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回梦到法王家。来去分明路不差。出水珠幢如日月。排空宝盖似云霞。鸳鸯对浴金池水。鹦鹉双衔玉树花。睡美不知谁唤醒。一炉香散夕阳斜。——《西斋净土诗》 Read More
  •   尔时世尊……言:‘汝等谛听……譬如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三千大千世界,假使有人、抹为微尘,过于东方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乃下一尘,如是东行,尽是微尘,……是诸世界,若著微尘及不著者、尽以为尘,一尘一劫,我成佛已来,复过于此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劫。……’ Read More
  •   依净律仪,成妙和合,灵山遗芳型。修行证果,弘法利世,焰续佛灯明。三乘圣贤何济济,南无僧伽耶。统理大众,一切无碍,住持正法城。——太虚大师
  •   《佛说无量寿经》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
      《佛说观无量寿佛经》无量寿佛……一一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佛告阿难:汝好持是语。持是语者,即是持无量寿佛名。
      《佛说阿弥陀经》如是等恒河沙数诸佛,各于其国,出广长舌相,遍复三千大千世界,说诚实言:汝等众生,当信是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
      《称赞净土佛摄受经》舍利子!若有净信诸善男子或善女人,得闻如是无量寿佛无量无边不可思议功德名号、极乐世界功德庄严,闻已思惟,若一日夜,或二、或三、或四、或五、或六、或七,系念不乱。是善男子或善女人临命终时,无量寿佛与其无量声闻弟子、菩萨众俱前后围绕,来住其前,慈悲加佑,令心不乱;既舍命已,随佛众会,生无量寿极乐世界清净佛土。
      《佛说阿弥陀佛根本秘密神咒经》阿弥陀佛名号具足无量无边、不可思议、甚深秘密、殊胜微妙、无上功德。所以者何?"阿弥陀"佛三字中,有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一切诸菩萨、声闻、阿罗汉,一切诸经、陀罗尼、神咒、无量行法。是故彼佛名号,即是为无上真实至极大乘之法,即是为无上殊胜清净了义妙行,即是为无上最胜微妙陀罗尼。……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德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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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生死书网站大藏经的第八次重大更新,采用了中华佛典宝库2016版的TXT文件包(有更多的经文、使用了现代标点符号、有图片链接代码)。

      本次更新与2014版相比外观界面变化不大,但是底层服务平台Apache、PHP、MySQL(MariaDB),以及网站源程序、模板、组件等都采用了2018.08后更新至2020.08为止最新的技术版本,网站的菜单、分类、文章、长文章分页、模块等全部从头重新制作,经文网址URL更加简短,经文内容中链接了数千枚图片。增加了“在线视频”、“圣典汇编”,以及“五百罗汉图”、“图解系列”、“思维导图”、“佛学大辞典”、“常用经文难字注释” 等文章,还增加了宗教对比研究菜单专栏、并推荐了佛教微信公众号。

      2020.03.30 增加了站内全文检索功能,在首页下方,以及菜单“检索·词典”中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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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印

  (出法华玄义)释论云:诸小乘经,若有无常、无我、涅槃三印,印定其说,即是佛说;若无此三法印印之,即是魔说。如世公文,得印可信,故名三法印。
  [一、无常印],谓世间生死及一切法,皆是无常。众生不了,于无常法中执为常想,是故佛说无常,破其执常之倒,是名无常印。
  [二、无我印],谓世间生死及一切法,皆是因缘和合而有,虚假不实,本无有我。众生不了,于一切法强立主宰,执之为我;是故佛说无我,破其着我之倒,是名无我印。
  [三、涅槃印],梵语涅槃,华言灭度。谓一切众生不知生死是苦,而更起惑造业,流转三界。是故佛说涅槃之法,令其出离生死之苦,而得寂灭之乐,是名涅槃印。(三界者,欲界、色界、无色界也。) ——出自《三藏法数》明·一如等 撰

  另有四法印之说:诸行无常、有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四念处

  (三藏法数)[一、观身不净],身有内外,己身名内身,他人之身名外身。此内外身,皆揽父母遗体而成;从头至足,一一观之,纯是秽物。众生颠倒,执之为净,而生贪着,故令观身不净也。
  [二、观受是苦],领纳名受,有内受、外受;意根受名内受,五根受名外受。一一根有顺受违受,不违不顺受。于顺情之境则生乐受,于违情之境则生苦受,于不违不顺之境则生不苦不乐受。乐受是坏苦,苦受是苦苦,不苦不乐受是行苦。众生颠倒,以苦为乐。故令观受是苦也。
  [三、观心无常],心即第六识也。谓此识心,体性流动,若粗若细,若内若外,念念生灭,皆悉无常。众生颠倒,计以为常,故令观心无常也。
  [四、观法无我],法有善法恶法。人皆约法计我,谓我能行善行恶也。善恶法中,本无有我。若善法是我,恶法应无我;若恶法是我,善法应无我。众生颠倒,妄计有我,故令观法无我也。

一实相印

  又名诸法实相印,四法印之一。龙树菩萨的大智度论说,小乘法是以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来作印定,大乘法是以“一实相印”来作印定。其实,一实相印概括了三法印,三法印也能贯通一实相印,全都是阐明诸法因缘生,无有自性之理。只是大乘一实相印所说的“缘起性空”,把空的理性说得更加澈底,它说宇宙一切万有,都是非有非空,亦有亦空,众生的佛性如此,一切法的法性亦如此。

  所以它们的不同点是:小乘说诸行无常,大乘于万法为无常之外,还认为它是不曾断灭的;小乘说诸法无我,大乘于真谛说无我之外,还于俗谛说化他;小乘唯以我空而说涅槃寂静,大乘却以我法二空而说涅槃无住。大乘与小乘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契合这“一实相印”的妙用,故辨证大乘的教法,也就以“一实相印”来作印定了。
  ——《佛学常见辞汇》

四依

  依法不依人、依智不依识、依义不依语、依了义不依不了义

 

  《大般涅槃经》卷第六:法者即是法性、义者即是如来常住不变、智者了知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了义者了达一切大乘经典。

 

  【依法不依人】依法者,谓依实相等法,修诸波罗蜜行,则能具足清净功德,能至菩提也。不依人者,如涅槃经云:魔王尚能假化作佛,况能不作其余之身?是故虽是凡夫,若所说所行,与实相等法相应,则可依信。虽现佛身相好,若所说所行,违于实相法者,则不应依也。(梵语波罗蜜,华言到彼岸。)——出自《三藏法数》明·一如等 撰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普贤菩萨警众偈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大众,当勤精进,如救头燃。但念无常,慎勿放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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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经浅释》 宣化上人讲解(视频全集)
宣化上人开示(播经机中的2018个MP3文件14.3G,开示全集PDF文档),请见图解系列菜单中的网盘下载。

简介:几个世纪以来,许多文化和个人都表示经历过轮回,那么在这个永恒的谜团后边,有什么科学依据吗?本片通过对杰出的科学家和轮回的研究学者的独家采访,基于大量来自意识研究领域,濒死体验和前世记忆研究的最新研究成果,第一次深入并科学地探索了这个谜团。更多播放:

第1集:女子自称死后进入另一个世界
第2集:出生时胎记是前世伤痕
第3集:专家称人的意识和大脑无关
第4集:轮回就是灵魂换一个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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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 轮回的故事

目 录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No. 191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一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迦毗罗国尼俱陀林中。尔时迦毗罗国有大释众而自思惟:“我佛世尊,于过去世何处所生?何姓?何族?有何因缘?”而思惟已,告诸众曰:“释迦世尊,于过去世,何处所生?何姓?何族?有何因缘?我等今者欲往佛所而问此义,如佛所说依教受持。”如是言已,与大释众即往佛所,头面礼足依位而坐。尔时迦毗罗国大释众白佛言:“世尊!我等大释众住迦毗罗国精舍之中,而忽思惟:‘我佛世尊于过去世,何处所生?何姓?何族?有何因缘?’我等不知,今与释众来诣佛所而问此义。唯愿世尊,为我宣说,我等得闻依教受持。”

