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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66 册 No. 1296 宗门拈古汇集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三十二

  古杭白岩嗣祖沙门 净符 汇集

  △南六

  汝州南院宝应慧颙禅师(南六兴化奖嗣)

  上堂。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道。院曰是。僧便掀倒禅床。院曰者瞎驴乱做。僧拟议。院便打。

  径山杲云。吾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

  天童华云。也是勾贼破家。若非者僧敢捋虎须。怎见汗马功高。虽然如是。山僧更资一路。赤肉团上壁立千仞。若有僧出劈脊便棒。何故。杀人刀活人剑。具眼者看。

  鼓山永云。电光影里缁素区分。纤毫不犯总教灭门。

  天宁琦云。者僧敢向毒蛇头上揩痒。苍龙颔下披鳞。谁不赏他大胆。只是末上少了一着。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云居庄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磬山修云。者僧将成九仞之山。欠进一篑之土。

  宝寿方于僧拟议处代云。情知和尚龙头蛇尾。

  黄檗琦云。南院门庭孤峻。者僧步骤亦奇。祇是不合龙头蛇尾。致被点罚气闷杀人。待他道瞎汉乱做。劈面便掌。管教壁立千仞。一时推倒。岂不俊哉。

  资国秀云。南院虽然纵夺可观。但知尽法不管无民。者僧也是龙头蛇尾。此间若有僧出掀倒禅床。但分付明牕下安排。

  南院因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院曰王尚书李仆射。曰意旨如何。院曰牛头南马头北。

  径山杲云。前头答得着。后头答不着。

  明因怀徴云。妙喜恁么道。且道恰南院意不恰南院意。

  南院因僧问。从上诸圣向什么处去。院曰不上天堂则入地狱。曰和尚又作么生。院曰还知宝应老落处么。僧拟议。院以拂子蓦口打曰。你还知吃拂子底么。曰不会。院曰令合是你行。又打一拂子。

  雪窦显云。令既自行。且拂子不知来处。雪窦道个瞎。且要雪上加霜。

  黄龙心云。然则白圭之玷犹尚可磨。病在膏肓最难救疗。者僧令既在手。为什么不能行。过在甚处。

  径山杲云。权衡临济三玄三要。须还他南院始得。雪窦为什么道拂子不知来处。妙喜道个瞎。且要两得相见。

  东禅观云。令合是者僧行。为什么却自行。懵懂底便道拂子在南院手里。若与么。非惟自抑威光。亦乃不识南院。性空道南院令虽自行。要且打者僧不着。

  天宁琦云。雪窦虽是明眼宗师。要且不知宝应老落处。既未知宝应老落处。因什么却道拂子不知来处。只具一只眼。妙喜道个瞎。也是东家人死西家人助哀。

  开先金云。旁观喝彩。锦上铺花即不无。他雪窦妙喜若是宝应老落处未梦见在。开先道个瞎。要且别资一路。诸人还知开先落处么。便下座。

  瑞光彻云。猛虎口里分蹄。饥鹰爪下夺雀。敲骨取髓痛下针锥。须是临济嫡骨儿孙方始有此作略。

  云溪挺云。南院打死汉不算好手则且置。祇如妙喜如此告报。毕竟是第几玄。

  □□泰云。南院虽善夺鼓褰旗。终是自救不了。

  南院问风穴曰。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曰作奇特商量。穴却问和尚此间一棒作么生商量。院拈拄杖曰。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穴于言下大悟。

  径山杲云。风穴当时好大展坐具礼他三拜。不然便与掀倒禅床。乃回谓侍者云。你道当时风穴礼拜是掀倒禅床是。者云草贼大败。杲云你看者瞎汉乱统。便打。

  磬山修云。风穴悟则不无。怎奈落在第二头。山僧若作南院。待问此间一棒作么生商量。劈脊便棒。管教伊七通八达。

  白岩符云。往与天界盛和尚徴论次。因举及此。界曰。我若作南院。待问此间一棒作么生商量。便好与劈面打。符曰和尚也不妨说得到。界乃反诘曰长老又作么生。符乃起身曰。不念和尚老大。拳痛手酸也未放在。便出。

