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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66 册 No. 1296 宗门拈古汇集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九

  古杭白岩嗣祖沙门 净符 汇集

  △南二

  池州南泉普愿禅师(南二马祖一嗣)因东西两堂争猫儿。泉见乃提起猫曰。道得即不斩。众无对。泉便斩之。赵州自外归。泉举前语示之。州乃脱草履安头上而出。泉曰子若在即救得猫儿。

  保福展云。虽然如是。也只是破草鞋。

  翠岩芝云。大小赵州祇可自救。

  雪峰存问德山。南泉斩猫意旨如何。山以拄杖便打趁出。复召云会么。峰云不会。山云我与么老婆犹自不会。

  大沩智云。南泉据令而行。赵州见机而作。虽然如是。未免挂人唇吻。大沩要与南泉把臂共行。遂拈拂子云。若道得即夺取去。众无语。乃云。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中峰本云。南泉剑为不平离宝匣。赵州药因救病出珍瓶。然虽庆快一时。争奈古佛家风扫土矣。

  报恩秀云。正当恁么时。尽十方世界情与无情一齐向王老师手中乞命。当时有个汉出来展开两手。不然拦胸抱住云却劳和尚神用。纵南泉别行正令。敢保救得猫儿。

  博山来云。生擒活捉。王老全提。起死回生。赵州手段。救得救不得总不干他事。且道节文在什么处。

  鼓山贤云。南泉据令廓尔无前。两堂祇得拱手而听。赵州虽能超出。怎奈也祇在刀下全身。老僧当时若在。却不恁么。待道道得即不斩。但云两堂未争时和尚又作么生。管取王老师束手入方丈有分。

  愚庵盂云。还识南泉么。他是生铁铸就浑刚打成。要向骊龙颔下摘珠。阿修罗手中夺印。赵州老汉虽善来机。也是得张白狐裘脱秦虎口。这两堂是苏秦张仪。祇么投秦入赵。岂知天然王道宁可以口舌胜耶。

  百丈雪云。赵州戴草鞋而出。虽曰据款结案。也是贼过后张弓。子若在却救得猫儿。虽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争奈怜儿不觉丑。山僧看来。二俱有过。好各与三十棒。山僧与么批判。也要诸方检点。

  龙华体云。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南泉赵州其谓欤。汝适来若在即救得猫儿。咬牙封雍齿。滴泪斩丁公。

  吴圣玉云。南泉据虎头。赵州收虎尾。死猫儿却被二老弄活。争奈他两堂云水一死不再活。如今要得活么。擘开眼云猫。

  南泉谓僧曰夜来好风。僧亦曰夜来好风。泉曰吹折门前一株松。僧亦曰吹折门前一株松。又谓一僧曰夜来好风。僧曰是什么风。泉曰吹折门前一株松。僧曰是什么松。泉曰一得一失。

  昭觉勤云。大凡酬唱随机着眼。辨龙蛇。别缁素。所谓打鼓弄琵琶。相逢两会家。只如南泉道一得一失。敢问阿那个得阿那个失。到这里须是向上人始得。还委悉么。鹅王择乳素非鸭类。

  愚庵盂云。这公案有二僧持论致争。一云与赵州验二庵主法眼指帘无二。一云刁刀相似鱼鲁不同。争之不能已乃质之老僧。老僧云一得一失。

  南泉示众曰。唤作如如蚤是变了也。今时师僧须向异类中行。归宗曰。虽行畜生行。不得畜生报。泉曰。孟八郎汉又恁么去也。

  德山密云。南泉中毒也。

  琅瑘觉云。山僧不然。遇水吃水。遇草吃草。焉知畜生行。

  法华举云。且作么生是异类中行。石牛常卧三春雾。木马时嘶秋夜泉。

  云门澄因僧问如何是异类中行。澄云轻打我轻打我。僧云我会也。澄云汝作么生会。僧遂作驴鸣。澄休去。

  愚庵盂云。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大通智胜迁座而成正觉。善财童子别峰而见德云。僧云。智不到处切忌道着。道着即头角生却。为甚么作这般语话。咄。孟八郎汉又与么去也。

