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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86 册 No. 1600 宗统编年

宗统编年卷之十四

  震泽祥符寺沙门释 纪荫 编纂

  参学门人 (秉旵秉密秉岩秉嵤)等 同校录

  常州天宁寺沙门释 清如 重校

  五宗纪

  宗具多义。曰始。初受命也。曰本。流源所自出也。曰继。传统绍述也。曰法。立法垂绪也。曰主。大纲主要也。曰尊。道德可尊也。曰众。众所崇仰也。临济。曹洞。沩仰。云门。法眼。五祖。各首建宗旨。故曰五宗。

  三峰藏曰。命将者必以兵符。悟心者必传法印。符不契。即为奸伪。法不同。则为外道。自威音以来。无一言一法非五家宗旨之符印也。昔人证之。遂默契其微而不分。后人似之。故建立其宗以防伪。法法自明。心心相印。岂若室中密授之死法耶。尝试原之。一○中。蚤具五宗宗旨矣。五宗各出一面。然有正宗。第一先出临济宗旨。此相抛出。直下断人命根。于一○中。宾主辊辊。直入首罗眼中。所谓沿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自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须磨。是也。次则云门三句。一字关也。沩仰圆相。本于此也。法眼谈教义于六相之外。曹洞分回互于黑白之交。只一○中。五宗具矣。

  安隐忍曰。五宗各出一面。谓各出○相之一面以接人也。如洞宗以五位回互。或因偏以显正。或即正以摄偏。或兼至而背向俱非。或兼却而通身尊贵。皆即一面而通诸面者也。至临济宗。则直下全抛出矣。故以临济为正宗。非简偏也。犹曰五宗之长也。昔吉祥元实禅师。睹星月灿然有省。而未悟宗旨。晓趋天衣方丈。天衣聪问曰。五位君臣。如何话会。实曰。我这里一位也无。衣令参堂。而谓侍者曰。这汉有个见处。奈不识宗旨何。入室次。衣令行者五人。分序而立。实至。俱召实上座。实于是密契宗旨。述偈曰。一位才彰五位分。君臣合处紫云屯。夜明帘卷无私照。金殿重重隐至尊。知此者。可与言圆相之开合矣。知相之开合。可与论五宗之同异矣。

  或问祥符曰。五宗何以立也。祥符曰。以悟处不同。人根复异。垂慈立法。各主其要。以定纲宗。如世之三代。文质因革损益。互有不同。而要之。使人归于中道也。大道之原。一尚不立。何有于五。一心之极。道尚难名。何有于宗。然会一心而归大道。其本末偏全之候。始终小大之间。非一一洞明。不能毫厘无间。五祖各以其所悟之全体。立宗垂统。以诏天下后世。天下后世非透彻其所立之宗。大法不明。大道未达。犹殊方异俗。未可与言王化之全者也。故曰五宗建立。只完得个拈花公案。异流同源。殊途一致。非如世之分疆立界。各自称尊。后之区别门庭者。或亦未之思夫。

  首建临济宗(东土单传第十一临济宗开宗第一)世祖

  讳义玄。曹州南华邢氏子。幼而颖异。长以孝闻。精究毗尼。博?经论。参黄檗嗣法。住镇州临济。

  宣宗己巳大中三年 正月五色云中佛见金身。

  首建临济宗第十一世祖嗣宗统(一十九年)。

  书法(诸宗书嗣某宗统者。表宗系不紊也。临济书嗣宗统者。表单传正脉也)发明(礼别子为祖。继别子为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达摩之传。以南岳青原为别子。临济曹洞等。则南岳青原后之别子也。五宗既定。当各宗其始别之祖以承宗统焉。而临济远溯达摩者。明单传之统有在也)。

  祖开法镇州临济上座普化克符佐之 发明(佛祖出世。各有佐扬。济祖开宗。二上座成褫之功不可泯。故大书之)。

  学侣云集。祖一日谓普化克符二上座曰。我欲于此建立黄檗宗旨。汝且成褫我。二人珍重下去。三日后普化却上来问。和尚三日前说甚么。祖便打。三日后克符上来问。和尚前日打普化作甚么。祖亦打。

