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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82 册 No. 1571 五灯全书(第34卷-第120卷)

五灯全书卷第三十八

  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

  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

  临济宗

  南岳下十三世

  黄龙心禅师法嗣

  隆兴府黄龙死心悟新禅师

  韶州黄氏子。生有紫肉幕左肩。右袒如僧伽梨状。壮依佛陀院德修祝发。进具后游方。至黄龙。谒晦堂。堂竖拳问曰。唤作拳头则触。不唤作拳头则背。汝唤作甚么。师罔措。经二年方领解。然尚谈辩无所抵捂。堂患之。偶与语至其锐。堂遽曰。住住。说食岂能饱人。师窘乃曰。某到此。弓折箭尽。望和尚慈悲。指个安乐处。堂曰。一尘飞而翳天。一芥堕而覆地。安乐处。政忌上座许多骨董。直须死却无量劫来全心。乃可耳。师趋出。一日闻知事捶行者。而迅雷忽震。即大悟。趋见晦堂。忘纳其屦。即自誉曰。天下人总是参得底禅。某是悟得底。堂笑曰。选佛得甲科。何可当也。因号死心叟 初出住云岩。次迁翠岩。晚住黄龙。僧问。如何是黄龙接人句。师曰。开口要骂人。曰骂底是接人句。验人一句又作么生。师曰。但识取骂的 问弓箭在手。智刃当锋。龙虎阵圆。请师相见。师曰。败将不斩。曰恁么则铜柱近标修水侧。铁关高锁凤凰峰。师曰。不到乌江未肯休。曰若然者七擒七纵。正令全提。师曰。棺木里瞠眼。僧礼拜。师曰。苦苦 问承师有言。老僧今夏向黄龙潭内。下三百六十个钓筒。未曾遇着个锦鳞红尾。为复是钩头不妙。为复是香饵难寻。师曰。雨过竹风清。云开山岳露。曰恁么则已得真人好消息。人间天上更无疑。师曰。是钩头不妙。是香饵难寻。曰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师曰。乱统禅和。如麻似粟 上堂。深固幽远。无人能到。释迦老子到不到。若到。因甚么无人。若不到。谁道幽远 上堂。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祇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金果早朝猿摘去。玉华晚后凤衔归 上堂。行脚高人。解开布袋。放下钵囊。去却药忌。一人所在须到。半人所在须到。无人所在也须亲到 上堂。拗折拄杖。将甚么登山渡水。拈却钵盂匙箸。将甚么吃粥吃饭。不如向十字街头。东卜西卜。忽然卜着。是你诸人有彩。若卜不着。也怪云岩不得 上堂。文殊骑师子。普贤骑象王。释迦老子。足蹑红莲。且道。黄龙骑个甚么。良久曰。近来年老。一步是一步 上堂。清珠下于浊水。浊水不得不清。念佛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佛既不乱。浊水自清。浊水既清。功归何所。良久曰。几度黑风翻大海。未曾闻道钓舟倾 上堂。有时破二作三。有时会三归一。有时三一混同。有时不落数量。且道。甚么处是黄龙为人处。良久曰。珍重 问如何是四大毒蛇。师曰。地水火风。曰如何是地水火风。师曰。四大毒蛇。曰学人未晓。乞师方便。师曰。一大既尔。四大亦同 室中问僧。月晦之阴。以五色彩。著于瞑中。令百千万人。夜视其色。宁有辩其青黄赤白者么。僧无语。师代曰。个个是盲人 师因王正言问。尝闻三缘和合而生。又闻即死即生。何故有夺胎而生者。某甚疑之师曰。如正言作漕使。随所在处。即居其位。还疑否。王曰不疑。师曰。复何疑也。王于言下领解 宋徽宗政和甲午十二月十三。晚小参示偈曰。说时七颠八倒。默时落二落三。为报五湖禅客。心王自在休参。泊然。坐逝。茶毗。设利五色。后有过其区所者。获之尤甚。塔于晦堂丈室之北。寿七十二。坐四十五夏。

  隆兴府黄龙灵源惟清禅师

  本州陈氏子。印心于晦堂。每谓人曰。今之学者。未脱生死。病在甚么处。病在偷心未死耳。然非其罪。为师者之罪也。如汉高帝。绐韩信而杀之。信虽死。其心果死乎。古之学者。言下脱生死。效在甚么处。在偷心已死。然非学者自能尔。实为师者。钳锤妙密也。如梁武帝。御大殿见侯景。不动声气。而景之心。已枯竭无余矣。诸方所说。非不美丽。要之如赵昌画华。华虽逼真。而非真华也 上堂。鼓声才动。大众云臻。无限天机。一时漏泄。不孤正眼。便合归堂。更待繁词。沈理宗旨。纵谓释迦不出世。四十九年说。达磨不西来。少林有妙诀。修山主也似万里望乡关。又道。若人识祖佛。当处便超越。直饶恁么悟入亲切去。更有转身一路。勘过了打。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更是谁。雾露云霞遮不得。个中犹道不如归。复何归。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 上堂。三世诸佛不知有。恩无重报。狸奴白牯却知有。功不浪施。明大用。晓全机。绝踪迹。不思议。归去好无人知。冲开碧落松千尺。截断红尘水一溪 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祖师恁么说话。瞎却天下人眼。识是非别缁素底衲僧。到这里如何辨明。未能行到水穷处。难解坐看云起时 宋徽宗丁酉九月十八日。食罢。呼以栖首座决别。乃起浴更衣净发讫。安坐而寂。门弟子遵师遗诫。藏骨石于海会。示生死不与众隔也。