  南院上堂。诸方只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时有僧便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院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曰此犹未是某甲问处。院曰汝问处作么生。曰失。院便打。其僧不肯。

  翠岩真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南院虽则全机受敌。其奈土旷人稀。

  沩山喆云。南院高提祖印纵夺临时。者僧善能当锋抗敌。怎奈力竭计穷。如今还有本色衲僧么。出来与大沩相见。不图鼓舞扬声。贵要宗风不坠。有么有么。如无。大沩今日大似索战无功。

  云居悟云。作么生是啐啄同时眼。眼若得明。其用自备。又道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何故不啐啄。所以道子若哮吼其母即丧。诸人还明得么。乃颂曰。子若哮吼其母即丧。全归其子十方通畅。大用现前理自然。何必起心作模样。若更不会。云居拄杖。

  其僧后于云门会下闻二僧举此话。一僧曰当时南院棒折那。其僧忽契悟。遂奔回省觐。院已迁化。乃谒风穴。穴问莫是当时问先师啐啄同时话底僧么。曰是。穴曰汝当时作么生会。曰某甲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相似。穴曰汝会也。

  琅瑘觉云。者僧只解竖降旗。不解夺剑戟。

  翠岩真出风穴语云。当时待者僧拟祇对。以坐具劈口摵。

  沩山喆云。大小风穴却将恶水泼人。大沩即不然。某甲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相似。便好向道先师肉犹暖在。你作者般见解。以拄杖打下法堂。免见孤他南院。

  东禅观云。扶南院门风。还他风穴。诸方往往道伊肯者僧。殊不知者僧被伊推在万丈坑里。

  南涧问云。全机胜敌。草偃风行。提持向上纲宗。须是南院老汉。者僧后来悟去。祗知纳款投降。不解搴旗斩将。风穴当时待伊道是。便好连棒打出。者僧或可别立生涯。免得后人向灯影边摸索。蓦拈拄杖云。今日有人为者僧作主。出来与山僧拄杖子相见。如无。山僧今日失利。

  资福广云。吾读赵括傅。慨其徒能读父书而不知观机制变。是以丧师损威。死于敌人之手。若是廉颇辈则不然。观机制变。着着该通。以是而知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其旨深矣。

  白岩符云。古今诸老各出手眼。扶树自己门风即不无。若是南院落处。何异隔靴抓痒。首山云。你若坐时我须立。我若坐时你须立。者里不曾讨个头鼻。望他南院门墙何啻千里。

  南院因僧问。日月交谢寒暑迭迁。如何是不涉寒暑者。院曰紫罗抹额绣裙腰。曰。向上之机今已晓。中下之流如何解会。院曰炭库里藏身。

  虎丘隆云。问既有宗。答亦惊群。虽然如是。南院只解观根逗机应病与药。虎丘更资一路。或有问日月交谢寒暑迭迁如何是不涉寒暑者。向他道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向上之机今已晓中下之流如何解会。向道买帽相头。

  宝寿新云。南院虎丘虽则各展机谋。要且终无二致。有问新上座。日月交谢寒暑迭迁如何是不涉寒暑者。向道好个问头。向上之机今已晓中下之流如何解会。便与蓦头一掴。且道与古人相去多少。试参合看。若参合得。可以广赞法化辅弼真风。如或未然。新上座更有话在。乃按拂下座。

  南院因一僧参。才入方丈便以手指曰败也。院拈拄杖度与。僧拟接。院便打。

  云峰悦云。者僧头上有光。不知脚下似漆。且作么生。直饶你十字纵横。正好朝打三千暮打八百。

  天宝枢云。者僧当时才见南院拟取拄杖。便好震威一喝。拂袖而出。纵使南院全机杀活。也只是个贼过后张弓。

  南院因僧问。古殿重兴时如何。院曰明堂瓦插檐。曰与么则庄严毕备也。院曰斩草蛇头落。

  昭庆庭云。贫思宝所。曲指化城。设忽遨游亡家失业。毕竟如何。须知泣玉人。特地成狼藉。

  大行山禅房院克宾禅师(南六兴化奖嗣)

  一日兴化曰维那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曰不入者保社。化曰。你会了不入。不会不入。宾曰总不与么。化便打。复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饭一堂。来日斋时。化自白槌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不得吃饭。即便趁出院。