  慧云盛云。南泉既行荒草。归宗又入深村。不知今时师僧如何进退。设有恁么去。也是瞎驴趁大队。

  南泉上堂。文殊普贤昨夜三更起佛见法见。各与二十棒趁出院去也。时赵州出众曰和尚棒教谁吃。泉曰王老师过在什么处。州便礼拜而出。

  云门偃云。深领和尚慈悲。某甲归衣钵下得个安乐。又代云。与众除害。

  报慈遂徴云。且道赵州礼拜是肯南泉不肯南泉。

  夹山龄云。南泉一期逞俊。争奈平地起堆。赵州虽是觌面投机。不觉脑门着地。

  昭觉勤云。南泉动弦。赵州别曲。苦痛苍天。寒山拾得。若是崇宁则不然。灯笼露柱昨夜起佛见法见。各与二十棒令归本位去也。或有个汉出云和尚棒教谁吃。只对他道落宾落主。

  高峰妙云。南泉和尚虽则顶门具眼赏罚分明。检点将来。也是虚空里钉橛。若无赵州后语。未审如何折合。高峰则不然。忽有人起佛见法见。但向他道善哉善哉。时节若至其理自彰。

  地藏学云。南泉无风起浪。赵州绵里有针。若作佛法商量。管教入地狱如箭。

  崇先奇云。南泉为众竭力。祸出私门。赵州固然是贼识贼。未免证父攘羊。虽然。天下太平。莫道无事好。

  南泉同鲁祖归宗杉山吃茶次。鲁祖拈起茶盏曰。世界未成时便有这个。泉曰。今人祇识这个。不识世界。宗曰是。泉曰师兄莫同此见么。宗却拈起茶盏曰。向世界未成时道得么。泉作掌势。宗以面作承掌势。

  昭觉勤云。鲁祖簸土扬尘。南泉和泥合水。归宗火乱灰飞。杉山坐观成败。还委悉么。箭锋相拄不相饶。四人共拈一只盏。

  南泉因赵州问。离四句绝百非。请师道。泉便下座归方丈。州曰。这老汉寻常口吧吧地。今日被我一问直得无言可对。侍者曰莫道和尚无语好。州与一掴曰。这一掴合是王老师吃。

  白岩符云。赵州这汉大似个新出红炉的弹子。犯着则簉破面皮。爪牙队里岂不俊哉。然总不出王老师圈缋。且道那里是王老师底圈缋。

  南泉因僧问。师归丈室将何指南。泉曰。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

  龙翔欣云。大小南泉和泥合水。中峰则不然。或有问师归丈室将何指南。即向道拄杖子今日开封。

  天界盛云。恁么则住持不易。虽然。须是王老师始得。

  芙蓉觉云。南泉将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毛窍一时攃在这僧面前了也。争奈这僧如蚊子上铁牛。无处入作。龙渊则不然。或有问师归丈室将何指南。向道饥餐渴饮闲坐困眠。

  南泉因至庄所。庄主预设迎奉。泉曰。老僧居常出入不与人知。何得预办至是。庄主曰昨夜土地神报道和尚今日来。泉曰。王老师修行无力。被鬼神觑见。侍者便问。既是大善知识。为甚么被鬼神觑见。泉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饭。

  报慈遂云。甚么处是土地前更下一分饭处。

  因圣颖云。王老师被这僧一问。未免向鬼窟里作活计。

  云居锡徴云。土地前一分饭。是赏伊是罚伊。只如土地觑见。是南泉不是南泉。

  天童觉云。我当时见庄主与么道。便与捉住云放汝不得。何故。不见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报恩秀云。天童虽解捉鬼卖。未免庄头鬼乱。山僧即不然。若见庄主道昨夜土地报。便与弹指三下云。唵度噜度噜地尾娑诃。

  南泉上堂。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一僧出曰某甲买。泉曰。不作贵不作贱。你作么生买。僧无对。

  赵州谂云。明年与和尚缝一领布衫。

  卧龙球云。和尚属某甲去也。

  禾山殷代云。是何道理。

  雪窦显云。虽然作家竞买。要且不解输机。且道南泉还肯么。雪窦也拟酬个价。直令南泉进且无门退亦无路。良久云。别处容和尚不得。

  云居庄云。山僧若作这僧。待道不作贵不作贱你作么生买。即对道鼻索在某甲手里。直饶王老师别有长处。也只得忍气吞声。

  笑岩宝云。山僧今日斩新出个价。直教这老汉更属人不得属己不得。待云不作贵不作贱汝作么生买。但道请和尚暂归方丈吃茶。

  愚庵盂云。雪窦只可作南泉奴。祇如进且无门退亦无路。还容得雪窦么。

  古南门云。诸老宿与么拈提。还恰南泉意么。殊不知南泉老汉以己方人。因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当时这僧待道不作贵不作贱作么生买。但云与么则某甲与和尚平出也。既显自己手脚。便不虚他一番法施。还会么。子期去不返。浩浩良可悲。不知天地间。知音复是谁。