  尔时世尊为断众疑,即说此义告释众曰:“我先不欲宣说此义。何以故?所有诸魔外道,若闻此事而复谤言:‘沙门憍答摩自说其美,所乐即说、非乐不说,有何所益。’”

  尔时大目犍连现在大众中,即从坐起,瞻仰尊颜目不暂舍。世尊告曰:“目连!彼诸释众乐闻于我过去之事,所生之处?何姓?何族?有何因缘?汝今志心而为宣说。”

  尔时会中大目犍连默然思惟,经须臾顷收僧伽梨衣安在头边,右胁枕卧累足不动入三摩地;而复观察世尊过去之世,所生之处,若姓、若族及因缘事,如实了知无其错谬,即便出定于大众前复坐本座。尊者大目犍连告释众曰:“我于三昧观彼憍答摩往昔之事,世界坏时,彼诸众生命终之后,而得往生遍静天中;生彼天已,诸根圆满身相端严,众苦不生身心适悦,色相光明腾空自在;以天甘味而为饮食,寿量长时无中夭者。尔时大地,大水所生满虚空中,犹如大海风吹波浪,如煎熟乳其水清凉,为彼后时一切众生,所食清净最上地味。”

  尔时大目犍连复告众言:“当尔劫坏,众生生遍静天者,以彼天中福寿俱尽,舍遍静天生于人间,所生之身亦如天界,身相端严诸根无缺妙色广大,自有身光恒常照曜,长寿喜乐腾空自在。于其尔时无日月星辰,无岁数月时等,亦无男女众生之相;出生地味以为饮食。如是地味甘美细妙,有情食已而生爱着;于其后时贪味转盛,忽令身体而得沉重,所有光忽然不见,于是世间普皆黑暗。尔时有情见是世间普皆黑暗,种种惊惶心生忧恼,由是世间出现日月及星曜等,始分昼夜及其时候。如是有情寿命长远无诸病恼,于其地味贪着多者,色相损减而获丑恶;贪着少者其身色相恒自端严,如是随心分别二相黑白果报。而彼众生互相憎嫉而成不善,以不善故,由此地味即便隐没,以隐没故,令诸众生心生热恼,作如是言:‘今无所食,深苦!深苦!’又复思惟:‘最上地味云何隐没?未来众生云何得食?’令生苦恼疲乏之患,而不可知、不可言说。

  “尔时大地之中,不久之间即生地饼,其味殊妙馨香甘美,如迦梨尼迦啰花。而诸众生食此地饼,充益身体长寿安乐,身相端严气力增盛。若诸众生贪食多者色相损减,贪食少者色相如故无其损减,由此分别二相黑白,而互相非行不善业,令彼地饼隐没不见。以不见故,而诸众生复生苦恼,作如是言:‘深苦!深苦!’又复思惟:‘所生地饼云何隐没?其义不知,而诸有情即得饥困疲乏之苦,未来众生当于何食?’由是不久为彼众生复生林藤,其色殊妙香味甘美。如是有情食此林藤,气力增盛寿量长远,形色端严人相具足。又彼众生,贪食多者色相损减,贪食少者色相如故,如是有情分别二相黑白,而互相非行不善业,由是林藤隐没不见。既不见已,令诸众生心生热恼,作如是言:‘苦哉!苦哉!如是美味云何隐没?其义不知?我等云何而得饮食?’由是不久大地之中,出生自然上味香稻,其稻依时自然成熟。尔时众生即取食之,亦甚香美,充益肢体寿量长远。由是尔时食于香稻,渐觉腹内有所妨碍,而即思惟:‘云何除去?’作是念已即生二根,男女差别形相各异。尔时有情于色、香、味展转爱着,于自亲爱而以香花、衣服种种供养,复以软言慰喻欢喜令彼忻庆;若有众生于己非爱,即便轻毁种种呵责,或以瓦石互相?打行不善行。又彼众生所有过去正法今为非法,过去律仪今为非律仪,乃至昼夜时分亦颠倒分别;譬如有人以斗量炭,而为平满不正之行,亦复如是。以倒想故正法为邪,由是香稻亦复隐没。”

  尔时大目犍连告释众言:“由香稻隐没故,令彼众生逐日诸处寻求稻种而欲种之。时有一人,其性慵懒贪着财利,虽有稻种而不能种。此人知已而告之言:‘汝有稻种,与我少分我要种之。’彼人言曰:‘我有香稻自要受用,汝今若要我即与汝。于后一日、二日,乃至七日却还我稻。’此人言曰:‘善哉!善哉!若一日、二日,乃至七日,或未得还,如至半月、一月即得还之。’作是言已,即自思惟:‘自前香稻非种自生,不假勤力自在受用;今得稻种,须住田野广施勤力,昼夜相续方得生长。’

  “如是念已,心生苦恼涕泪悲泣。又复思惟:‘过去之世,所有众生色相端正,诸根圆满人相具足,身心适悦身有光明,腾空自在寿命长远,所食地味犹如天馔;而于后时,于此美食生贪着故,身即沉重光明即灭,于是世间普皆黑暗。又彼有情贪食少者身相不减,贪食多者身相损减,由此分别二相黑白,互相轻毁行不善行。由是尔时地味即灭,地饼复生,色相殊妙甘美馨香,增益诸根身心适悦,寿命长远;贪食少者身相不减,贪食多者身相损减,由此分别二相黑白,互相轻毁行不善行。尔时地饼亦复不见,由此非久复生林藤,色相殊妙其味甘善,亦如天食,充益肢体寿命长远;贪食少者身相不减,贪食多者身相损减,由此分别二相黑白,互相轻毁行不善行。尔时林藤亦复不见,于是世间有自然香稻从地出生,其米香美可长四指,依时成熟其味甘美,充益肢体寿量长远;由是众生贪爱增故,所有香稻亦没不见。是故今者求此稻种住于田野,广施勤力方得成熟。’

  “虽生稻米其米渐小,于是众生贪着地利,广占田野竞多种植,而行非法生贼盗想,于他田种复行偷盗。时有一人见是偷米,如是一遍、二遍乃至三遍,而告言曰:‘汝自有米何不自用,云何于他而行偷盗?从今之后勿更盗米。’贼闻是言犹不改过,复于后时又行偷盗。前人复见而责之曰:‘前已诫汝勿行偷盗,何故此时又亦作贼?’即集多人共以责断。复于彼时,于众人中拣一具福德者立为田主,均分田土各令平等,有不依法者令彼调伏。田种若熟,输其少分以赏田主。如是田主受行戒行,安慰世间依法决断,合调伏者即便调伏。

  “由此世间立刹帝利姓,名三摩达多王,王有大臣名为有情;其王后时生一太子,名为爱子,王有大臣名伊贺迦;时爱子王生一太子,名曰善友,彼有大臣名帝罗迦;时善友王复生一子,名曰最上,彼有大臣名阿跋罗建姹;最上王有子,名曰戒行,彼有大臣名哆罗惹伽。其王顶上生一肉疱,其疱柔软,常以兜罗绵拂拂于肉疱无诸疼痛;其疱后熟,自然破裂生一童子,福德端严,具三十二相,众所爱重,因以立名名顶生王。才下王顶即入内宫。

  “尔时戒行王内宫之中,有六万宫人各有奶乳,俱白王言:‘我有奶乳,愿奶太子。’由此因缘亦名我奶王。

  “尔时世间所有众生智慧渐增,能细思惟,称量分别微细之事,或是、或非及工巧等,是故立名号摩努沙。

  “尔时六大天子寿命无量,有六大臣:一名有情;二名伊贺罗;三名帝罗迦;四名阿跋罗建姹;五名多罗惹伽;六名摩努惹。如是六大臣,聪明多智,能治世间有大威德。时顶生王于其右股生一肉疱,其疱柔软,常以兜罗绵拂拂于肉疱离诸疼痛;于后疱熟自然开裂,生一童子,身相端严具三十二相,名为尼噜,有大智慧福德无量,为金轮王统四天下。