  雪窦显云。克宾要承嗣兴化。罚钱出院且置。却须索取者一顿棒始得。且问诸人。棒既吃了。作么生索得。雪窦要断不平之事。今夜与克宾雪屈。以拄杖一时打散。

  黄龙南云。克宾失钱遭罪。有理难伸。兴化以刚决柔。未足观也。并须一状领过。

  沩山喆曰。兴化令虽行。大似以势欺人。克宾一期输机。怎奈千古声光不坠。且道利害在甚么处。若不沙场经久战。揭天犪鼓丧红尘。

  白云端云。丛林自古至今尽道克宾知恩方解报恩。恁么说话可谓埋没古人。然则诸人且作么生见得他克宾维那。要会么。虽为兴化烧香。要且自熏天炙地。

  云居舜云。大冶精金应无变色。其奈兴化令行太严。不是克宾维那也大难承当。若是如今泛泛之徒。翻转面皮多少时也。

  径山杲云。云居拗曲作直。妙喜道。要作临济儿孙。直须翻转面皮始得。

  天童华云。大小雪窦与克宾维那雪屈。要且无合杀。

  中峰本云。有令不行。有事不断。天下之公患也。兴化既行矣。又断矣。未免旁观者哂。

  南堂欲云。兴化全师出征。克宾坚壁不战。及乎力尽伎穷。未免牵牛纳璧。雪窦要断不平。直为克宾雪屈。会么。虽得一场荣。刖却一双足。

  天宁琦云。克宾法战不胜。兴化据令而行。称提临济宗风。揭示正法眼藏。棒头出孝子。佛法无人情。当时将谓茆长短。烧了方知地不平。

  通玄奇云。兴化为人可谓深入虎穴。只是不得虎子。克宾虽则咬牙吃棒。大似梦还故乡。若是伶俐衲僧。管教兴化棒折。

  栖霞成云。兴化白椎老婆心切。克宾出院乳哺情深。从上先德互相激扬。何曾梦见他父子斧斫不开处。所谓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

  灵岩储云。兴化虽然间不容发。太杀倚势欺人。克宾固能始终一贯。未免成父之恶。舜老夫足则拗曲作直。要且车不横推。妙喜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且喜新兴化总不在者里。岂不闻垂衣裳而天下治者尧也。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君子胡不慥慥尔。

  能仁鉴云。兴化令行。维那有些不甘。雪窦为维那雪屈。兴化还甘么。不因杨得意。怎识马相如。

  宝庆法云。尽道克宾法战不胜罚钱出院。殊不知兴化被他一坐。至今起不得。且道利害在什么处。具眼者辨看。

  龙华体云。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于克宾见之矣。虽然。若非兴化怎见汗马功高。

  广教玉云。尽道兴化门墙千仞。不是克宾赤身担荷。怎见汗马功高。殊不知龙门无宿客。霹雳送飞腾。卓拄杖一下。

  法云□云。克宾既为兴化入室之子。甘居门外。不打不罚更待何时。虽然如是。三盏酒装公子面。一枝花插美人头。

  白岩符云。宾则始终宾。主则始终主。扶持临济正宗。还他兴化父子。有者道你不久为唱导之师。贼。你会了不入不会不入。贼。当时下得者两个贼字。免见狼当。殊不知龙象蹴踏非驴所堪。

  白云静云。赤身挨白刃。扷剑搅龙门。须还他英灵汉子。兴化既移星换斗。克宾乃将错就错。且道他二老恁么。意作么生。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难方见丈夫心。

  守廓侍者(南六兴化奖嗣)

  问德山。从上诸圣向什么处去。山曰作么作么。廓曰。敕点飞龙马。跛鳖出头来。山休去。明日山浴出。廓过茶与山。山抚廓背一下曰。昨日公案作么生。廓曰者老汉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