  隆兴府泐潭草堂善清禅师

  南雄何氏子。初谒大沩喆。无所得。后谒黄龙。龙示以风幡话。久而不契。一日龙问风幡话子。作么生会。师曰。迥无入处。乞师方便。龙曰。子见猫儿捕鼠乎。目睛不瞬。四足锯地。诸根顺向。首尾一直。拟无不中。子诚能如是。心无异缘。六根自静。默然而究。万无失一也。师从是屏去闲缘岁余。豁然契悟。以偈告龙曰。随随随。昔昔昔。随随随后无人识。夜来明月上高峰。元来祇是这个贼。龙颔之。复告之曰。得道非难。弘道为难。弘道犹在己。说法为人难。既明之后。在力行之。大凡宗师说法。一句中具三元。一元中具三要。子入处真实。得坐披衣。向后自看。自然七通八达去。师复依止七年。乃辞。遍访丛林。后出世黄龙。终于泐潭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京三卞四。曰见后如何。师曰。灰头土面。曰毕竟如何。师曰。一场懡㦬 开堂上堂。举浮山远曰。欲得英俊么。仍须四事俱备。方显宗师蹊径。何谓也。一者祖师巴鼻。二具金刚眼睛。三有师子爪牙。四得衲僧杀活拄杖。得此四事。方可纵横变态。任运卷舒。高耸人天。壁立千仞。傥不如是。守死善道者。败军之兆。何故。棒打石人。贵论实事。是以到这里。得不修江耿耿。大野云凝。绿竹含烟。青山锁翠。风云一致。水月齐观。一句该通。已彰残朽。师曰。黄龙今日出世。时当末季。佛法浇漓。不用祖师巴鼻。不用金刚眼睛。不用师子爪牙。不用杀活拄杖。祇有一枝拂子。以为蹊径。亦能纵横变态。任运卷舒。亦能高耸人天。壁立千仞。有时逢强即弱。有时遇贵即贱。拈起则群魔屏迹。佛祖潜踪。放下则合水和泥。圣凡同辙。且道。拈起好。放下好。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上堂。色心不异。彼我无差。竖起拂子曰。若唤作拂子。入地狱如箭。不唤作拂子。有眼如盲。直饶透脱两头。也是黑牛卧死水。

  吉州青原惟信禅师

  上堂。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祇是山。见水祇是水。大众。这三般见解。是同是别。有人缁素得出。许汝亲见老僧。

  澧州夹山灵泉院晓纯禅师

  尝以木刻作一兽。师子头牛足马身。每升堂时。持出示众曰。唤作师子。又是马身。唤作马身。又是牛足。且道。毕竟唤作甚么。令僧下语。莫有契者。师示颂曰。轩昂轩子首。牛足马身材。三道如能入。元门叠叠开 上堂。有个汉。自从旷大劫。无住亦无依。上无片瓦盖头。下无寸土立足。且道。十二时中。在甚处安身立命。若也知得。朝到西天。暮归东土。

  汉州三圣继昌禅师

  彭州黎氏子。上堂。木佛不度火。甘露台前逢达磨。惆怅洛阳人未来。面壁九年空冷坐。金佛不度炉。坐叹劳生走道途。不向华山图上看。岂知潘阆倒骑驴。泥佛不度水。一道灵光照天地。堪羡玄沙老古锥。不要南山要鳖鼻 上堂。举赵州访二庵主。师曰。五陵公子争夸富。百衲高僧不厌贫。近来世俗多颠倒。祇重衣衫不重人。

  隆兴府双岭化禅师

  上堂。翠竹黄华非外境。白云明月露全真。头头尽是吾家物。信手拈来不是尘。遂举拂子曰。会么。认着依前还不是。击禅床下座。

  泗州龟山水陆院晓津禅师

  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巢父饮牛。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许由洗耳。曰如何是主中宾。师便喝。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礼拜了退 上堂。田地稳密。过犯弥天。灼然抬脚不起。神通游戏。无疮自伤。特地下脚不得。且道。过在甚么处。具参学眼底出来。共相理论。要见本分家山。不支岐路。莫祇管自家点头。蹉过岁月。他时异日。顶上一推。莫言不道。

  漳州保福本权禅师

  临漳人。性质直。而勇于道。乃于晦堂举拳处。彻证根源。机辩捷出。黄山谷。初有所入。问晦堂。此中谁可与语。堂曰。漳州权师。方督役开田。山谷同晦堂往。致问曰。直岁还知露柱生儿么。师曰。是男是女。黄拟议。师挥之。堂谓曰。不得无礼。师曰。这木头。不打更待何时。黄大笑 上堂。举寒山偈曰。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老僧即不然。吾心似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堪比伦。来朝日出东。传者以为笑。死心见之叹曰。权兄提唱若此。诚不负先师所付嘱也。

  潭州南岳双峰景齐禅师

  上堂。拈拄杖曰。横拈倒用。诸方虎步龙行。打狗撑门。双峰掉在无事甲里。因风吹火。别是一家。以拄杖靠肩。顾视大众曰。唤作无事得么。良久曰。刀尺高悬着眼看。志公不是闲和尚。卓拄杖一下。

  温州护国寄堂景新禅师

  郡之陈氏子。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欲知护国当阳句。且看门前竹一林 鄂州黄龙智明禅师。一日上堂。众才集。师乃曰。不可更开眼说梦去也。便下座 上堂。南北一诀。斩钉截铁。切忌思量。翻成途辙 师同胡巡检。到公安二圣。胡问。达磨对梁武帝云。廓然无圣。公安为甚么却有二圣。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潭州道吾仲圆禅师

  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古人恁么道。譬如管中窥豹。但见一斑。设或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亦如骑马向冰凌上行。者是射雕手。何不向蛇头上揩痒。具正眼者。试辨看。良久曰。鸳鸯绣出自金针。

  临安慈云道清禅师

  尝垂语四则。一曰。箭锋相拄底。应机乃丝毫无差。边方人语不相谙。如何辨他子细。二曰。格外明机的。问南以北为酬。饥馁人急切相投。未审将何赈济。三曰。妙用纵横底。临机辨若悬河。毗耶城彼上人来。未审若为酬对。四曰。寒灰枯木底。到这里无言。家中给侍之人。日用如何指授。

  隆兴黄龙如晓禅师

  僧问。如何是黄龙境。师曰。山连幕阜。水泻洞庭。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形容虽丑陋。出语便成章 上堂。烟云绽处。楼殿撑天。水月松萝。交光相映。人和境照。柳眼乍青。佛法人事。无欠无少。虽然。祇如不落时机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少林虽面壁。年老也心孤。

  太史山谷居士黄庭坚

  字鲁直。以般若夙习。虽膴仕澹如也。出入宗门。未有所向。好作艳词。尝谒圆通秀。秀呵曰。大丈夫。翰墨之妙。甘施于此乎。秀方戒李伯时画马事。公诮之曰。无乃复置我于马腹中耶。秀曰。汝以艳语。动天下人淫心。不止马腹中。正恐生泥犁耳。公悚然悔谢。由是绝笔。惟孳孳于道。着发愿文。痛戒酒色。但朝粥午饭而已。往依晦堂。乞指径捷处。堂曰。祇如仲尼道。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者。太史居常如何理论。公拟对。堂曰。不是不是。公迷闷不已。一日侍堂山行次。时岩桂盛放。堂曰。闻木稚花香么。公曰闻。堂曰。吾无隐乎尔。公释然。即拜之曰。和尚得恁么老婆心切。堂笑曰。祇要公到家耳。久之。谒云岩。死心新。随众入室。心见张目问曰。新长老死学士死。烧作两堆灰。向甚么处相见。公无语。心约出曰。晦堂处参得底。使未着在。后左官黔南道。力愈胜于无思念中。顿明死心所问。报以书曰。往年尝蒙苦苦提撕。长如醉梦。依稀在光影中。盖疑情不尽。命根不断。故望崖而退耳。谪官在黔南道中。昼卧觉来。忽尔寻思。被天下老和尚谩了多少。惟有死心道人不肯。乃是第一相为也。不胜万幸 后作晦堂塔铭曰。某风承记莂。堪任大法。道眼未圆。而来瞻窣堵。实深宗仰之叹。乃勒坚珉。敬颂遗美。公复设苹蘩之供。祭之以文。吊之以偈曰。海风吹落楞伽山。四海禅徒着眼看。一把柳丝收不得。和烟搭在玉栏干。