  “尼噜轮王于其后时,在左股上亦生一疱,其疱柔软,常以兜罗绵拂拂于肉疱无诸疼痛;于后还熟,自然开裂生一童子,端正殊妙具三十二相,名乌波尼噜,智慧深远福德无量,为银轮王统三天下。

  “乌波尼噜王还于后时,向右足上生一肉疱,其疱柔软,亦以兜罗绵拂拂于肉疱无诸疼痛;于后疱熟自然开裂生一童子,身相端严具三十二相,名室尼噜,福慧深厚,为铜轮王统二天下。

  “室尼噜王于左足上有一肉疱,其疱柔软,以兜罗绵拂拂于肉疱无诸疼痛;于后疱熟自然开裂生一童子,色相端正具三十二相,名摩尼噜,福慧深厚,为铁轮王统一天下。”

  尔时大目犍连告释众言:“如是王位相继至今其数极多,如是众许王有子,名为爱王;爱王有子,名善友王;善友王有子,名最上王;最上王有子,名戒行王;戒行王有子,名顶生王;顶生王有子,名尼噜王;尼噜王有子,名乌波尼噜王;乌波尼噜王有子,名室尼噜王;室尼噜王有子,名摩尼噜王;摩尼噜王有子,名噜唧王;噜唧王有子,名酥噜唧王;酥噜唧王有子,名母唧王;母唧王有子,名母唧鳞捺王;母唧鳞捺王有子,名阿誐王;阿誐王有子,名阿拟啰他王;阿拟啰他王有子,名婆拟啰他王;婆拟啰他王有子,名娑誐啰王;娑誐啰王有子,名摩贺娑誐啰王;摩贺娑誐啰王有子,名舍矩祢王;舍矩祢王有子,名摩贺舍矩祢王;摩贺舍矩祢王有子,名矩舍王;矩舍王有子,名乌波矩舍王;乌波矩舍王有子,名摩贺矩舍王;摩贺矩舍王有子,名酥捺哩舍曩王;酥捺哩舍曩王有子,名摩贺酥捺哩舍曩王;摩贺酥捺哩舍曩王有子,名钵啰拏耶王;钵啰拏耶王有子,名摩贺钵啰拏耶王;摩贺钵啰拏耶王有子,名钵啰拏那王;钵啰拏那王有子,名摩贺钵啰拏那王;摩贺钵啰拏那王有子,名钵啰半迦啰王;钵啰半迦啰王有子,名钵啰多波王;钵啰多波王有子,名嚩弥噜王;嚩弥噜王有子,名弥噜摩多王;弥噜摩多王有子,名阿哩唧王;阿哩唧王有子,名啰哩唧瑟摩王;啰哩唧瑟摩王有子,名曩哩唧瑟摩多王;曩哩唧瑟摩多王有子,名阿哩止娑满多王。如是等王子孙相继,共有一百大国王,皆都布多罗迦城。

  “于最后王生其一王,名降怨王,彼王有大威德能降诸怨,是故名降怨王。如是此王子孙相继帝位不绝,有五万四千王,都阿喻驮也城。又此最后王复生一子,名无能胜王,彼王子孙相继,帝位相承,有六万天子,都波罗奈国。于最后王又生一子,名耨钵啰娑诃王,子孙相继有八万四千王,都紧闭罗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梵授王,子孙相继有三万二千王,都贺悉帝曩布里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贺悉帝捺多王,子孙相继有五千王,都怛叉尸罗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娑多黎萨王,子孙相继有三万二千王,都乌啰娑大城。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曩誐曩?曩王,子孙相继有三万二千王,都无能大城。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胜军王,子孙相继有一万八千王,都瞻波大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龙天王,子孙相继有二万五千王,都怛摩黎多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为仁王,子孙相继有一万二千王,亦都怛摩黎多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为海王,子孙相继有一万八千王,都难多布里也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妙意王,子孙相继有二万五千王,都王舍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娑多谟努那王,子孙相继有一百王,亦都波罗奈国。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大军王,子孙相继有一千王,都矩舍嚩帝大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海军王,子孙相继有一千王,都补多罗迦城。于最后王复生一子,名娑多半尼啰王,子孙相继有八万四千王,都矩舍嚩帝城。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摩呬目佉王,子孙相继有十万王,亦都波罗奈国。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摩呬钵帝王,亦名地主王,子孙相继有一百王,都阿喻驮大城中。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持世王,子孙相继有八万四千王,都弥体罗城。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大天王,梵行清净,子孙相继有八万四千王,亦都弥体罗城。

  “于最后王复生一王,名你弥王,彼王复生摩娱努王;摩娱努王复生涅里姹你弥佉努王;涅里姹你弥佉努王复生噜波佉努王;噜波佉努王复生佉努摩曩王;佉努摩曩王复生佉努满多王;佉努满多王复生酥涅里舍王;酥涅里舍王复生娑涅里舍王;娑涅里舍王复生酥噜多细曩王;酥噜多细曩王复生达魔细曩王;达魔细曩王复生尾你多王;尾你多王复生摩贺尾你多王;摩贺尾你多王复生尾你多细曩王;尾你多细曩王复生阿输迦王;阿输迦王复生尾誐多输迦王;尾誐多输迦王复生颇罗娑埵王;颇罗娑埵王复生惹罗娑埵王;惹罗娑埵王复生没度摩啰王;没度摩啰王复生阿噜拏王;阿噜拏王复生你扇波帝王;你扇波帝王复生里娱王;里娱王复生商迦啰迦王;商迦啰迦王复生阿难那王;阿难那王复生阿那里舍目佉王;阿那里舍目佉王复生惹那迦王;惹那迦王复生散惹曩佉王;散惹曩佉王复生惹曩沙婆王;惹曩沙婆王复生案曩播曩王;案曩播曩王复生钵啰祖啰曩播曩王;钵啰祖啰曩播曩王复生阿?多王;阿?多王复生波罗?多王;波啰?多王复生钵啰底瑟耻多王;钵啰底瑟耻多王复生酥钵啰底瑟耻多王;酥钵啰底瑟耻多王复生摩贺摩罗王;摩贺摩罗王复生嚩贺曩王;嚩贺曩王复生酥摩帝王;酥摩帝王复生涅里姹嚩贺王;涅里姹嚩贺王复生捺舍驮努王;捺舍驮努王复生设多驮努王;设多驮努王复生曩嚩帝驮努王;曩嚩帝驮努王复生室左怛啰驮努王;室左怛啰驮努王复生尾?多驮努王;尾?多驮努王复生涅里姹驮努王;涅里姹䭾努王复生捺舍啰他王;捺舍啰他王复生设多啰他王;设多啰他王复生曩嚩帝啰他王;曩嚩帝啰他王复生唧怛啰啰他王;唧怛啰啰他王复生涅里姹啰他王。如是等子孙相继七万七千王,都僧迦大城。

  “又最后王复生一王,名阿末丽沙王;彼王有子名龙护王,子孙相继一百王,都波罗奈国。又于最后王生其一子,名讫哩吉王。尔时迦叶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出见世间,彼佛世尊为菩萨时,持戒梵行发大誓愿求无上觉,于兜率天而为补处,机缘成熟下生于讫哩吉王宫,舍位修行而成佛道。

  “尔时讫哩吉王,有一太子名曰善生。此善生王复生王子,如是子孙相继有一百王。其最后王复生一子,名迦啰拏王,于其后时生二王子:一名瞿昙;二名婆啰捺嚩惹。此之王子,爱乐王宫贪于国位,恒自思惟,安慰世间行于王事。尔时瞿昙王子恒复思惟:‘众生生死沉没三涂,苦恼轮回而难出离。’作是念已,即诣父王稽首拜跪,而白王曰:‘我今不乐王宫,欲于山野修习梵行而求出家。’王即告言:‘汝为我子,所有国土及于王位,宰辅大臣如在指掌,何故轻弃而求出家?’瞿昙白言:‘大王!我观三界如幻如化,无其坚实,念念无常,何堪爱乐?我于今日辞王出家。’王既闻已,知子志意即便听许。