  三峰藏曰。原来临济不曾自立宗旨。亦不但是黄檗宗旨。逆而推之。迦叶释迦。七佛威音一派威旨。幸从这里建立。不被断贯索禅坏却。只今还有抹得煞者么。个个缚来好与三十棒。贵图天下太平。复颂曰。三日前。三日后。普化克符俱漏逗。如今临济到三峰。与他一镞三关透。

  祥符荫曰。济祖不合平地上自栽荆棘。引得天下人捏目生花。即今还有似清风度荆棘林者么。亦好缚来与他三十棒。何故。从前汗马何须问。且只重论盖代功。

  祖示人境纵夺克符上座领旨。

  祖至晚小参曰。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克符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祖曰。煦日发生铺地锦。婴儿垂发白如丝。符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祖曰。王令已行天下遍。将军塞外绝烟尘。符曰。如何是人境俱夺。祖曰。并汾绝信。独处一方。符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祖曰。王登宝殿。野老讴歌。符于言下领旨。

  (克符颂曰。夺人不夺境。缘自带誵讹。拟欲求玄旨。思量反责么。骊珠光璨烂。丹桂影婆娑。觌面无差互。还应滞网罗。夺境不夺人。寻言何处真。问禅禅是妄。究理理非亲。日照寒光澹。山摇翠色新。直饶玄会得。也是眼中尘。人境两俱夺。从来正令行。不论佛与祖。那说圣凡情。拟犯吹毛剑。还如值木盲。进前求妙会。特地斩精灵。人境俱不夺。思量意不偏。主宾言不异。问答理俱全。踏破澄潭月。穿开碧落天。不能明妙用。沦溺在无缘)。

  祖示三玄要。

  僧问。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乞师开示。祖曰。佛者心清净是。法者心光明是。道者处处无碍净光是。三即一。皆是空名。而无实有。如真正作道人。念念心不间断。自达摩大师从西土来。祇是觅个不受人惑的人。后遇二祖一言便了。始知从前虚用工夫。山僧今日见处与佛祖不别。若第一句中荐得。堪与祖佛为师。若第二句中荐得。堪与人天为师。若第三句中荐得。自救不了。僧便问。如何是第一句。祖曰。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曰如何是第二句。祖曰。妙解岂容无著问。沤和争负截流机。曰如何是第三句。祖曰。但看棚头弄傀儡。抽牵全藉里头人。乃曰。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须具三玄门。一玄中须具三要。有权有实。有照有用。汝等诸人作么生会。

  神鼎諲举曰。若人问神鼎如何是第一句。曰苍天苍天。如何是第二句。曰有甚么驴汉。如何是第三句。曰近前来向你道。才近前便打。若恁么会得。也不孤负祖师西来。若是从头一一问过。几时得休。佛法不是磨棱合缝的道理。似这一脉说话。须是久在他门风来始得。直是嫌佛不作。嫌法不说。方可如是。仔细珍重。

  天童悟曰。今日升座。有乞老僧说第一句者。老僧不觉失笑。殊不知第一句。乃古人之方便耳。若执第一句为实。则达摩单传之旨。扑地了也。又不知未作意时。分明觌体见前。才拟心来乞说时。脚跟下已蹉过了。直饶恁么见得。领略得。已是言中取则。句里承当。落在第二句了也。所谓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且作么生是不承言。不滞句者。还委悉么。不知谁是个中人。独是出头天外举。