  观文王韶居士

  字子淳。出刺洪州。乃延晦堂问道。默有所契。因述投机颂曰。昼曾忘食夜忘眠。捧得骊珠欲上天。却向自身都放下。四棱场地恰团圆。呈堂。堂深肯之。

  秘书吴恂居士

  字德夫。居晦堂。入室次。堂谓曰。平生学解记忆多闻。即不问。你父母未生已前。道将一句来。公拟议。堂以拂子击之。即领深旨。连呈三偈。其后曰。咄这多知俗汉。咬尽古今公案。忽于狼藉推头。拾得?螂粪弹。明明不直分文。万两黄金不换。等闲拈出示人。祇为走盘难看。咦。堂答曰。水中得火世还稀。看著令人特地疑。自古不存师弟子。如今却许老胡知。

  东林总禅师法嗣

  隆兴府泐潭应干禅师

  袁州彭氏子。久依照觉。参吹布毛机缘。一日忽顿释所疑。乃呈颂曰。潦倒忘机是鸟窠。西湖湖上控烟萝。布毛拈示无多子。铁眼铜睛不奈何。照可之。俾继其席。上堂。灵光洞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古人恁么道。殊不知是个坑阱。贴肉汗衫。脱不去。过不得。直须如师子儿。壁立千仞。方能剿绝去。然虽如是。也是布袋里老鸦。拍禅床下座 宋哲宗绍圣丙子示疾。临逝说偈曰。锋铓点滴休相许。目病空花徒指注。六十三年浮世人。踏翻海岳重归去。言毕而化。

  南康庐山开先行瑛广鉴禅师

  桂州毛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良田万顷。曰学人不会。师曰。春不耕。秋无望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君山点破洞庭湖。曰意旨如何。师曰。白浪四边绕。红尘何处来 上堂。谈元说妙。譬如画饼充饥。入圣超凡。太似飞蛾赴火。一向无事。败种焦芽。更若驰求。水中捉月。以拂子一拂曰。适来许多见解。拂却了也。作么生是诸人透脱一句。良久曰。铁牛不吃栏边草。直向须弥顶上眠。以拂子击禅床 上堂。弯石巩弓。架兴化箭。运那罗延力。定烁迦罗眼。不射大雄虎。不射药山鹿。不射云岩师子。不射象骨狝猴。且道。射个甚么。良久曰。放过一着 上堂。登山须到顶。入海须到底。学人须到佛祖道不得处。若不如是。尽是依草附木底精灵。吃野狐涕唾底鬼子。华严恁么道。譬如良药。然则苦口。且要治疾。阿㖿㖿 师才器广大。果于立事。任人役物。如转石于千仞之溪。无不如意。鲁直黄公。谓师为如来藏中之说客。菩提场中之游侠。盖实录也。

  庐山圆通可迁法镜禅师

  严州陈氏子。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寸钉牛力。曰学人不会。师曰。参取不会底 上堂。良久曰。便恁么散去。早是不着。便那堪待长老。鼓两片皮。说青道黄。指南作北。祖师门下。转没交涉。这里忽有个杰出丛林为众竭力的汉。出来掀倒禅床。喝散大众。将长老推向阶下。也许他有些气息。有么有么。既无。老僧倒行此令去也。拈棒下座。一齐打散。

  绍兴府象田梵卿禅师

  嘉兴人。姓钱氏。僧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甚么。师曰。富嫌千口少。曰毕竟如何是正眼。师曰。从来共住不知名 问寒风乍起。衲子开炉。忽忆丹霞烧木佛。因何院主堕眉须。师曰。张公吃酒李公醉。曰为复是逢强即弱。为复是妙用神通。师曰。堂中圣僧。却谙此事 问象田有屠龙之剑。欲借一观时如何。师横按拄杖。僧便喝。师掷下拄杖。僧无语。师曰。这死虾蟆 上堂。春已暮。落华纷纷下红雨。南北行人归不归。千林万林鸣杜宇。我无家兮何处归。十方刹土奚相依。老夫有个真消息。昨夜三更月在池 上堂。佛法到此。命若悬丝。异目超宗亦难承绍。竖起拂子曰。赖有这个。堪作流通。于此觑得。便见三世诸佛。向灯笼露柱里。转大法轮。六趣众生。于铁围山。得闻法要。闻声非声。见色非色。随异类四生。各得解脱。如斯举唱。非但埋没宗风。亦乃平沈自己。且道。如何不犯令去。拍禅床下座。

  东京褒亲旌德院有瑞佛海禅师

  兴化仙游陈氏子。初参黄龙南。龙问。汝为人事来。为佛法来。师曰。为佛法来。龙曰。若为佛法来。即今便分付。遂打一拂子。师曰。和尚也不得恼乱人。龙即器之。后依照觉。深悟元奥。出世安州太平。被诏住褒亲。宋哲宗。赐名大觉号佛海 上堂。有佛世界。以一尘一毛。而作佛事。令见一法者。而具足一切法故。权为架阁。有佛化内。以忘言寂默。为大佛事。使其学者。离一切相。即名诸佛故。好与三下火抄。有佛土中。以黄华翠竹。而为佛事。令睹相者。见色即空故。且付与弥勒。有佛宝刹。以法空为座。而示佛事。裨其行人。不着佛求故。勘破了勾下。有佛道场。以四事供养。而成佛事。使知足者。断异念故。可与下载。有佛妙域。以一切语言三昧。作其佛事。令随机入者。不舍动静故。为渠装载。大众且道。于中还有优劣也无。良久曰。到者须知是作家。参。

  临江军慧力院可昌禅师

  僧问。佛力法力即不问。如何是慧力。师曰。踏倒人我山。扶起菩提树。曰菩提本无树。向甚么处下手。师曰。无下手处。正好着力。曰今日得闻于未闻。师曰。莫把真金唤作鍮石 上堂。佛法根源。非正信妙智。不能悟入。祖师关键。非大悲重愿。何以开通。具信智则权实双行。如金在矿。全悲愿则善恶可辨。似月离云。大众。祇如父母未生时。许多譬喻。向甚么处吐露。良久曰。十语九中。不如一点。