  “尔时山中有一仙人,名讫哩瑟拏吠波野努,于其山间以草为庵居止修行。时瞿昙童子即往彼处,踊跃欢喜五体投地顶礼仙足,而白仙曰:‘我别王宫来于此处奉事仙人,愿赐摄受。’如是仙人观于太子志意坚固,即便摄受。尔时童子即于山间,采果给水奉事仙人,如是辛勤累经岁月,师以彼童精勤不退,即为立号亦名仙人。于后父王迦啰拏而乃命终,时弟婆啰捺惹,即绍王位行其国事。时瞿昙仙人知王命终,告本师曰:‘我今不能于其山中采果给水,欲往城中而自住止。’师即告言:‘瞿昙!汝先来此善住山野,何故于今却往城邑?汝今去时勿往城内,只于补多落迦城侧近寂静之处卓庵居止,守护诸根精进梵行。’瞿昙童子闻是语已,即往补多落迦大城之外寂静之处,卓庵结志崇修梵行。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一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二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补多落迦大城有一淫女,色相端严形体殊妙。时有一人名弥里拏罗,于此女人而生耽染,即以金、银、珠宝、上妙衣服而给与之。忽于后时复有一人,于此淫女亦生爱着,告淫女言:‘我以金钱五百与汝受用,汝可随吾同为娱乐。’淫女闻已即与同行,乃令侍婢往白弥里拏罗:‘今有他适,未遑相就。’拏罗闻言即告婢曰:‘彼若归家,速令来至我住园林之中。’婢回本舍,具以其事白于淫女。淫女闻已略无行意,婢知不允,复往弥里拏罗处,具说淫女违背之事。彼人闻已心生忿怒,遣婢劝说:‘速令至我园林之中。’婢既受教,以种种方便诱引淫女,淫女遂行。彼人见已呵责之曰:‘我自昔来恒以衣服、宝货、财物而常给济,何故于今弃背于我?’即持利剑杀彼淫女。

  “尔时瞿昙庵舍近彼园林,弥里拏罗潜将所执利剑,送置庵内而遂遁去。时淫女婢高声唱言:‘此处杀人!’众多闻已,俱诣仙人所居庵舍,获彼利刃鲜血尚存。众人责言:‘汝是仙人,何故于今而行杀害?’作是语已,即以绳索缚仙人手,送往城中至王殿前。众人告曰:‘此是出家仙人,弃背梵行行不净行;复以利剑断淫女命。’王闻是事,心生忿怒,即遣出城,令以木签贯其支体。王宣令已,是时仙人顶戴花鬘、身着青衣,从者周回手执器仗,高声唱言:‘此是犯戒杀人之贼。’尔时仙人都无怯怖,至城门外即依王法。

  “尔时本师讫里瑟拏吠波野曩仙人,来至庵中不见弟子,即往邻近渐次寻访;忽见弟子缚其手足,在木签上受如是苦。师既见已,身毛惊竖,悲泪涕泣问其弟子:‘汝何如是有斯过罪?又汝此身受诸苦恼,昼夜疼痛云何当忍?’弟子白言:‘大仙!我于此身求诸疼痛都不可得。’师曰:‘汝何如是离其苦恼?’弟子白言:‘我对师前发诚实愿,若吾此身实无疼痛,即令我师身为金色。’作是愿已,经刹那顷,师自变身作真金色,一切人众皆悉见之,是故立名金色仙人。尔时弟子复问师曰:‘我此命终当生何处?’师曰:‘准婆罗门法,若绝嗣子即无生处。’弟子白言:‘我作童子不乐王宫,舍位出家,岂有子耶?’师即告曰:‘汝于今者何不思惟在王宫时娱乐之事。’弟子白言:‘我今此身见受王法苦相如是,云何而能思前娱乐?’

  “尔时金色仙人具大神通,经刹那间于虚空中降大风雨,淋弟子身即得清凉,离诸苦恼平复如故;由是弟子思前快乐而生欲心,滴二滴精堕地面上。尔时瞿昙仙人有四思惟:一、思惟自身;二、思惟众生;三、思惟众生成佛;四、思惟一切佛刹。如是思已,其二滴精结成二卵,每日出时被日所照,不久之间其卵自破,生二童子色相端正。瞿昙仙人将此二童子,入甘蔗园栖泊居止;瞿昙因日所炙寻即命终。尔时金色仙人来入园中问言:‘童子!汝谁人耶?’童子答言:‘我即瞿昙所生之子。’金仙闻已心生欢喜,因挈二童归庵养育。以初生时卵因日照,乃为立名,名为日族为第一姓;复是瞿昙所生之子,因立瞿昙为第二姓;又是自身所生,因立阿拟啰娑为第三姓;由于甘蔗园中收得养育,因立甘蔗为第四姓。

  “尔时有大国王名婆罗捺嚩惹,其王命终无子嗣位,辅相大臣共议斯事,未委何人可当灌顶王位。有一大臣白群臣言:‘先迦啰拏王有一太子,名曰瞿昙,舍父王位于山林间,事讫里瑟拏吠波野曩仙人,彼是释种,可得绍嗣灌顶王位。’群臣闻已,即往山中,诣仙人所,头面礼足白言:‘大仙!过去迦啰拏王有一太子,名曰瞿昙,今在何处?’大仙白言:‘久已命终。’复为群臣具说上事。大臣闻已,心生懊恼:‘我等今者甚得大罪。’作是语已,见二童子身相端严,问:‘是谁耶?’金仙答言:‘此即瞿昙所生之子。’群臣闻已,俱怀踊跃:‘今此童子是王种族。’即令继绍灌顶王位,是故立姓名甘蔗王。

  “此王之后子孙相继,有一百甘蔗王,都补多落迦城。其最后甘蔗王生其四子:一名乌罗迦目佉;二名迦罗尼;三名贺悉帝曩野;四名苏曩布啰迦。生四王子已,于其后时,妃后命终,王即愁恼,以手搘颐情怀悲痛。时有大臣见王不乐,而共奏言:‘大王!云何而怀愁恼神情不悦?’王即答言:‘我为妃后今忽无常有斯痛苦。’大臣闻已,而白王言:‘我闻邻国小王,王有一女,具大福德,端正殊妙,堪为国后。’王语群臣:‘彼小国王欲侵我境,云何成亲?’大臣白言:‘别有小国亦生端正殊胜之女,若纳为妃甚适王情。’王既闻已,即遣使臣往彼小国,具述王意,欲娉其女立为妃后。小王闻已,欢喜庆慰,乃告使臣:‘若大国王欲娉我女立为妃后,如生男子令绍灌顶王位,我即许之。’使臣回国具奏上事。王闻所奏深情不悦:‘我有长子合绍王位,云何幼小而得立耶?’大臣白言:‘但且娉纳,后时有子,男女未定。’王闻是语,即以金、银、珍宝、罗纨、疋帛、严身之具迎娶归国。于后怀妊凡经九月,载生一子,身相端严,乃于生辰群臣庆贺。王曰:‘今我是子当立何名?’大臣奏言:‘彼小国王纳女为妃,贵生太子继王宝位,今请立名,名为乐王,命八夫人而为乳母养育太子。’

  “尔时大王欲令长子绍嗣王位,其小国王知是事已,心生忿怒,即遣使臣具论前事:‘先许我女生子为王,何故于今自违言约?脱或如是,我即广将兵众讨灭汝国。’时大国王闻此语已,即生愁恼,告大臣言:‘弃长立幼,于理非宜。’群臣奏言:‘彼小国王心力豪强,善于兵战,举戈犯境,必贻败䘐;若遣长子速疾出外,即我家国当免兵祸。’王闻是语,默然未允。