  白岩符云。古今诸老殚精竭思。莫不皆要作王老师的主人公。殊不知价则酬矣。而契券尚未入手在。然则毕竟如何。当时待道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便好云某甲明日出州会客。却烦和尚先行。

  天目律云。王老师只求要人着价相当。殊不知奴儿婢使千古自招。

  南泉因陆大夫问。弟子家中瓶内养一鹅儿。如今长大欲出此鹅。且不得打破瓶。亦不得损其鹅。未审和尚有何方便。泉召大夫。大夫应诺。泉曰出也。

  高峰妙云。南泉潦倒手眼不亲。纵饶出得也是死货。若是高峰。只向他道大夫还曾示人么。才拟祇对。便与乱棒打出。非特为这汉脱却鹘臭布衫。要使天下衲僧个个解粘去缚庆快平生。

  瀛山訚云。大夫设个问端固是巧妙。若不遇王老师未免瓶破鹅殒。且道唤出后如何。万里鹏同远。千年鹤共飞。

  南泉同归宗麻谷去礼忠国师。泉于路上画一圆相曰道得即去。宗便于圆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泉曰与么则不去也。宗曰是什么心行。泉乃相唤便回更不去礼。

  翠岩芝云。当时若见。每人与一棒。且图天下太平。

  云居锡云。比来要礼国师。南泉为什么却相唤回。且道古人意作么生。

  报慈遂徴云。只如南泉与么道。是肯语是不肯语。

  五祖演云。三人是慧炬三昧.庄严王三昧。

  荐福行云。三个中有见得国师的。有见不得国师的。若人辨得出。许你具顶门眼。

  南华昺云。动弦别曲还他麻谷归宗。掣鼓夺旗偏宜南泉老汉。直得同行不同步。党理不党亲。白云尽处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

  天童觉云。我当时若见。便与抹却圆相。不唯打破南泉窠臼。亦乃教归宗无著身处。麻谷呈伎俩不得。南泉道恁么则不去也。果然果然。

  天宝枢云。三大老途中与么呈伎俩。要见国师驴年也未得在。

  中峰本云。南泉画地为牢。归宗堕坑落堑。麻谷恭而无礼。捡点将来。一人眼空四海。一人舌拄梵天。一人入地狱如箭。

  大巍伦云。这三个汉半路做个抽身计。以为自胜。然究竟将来。千说不如一见。

  笑岩宝云。三人未发足前鼻孔已在忠国师手里。直造中途。果见弄粥饭气。

  磬山修云。三大老虽同条生。不同条死。各有出身之路。然三人中有一人堪为师法。若人拣得出。许你具择法眼。

  天井新云。一人买帽相头。一人将错就错。一人看楼打楼。更有一人额头汗出。

  宝光渊云。这三个弄泥团汉。要见国师固为不可。然王老师相唤便回。且道是何意思。

  南泉住庵时一僧到。泉谓曰。某甲上山作务。请斋时作饭。自吃了送一分来。其僧作饭吃了。将家伙一时打破却就床卧。泉候不来乃归庵。见僧卧。泉亦就僧边卧。僧便起去。泉住后曰。我往前住庵时有个灵俐道者。直至如今不见。

  五祖戒云。也是贫儿思旧债。

  翠岩芝云。两个汉前不至村后不至店。

  高峰妙云。南泉虽则步步踏实。未免随人起倒。这僧纵解饱食高眠。决定不知饭是米做。高峰恁么告报。设有一字虚妄。永堕拔舌地狱。

  通玄奇云。这僧与么行脚。驴年也没个在处。南泉与么接待。极是没量大人。争奈彼此不无钝置。

  愚庵盂云。可惜这僧泯然无闻。当时风仪令人可爱。南泉过后思君子。见之晚矣。彼时下山来。何不掘个坑将这僧埋却。岂不据款一结。时有一僧云老汉聻。盂乃与一顿热棒趁出山门。

  城山洽云。南泉青天白日着贼不少。这僧伎俩虽佳。争奈深入他家罗网。

  云庵悦云。南泉虽有陷虎之机。要且未尽其善。我当时若见伊打破家伙高眠枕席。但只呵呵大笑。管取疑杀这汉。

  南泉遣书与茱萸曰。理随事变。宽廓非外。事得理融。寂寥非内。僧达书了乃问萸。如何是宽廓非外。茱曰问一答百也无妨。如何是寂寥非内。茱曰睹对声色不是好手。僧又问长沙如何是宽廓非外。沙瞪目视之。如何是寂寥非内。沙闭目视之。僧又问赵州如何是宽廓非外。州作吃饭势。如何是寂寥非内。州以手作拭口势。泉闻乃曰。此三人不谬为吾弟子。