  雪窦显云。然精金百炼要须本分钳锤。德山既以己方人。者僧还同受屈。以拄杖画一画云。适来公案且置。从上诸圣向什么处去。大众拟议。一时趁出。

  黄龙南云。德山持聋作哑。虽然暗得便宜。廓公掩耳偷铃。怎奈旁观者哂。

  报恩秀云。岂止偷铃。如九重渊底骊龙颔下抉珠。正值龙睡。若觉时。必为齑粉。

  沩山喆云。若不登龙门。焉知沧海深。直饶浪激千寻。怎奈龙王不顾。

  云居元云。大凡一宾一主须是知音。同死同生方堪受敌。廓侍者独立于悬崖石上。翻身倒捋虎须。周金刚安坐于大海波心。背手逆擒麟角。在檀特山前列阵。向占波国里争锋。分明有输有赢。且道谁得谁失。请诸人断看。

  报恩秀云。若问万松从上诸圣向什么处去。便与拦腮一掌云。在者里。直教飞龙跛鳖缩项攒蹄。侍者德山亡锋结舌。虽然。还识德山老汉么。少年曾决龙蛇阵。老倒还听稚子歌。

  南堂欲云。德山固是作家炉鞲本分钳锤。怎奈廓侍者是煅过了的金。从他以己方人。毕竟无屈可受。灵岩与么批判。莫有为雪窦作主者么。

  博山来云。德山一条棒寻常血滴滴地。到者里因甚不用。还会么。暗里抽横骨。明中坐舌头。

  古南门云。猛虎口里横身。毒蛇头上揩痒。一出一入一挨一拶。不妨好手。雪窦恁么举。从上诸圣且置。者一队汉向什么处去。可怜无限弄潮人。毕竟还落潮中死。

  资福广云。探头太过者堕坑落堑而不知。输机诱敌者奔南败北而不辞。妙略神算终古无双。待得眼开剑去久矣。

  白岩符云。廓公一期俊俏。不玷旁观。德山养子之缘。殊费乳血。若是诸圣去处。咄。剑去久矣尔方刻舟。

  莲柎策云。廓老轮鞭深入。其奈搏击无功。德山两度班师。祗解暗中屈敌。放过则二俱作家。检点则总欠一着。然虽如是。不是沙场行阵久。揭天犪鼓丧红尘。

  守廓因行脚到襄州华严。严上堂曰。大众。今日若是临济德山高亭大愚鸟窠船子儿孙。不用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华严与汝证据。廓出礼拜起便喝。严亦喝。廓又喝。严亦喝。廓礼拜曰。大众。看者老汉一场败缺。复喝一喝拍手归众。严便下座归方丈。时风穴作维那。上去问讯。严曰。维那汝来也。叵耐守廓适来把老僧扭捏一上。待集众打一顿趁出。穴曰。趁他迟了也。自是和尚言过。他是济下儿孙。本分恁么。严方息怒。穴下来举似廓。廓曰你着甚来由劝者汉。我未问前早要棒吃。得我话行。如今不打。搭却我者话也。穴曰。虽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天童悟别华严方息怒云。老僧若作华严。连棒打出。则风穴不敢传言送语矣。

  福严容云。华严龙头蛇尾。不能令廓公契服。若是山僧。当时见他道大众看者老汉一场败缺。声未绝连棒打出。不惟两个作家。益见华严令不孤行。

  南涧问云。二虎之下兽不容蹄。两刃之间人不容足。华严一期施设可谓主令森严。不知守廓是透脱牢笼底汉。横冲直撞收展自如。遂致者老汉卸甲倒戈龙头蛇尾。千载之下宁免遭人检点。敢问诸人那里是他华严败缺处。蓦拈拄杖云。匡扶须藉英灵手。显发还他过量人。

  资福广云。战如雷霆。解如风雨。乃衲僧游戏事。而华严又欲声钟以难廓公。何也。为是阵后兴兵。为复别有道理。具眼者试请道看。

  净慈岩云。华严最初亦未尝不开个铺面。奈何龙头蛇尾。故令太阿倒授而汉尽得楚。徒成千秋遗恨。乃今学语流谓。华严不解作主到底。若在今日某人不待守廓拜起。便与痛棒打出。不惟可免养虎伤身。管取寰中独踞。如斯杜硬。盖为从前学处不玄。向后又不遇人。是以出言吐气总不惭惶。得不为识者笑。