  “尔时大臣共设权谋,即于近郊造一御园,亭池花果,林峦池沼,流泉飞阁,处处遍满。复以沉檀香木,杂宝缨络,种种严饰殿宇楼观。尔时大王长子与诸臣僚出城游赏,见此园林访问左右:‘是谁所有?’从臣对曰:‘此是御园。’太子闻已即时回马,左右劝请暂入观览。太子告曰:‘皇王御苑我何敢往?’从臣复白:‘若是臣下及诸庶民即不得入,国王长子游玩无妨。’是时太子即便入园作乐嬉戏。有一大臣上请于王:‘先造御园今已成就,请王观看。’王闻所奏即时临幸俯近苑囿,忽闻作乐王心疑虑。大臣白言:‘太子先是在此作乐。’王遂赫怒:‘我造此园未曾游观,云何太子先入作乐?其罪难舍即令出国。’大臣谏争,王怒不已,寻下诏命:‘许将仆从及其眷属,与限七日出离国城。’太子承父王敕,即与臣僚及诸亲爱出补多落迦大城,去城匪遥而自安止;王复遣令远处居住。

  “时雪山侧婆拟啰河岸边,有一仙人名迦毗罗,净持梵行庵居修道。太子复将眷属依止仙人,采猎禽兽以活其命。于后太子忆念色欲,颜容瘦悴。仙人疑问,太子具言:‘我思淫乐而致斯苦。’仙人白言:‘勿于亲姊而行欲事,余可随意。’太子耽着男女众多,稚戏喧闹日月滋甚。仙人心不虚静,根识散乱,即告太子:‘我今欲往别处营居。’太子闻之深自惭感:‘大仙于此修行岁久,道果已就,不可迁移,我于今辰,将领眷属别求住止。’仙人闻已甚适本心,即于庵居侧近之处拣殊胜地,以金瓶水浇地为界,令太子住。其后人民炽盛眷属繁多,依界修城,因建国土,名迦毗罗国。复于后时有贤人指引,别造一城,名曰指城,王于此城亦号都邑。

  “尔时尾噜茶迦王问大臣曰:‘我之太子今在何处?’大臣白言:‘今在雪山南婆拟啰河侧迦毗罗城,建二大城以为都邑,臣僚、士庶、骨肉眷属富盛繁多,有如大国。’时尾噜茶迦甘蔗王曲躬俯首,问大臣言:‘我之童子能有此事。’大臣白言:‘太子仁德致兹雄盛。’因立姓氏。尾噜茶迦甘蔗王命终之后,能仁嗣位。能仁有子,名乌罗迦目迦王;乌罗迦目迦王有子,名若迦抳王;若迦抳王有子,名贺悉帝王;贺悉帝王有子,名努布啰迦王;努布啰迦王有子,名乌布啰迦王。如是子孙相继有五万五千王,都迦毗罗大城。

  “于后复有一王名十车王,十车王后有九十车王;九十车王后有百车王;百车王后有画车王;画车王后有最胜车王;最胜车王后有牢车王;牢车王后有十弓王;十弓王后有九十弓王;九十弓王后有百弓王;百弓王后有最胜弓王;最胜弓王之后有画弓王;画弓王之后有牢弓王,此王于南阎浮提弓射第一。时牢弓王有其二子:一名星贺贺努王;二名师子吼王。尔时星贺贺努王生其四子:一名净饭王;二名白饭王;三曰斛饭王;四名甘露饭王。净饭王有二子:一名悉达多;二名难陀。白饭王有二子:一名娑帝疏噜;二名婆捺哩贺。斛饭王有二子:一名摩贺曩么;二名阿你楼驮。甘露饭王有二子:一名阿难陀;二名提婆达多。净饭王有女,名苏钵啰;白饭王有女,名钵怛啰摩黎;斛饭王有女,名䟦捺黎;甘露饭王有女,名细嚩罗。悉达多有子,名罗怙罗,此之佛子,是过去众许王种族,今值佛世随佛出家,了悟生死善断轮回,契证真空而成圣位。”

  尔时大目犍连说是语已,即从座起合掌向佛。佛言:“汝复本座。善哉,善哉!汝能为诸苾刍说于释种过去所生种姓之事,令诸苾刍快得善利,长夜安隐。”时诸释众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尔时迦毗罗国主星贺贺努王,具大福德资财无量,人民炽盛国土丰实。去此不远有一国土,名曰天指城,有王名酥钵啰没驮,其国大富,金银珍宝,处处盈满;彼王有妃名龙弭祢,身色端严诸相具足。于其国内有一长者,宿植善本福德纯厚,眷属炽盛库藏众多,如毗沙门天王。

  尔时长者有一园苑,众卉名花,流泉浴池,亭台楼阁,异兽灵禽无不具足。时酥钵啰没驮王,与其妃后及诸眷属,来于此园作乐游戏。时彼妃后见此园林种种华焕心生爱乐,即告于王:“我要此园恒以游戏。”王白妃言:“惟此园林长者所有,云何能得?我为国王当自创造。”即命国人,大兴园苑,泉池台观,胜绝第一,名龙弭祢园。尔时酥钵啰没䭾王长夜思惟:“我今云何得生一子为金轮王?”如是思念,忽于后时妃乃有娠,怀妊九月诞生一女,颜貌端正,诸相具足,福德智慧,于其世间最为殊胜。如是众人睹斯福相俱言:“希有!应是毗首羯摩天所作,或是幻化所成。”女生之后,一日、二日至三七日,王为此女集诸戚里及群臣等,庆贺作乐,即为立名,名为摩耶。其女身相而有八乳,相师占曰:“此女后时当生贵子,绍灌顶王位。”又于后时复生一女,端严福相最为其上,初生之时有大光明,遍照国城祥瑞非常,因庆贺日即为立名,名摩贺摩耶。相师占曰:“此女生男具三十二相,为金轮王。”

  尔时酥钵啰没䭾王,闻彼星贺贺努王太子具有贤德,即遣使人告彼国王:“我有二女:一名摩耶;二名摩贺摩耶。初生之时相师占言:‘此之二女若后生子,具三十二相为金轮王。’”星贺贺努王闻已,告净饭太子曰:“酥钵啰没驮王欲娉二女与汝为妻,若后生子必作轮王。”即遣释种五百人等往彼迎女。

  尔时边国别有一族,名半拏嚩,率领兵众于其要路欲行劫夺。释众知已虑遭患害,具述上事请王同行。王即白言:“我今年老厌于戎事,令子净饭躬自讨伐,如获胜捷当自立愿。”

  尔时星贺贺努王,选练四兵,付释种等与子净饭,同杀恶族迎女回归。即白王言:“王先所宣令别立愿,其义云何?”王即告言:“汝于今者当纳一女以为己妻,如后有子,善加保护令嗣国位。”及王殁后,其大臣等共立净饭太子即绍王位。时王国界人民丰盛,王与夫人及诸宫嫔恒受快乐。

  时释迦菩萨在兜率天宫,欲生人间,作五种观察:一、观种姓。菩萨思惟:“若婆罗门、吠舍、首陀,种姓非上非我所生;若刹帝利我即当生,以彼时人重富贵故;若生下姓人所不重,今为摄化众生令彼归依,是故当生刹帝利家。”二、观国土。若其国土最上殊胜,有上味甘蔗,香美稻米,肥力大牛,无诸贫乞及斗诤事,如是国土,名为中国,我即往生;恐彼有情而兴毁言,菩萨过去修大胜因,云何于今却生边地。三、观时分。若有增劫八万岁时,有情根钝,智慧愚劣,非为法器,是故不生;若于减劫百岁之时,虽近五浊,彼时众生,根性猛利,机器成熟,是故菩萨即乃下生。四、观上族。若净饭王自过去世成劫之初,众许王后子孙相继,至净饭王俱是轮王之族,是故菩萨即往受生。五、观母身。若是女人智慧甚深,福德无量,诸相端严,持戒清洁,过去诸佛同与受记,我即受生;今见摩耶具上功德,复是王种,即乃生彼。