  三峰藏曰。句中只具一玄一要。权实照用与汝分了也。且道临济为何说三。这里明得。方不孤负先宗。切莫乱统。若道是一。又是瞎汉。

  南岳储曰。一句中具三玄。三玄立。则一句破矣。一玄中具三要。三要立。则一玄破矣。故曰。以玄销玄。以要销要。又曰。退翁尝说建立即是扫荡。扫荡却成建立。非无谓也。临济初谓黄檗佛法无多子。后来建立黄檗宗旨于一心上。唱明三真。首出三句。以定纲宗。实有所本也。世尊于灵山会上拈起一枝花。迦叶便破颜微笑。岂非无多子之佛法。世尊不合与贼过梯。无端道。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嘱摩诃迦叶。故临济以无多子之法。演成三句。正见佛佛祖祖。同一鼻孔。而今十个五双。谁不道临济建立。曾有一人具眼看破此老是扫荡。前来板定个三句。首尾次第。毫不可移换。审如是。成什么禅宗。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堪与佛祖为师无疑矣。如何又说得他祇堪与人天为师。人天为师亦无碍。如何又好唤他自救不了。则三句之次第。显然扫荡尽情。三句为之扫荡。而三玄立矣。岂非建立之扫荡乎。他当日劈口吐出个黄檗佛法无多子。则他在学地时。蚤已建立了也。后来开演三真。建立三句。正扫荡前面无多子的佛法。岂非扫荡时。即是建立。

  安隐忍曰。临济最初。三寸甚密。及乎举了。又道个有权有实。有照有用。大似把火行山。汾阳虽解别转旗枪。未免使人向难分处作证。据三峰老子一串穿却。犹是看楼打楼。简点将来。总欠悟在。安隐不惜眉毛。为你下个注脚。乃拈起拂子曰。会么。若向玄中荐得。泥牛带月眠霄汉。正在半途。若从要里翻身。石女抛梭足锦文。全亡功照。然虽如是。醍醐毒药。一道而行。

  宝云潜曰。天下之言临济者。非临济之意。临济之意。在法其无法。故马祖曰。无门为法门。而世之刻画临济者。皆竭力于有法。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在法之不测。而世之刻画临济者。唯恐测之不尽。而言之不定。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在古今法有因革损益。变化无方。如鬼神不可端倪。而世之刻画临济者。唯恐古异于今。今异于后。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在说一句法。而世之刻画临济者。曲为破碎。说自说他。无所不至。而都不知一句之旨。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单提第一句。故其言曰。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犹孔子之传易而言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知时之乘六龙。则知一句之具三要。而世之刻画临济者。穿凿三句。惟恐凿之不工。而不知临济单用第一句。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如洛书之图用逆也。而世之刻画临济者。知顺不知送。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在无心可以说法。而世之刻画临济者。大略主于有心而后说法。故非临济之意也。临济之意。言立而言自变。有随时而变者矣。有随地而变者矣。有随人而变者矣。而世之刻画临济者。入其玄中。而杳不知其为变。故不知临济之意也。如古塔主者。又何足责也。

  宝华震曰。一棒一喝一句下悟去。目前无一法可当情者。正是最初一步耳。若乃认定。便是实法系缚人矣。故三峰师翁尝言之。直须入三玄以销尽。出三要以了尽。当知玄非玄妙之玄。法乃无法之法。

  祥符荫曰。句有甚么第一第二第三。只在荐得时看下落。三玄三玄又作么生具。全在演唱宗乘时具分晓。谓之三者。如∴字。如摩醯眼。分不得。合不得。自然而分。自然而合。亦如洞山五位。究竟只得一位。然一位立。自然而有五位面目。若不得五位参合。则位不圆。位不圆则堕偏堕正。落在圣凡。故曰。正中妙挟通回互。拟议锋铓失却威。金刚透匣谁能晓。唯有那吒第一机。

  祖示四喝。

  示众曰。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剑。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汝等作么生会。众拟议。祖便喝。

  祖禁参徒学喝。

  祖应机多用喝。会下参徒亦学喝。祖曰。汝辈总学我喝。我今问汝。有一人从东堂出。一人从西堂出。两人齐喝一声。这里分得宾主么。汝且作么生分。若分不得。已后不得学老僧喝。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喝。僧问祖。还有宾主也无。祖曰。宾主历然。乃召众曰。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堂中二首座。