  黄州柏子山栖真院德嵩禅师

  上堂。天地一指。绝诤竞之心。万物一马。无是非之论。由是魔罗潜迹。佛祖兴隆。寒山拊掌欣欣。拾得呵呵大笑。大众。二古圣笑个甚么。良久。呵呵大笑曰。昙华一朵再逢春。

  庐山万杉院绍慈禅师

  桂州赵氏子。参照觉。问世尊付金襕外。别传何物。觉举拂子。师曰。毕竟作么生。觉以拂子蓦口打。师拟开口。觉又打。师于是有省。遂夺拂子。便礼拜。觉曰。汝见何道理便礼拜。师曰。拂子属某甲了也。觉曰。三十年老将。今日被小卒折倒。自此推为东林上首 上堂。先行不到。若须弥立乎巨川。末后太过。犹猛士发乎狂矢。或高或下。未有准绳。以是还非遭人点检。且道。如何得相应去。良久曰。红炉?里重添火。烜赫金刚眼自开。咄 上堂。我祖别行最上机。纵横生杀绝猜疑。虽然塞断群狐路。返掷须还师子儿。众中还有金毛烜赫牙爪生狞者么。试出哮孔一声看。良久曰。直饶有。也不免玉溪寨主撩钩搭索。参。

  南岳衡岳寺道辩禅师

  僧问。拈槌举拂即且置。和尚如何为大。师曰。客来须接。曰便是为人处也。师曰。粗茶澹饭。僧礼拜。师曰。须知滋味始得。

  吉州禾山甘露志传禅师

  僧问。一等没弦琴。请师弹一曲。师曰。山僧耳聋。曰学人请益。师曰去。曰慈悲何在。师曰。自有诸方眼 上堂。牛头没。马头回。剑轮飞处绝纤埃。南北东西无异路。谩言南岳与天台。

  东京褒亲旌德宗谕禅师

  上堂。新罗打鼓。大宋上堂。庭前柏子问话。灯笼露柱着忙。香台拄杖起作舞。卧病维摩犹在床。这老汉。我也识得你病。休讶郎当。咄。

  隆兴府西山龙泉夔禅师

  上堂。众集。师乃曰。祇恁么便散去。不妨要妙。虽然如是。早是无风起浪。钉橛空中。岂况牵枝引蔓。说妙谭元。正是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且道。拂尘出屑。是甚么人。卓拄杖下座。

  南康军兜率志恩禅师

  上堂。落落魄魄。居村居郭。莽莽卤卤。何今何古。不重己灵。休话佛祖。搊定释迦鼻孔。揭却观音耳朵。任他雪岭辊毬。休管禾山打鼓。若是本色衲僧。终不守株待兔。参。

  福州兴福院康源禅师

  上堂。山僧有一诀。寻常不漏泄。今日不囊藏。分明为君说。良久曰。寒时寒。热时热。

  慧圆上座

  开封酸枣于氏子。世业农。少依邑之建福德光为师。性椎鲁。然勤渠祖道。坚坐不卧。居数岁得度。南游抵庐山。至东林。每以己事请问朋辈曰。如何是禅。朋辈曰。能鸣者乃蝉也。以其貌陋。举止乖疏。皆戏侮之。师遂疑。至面壁深思。骨立者数月。一日行殿庭中。忽足颠而仆。了然开悟。作偈。俾行者书于壁曰。这一交。这一交。万两黄金也合消。头上笠。腰下包。清风明月杖头挑。即日离东林。众传至照觉。觉大喜曰。衲子参究若此。善不可加。令人迹其所往。竟无知者(大慧武库谓。证悟颙语非也)。

  泉州开元真觉志添禅师

  本州陈氏子。依东林。一日室中示吹布毛因缘。师当下开悟。呈颂曰。老师曾把布毛吹。举处分明第一机。欲识个中端的处。岭头日日白云飞。宋元祐初。游京师。徐国大王。遣使召入宫。小参。毗卢遮那实性。与汝等诸人本性无别。从旷劫来。转轮法界。于受生中。无本无末。无去无来。无性无相。无古无今。纤尘不立。毫发难存。然虽如是。据衲僧门下。天地悬殊。直饶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神通过于鹙子。辩智胜于满慈。到这里也须结舌。良久曰。国令已传清宇宙。人人齐贺太平年。宣仁皇太后。赐师真觉禅师号。并赐磨衲袈裟。御笔题金环绦?曰。赐真觉道者。当来同成佛果。诸宫。屡赐紫衣。四十余道回奏。遍赐诸方禅律。哲宗上仙。复于福宁殿升座。

  内翰东坡居士苏轼

  字子瞻。因宿东林。与照觉论无情话。有省。黎明献偈曰。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未几。抵荆南。闻玉泉皓机锋不可触。公拟抑之。即微服往见。泉问。尊官高姓。公曰。姓秤。乃秤天下长老底秤。泉喝曰。且道。这一喝重多少。公无对。于是尊礼之。后过金山。有写公照容者。公戏题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宝峰文禅师法嗣