  尔时菩萨作是观已,复告六欲天子:“汝今谛听!我当下生南赡部洲托质摩耶,汝等为我降甘露雨令我受乐。”天子告言:“南瞻部洲有六大恶人:一、老迦叶;二、摩娑迦梨虞婆子;三、娑惹野尾啰致子;四、阿?多继舍迦摩罗;五、迦[底*也](切身)野;六、你誐啰[(倪-臼+白)*也](切身)帝子。南赡部洲复有六裸形外道:一、俱吒多努婆罗门;二、酥噜拏多拏婆罗门;三、摩拟婆罗门;四、梵受婆罗门;五、布娑迦啰婆罗门;六、路呬[底*也](切身)婆罗门。南赡部洲复有六大力士:一、乌捺啰矩啰摩子;二、阿啰拏;三、迦类摩;四、酥跋捺啰;五、波里没啰惹迦;六、散耶摩拏缚迦。如是一十八种,难可调伏。”

  尔时人间有一仙人,年已衰老,名乌卢尾罗迦叶。思惟言曰:“当此国土福胜之地可十二由旬,于其中间堪为菩萨安坐说法之处,愿得菩萨速降人间,为我说法令我长夜甚得善利。”

  尔时菩萨告兜率天子:“汝今为我动一切乐。”诸天闻已竞奏音乐。尔时菩萨吹大法螺,其声高远过于天乐一切音韵,如是南赡部洲一十八种难调有情,菩萨以无碍辩振大法音,令彼有情自然降伏,亦复如是。而说偈言:

 “师子一吼众兽伏,  金刚一杵群峰碎;
  修罗无数一轮降,  世间黑暗一日破。”

  尔时六欲天子及天帝释,观见菩萨乘六牙白象,下兜率天处摩耶腹,即降甘露守护母腹清净安隐,而说偈曰:

 “我观天子下阎浮,  甘蔗王宫而受生;
  为利有情酬宿愿,  如日初出放光明。”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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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三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摩贺摩耶,作四种梦:一、梦白象口有六牙;二、梦白象从天来下入于腹中;三、梦自身上大高山;四、梦众多豪贵大人俱来拜跪。作是梦已,即以上事告净饭王。王以此梦问其相师,相师告王:“今此夫人必生太子,具诸相好,若在王宫作转轮王;若是出家修诸梵行,成正等觉号天人师。”

  尔时菩萨降生之时,大地振动,放大光明,众生睹之叹未曾有,帝释天主,护世四王,各持刀剑、罥索及弓箭等守护菩萨,所有一切魔及非魔诸鬼神等而不能害。如摩尼珠及迦叶迦宝,所有一切秽恶尘垢而不能染,菩萨之身亦复如是。又令母身内外莹净由如琉璃,能见菩萨色相诸根,如彼水精贯五色线分明显露。又令母身气力增盛,无诸疾苦,志意坚固,受持五戒,精进无犯离诸过失。

  尔时摩贺摩耶告净饭王:“我于今日忽自思饮四大海水。”王以是语,问诸相师。相师答言:“摩贺摩耶必生太子具诸相好,修无上道,成等正觉;若不饮海水,太子身相而不圆满。”时迦毗罗国有一人,名啰羯多刍,善解幻术。王即召至,于正殿内化四大海水,取此海水与夫人饮。饮此水已告于王曰:“所有一切牢狱禁系苦恼众生,请王放免;所有一切衣食贫乏寒喂众生,愿王布施。如是种种作诸福业。”

  尔时摩贺摩耶告净饭王:“我今思于园苑住止。”王即告彼酥钵啰没驮王:“汝女摩贺摩耶乐住园苑。”酥钵啰没驮王即遣工人大兴营缮,地位宽博,楼观华焕,名龙弭祢园。时摩贺摩耶与诸宫嫔同往园内,见无忧树芬芳茂盛布叶开花,即以右手攀彼树枝欲生太子,睹诸人众四边围绕示有惭色。天主知已乃作风雨,令彼人众四散驰走。尔时天主复自化身为一老母,在夫人前欲收太子。是时太子初出母胎,身如金山如真金色,令其老母收捧不及。太子告言:“放,放,憍尸迦!我自出生。”是时大地即大振动,放大光明普照世间,众生见之叹未曾有。

  时净饭王见斯祥瑞,于太子前旋绕三匝,礼太子足,叹言:“善哉,善哉!我于今日生大丈夫福德之子,令我长夜快得善利。”尔时太子身相圆满,内外莹净犹如琉璃,尘垢杂秽一切不着;于其四方各行七步,东方,表涅盘最上;南方,表利乐群生;西方,表解脱生死;北方,表永断轮回。时诸天人于虚空中,持白伞盖覆菩萨顶;又复诸天降二种雨:或冷、或温灌顶沐浴;又复空中诸天及龙作天伎乐,雨曼多罗花、优钵罗花、俱母那花、奔拏里迦花,及雨沉香、檀香、末香、多摩罗香、上妙衣服等。尔时诸天于虚空中,而说偈言:

 “善生大牟尼,  百福庄严相;
  断尽烦恼尘,  而证无上觉。
  能于圆满身,  放大光明色;
  遍照于世间,  一切愚痴暗。”

  尔时天子说此偈已,有四国王各生一子,舍卫国阿罗拏王生一太子,王思惟曰:“我子生时,世界清净,湛然安隐,立名钵啰洗曩喻那。”王舍城摩诃钵那王生一太子,王思惟曰:“我子生时,有大光明,能照世间,立名尾弭娑啰。”俱尸那城设多你迦王生一太子,王思惟曰:“我子生时,世界光明,天地朗然,立名乌那野曩。”乌惹你国阿难多你弭努王生一太子,王思惟曰:“我子生时,有大光明无诸幽暗,立名钵啰愈多。”如是王子皆是菩萨圣感来生。

  复次,去城不远有一大山,名紧使吉陀。山中有一仙人,名阿私陀,恒处其山修持梵行。尔时仙人有一外甥,名曩罗那,承事仙人求闻法要,仙人即为说善恶法,因此出家。菩萨生时有大光明照耀世间,曩罗那见之,惊疑不测,即入庵中问其师曰:“今此光明照耀世间,犹如聚日。云何而来?”师曰:“今此光明如真金色,清凉寂静照于三界,此是佛生之瑞。”曩罗那告于师曰:“我今往彼礼拜菩萨仙人。”告言:“彼有大威德,诸天龙神围绕守护无能得见,候佛世尊入迦毗罗国闻名之时,汝可诣彼大得胜利。”

  复次,菩萨生时,有五百白象,有五百从人,同时而生,地中宝藏自然出现,天降甘露,诸小国王并来庆贺。

  尔时净饭王见此祥瑞种种殊胜,而自言曰:“我子降生具大吉祥,能圆满一切福德,能成就一切善事,应为立号名一切义成。”

  复次,迦毗罗城有夜叉神,名舍迦嚩驮曩,若诸众生所有男女初生之后,将诣神庙令拜夜叉求其守护。时净饭王亦令太子乘四宝车诣彼神祠,将至庙庭夜叉出迎拜于车前。净饭王曰:“天神至尊礼重菩萨,应为立号名为天子。又释众等辈,气志刚强难以调伏,见此菩萨身相端严威容和雅,人天仰重,即自回心舍其憍慢,情性柔顺默然瞻仰,因斯立名名为寂默。”

  尔时净饭王告谕宫人:“与我勤力养育太子,依时乳哺洗浴装严,用心保爱不令失所。我子生时天降甘露,相师视之有三十二大丈夫相,若复在家作转轮王,乃有金轮宝、象宝、马宝、摩尼宝、玉女宝、主藏宝、主兵宝,如是七宝悉皆具足,千子围绕,甚为希有,勇猛无畏,能破他冤。”尔时相师而说偈言:

 “千辐金轮宝,  毂辐相周圆;
  飞空行四方,  须臾复本处。
  象宝最殊胜,  白类于珂雪;
  巡游赡部洲,  随处而无碍。
  马宝足威势,  青颈世希有;
  常往虚空行,  往来如风转。
  最上摩尼宝,  光照一由旬;
  如夜黑暗中,  当天出明月。
  女宝世希有,  微妙甚端严;
  亲侍于轮王,  能知所思事。
  藏宝大威德,  能主世间宝;
  海中地下珍,  王须即令现。
  主兵臣巨力,  能使于四兵;
  象马步兼车,  所到无违背。”