  昭觉勤云。南泉虽则养子之缘。其奈怜儿不觉丑。殊不知这三人。一人有目无足。一人有足无目。一人足目俱无。虽然如是。皆可与南泉为师。为甚如此。理事分明。

  南泉上堂。王老师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牧。不免犯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牧。不免犯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总不见得。

  云门偃云。且道牛内纳牛外纳。直饶你说得纳处分明。我更要问你觅牛在。

  沩山喆云。云门只解索牛不解穿他鼻孔。拈拄杖云。三世诸佛天下老和尚鼻孔。尽被山僧拄杖一时穿却。且道山僧鼻孔在什么处。良久云。诬人之罪以罪加之。

  长庆棱云。你道南泉前头为人后头为人。雪窦显云。一时穿却。

  云峰悦云。说甚纳些些。尽乾坤大地色空明暗情与无情。总在山僧这里。放行则随缘有地。把住则逃窜无门。且道放行好把住好。

  昭觉勤云。和光顺物与世同尘。不犯锋铓收放自在。是南泉本分草料。山僧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有时孤峰独立。有时闹市纵横。不论溪东溪西一向破尘破的。且道即今在甚么处。试着眼看。

  天童杰云。南泉起模画样。长庆披沙拣金。云门鼻孔先穿。雪窦据款结案。拈拄杖云。更有一个在甚么处。乃掷下拄杖。

  灵隐岳云。王老师倾肠倒腹则不无。未见移风易俗。在山僧只养得一头驴。一向东倒西擂。顺时一日何啻千里。拗时直是寸步不移。且道与王老师水牯牛相去多少。良久云。渔人舞棹。野老讴歌。

  天童觉云。南泉牧牛可谓奇特。直是一切处关防不得。为甚么如此。是他随分纳些些。

  报恩秀云。南泉水牯牛无鼻孔。你这一队汉作么生穿。所以胜默老人道。在一切同一切。一切处收不得。且道随分纳些些了后如何。刍荛莠稗愁耘处。蹄角皮毛趁謴时。

  古南门云。南泉只知落草求人。争奈妄生头角。引得诸大宗师都向草中打辊。未得个净绝。还见南泉撒手处么。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愚庵盂云。且道这些些还是溪东溪西。除是这牛儿不啮一茎草。不饮一滴水始得。就使牵到他方世界外。还出得他国王水土么。试请王老师定当看。

  南泉巡堂次牵一头牛入堂。首座以手抚牛背一下。泉便休去。赵州乃以草二束置首座前。

  国清英云。赵州南泉大似屋里贩扬州。首座恁么可知礼也。

  南泉因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百鸟衔花献。泉曰为渠步步踏佛阶梯。曰见后为甚么不来。泉曰。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

  云门偃云。南泉祇解步步登高。不解从空放下。时有僧便问如何是步步登高。门云香积世界。如何是从空放下。门云填沟塞壑。

  南泉见邓隐峰来。乃指净瓶曰。净瓶是境。你不得动着境。与我将水来。峰将净瓶倾水于南泉面前。泉便休。

  归宗常云。邓隐峰也是乱泻。

  胜法法云。邓隐峰犹欠一槌在。南泉休去。伯牙与子期。不是闲相识。祇如归宗恁么道。且道是肯他是不肯他。

  南泉示众曰。江西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不恁么。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还有过么。赵州出礼拜了便去。有僧问赵州。上座礼拜了去意作么生。州曰汝却问取和尚。僧乃问泉。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泉曰他却领得老僧意旨。

  黄龙心云。古人恁么道。譬如管中窥豹但见一斑。设使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犹是骑马向冰棱上行。若是射雕底手。何不向蛇头揩痒。透关者试辨看。良久云。鸳鸯绣出自金针。