  隆兴府兜率真寂从悦禅师

  赣州熊氏子。初首众道吾。眼高无人。一日领数衲。谒云盖智。智与语。未数句尽知所蕴。乃笑曰。观首座。气质不凡。奈何出言吐气。如醉人耶。师面热汗下。智复与锥劄之。师茫然。遂求入室。智曰。曾见法昌遇否。师曰。曾看他语录。自了可也。不愿见之。智曰。曾见洞山文否。师曰。关西子没头脑。拖一条布裙。作尿臭气。有甚长处。智曰。你但向尿臭气处参取。师依教即谒洞山。深领奥旨。复谒智。智曰。见关西子后。大事如何。师曰。若不得和尚指示。洎乎蹉过一生。遂礼谢 出世鹿苑。有清素者。久参慈明。寓居一室。未始与人交。师因食蜜渍荔枝。偶素过门。师呼曰。此老人乡果也。可同食之。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师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某忝执侍一十三年。师乃疑骇曰。十三年堪忍执侍之役。非得其道而何。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问。师所见者何人。曰洞山文。素曰。文见何人。师曰。黄龙南。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法道大振如此。师益疑骇。遂袖香诣素作礼。素起避之曰。吾以福薄。先师授记。不许为人师。益恭。素乃曰。怜子之诚。违先师之记。子平生所得。试语我。师具通所见。素曰。可以入佛。而不能入魔。师曰。何谓也。素曰。岂不见古人道。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累月。素乃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正见。然子离文太早。不能尽其妙。吾今为子点破。使子受用得大自在。他日切勿嗣吾也 僧问。提兵统将。须凭帝主虎符。领众匡徒。密佩祖师心印。如何是祖师心印。师曰。满口道不得。曰祇这个。别更有。师曰。莫将支遁鹤。唤作右军鹅 问如何是兜率境。师曰。一水㮃蓝色。千峰削玉青。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七凹八凸无人见。百手千头祇自知 上堂。耳目一何清。端居幽谷里。秋风入古松。秋月生寒水。衲僧于此更求真。两个猢狲垂四尾。喝一喝 上堂。兜率都无辨别。却唤乌龟作鳖。不能说妙谈真。祇解摇唇鼓舌。遂令天下衲僧。觑见眼中滴血。莫有翻瞋作喜。笑傲烟霞者么。良久曰。笛中一曲升平乐。算得生平未解愁 上堂。始见新春。又逢初夏。四时若箭。两曜如梭。不觉红颜翻成白首。直须努力。别着精神。耕取自己田园。莫犯他人苗稼。既然如是。牵犁拽杷。须是雪山白牛始得。且道。鼻孔在甚么处。良久曰。叱叱 上堂。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庆快。诸禅德。翻思范蠡谩泛沧波。因念陈抟空眠太华。何曾梦见。浪得高名。实未神游闲漂野迹。既然如此。具眼衲僧。莫道龙安非他是己好 上堂。无法亦无心。无心复何舍。要真尽属真。要假全归假。平地上行船。虚空里走马。九年面壁人。有目还如哑。参 上堂。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欲识佛去处。祇这语声是。诸禅德。大小傅大士。祇会抱桥柱澡洗。把䌫放船。印板上打将来。模子里脱将去。岂知道。本色衲僧。塞除佛祖窟。打破元妙门。跳出断常坑。不依清净界。都无一物。独奋双拳。海上横行。建家立国。有一般汉。也要向百尺竿头。凝然端坐。洎乎翻身之际。舍命不得。岂不见。云门大师道。知是般事。拈放一边。直须摆动精神。着些筋骨。向混沌未剖已前荐得。犹是钝汉那堪。更于他人舌头上。咂啖滋味。终无了日。诸禅客。要会么。剔起眉毛有甚难。分明不见一毫端。风吹碧落浮云尽。月上青山玉一团。喝一喝。下座 一日。漕使无尽张公商英。按部过分宁。请五院长老。就云岩说法。师最后登座。横拄杖曰。适来诸善知识。横拈竖放。直立斜抛。换步移身。藏头露角。既于学士面前。各纳败阙。未免吃兜率手中痛棒。到这里。不由甘与不甘。何故。见事不平争忍得。衲僧正令目当行。卓拄杖下座 室中设三语。以验学者。一曰。拨草瞻风。祇图见性。即今上人性在甚么处。二曰。识得自性。方脱生死。眼光落地时。作么生脱。三曰。脱得生死。便知去处。四大分离。向甚么处去 宋哲宗元祐辛未冬。忽一日浴讫。集众说偈曰。四十有八。圣凡尽杀。不是英雄。龙安路滑。奄然而化。其徒遵师遗诫。欲火葬捐骨江中。无尽。遣使持祭。且曰。老师于祖宗门下。有大道力。不可使来者无所起敬。俾塔于龙安之乳峰。谥真寂禅师。

  东京法云佛照杲禅师

  自妙年游方。谒圆通玑。入室次。玑举僧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意作么生。师曰。恩大难酬。玑大喜。遂命首众。至晚为众秉拂。机迟而讷。众笑之。师有?色。次日于僧堂点茶。因触茶瓢坠地。见瓢跳。乃得应机三昧。后依真净。因读西天七祖婆须密偈曰。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豁然大悟。每谓人曰。我于绍圣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曰。悟得方寸禅。出住归宗。诏居净因 僧问。达磨西来。传个甚么。师曰。周秦汉魏 问昔日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赤心片片。曰若是学人即不然。师曰。汝又作么生。曰昨夜抬头看北斗。依稀却似点糖糕。师曰。但念水草。余无所知 上堂。西来祖意。教外别传。非大根器。不能证入。其证入者。不被文字语言所转。声色是非所迷。亦无云门临济之殊。赵州德山之异。所以唱道。须明有语中无语。无语中有语。若向这里荐得。可谓终日着衣。未尝挂一缕丝。终日吃饭。未尝咬一粒米。直是呵佛骂祖。有甚么过。虽然如是。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喝一喝。下座 上堂。拈拄杖曰。归宗会斩蛇。禾山解打鼓。万象与森罗。皆从这里去。掷下拄杖曰。归堂吃茶 师以力参深到。语不入时。每示众。常举。老僧熙宁八年。文帐在凤翔府供申。当年崩了。华山四十里。压倒八十村人家。汝辈后生。茄子瓠子。几时知得。或问曰。宝华王座上。因甚么一向世谛。师曰。痴人佛性岂有二种耶。