  尔时净饭王复问相师:“云何我子三十二相?”相师答言:“三十二相者:一、太子足下有千辐轮纹,毂辐辋三,悉皆圆满;二、太子手足皆悉柔软,如兜罗绵;三、太子手足犹如鹅王,而有网鞔,如真金色;四、太子手足诸指纤长;五、太子足跟与趺相称;六、太子足下平满如香奁底;七、太子双腨渐次纤圆如金色鹿王腨;八、太子双臂修直,如象王鼻垂手过膝;九、太子阴相藏密不见,亦如龙马及其象王;十、太子身诸毛孔各一毛生绀青旋转;十一、太子发毛端直上靡,严金色身众所爱乐;十二、太子身皮薄润尘垢不着;十三、太子身皮金色光曜,如妙金台众宝装严,人天爱乐;十四、太子手、足、掌中、颈及两肩七处充满;十五、太子肩颈殊妙一一圆满;十六、太子双腋之下一一充实;十七、太子容仪广大圆满端严;十八、太子身相修广端正出过人天;十九、太子体相周匝圆满量等诺瞿陀树;二十、太子颔臆身之上半威容广大如师子王;二十一、太子常有光明,面各一寻;二十二、太子齿具四十齐平如雪,净密根深坚固不动;二十三、太子口有四牙鲜白锋利;二十四、太子口中一切所食常得上味,能正吞咽,津液通流,永离众病身心适悦;二十五、太子舌相广净,能覆面轮至发际等;二十六、太子梵音洪雅,其声振响犹如天鼓,言词婉约如频伽音;二十七、太子眼睫作青绀色,犹如牛王,不相杂乱;二十八、太子眼睛绀青,鲜白红环相间,青白分明;二十九、太子面轮如天满月;三十、太子眉相弯长如天帝弓;三十一、太子两眉中间有白毫相,右旋柔软如兜罗绵,鲜白光净逾于珂雪;三十二、太子顶上有乌瑟腻沙,金顶之骨高显周圆,亦如天盖。如是三十二大丈夫相,于过去世无量百千万亿劫,长时精进无间修习一切戒行及诸善法而无遗余,今得成就相好功德。是故菩萨生净饭宫,饮食、衣服、卧具、象、马、一切珍宝无不具足;眷属炽盛王族不断,于人天中而无等等;若不出家,年三十二作金轮王。”

  尔时摩贺摩耶生太子已,七日命终,生忉利天,受五欲乐。尔时太子颜容端正,人天目睹敬爱不足,假使世间巧妙金师,以金造像亦复不及。譬如诸天半努迦石,有大光明照耀一切;菩萨之身光明寂静,亦复如是。又如莲华开敷出水,菡萏馨香,一切有情见者爱乐;菩萨之身见者恭敬,亦复如是。又此菩萨两目清净,明朗远视,见一由旬,微细尘色,过于天眼,昼夜无异。又此菩萨语言、音声,美妙清响如频伽音,亦如雪山有其飞禽食于花水,食已而醉,发声相呼,其音和雅,亦复如是。

  尔时曩罗那仙告白本师阿私陀仙人:“我今往彼迦毗罗城礼拜菩萨。”师言:“可往。”即与本师运神通力,往迦毗罗城。去城不远,菩萨威制,令彼失通,步行至城,诣净饭宫。时守门人即以白王,乃敕门人引令入内。王相见已欢喜无量,请就床座,献阏伽水,作乐设食,种种供养。王即问言:“仙人!云何因缘至此?”时阿私陀白王:“我今欲见一切义成大牟尼师。”王言:“今此太子正当睡眠,且候须臾即得相见。”时阿私陀请就床帷临视太子。尔时太子虽处睡眠,两眼俱开,目不眴动。时阿私陀,即说偈言:

 “诸天观境时,  睹物眼不眴;
  菩萨虽睡眠,  观境亦如是。”

  尔时仙人说此偈已,宫人乳母捧持太子奉上仙人。时阿私陀,详观太子容貌非常,即问王言:“曾有相师,来占相否?”大王白言:“有婆罗门相此太子,若不出家必得转轮王位,若能出家定成正觉。”仙人闻已,即说偈言:

 “昔堕邪见外道身,  今逢福德轮王子;
  能除烦恼证菩提,  善说甚深法海藏。
  虽圆相好弃轮王,  成大牟尼救群品;
  是故我今归命礼,  愿得亲近灭尘劳。”

  尔时仙人说此偈已,审观自身寿命长短,得见太子成佛事否?如是观已,得见太子,出彼王城,入于山野,年二十九,于其山中六年苦行,证甘露灭成无上道。尔时仙人复观自身,值佛出世,年命短促而不久遇,甚怀感伤,不觉失声而自啼哭。时净饭王见仙人哭,惊怪异常,即说偈言:

 “若人有男女,  爱怜心不足;
  如是福相殊,  睹之恒适悦。
  仙人见太子,  云何而啼哭?
  我子若惊怖,  忽然生病恼,
  未委意云何?  速为我宣说。”

  尔时阿私陀仙人闻是偈已,即白王言:“太子不久即成正觉,云何于身而有怖畏?假使空中降大金刚,如彼真珠满空而下,不能侵彼菩萨身之一毫。世间所有一切大火而不能烧,一切大风而不能吹,一切毒药而不能损,刀、剑、弓箭而不能伤,毒龙、猛兽而不能害。又此菩萨于过去世行大慈悲,于诸众生未曾舍离,令彼有情常获安隐。云何菩萨有斯怖畏?于虚空中恒有帝释、梵天王等而共守护。我今啼哭,自观己身年命中夭,于其佛世不得听闻甚深法藏,于其善财而无有分,是故感伤而自啼泣,请王无忧。”

  尔时阿私陀又复思惟:“我有神通,菩萨威制令不显现,是故步行入于王宫;今若出城,而复屣步,彼诸有情即起慢心:‘大神通仙步出王城。’”作是念已,告净饭王:“我今辞王出迦毗罗城,与我修治四衢道路。”时净饭王即敕有司,修治道路去除砂砾秽恶之物,以白檀香水洒地清净,处处竖立幢幡璎珞,烧众妙香,王并诸臣、长者、居士恭敬围绕,出迦毗罗城送彼仙人。

  时阿私陀辞国王已,随意前行往枳瑟计驮山,即住山中修习禅定,岁月不久复得神通。于其后时身少有病,服食良药及花果等乃得除愈。弟子告曰:“我今出家,为求出世解脱甘露;师有所得愿赐告谕。”师曰:“我自修行岁月弥久,于斯甘露犹尚未得,云何令我复为于汝?今有净饭王子名悉达多,成等正觉得真甘露。于彼出家,一心梵行而求出离,莫作族姓之相及我人相,即得成就无为之法。”尔时阿私陀仙人即说偈言:

 “我住如是山,  久修于梵行;
  虽复得神通,  而未饮甘露。
  自知身无常,  恒处于生灭;
  聚集假和合,  即是无常法。”

  尔时仙人说此偈已,曩罗那感师诲示礼拜供养,即往波罗柰国,见五百摩拏嚩迦婆罗门念围陀经,知非究竟而不亲近,即往佛所希闻法要。尔时曩罗那,姓迦底(丁也切),以姓为名,佛为开示法要得寂灭乐,乃名大迦底(丁也切)。

  复次,太子在乳母怀,执金器而食,须臾食已,乳母即收金器,器重如山举之不起,即以上事具告于王。王与宫人同往取器,亦不能举,即集国人同举金器,其器愈重。复驾大象五百头拽彼金器,不能摇动金器少分。何以故?由菩萨神力,举其左手一指钩住金器,令象尽力而不能动。尔时净饭王乃自思惟:“若菩萨举其两指钩彼金器,假使百千大象亦不能动,由是菩萨有千象之力;若诸童子欲与菩萨斗戏,如小飞鹅比于大鹤其力不等。”