  径山杲云。两个老汉虽善靴里动指头。殊不知傍观者丑。

  天宁琦云。南泉赵州总被这僧一状领过。

  南泉因僧问。父母未生前鼻孔在什么处。泉曰父母已生了鼻孔在什么处。

  国清英云。去时鼻孔撩天。来时脚踏实地。为甚么讨人处分。良久云。不因杨得意。争见马相如。

  南泉玩月次。僧曰几时得似这个去。泉曰王老师二十年前也曾恁么来。僧便问即今作么生。泉便归方丈。

  天童觉云。二十年前且置。二十年后作么生。还知王老师行履处么。室内无灵床。浑家不着孝。

  紫梅周云。乐平这里也不管你二十年前二十年后。正当八月十五夜又作么生。良久云。宁可截舌。不犯国讳。

  南泉一日不赴堂。侍者曰请和尚赴堂。泉曰老僧今日在庄上吃油糍饱也。曰和尚不曾出入。泉曰汝不信去问庄主。侍者方出忽见庄主曰谢和尚到庄。

  径山杲云。和尚不赴堂。庄主谢临屈。一字入公门。九牛拔不出。

  西遁超云。一人见兔放鹰。一人将错就错。可谓一队普州人。但这庄主虽然伶俐。未免一牵便动。我若作庄主。但向南泉面前冷笑一声。管教王老师满面惭惶。(此鹅湖孚事。诸方误作南泉事。非也。特此辨正)

  南泉问座主讲什么经。曰弥勒下生经。泉曰弥勒几时下生。曰现在天宫未来。泉曰。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

  洞山价举问云居。居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安名。洞山被问。直得禅床震动。乃云吾在云岩曾问老人。直得火炉震动。今日被子问。直是通身汗流。

  太阳玄云。如今老僧举起也。有解问者致将一问来。乃云地动也。

  径山杲云。禅床动火炉动地动即不无。这三个老汉要见南泉。直待弥勒下生始得。忽有个汉出来道。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却教甚么人下生。又作么生祗对。但向他道老僧罪过。

  愚庵盂云。南泉等闲置个问头。不特使座主口哑。洞山直得禅床震动。云严火炉震动。太阳玄地动。彼此随搂搜。你也动我也动。动到弥勒下生有甚了期。或问山僧。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安名。山僧直得八万四千毛窍一时卓立。打失了娘生鼻孔。

  西遁超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毕竟意旨如何。何不看取下文。咄。时时示时人。时人浑不识。

  南泉因陆亘大夫曰。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泉指庭前牡丹花曰。大夫。时人见此一枝花。如梦相似。陆罔测。

  保宁勇代大夫拍手云。阿谁得到这般田地。

  昭觉勤云。陆亘手攀金锁。南泉八字打开。直得七珍八宝罗列目前。乃竖拂子云。天地一指。万物一马。通身是口。分疏不下。

  径山杲云。若向理上看。非但南泉谩他大夫一点不得。亦未摸着他脚跟下一茎毛在。若向事上看。非但大夫谩他南泉一点不得。亦未梦见他汗臭气在。或有出来道大小径山说理说事。只向他道但向理事上会取。

  天宁琦云。还会么。你若向天地同根万法一体上会。落在肇公圈缋里。你若向事理上会。又落在妙喜葛藤中。总无自由分。祇如南泉与么道。你毕竟如何会。天宁不惜眉毛为诸人下个注脚。平芜尽处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

  愚庵盂举雪窦颂毕云。大夫梦中作梦。南泉梦中占梦。也大奇怪。雪窦善于原梦。镜里山河影中闻见。扑碎镜拂却影。可惜一枝花。拈向霜天月下。更来澄潭摸索。可不道月落夜阑不知何处相见。知有者拣点看。

  宝寿新云。大夫与么问。南泉与么答。且道明甚么边事。以手一掴云。多嘴。

  吴圣玉云。驱耕夫牛。夺饥人食。不无南泉。捡点将来。大似开眼说梦。当时不若劈脊一棒。免他向牡丹钻龟打瓦。

  南泉因赵州问。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泉便打。州捉住棒曰已后莫错打人。泉曰。龙蛇易辨。衲子难瞒。

  雪窦显云。赵州如龙无角似蛇有足。当时不管尽法无民。直须吃棒了趁出。

  南堂欲云。赵州物外相从善能回互。南泉棒头有准放收自由。雪窦虽欲尽令而行。未具辨龙蛇眼。

  古南门云。南泉真个怜儿不觉丑。若是其人。何待人趁。自须掩鼻便出。

  南泉因赵州问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曰还可趣向也无。泉曰拟向即乖。曰不拟争知是道。泉曰。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耶。州于言下悟理。

  径山琇云。古人将心肝五脏一时吐露了也。摩霄俊鹘便合乘时。止泺困鱼徒劳激浪。

  宝寿方云。王老师笺释不易。南石老击节犹勤。唱教门中甚为难得。若是祖师门下。千里万里。

  白岩符云。南泉技艺惯压行家。拂袖玩月时。虽马祖亦尝称其为独超物外。乃今接赵州却似个善说座主。为当本色恁么。为当别有意旨。试定当看。

  青龙操云。南泉虽嚼饭喂婴孩。切忌作道理会。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