  隆兴府泐潭湛堂文准禅师

  兴元府梁氏子。初谒真净。净问。近离甚处。师曰大仰。净曰。在夏甚处。师曰大沩。净曰。甚处人。师曰。兴元府。净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师罔措。净曰。适来祇对。一一灵明。一一天真。及乎道个我手何似佛手。便成窒碍。且道。病在甚处。师曰。某甲不会。净曰。一切见成。更教谁会。师当下释然。服勤十载。所往必随。绍圣丙子。真净移石门。众益盛。凡衲僧扣问。但瞑目危坐无所示。见来学则往治蔬圃。率以为常。师谓同行恭上座曰。老汉无意于法道乎。一日举杖决渠。水溅衣。忽大悟。净诟曰。此乃敢尔藞苴耶。自此迹愈晦。而名益着。显谟李公景直。守豫章。请开法云岩。未几移居泐潭 僧问。教意即且置。未审如何是祖意。师曰。烟村三月里。别是一家春 问寒食因悲郭外春。墅田无处不伤神。林间垒垒添新冢。半是去年来哭人。这事且拈放一边。如何是道。师曰。苍天苍天。曰学人特伸请问。师曰十字街头吹尺八。村酸冷酒两三巡 问一法若有。毗芦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去此二途。请师一决。师曰。大黄甘草。曰此犹是学人疑处。师曰。放待冷来看 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未审如何是向上一路。师曰。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曰为甚不传。师曰。家家有路透长安。曰祇如衲僧门下。毕竟作么生。师曰。放你三十棒 上堂。五九四十五。圣人作而万物睹。秦时?轹钻头尖。汉祖殿前樊哙怒。曾闻黄鹤楼。崔颢题诗在上头。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可知礼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蓦拈拄杖。起身曰。大众。宝峰何似孔夫子。良久曰。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卓拄杖下座 上堂。劄。久雨不晴。直得五老峰头。黑云叆叇。洞庭湖里白浪滔天。云门大师。忍俊不禁。向佛殿里烧香。三门头合掌。祷祝咒愿。愿黄梅石女生儿。子母团圆。少室无角铁牛。常甘水草。喝一喝。有甚么交涉。顾众曰。不因杨得意。争见马相如 上堂。混元未判。一气岑寂。不闻有天地元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秋收冬藏。正当恁么时。也好个时节。叵耐雪峰老汉。却向虚空里钉橛。辊三个木毬。直至后人构占不上。便见沩山水牯牛。一向胆大心粗。长沙大虫。到处咬人家猪狗。虽然。无礼难容。而今放过一着。孝经序云。朕闻。上古其风朴略。山前华尧民解元。且喜尊候安乐。参 上堂。今朝腊月十。夜来天落雪。群峰极目高低白。绿竹青松难辨别。必是来年蚕麦熟。张公李公皆忻悦。皆忻悦。鼓腹讴歌笑不彻。把得云箫缭乱吹。依稀有如杨柳杖。又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左之右之。喝曰。禅客相逢祇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 上堂。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洞山和尚。祗解夜半捉乌鸡。殊不知惊起邻家睡。宝峰相席打令。告诸禅德。也好冷处着把火。咄 上堂。古人道。不看经。不念佛。看经念佛是何物。自从识得转经人。举拂子曰。龙藏圣贤都一拂。以拂子拂一拂曰。诸禅德。正当恁么时。且道。云岩土地。向甚么处安身立命。掷下拂子。以两手握拳叩齿曰。万灵千圣。千圣万灵 上堂。僧问。教中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未审此理如何。师遂展掌点指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一罗二土。三水四金。五太阳。六太阴。七计都。今日计都星。入巨蟹宫。宝峰不打这鼓笛。便下座 上堂。大道纵横。触事现成。云开日出。水绿山青。拈拄杖卓一下曰。云门大师来也。说道观音菩萨。将钱买胡饼。放下手。元来却是馒头。大众。云门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宝峰即不然。掷下拄杖曰。勿于中路事空王。䇿杖须还达本乡。昨日有人从淮南来。不得福建信。却道。嘉州大像。吞却陕府铁牛。喝一喝曰。是甚说话。笑倒云居土地 上堂。祖师关捩子。幽隐少人知。不是悟心者。如何举似伊。喝一喝曰。是何言欤。若一向恁么。达磨一宗。扫土而尽。所以大觉世尊。初悟此事。便开方便门。示真实相。普令南北东西。西维上下。郭大李二。邓四张三。同明斯事。云岩今日不免效古去也。击拂子曰。方便门开。也作么生是真实相。良久曰。十八十九。痴人夜走 示众。拈拄杖曰。衲僧家。竿木随身。逢场作戏。倒把横拈。自有意思。所以昔日药山问云岩曰。闻汝解弄师子。是否。岩曰。是山曰。弄得几出。岩曰。弄得六出。山曰。老僧亦解弄。岩曰。和尚弄得几出。山曰。老僧祇弄得一出。岩曰。一即六。六即一。山便休。大众。药山云岩。钝置杀人。两子父弄一个师子。也弄不出。若是准上座。祇消得自弄。拽得来。拈头作尾。拈尾作头。转两个金睛。攫几钩铁爪。吼一声。直令百里内猛兽潜踪。满空里飞禽乱坠。准上座未弄师子。请大众高着眼。先做一个定场。掷下拄杖曰。个中消息子。能有几人知 师自浙回泐潭。谒深。深寻命分座。闻有悟侍者。见所掷爨余有省。诣方丈通所悟。深喝出。因丧志。自经于延寿堂厕后。出没无时。众惮之。师闻。半夜特往。登溷方脱衣。悟即提净水至。师曰。待我脱衣。脱罢悟复到。未几。悟供筹子。师涤净已。召接净桶去。悟才接。师执其手问曰。汝是悟侍者那。悟曰。诺。师曰。是当时在知客寮。见掉火柴头。有个悟处底么。参禅学道。祇要知个本命元辰下落处。汝刬地作此去就。汝在藏殿。移首座鞋。岂不是汝当时悟得底。又在知客寮。移他枕子。岂不是汝当时悟得底。汝每夜在此。提水度筹岂。不是汝当时悟得底。因甚么不知下落。却在这里恼乱大众。师猛推之。索然如倒垒甓。由是无复见者 当宋徽宗政和乙未夏。师卧病。进药者。令忌毒物。师不从。有问其故。师曰。病有自性乎。曰病无自性。师曰。既无自性。则毒物宁有心哉。以空纳空。吾未尝颠倒。汝辈一何昏迷。十月二十日。更衣说偈而化。阇维。得设利。晶圆光洁。睛齿数珠不坏。塔于南山之阳。寿五十五。腊三十五。径山杲。请丞相张商英。撰行业碑。

  庐山慧日文雅禅师

  受请日。僧问。向上宗乘。乞师不吝。师曰。拄杖正开封。曰小出大遇也。师曰。放过即不可。便打。

  瑞州洞山梵言禅师

  太平州人。上堂。有二僧齐出。一僧礼拜。一僧便问。得用便用时如何。师曰。伊兰作旃檀之树。曰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曰。甘露乃蒺藜之园 上堂。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寒山子劳而无功。更有个拾得道。不识这个意。修行徒苦辛。恁么说话。自救不了。寻常拈粪箕。把扫帚。掣风掣颠。犹较些子。直饶是文殊普贤再出。若到洞山门下。一时分付与直岁。烧火底烧火。扫地底扫地。前廊后架。切忌搀匙乱箸。丰于老人更不饶舌。参退吃茶 上堂。一生二。二生三。遏捺不住。廓周沙界。德云直上妙峰。善财却入楼阁。新妇骑驴阿家牵。山青水绿。桃华红李华白。一尘一佛土。一叶一释迦。乃合掌曰。不审诸佛子。今晨改日。季春极暄。起居轻利。安乐行否。少间专到。上寮问讯。不劳久立 上堂。腊月二十日。一年将欲尽。万里未归人。大众总是他乡之客。还有返本还源者么。击拂子曰。门前残雪日轮消。室内红尘遣谁扫。