  白岩符云。诸方各出手眼。盾坚矛利不无所长。若要与华严守廓二老相见。未敢相许。白岩不顾犯忌。敢为直言道。风穴在二老手里生遭陷没。固不待言。又岂知他华严守廓一上神通非同小小。还委悉么。除却华山陈处士。谁人不带是非行。

  汝州西院思明禅师(南六宝寿沼嗣)

  因同参颙公出住南院。往访之。才见人事了乃曰。某甲从许州来。无可人事。收得江西剃刀一柄献和尚。南院曰。汝从许州来。为甚么却收得江西剃刀。西院遂于院手上掏一掏。南院曰侍者收取。西院以衣袖拂一拂便出。南院曰阿剌剌阿剌剌。

  沩山喆云。西院虽收得江西剃刀。无处施呈。直遇同参方始拈出。如今还有收得者么。试呈似山僧看。如无。寻常用个什么。

  西院因僧问。学人有一问在和尚处时如何。院曰设有也斩为三段。僧作礼。院便休去。会下有一僧曰。堂头和尚道即太煞道。未了在。问话僧乃拽其僧上方丈白曰。者僧不肯和尚语。院曰是上座不肯老僧那。僧曰。不曾觉事。亦不曾说。院乃一时喝下。僧到法堂又曰。说甚太煞道。直下未了在。问话僧又拽其僧白方丈。院曰上座果不肯老僧那。僧曰。莫信者僧。今日三度见伊风发。乃一总趁下。

  云岩学云。思明棒头有眼。者僧见机而作。检点将来。总被者担板汉使得七上八下。

  镇州宝寿二世禅师(南六宝寿沼嗣)

  开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寿便打。圣曰。漝么为人非但瞎者僧眼。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寿便擿下拄杖归方丈。

  法眼益徴云。什么处是瞎却镇州一城人眼。瞎。

  雪窦显云。宝寿三圣虽发明临济正法眼藏。要且只解无佛处称尊。当时者僧若是个汉。才被推出便与掀倒禅床。直饶宝寿全机。也较三千里。

  琅瑘觉云。不是三圣怎到今日。虽然如是。错会者多。

  沩山秀云。宝寿为将。因何三圣却作中军。可惜镇州一城人眼。至今未辨东西。然清议之排必有窃吹之处。当时连三圣趁出。必然救得镇州一城人眼。

  泐潭准云。三圣成褫宝寿出世。好则甚好。要且只得一橛。

  沩山喆云。宝寿大似寰中天子敕正行。三圣塞外将军令正举。还有不惜性命者么。出来与老僧相见。老僧今日要断不平之事。良久云。横按镆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

  昭觉勤云。宝寿全机担荷不妨奇特。要且只见一边。当时若善发明临济正法眼藏。待三圣道恁么为人非但瞎者僧眼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便与本分草料。何故。一不做二不休。

  天童华云。尽道宝寿三圣是作家炉鞲本分钳锤。有甚交涉。殊不知二大老被者僧一拶。直至如今扶不起。今日莫有为二老雪屈者么。出来与明果相见。蓦拈拄杖擿下云。龙蛇易辨。衲子难瞒。

  天童杰云。二尊宿美则美矣。若要扶持临济正宗。每人各须吃一顿棒始得。且道那里是欠处。具眼者试定当看。

  东禅观云。尽道三圣有奔流度刃之作。向平地上涌波澜。宝寿用疾?过风之机。向虚空里轰霹雳。二老各出只手扶竖临济正法眼藏。与么说话要作临济儿孙。且缓缓。性空道。蚊子如何擎大柱。藕丝焉可系须弥。若是临济正法眼藏。端的向二人边灭却。

  灵隐岳云。二尊宿等闲一挨一拶。直下发明临济心髓。只是不知性命总在者僧手里。还有检点得出者么。

  龙翔欣云。斩钉截铁发挥格外真机。捏聚放开显示当阳正眼。直得龙吟雾起虎啸风生。一道神光贯通今古。如斯举唱犹涉途程。且到家稳坐一句作么生道。三事衲衣青嶂外。一炉沉水白云中。