  祖示四宾主。

  示众。参学之人。大须子细。如宾主相见。便有言论往来。或应物见形。或全体作用。或把机权喜怒。或见半身。或乘师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学人便喝。先拈山一个胶盆子。善知识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样。便被学人又喝。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肓之病。不堪医治。唤作宾看主。或是善知识不拈出物。祇随学人问处即夺。学人被夺。抵死不肯放。此是主看宾。或有学人应一个清净境。出善知识前。知识辨得是境。把他抛向坑里。学人言大好善知识。知识即云。咄哉不识好恶。学人便礼拜。此唤作主看主。或有学人披枷带锁。出善知识前。知识更与安一重枷锁。学人欢喜。彼此不辨。唤作宾看宾。大德。山僧所举。皆是辨魔拣异。知其邪正。

  (僧问克符禅师。如何是宾中宾。符曰。倚门傍户犹如醉。出言吐气不渐惶。曰如何是宾中主。符曰。口念弥陀双拄杖。目瞽瞳人不出头。曰如何是主中宾。符曰高提祖印当机用。利物应和语带悲。曰如何是主中主。符曰。横按镆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曰既是太平寰宇。为甚么却斩痴顽。符曰。不许夜行刚把火。直须当道与人看)。

  安隐忍曰。临济。有四宾主。有宾主句。同中有别。而别中自同。不可混也。临机勘辨之际。魔宫佛国。一时见前。譬如观音大士。百千手眼。或慈或威。或定或慧。随学家立地处。与之夺之。如珠之走监。圆转横斜。千态万状。所言四者。珠不出盘之候而已。昔善财童子。遍参五十三人善知识。于知识所。各得恒河沙等无量法。及见无厌足王之惨虐。胜热婆罗门之炽然。婆须密女之淫艳。诸外道种之差别。未免望崖自屈。何故。垢净未忘。而三昧之量未销也。故云但可入佛。不能入魔。直至大楼阁中。从三昧起。忽然打失布袋。便将从前所得玄妙。尽底扬却。十方坐断。一法不留。方契善财本来面目。然非五十三老。驱耕夺食。擒纵变化。不能至此耳。

  祖示照用。

  示众曰。我有时先照后用。有时先用后照。有时照用同时。有时照用不同时。先照后用。有人在。先用后照。有法在。照用同时。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针锥。照用不同时。有问有答。立宾立主。合水和泥。应机接物。若是过量人。向未举已前。撩起便行。犹校些子。

  汾阳昭曰。先照后用。且共汝商量。先用后照。汝也是个人始得。照用同时。汝作么生当抵。照用不同时。汝作么生凑泊。

  琅玡觉曰。先照后用。露师子之爪牙。先用后照。纵象王之威猛。照用同时。如龙得水。致雨腾云。照用不同时。提奖婴儿拊怜赤子。此是古人建立法门。为合如是。不合如是。若合如是。纪信乘九龙之辇。不合如是。项羽失千里之骓。还有为琅玡出气的么。如无。山僧自道去也。卓拄杖。

  安隐忍曰。先师三峰藏尝云。待心死而伏诛。须切用前之照。先擒下而去缚。略挑后用之灯。实照用之真虎。譬如神医。刮骨疗病。必见病而下刀。若确定一方。妄加针割。是重增一病矣。古德云。才有所重。便成窠臼。夫学者之窠臼不一。而宗师之照用临时。自古圣人。莫不皆尔。如夹山之接洛浦。大觉之接兴化。所谓心死而伏诛。擒下而去缚者也。盖二公之病。在有一橛硬禅之主宰。所以才问便喝。将谓禅道如是而已。赖二大老临之以法镜。使其无逃隐处。然后乞命于我。故一言而起其痼疾。所云略挑用后之灯是也。

  庚午大中四年。

  辛未五年。

  佛灭后一千八百年。

  存奖禅师圆具。

  壬申六年。

  行僧成都福威寺定兰然臂。

  癸酉七年。

  诏天下祖塔未赐谥号者所在以闻太常考行颁赐。

  沩山首建第一世大圆祖示寂。

  祖一日谓仰山曰。寂子速道。莫入阴界。仰山曰。慧寂信亦不立。祖曰。子信了不立。不信不立。曰只是慧寂。更信阿谁。祖曰。若恁么即是定性声闻。曰慧寂佛亦不见。上堂示众曰。老僧百年后。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左胁书五字云。沩山僧某甲。此时唤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唤作什么即得。凡敷扬宗教。四十余年。首建宗旨三十五年。寿八十三。腊六十四。春正月十九日示寂。敕谥大圆禅师。塔曰清净。