  德安府文殊宣能禅师

  僧问。如何是祖师灯。师曰。四生无不照。一点任君看 上堂。石巩箭。秘魔叉直下会得眼里空华。堪悲堪笑少林客。暗携只履度流沙。

  桂州寿宁善资禅师

  上堂。若论此事。如鸦啄铁牛。无下口处。无用心处。更向言中取觅。句下寻思。纵饶卜度将来。翻成戏论边事。殊不知本来具足。直下分明。佛及众生。纤毫不立。寻常向诸人道。凡夫具足圣人。法。凡夫不知。圣人具足凡夫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同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然则凡圣。一致名相。互陈。不识本源。迷其真觉。所以逐境生心。狥情附物。苟能一念情忘。自然真常体露。良久曰。便请荐取 上堂。诸方五日一参。寿宁日日升座。莫怪重说偈言。过在西来达磨。上士处处逢渠。后学时时蹉过。且道。蹉过一着。落在甚么处。举起拂子曰。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

  衡州南岳祝融上封慧和禅师

  上堂。未升此座已前。尽大地人。成佛已毕。更有何法可说。更有何生可利。况菩提烦恼。本自寂然。生死涅槃。犹如昨梦。门庭施设。诳呼小儿。方便门开。罗纹结角。于衲僧面前。皆成幻惑。且道。衲僧有甚么长处。拈起拄杖曰。孤根自有擎天势。不比寻常曲录枝。卓拄杖。下座。

  瑞州五峰净觉本禅师

  僧问。同声相应时如何。师曰。鹁鸠树上啼。曰同气相求时如何。师曰。猛虎岩前啸 问一进一退时如何。师曰。脚在肚下。曰如何是不动尊。师曰。行住坐卧 上堂。僧问。宝座既升。愿闻举唱。师曰。雪里梅花火里开。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井底红尘已涨天。乃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诸人作么生会。直下会得。不妨奇特。更或针锥。西天此土 上堂。五峰家风。南北西东。要用便用。以橛钉空。咄。

  永州太平安禅师

  上堂。有利无利。莫离行市。镇州萝卜极贵。庐陵米价甚贱。争似太平。这里时丰道泰。商贾骈阗。白米四文一升。萝卜一文一束。不用北头买贱。西头卖贵。自然物及四生。自然利资王化。又怎生说个佛法道理。良久曰。劝君不用镌顽石。路上。行人口似碑。

  潭州报慈进英禅师

  吉州太和罗氏子。十八得度。事母丧终。见云庵。庵以黄檗接临济。云门接洞山机缘启师。师恍然大悟。尝为佛印。呼为铁喙。初开法报慈。上堂。僧问。远涉长途即不问。到家一句事如何。师曰。雪满长空。曰此犹是时人知。有转身一路又作么生。师便喝。乃曰。报慈有一公案。诸方未曾结断。幸遇改旦。拈出。各请高着眼看。遂趯下一只鞋曰。还知这个消息也无。达磨西归时。提携在身畔 上堂。与么上来。猛虎出林。与么下去。惊蛇入草。不上不下。日轮杲杲。喝一喝曰。潇湘江水碧溶溶。出门便是长安道 上堂。掷下拄杖。却召大众曰。拄杖吞却祖师了也。教甚么人说禅。还有人救得也无。喝一喝 上堂。蓦拈拄杖曰。三世一切佛。同入这窠窟。衲僧唤作辽天鹘。卓拄杖一下 后游台南。还结庵梁山。宋徽宗政和甲午。住花药之天宁。宣和辛丑冬。复庵梁山。明年腊月示寂。

  瑞州洞山至干禅师

  上堂。洞山不会谈禅。不会说道。祇是饥来吃饭。困来打睡。你诸人必然。别有长处。试出来尽力道一句看。有么。有么。良久曰。睦州道底。

  平江府宝华佛慈普鉴禅师

  本郡周氏子。幼不茹荤。依景德寺清智下发。十七游方。初谒觉印英。不契。遂扣真净之室。净一日。举石霜䖍侍者话问之。释然契悟。作偈曰。枯木无华几度秋。断云犹挂树梢头。自从斗折泥牛角。直至如今水逆流。净肯之。命侍巾钵。晚狥众。开法宝华。次移高峰 上堂。参禅别无奇特。祇要当人命根断。疑情脱。千眼顿开。如大洋海底辊一轮。赫日上升天门。照破四天之下。万别千差。一时明了。便能握金刚王宝剑。七纵八横。受用自在。岂不快哉。其或见谛不真。影像仿佛。寻言逐句。受人指呼。驴年得快活去。不如屏净尘缘。竖起脊梁骨。着些精彩。究教七穿八穴。百了千当。向水边林下。长养圣胎。亦不枉受人天供养。虽然如是。卧云门下。有个铁门限。更须猛着气力。跳过始得。拟议之间。堕坑落堑。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月圆伏惟。三世诸佛。狸奴白牯。各各起居万福。时中淡薄无可相延。切希宽抱老水牯牛。近日亦自多病多恼。不甘水草遇着。暖日和风当下和身。便倒教渠拽杷牵犁。直是摇头摆脑。可怜万顷良田。一时变为荒草。

  瑞州九峰希广禅师

  游方日。谒云盖智。乃问。兴化打克宾。意旨如何。智下禅床。展两手吐舌示之。师打一坐具。智曰。此是风力所转。又问石霜琳。琳曰。你意作么生。师亦打一坐具。琳曰。好一坐具。只是不知落处。又问真净。净曰。你意作么生。师复打一坐具。净曰。他打你也打。师于言下大悟。净因有颂曰。丈夫当断不自断。兴化为人彻底汉。已后从教眼自开。棒了罚钱趁出院。后住九峰。衲子宗仰。有戒药王者。请上堂。戒出问。如何是九峰境。师曰。滔滔双涧水。落落九重山。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长者自长。短者自短。曰人境已蒙师指。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吃得棒也未。戒退。师顾问侍者曰。适来升座为何事。对曰。戒药王启请。师曰。金毛师子子。出窟便哮吼。且道。金毛师子子。是阿谁。良久曰。即是今晨戒药王。便下座 师晚佐同门福深于泐潭。雪夜同福围炉。谭久。福潜使人撤师卧具。及就寝置而不问。须臾睡熟。鼻息如雷。其忘物忘我有如此。

  瑞州黄檗道全禅师

  洛阳王氏子。初业讲。董君劝发。弃从甘露。复从栖贤秀。凡七年。后事真净五年。一日以所悟告净曰。吾一槌打透无尽藏。一切珍宝皆吾有。净可之。出住石台清凉。次徙黄檗。上堂。以拂子击禅床曰。一槌打透无尽藏。一切珍宝吾皆有。拈来普济贫乏人。免使波吒路边走。遂喝曰。谁是贫乏者 宋神宗元丰甲子十二月乙丑。与众诀别。坐化。体香软。茶毗舍利无数。塔于断际。塔右苏辙铭之。寿四十九。腊三十。