  仰山钦云。一收一放。有主有宾。盖是寻常茶饭。就中宝寿三圣犹较一着。且如何见得。若无举鼎拔山力。千里乌骓不易骑。

  南堂欲云。手眼通身。拳踢相副。宝寿三圣固是作家。若要发明临济正法眼藏。直是未在。雪窦道者僧若是个汉便与掀倒禅床。不是射雕手。徒说李将军。

  乌石道云。宝寿用秦楚强兵之术。三圣画孙吴吞并之机。各各气宇如王。欲得一统封疆万民乐业。犹未得在。何故。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

  径山琇云。宝寿三圣发明临济正法眼藏。直是斩钉截铁。怎奈承当者少。雪窦既是权柄在手。便合与者僧雪屈。说甚么当时。还会么。若无举鼎拔山力。千里乌骓不易骑。

  东山澓云。二大老虽然水滴不漏。未免惹人向是非胜负里走作。山僧今日开堂。有人推出僧来。山僧也不用棒也不用喝。但向他道我不如你。他若道与么为人非但瞎者僧眼瞎却越州一城人眼去在。不妨向他道个瞎。且道与古人相去多少。未过关者看看。

  东明际举天童杰语毕云。若论扶竖临济正宗。岂但二老吃棒。直饶尽大地人吃棒也只扶竖得一半。何故。不见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南涧问云。二老是临济嫡骨儿孙。故能向人天众前发明临济骨髓。惜乎当时无人承当。致使二大老不能转身吐气。

  开先金云。明修暗度不无三圣。决胜运筹还他宝寿。似则似。祇如三圣道。恁么为人非但瞎者僧眼。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未审诸人作么生会。卧龙才奋迅。丹凤便翱翔。

  栖霞成云。风驰电卷。海震岳摇。二老灼然有惊群之作。然究其实落。未免都成干弄一场。不特笑杀旁观。亦被者僧冷地看破。

  道峰清云。宝寿提持祖令。非但瞎却镇州一城人眼。直得十方黑暗日月无光。若不是三圣高悬古镜。未免人人扶墙摸壁。今日新道峰既无人推出僧来。山僧亦不行棒。要且瞎却天下人眼。且道利害在其么处。呈拄杖云。一片白云横谷口。几多归鸟尽迷巢。

  东塔熹云。我要翻雪窦案。纵使者僧才推出便掀倒禅床。也只是棺材里瞠眼。有甚用处。者僧若果是个汉。才推出珍重便出。不惟阖会观光。亦使二老疑杀。

  白岩符云。二大老发挥临济正法眼藏。可谓竭其力矣。只是终未免被者僧在背地里泠笑。

  宝寿在先宝寿沼为供养主。沼问。父母未生前。还我本来面目来。寿立至夜深下语不契。翌日辞去。沼曰汝何往。寿曰。昨日蒙和尚语问。某甲不契。往南方参善知识去。沼曰。南方禁夏不禁冬。我此间禁冬不禁夏。汝且作街坊过夏。若是佛法。阛阓之中浩浩红尘常说正法。寿不敢违。一日街头见两人交争。挥一拳曰你得恁么无面目。寿当下大悟。

  昭觉勤云。筑着磕着。当头彰本地风光。应声应色。直下无丝毫透漏。还会他道得恁么无面目么。龙袖拂开全体现。

  磬山修云。得恁么无面目。噫。锦绣丛中撞着。白云堆里活埋。洞见本地风光。面目依然长在。噫。

  吉州资福如宝禅师(南六西塔穆嗣)

  僧问。古人拈椎竖拂意旨如何。福曰古人与么那。曰拈椎竖拂又作么生。福便喝出。

  云门偃云。古人是什么眼目。有僧曰。和尚与么。驴年会么。门乃召僧曰来来。僧近前。门以拂子蓦口打。

  髻珠是云。者里则不然。古人拈椎竖拂意旨如何。向道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者僧若是个见角知牛底汉。者里必能别露一斑。且免资福空费许多盐酱。