  仰山祖传示九十七种圆相(共一百零二相。除去重出五相。九十七个正)。

  祥符荫曰。沩仰父子机深。开凿人天眼目。以垂范百世。故仰山所立宗旨。即书于沩山之后。非曰交互增辉也。但欲学者于无名无相处。更进一步耳。

  

  

  开为百二十。合为九十七。一十九种门施设。一垂示三昧门二问答互换门三性起无作门四缘起无碍门五明机普互门六暗合宾主门七三生不隔门八即约明真门九用了生缘门十就生显法门十一冥府生缘门十二三境顺真门十三随机识生门十四海印收生门十五密用灵机门十六啐啄同时门十七随随收放门十八卷舒无任门十九一多自在门

  祥符荫曰。仰山祖悬应西天祖师付嘱圆相之记。实果位圣人。未登具即谒耽源。源谓曰。国师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共九十七个。授与老僧。乃曰。吾灭后三十年。南方有一沙弥到来。大兴此教。次第传授。无令断绝。我今付汝。当奉持。遂将其本付祖。祖接得。一览便将火烧却。耽源一日问。前来诸相甚宜秘惜。祖曰。当看了。便烧却也。源曰。吾此法门。无人能会。唯先师。及诸祖师。诸大圣人。方可委悉。子何得焚之。祖曰。慧寂一览。已知其意。但用得。不可执本也。源曰。然虽如此。于子即得。后人信之不及。祖曰。和尚若要。重录不难。即重集一本呈上。更无遗失。后耽源上堂。祖出众作此○相以手拓呈。却叉手立。源以两手相交作拳示之。祖进前三步作女人拜。源点头。祖便礼拜。后因僧参。问和尚还识字否。祖曰。随分。僧以手画此○相拓呈。祖以衣袖拂之。僧又作此○相拓呈。祖以两手作背抛势。僧以目视之。祖低头。僧绕祖一匝。祖便打。像遂出去。又祖坐次。有僧来作礼。祖不顾。其僧乃问。师识字否。祖曰。随分。僧乃右旋一匝曰。是甚么字。祖于地上书十字酬之。僧又左旋一匝曰。是甚么字。祖改十字作卍字。僧画此○相以两手拓。如修罗掌日月势。曰是甚么字。祖乃画此○相对之。僧乃作娄至德势。祖曰。如是如是。此是诸佛之所护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护持。其僧礼谢。腾空而去。时有一道者见。经五日后遂问祖。祖曰。汝还见否。道者曰。某甲见出门腾空而去。祖曰。此是西天罗汉。故来探吾道。道者曰。某虽睹种种三昧。不辨其理。祖曰。吾以义为汝解释。此是八种三昧。是觉海变为义海。体则同然。此义合有因有果。即时异时。总别不离隐身三昧也。观此则知九十七种圆相。皆佛祖直示全提。百千法门。河沙妙用。皆从此出。而不与百千法门。河沙妙用为侣。祖称东土小释迦。其一十九门施设。非妙得祖佛机宜。何能显密尽善如此。后之一橛头禅。触处偏枯者。须一一透过。如阵清风过荆棘林。了无挂碍。日用方可见行此事。人天眼目载五峰良五观悟谓圆相总有六名。曰圆相。曰暗机。曰义海。曰字海。曰意语。曰默论。有云画此[○@牛]相者。乃纵意。画此[○@佛]者夺意。[○@人]此为相肯。○此为许相见。此为举函索盖。答者当以此相。则函盖相称。此为抱玉求鉴。答者当于其中书某字答之。[○@ㄙ]此为钩入索续。答者当于厶字侧添亻。乃问者钩入。答者索续。共成宝器相。[○@(俬-禾)]此为已成宝器相。答者于中书土字答之。此为玄印玄旨相。独脱超前众相不着也。审如是。是犹市贾私为志验。三尺牧竖语之故。即无不喻。虽有圣智。不问不可强解矣。谓入圣位者。所建法幢乃如是乎。傀儡登场。痴人说梦。良可悲夫。