  瑞州清凉觉范慧洪禅师

  郡之彭氏子。年十四。父母俱亡。乃依三峰靘为童子。日记数千言。览群书殆尽。靘器之。十九试经于东京天王寺得度。从宣秘讲成实唯识论逾四年。弃谒真净于归宗。净迁石门。师随至。净患其深闻之獘。每举玄沙未彻之语。发其疑。凡有所对。净曰。你又说道理耶。一日顿脱所疑。述偈曰。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着花。叵耐钓鱼船上客。却来平地捷鱼鰕。净见为助喜。命掌记。未久去。谒诸老。皆蒙赏音。由是名振丛林。显谟朱公彦。请开法抚州北景德。后住清凉 示众。举首楞严。如来语阿难曰。汝应嗅此炉中栴檀。此香。若复然于一珠室罗筏城。四十里内。同时闻气。于意云何。此香。为复生旃檀木。生于汝鼻。为生于空。阿难。若复此香生于汝鼻。称鼻所生。当从鼻出。鼻非旃檀。云何鼻中有旃檀气。称汝闻香。当于鼻入。鼻中出香。说闻非义。若生于空。空性常恒。香应常在。何籍炉中爇此枯木。若生于木。则此香质。因爇成烟。若鼻得闻。合蒙烟气。其烟腾空。未及遥远。四十里内。云何已闻。是故当知。香鼻与闻。俱无处所。即嗅与香。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师曰。入此鼻观。亲证无生。又大智度论问曰。闻者云何闻。用耳根闻耶。朋耳识闻耶。用意识闻耶。若耳根闻。耳根无觉识知。故不能闻。若耳识闻。耳识一念故。不能分别。不应闻。若意识闻。意识亦不能闻。何以故。先五识。识五尘。然后意识识。意识。不能识现在五尘。唯识过去未来五尘。若意识。能识现在五尘者。盲聋人。亦应识声也。何以故。意识不破故。师曰。究此闻尘。则合本妙。既证无生。又合本妙。毕竟是何境界。良久曰。白猿已叫千岩晚。碧缕初横万字炉 住景德日。僧问。南有景德。北有景德。德即不问。如何是景。师曰。颈左项上 宋徽宗崇宁癸未。会张无尽于峡之善溪。张尝自谓。得龙安悦末后句。丛林畏与语。因夜话及之。曰可惜云庵不知此事。师问。何以。张曰。商英顷自金陵酒官。移知豫章。过归宗见之。欲为点破。方叙悦末后句未卒。此老大怒骂曰。此吐血秃丁。脱空妄语不得信。既见其盛怒。更不欲叙之。师笑曰。相公但识龙安口传末后句。而真药现前不能辨也。张大惊起执师手曰。老师真有此意耶。曰疑则别参乃取。家藏云庵顶相。展拜赞之。书以授师。其词曰。云庵纲宗。能用能照。天鼓希声。不落凡调。冷面严眸。神光独耀。孰传其真。觌面为肖。前悦后洪。如融如肇。大慧处众日。尝亲依之。每叹其妙悟辩慧。高宗建炎戊申五月。示寂于同安。太尉郭公天民。奏赐宝觉圆明之号。师着。有林间录。僧宝传。高僧传。智证传。志林。冷斋夜话。天厨禁脔。石门文字禅。并行于世。

  衢州超化静禅师

  上堂。声前认得。已涉廉纤。句下承当。犹为钝汉。电光石火。尚在迟疑。点着不来。横尸万里。良久曰。有甚用处。咄。

  南岳石头怀志庵主

  婺州吴氏子。年十四。依智慧偁。二十二。试所习落发。肆讲十二年。宿学敬慕。尝欲会通诸宗。正一代时教。有禅者问曰。杜顺乃贤首宗祖师也。谈法身则曰。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此偈。合归天台何义耶。师无对。即出游方。晚至洞山。谒真净。问古人一喝。不作一喝用。意旨如何。净叱之。师趋出。净笑呼曰。浙子斋后游山好。师忽领悟。久之辞去。净曰。子所造虽逸格。惜缘不胜耳。因识其意。自尔诸方力命出世。师却之。庵居二十年。不与世接。士夫踵门略不顾。有偈曰。万机休罢付痴憨。踪迹时容野鹿参。不脱麻衣拳作枕。几生梦在缘萝庵 或问。住山多年。有何旨趣。师曰。山中住。独掩柴门无别趣。三个柴头品字煨。不用援毫文彩露 宋徽宗崇宁改元壬子冬。曳杖造龙安。人莫之留。明年六月晦。问侍僧曰。早暮。曰已夕矣。遂笑曰。梦境相逢。我睡已觉。汝但莫负丛林。即是报佛恩德。言讫。示寂于最乐堂。茶毗收骨。塔于乳峰之下。

  婺州双溪印首座

  自见真净。彻证宗猷。归遁双溪。一日偶书曰。折脚铛儿谩自煨。饭余长是坐堆堆。一从近日生涯拙。百鸟衔花去不来 以触衣碎甚。作偈曰。不挂寸丝方免寒。何须特地袅长竿。而今落落零零也。七佛之名甚处安。

  隆兴奉新慧安慧渊禅师

  北人。孤硬自立。久参晦堂有契证。次参真净。陆沉众中。人无知者。慧安院临道左。衲子往来于泐潭黄龙洞山黄檗者。无不经由。偶法席虚。时真净在宝峰。太守移书。命择人居之。众皆惮其行。师白真净曰。慧渊去得否。真净喜曰。汝可去。遂复书举师。首座湛堂。问师曰。公去如何住持。师曰。慧渊无福。当为一切人结缘。自肩一栲栳打街供众。湛堂曰。须是老兄始得。遂作颂饯之。及师既至。逐日打化。遇暂到即延归。院中宿泊。且曰。容某甲归修供养。如此三十五年。风雨不易。院宇鼎新。凡丛林所宜有者。咸皆备焉。死心。初住黄龙访之。师曰。新长老。汝尝爱使没意智一着子该抹人。今夜且宿此待。与理会些细大法门。死心惮之。语侍者曰。者汉是真个理会底。不能与他剺牙劈齿得。不若去休。不宿便行。师后终于慧安。阇维。六根不坏者三。获舍利无数。异香满室。累月不绝。奉新后遭兵火。残破无孑遗。独慧安诸殿。嶷然独存。盖愿力成就。神物护持所致云。

  五灯全书卷第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