  资福因陈操尚书来乃画一圆相。操曰。弟子与么来。早是不着便。何况更用如此。福于圆相中着一点。操曰将谓是南番舶主。福便归方丈闭却门。

  雪窦显云。陈操只具一只眼。

  沩山喆云。资福虽是本分炉鞲。怎奈陈操是煆了精金。诸人要识资福么。等闲抛一钓。惊动碧潭龙。

  灵岩储云。雪窦恁么批判。肘臂终不外曲。殊不知尚书拨尽白云。为寻知己。资福打开青嶂。善应来机。虽则二俱好手。未免起模画样。

  资福因僧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资作入定势。曰如何是诸尘三昧起。资曰汝问阿谁。

  灵溪昱云。灵溪则不然。如何是一尘入正受。举拳云者个是拳头。如何是诸尘三昧起。便与蓦口?。

  龙唐古云。资福老汉也是随人起倒。者里则不然。如何是一尘入正受。汝问阿谁。如何是诸尘三昧。却作入定势。

  郢州芭蕉慧清禅师(南六南塔涌嗣)

  上堂拈拄杖示众曰。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靠拄杖下座。

  沩山喆云。大沩即不然。你有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大沩既如是。诸人还用得也未。若人用得。德山先锋临济后令。若也用不。得且还本主。

  投子青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天童觉云。你有则一切有。你无则一切无(有无自是)。当人与夺。关芭蕉什么事。正漝么时。作么生是你拄杖子。

  宝峰文云。大众。现钱买卖莫受人瞒。知么。有利无利不离行市。

  天童杰云。芭蕉老汉将常住物私置。草簿花破过头。致令后代儿孙向拄杖子节目上更生节目。凌辱宗风。径山干索索地。有也不与。无也不夺。为甚如此。拈拄杖卓一卓云。一朝权在手。看取令行时。

  天宝枢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错。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错。良久云。错错。

  乌石道云。有处与。固为锦上添花。无处夺。毕竟作么生话会。诸仁者。还勘辨得出么。良久云。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愚庵盂云。者老汉宽处有余狭处不足。显圣者里则不然。你有拄杖子。双手提不起。你无拄杖子。和身放不下。

  金粟元云。觌面提持。临机与夺。二尊宿固不妨兵随印转别立一家。要且劳而无功。未识当人拄杖子在。且作么生是当人拄杖子。若也道得。非惟坐断古人舌头。亦乃与天下衲僧出气。

  金仙璨云。芭蕉者汉大似个三家村里小孩子。挖得团臭泥。搓圆捏扁。缩短扯长。辊辘辘圆活活。虽谓收放自由。未免劳掌费指。弁山则不然。你有拄杖子夺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与你拄杖子。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检点得出。许伊具一只眼。

  神鼎泽云。一分银子买一双草鞋。了无奇特。只是不许人穿。何故。法如是故。喝一喝。

  神鼎僼云。芭蕉与么道。大似仁义尽从贫处断。世情偏向有钱家。天童则不然。你有也与你。你无也与你。只是要你识得拄杖子来处。你若识得伊来处。有则锦上铺花。无则雪中送炭。寻常应用如龙得水似虎靠山。你若不识得来处。二六时中要横不得横。要竖不得竖。未免被伊碍却。设有个汉道。我有也不要。无也不要。和尚又作么生。我也要问你底来处。你有也不要。你底从何而有。识得你自己底即是山僧底。要且推不去。若无也不要。我且问你寻常拨草瞻风穿云渡水全承谁力。与么豁豁达达莽莽荡荡。近年来如稻麻竹苇。大众。知来处。不思议。不知处。无本据。毕竟拄杖子从甚处来。良久云。休从林下觅。莫向涧边求。

  芭蕉示众。如人行次。忽遇前面万丈深坑。背后野火来逼。两畔荆棘丛林。若也向前则堕在坑堑。若也退后则野火烧身。若也转侧则被荆棘林碍。当与么时作么生免得。若也免得。合有出身之路。若免不得。则堕身死汉。

  广胤标云。芭蕉老汉到者里为你和赃捉败了也。是你诸人皮下还有血么。且如今合著得个什么语与芭蕉相见。还知么。若是凌行婆。定合哭苍天。

  芭蕉因僧问。贼来须打。客来须看。忽遇客贼俱来时如何。蕉曰屋里有一緉破草鞋。曰祇如破草鞋还堪受用也无。蕉曰。汝若将去。前凶后不吉。

  资福广云。双关把住一剑通开。若是短贩之徒。便见冰消瓦解。虽然如是。我不恁么。忽遇客贼俱来时如。何但向道你是作家。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