  祥符荫曰。华严经偈云。如来得菩提。实不系于日。诸佛出世。以大事了毕为一期方便。祖师绍佛传法。化缘示见。亦不过空中电影。不住长空。所以诸祖行迹。年月或阙而不详。以法垂后世。虽千古不隔目前。如亲承面禀也。又心灯光照。焰布无涯。非如世间箕裘嗣续。乃称绍述。沩仰云门法眼三宗。迄今正眼昭然。流辉并耀。浩劫有穷。斯文未泯。岂谓其传世未永。宗统遂湮乎。编年阙疑。正所以示信。心灯绵亘古今。彼此不隔一线。帝网重重。交光涉入。后起明宗者。百世不惑。是在其人矣。

  甲戌八年。

  乙亥九年。

  禅师存奖来参。

  侍中张重。起戒坛于?郡。请奖统领讲筵。奖罢讲参祖。为侍者。一日元安(是为洛浦)来参。祖问甚处来。安曰。銮城来。祖曰。有事相借问得么。安曰。新戒不会。祖曰。打破大唐国。觅个不会底人也无。参堂去。奖随后请问曰。适来新到。是成褫他。不成褫他。祖曰。我谁管你成褫不成褫。奖曰。和尚祇解将死雀就地弹。不解将一转语盖覆却。祖曰。你又作么生。奖曰。请和尚作新到。祖遂曰。新戒不会。奖曰。却是老僧罪过。祖曰。你语藏锋。奖拟议。祖便打。至晚祖又曰。我今日问新到。是将死雀就地弹。就窠子里打。及至你出得语。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奖曰。草贼大败。祖又打。

  丙子十年。

  丁丑十一年。

  戊寅十二年。

  禅师慧然住镇州三圣院存奖禅师为第一座。

  然初参仰山。后嗣祖。开法三圣。奖佐之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然闻之。乃问曰。你具个什么眼。便恁么道。奖便喝。然曰。须是你始得。

  己卯十三年。

  存奖禅师至大觉为院主。

  魏府大觉和尚(名号阙)嗣祖。住魏府大觉。奖为院主。一日觉唤院主。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你凭个什么道理。与么道。奖便喝。觉便打。奖又喝。觉又打。奖来日从法堂过。觉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这两喝。奖又喝。觉又打。奖再喝。觉再打。奖曰。某于三圣师兄处学得个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愿与某个安乐法门。觉曰。这瞎汉来这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与一顿。奖于言下领旨。

  考定(奖在三圣首众。于大觉为院主。详考其时。皆在咸通年前。盖祖大中初。开法镇州临济。三圣大觉及奖等。先后从之参悟。逮咸通以后。祖因兵革。欲离河北。而三圣大觉。各俱领院。奖南方行脚。已回河北。其佐三圣大觉。当在斯时。于大觉言下。荐得临济先师于黄檗处吃棒底道理者。乃后来录此公案。在济祖已寂之后。追述其意而序之。非奖当时口道之语。灯录诸书。皆因记录而误承之者也)。

  禅师马祖支下第二世普化振铎而化。

  化嗣盘山积。辅弼临济。将示灭。乃入市谓人曰。乞我一个直裰。人或与披袄。或与布裘。皆不受。振铎而去。祖令人送与一棺。化笑曰。临济饶舌。便受之。乃辞众曰。普化明日去东门死也。至明日。郡人相率送化出城。化厉声曰。今日葬不合青乌。乃曰。明日南门迁化。至明日出南门。人又随之。化又曰。明日出西门方吉。至日人出渐稀。出已还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门外。振铎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视之已不见。惟闻空中铎声渐远。莫测其繇。

  宗统编年卷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