  复次,菩萨在王宫时,与五百眷属入学读书。尔时本师将第一书令太子读,太子告言:“此书我解。”其师乃令读第二书。太子见之,复白师云:“此书亦解。”于是本师即以五百种书授与太子,太子白言:“此五百种书我一一俱解,如有他书即当与我。”师乃白言:“于其世间只有此等五百种书,此外无有。”尔时太子即自写书令师读之。师乃叹言:“我自昔来目未曾睹。”太子告曰:“此是梵书,时彼梵王知我当绍轮王之位,传授于我。”即以微妙梵音而自读诵。时大梵天王于虚空中,高声赞言:“此是梵天之书。”师闻天证深生信解。

  尔时太子舅氏娑捺梨,复有一人名娑贺你嚩,此二人者善解弓射,有五百人亲学其艺。又此二师互相言曰:“彼提婆达多其性粗恶心多嫉妒,所有射法不宜告之,若或教授必将害物。彼悉达多慈悲聪敏利济有情,堪当传习如是弓射。”有其五种:一曰远射,所发之箭能极辽远;二曰闻声射,闻其声音即可射之;三曰中射,所发之箭随意而中;四曰亲的射,所发之箭而无疏阔;五断物射,所射之物无不透断。如是菩萨善解五射。

  尔时毗舍离城有一大象,形相端正具大势力,彼国人众咸共商议:“迦毗罗城净饭大王,有一太子名悉达多,相师视之有转轮王位,即驰此象而充贡献。”乃以珠璎珍宝种种严饰,将往迦毗罗城至王宫门。时提婆达多出门见象,诘问门人曰:“此象从何所来?”门人答言:“毗舍离城聚落人众,为悉达多有转轮王分,驰献此象。”时提婆达多闻是事已,心生嫉妒,告门人曰:“彼悉达多何有王位?”即持器仗杀象命终。尔时难陀见此死象,知为提婆嗔怒所杀,难陀欲与斗其勇力,即执象尾以手掷之,象离本处七步之外。时悉达多见其死象离于本处,知是难陀示威力故,手执象尾掷彼处故。尔时悉达多太子显自威神,以其一手执持象尾,向空而掷,过七重城,如投土块。时毗舍离城献象之者,见悉达多有大威力,即说偈言:

 “我等远驰象,  为献于轮王;
  遇斯凶恶人,  即时行杀害。
  难陀手执尾,  掷象七步外;
  菩萨大威神,  掷象如抛块。”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三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四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提婆达多手持弓箭,出迦毗罗城而欲教射。悉达多太子知已,与五百眷属亦出国城同为弓射。时提婆达多即持弓箭遥射一树,其树中箭应弦而倒。悉达多太子,亦射一树,箭力甚大,树虽两断俨然不动。提婆达多见树如故,疑箭不中,白太子言:“常闻太子解五种射法,云何射树而不能中?”如是言已,帝释天主于虚空中,而自思惟:“我须今日显发菩萨神通威力,若不如是,云何有情知彼菩萨善能通达一切众事?”作是念已,即化大风吹中箭树,忽然倒地;时提婆达多即自惊叹。尔时太子又令安置七多罗树,七重铁鼓,七重铁猪,令众射之。时提婆达多显自威力,挽弓前射,透一多罗树;难陀次之,透二多罗树;悉达多太子即便随射,所有七多罗树、七重铁鼓及铁猪等皆悉透过,其箭入地至龙王宫。尔时龙王见菩萨箭,以手捧之,于箭入处涌水上流,即有信心婆罗门长者起塔供养,一切苾刍常来瞻礼;尔时悉达多太子乃乘宝辇回归王城。

  有一相师占太子曰:“至十二岁,若不出家,为转轮王,统领四洲千子围绕。”时净饭王闻是事已,心大欢喜,即集群臣及诸释种,具白斯事。时有大臣白净饭王:“若要太子绍轮王位,速于国内公卿、臣僚、士庶之舍,选择淑女为其妃配。仍造种种上妙衣服,真珠、璎珞、珍玩之具及舍宅楼阁等;如是造已,即选良辰,令太子于王正殿坐师子座,命公卿、臣僚及长者居士等所有童女,悉赴王宫,如有端正福德殊胜之女太子乐者,即赐上件珍玩物等,纳为夫人。”

  尔时净饭王即依所奏,后至吉日,命悉达多太子,登王宝殿,坐师子座,所集童女俱来赴会。尔时有一童女名耶输陀罗,而不赴召。父问其故,耶输陀罗曰:“金帛财货我家自有,何须王宫而受锡赉?”父又告言:“汝至王宫,太子见已,或当采择纳为夫人,岂独宝玩而充赠遗耶?”童女闻已,即着上妙衣服,严身璎珞而赴王宫。太子见是童女福相殊胜身有光明,心大欢喜下师子座,依古仪礼,互相设拜,拜已复坐合掌恭肃。时僚等俱白王言:“如是童女诸相具足,福德深厚,堪与太子为其夫人。”王即诏命二万童女,围绕耶输陀罗同入宫室。

  尔时迦毗罗城不远,有一大河名噜贺迦,于河岸上有一大树,名娑啰迦里(梨也切)拏,与太子同时而生。此树不久长及百肘,太阳未出树身柔软爪甲能伤,日既升天则斧不能入、火不能爇;寻以河津泛涨浸坏树根,偃仆洪川下流干涸。时酥钵啰没驮王,以噜贺迦河为大树所塞,水不通行,国内民众乏水受用,发使出国告净饭王:“颠木壅流。”邦人大恐,欲假太子神力去树导川。时净饭王默然不允,若太子自去即当随意。有大臣名曰餐那,潜知王意,以方便力告太子言:“噜贺迦河旁有园苑,亭台楼观,花卉池沼,甚是严饰,可去游从。”太子闻言,即与眷属及诸臣僚,同出迦毗罗城,往彼园中随意游戏。时提婆达多见一飞鹅从空而过,挽弓仰射堕太子前,太子见之嗟念伤害,与拔其箭放鹅飞去。提婆达多遣人取鹅,太子告曰:“我发菩提心,常行慈愍行,利益诸有情,不欲见损恼,所有飞鹅拔箭放去令彼安隐,汝宜回心勿生嗔恨。”提婆达多闻是语已,默然不悦。

  尔时酥钵啰没驮王,知其太子近在园林,即遣国人往彼河津,出其大树,唱声用力,响震郊原。太子闻之访诸左右,群臣具白:“此是酥钵啰没驮王遣其人众,出河中树。”太子闻已:“我当自往。”去河不远,有一大窟毒龙所居,太子至前龙乃出窟;众人恐惧虑伤太子,即以利剑断彼龙命。龙有毒气,被触之者遍身青黑,因以立名迦路那夷。太子行至河边,先令提婆达多出彼大树,提婆达多极其神力终不能举;次及难陀,尽力挽树稍离于地;是时太子以己神力,手把大树折为两段掷虚空中,于河两边各下一段,告众人言:“此娑啰迦里(梨也切)拏树,是大良药,火不能烧,若有疮肿涂之即差,汝等众人勿复忘失。”太子作是语已,即乘车骑回归城邑。

  时有相师,相太子曰:“若至七岁而不出家,作转轮王。”太子入城将至王宫,释种伽吒拟里有一女,名娱闭迦,在高楼上,忽见太子身相端严心生恋仰;太子见此女已,令住车骑,回首观瞻,手执弓箭不觉堕地。时诸人众见此童女福相殊胜,皆言:“此女堪事太子。”父净饭王知是事已,遣童女二万围绕娱闭迦女令入王宫。

  尔时太子纳夫人已,思惟城外游观园苑,即告御车人阿誐多:“汝今谛听!我思城外游观园苑,与我如法安置装严上好车骑。”时阿誐多闻是语已,即于厩中如法装饰上好车骑,至太子前。尔时太子即乘车骑出于城外,于其马前见一老人,发白面皱策杖呻吟。太子不识,问阿誐多:“此是何人?”阿誐多曰:“此是老人。”太子问云:“何名为老?”阿誐多言:“幻化之体无有坚实,四相迁移六情昏昧,起坐无力执杖而行,名之为老。”太子问云:“汝能免不?”阿誐多曰:“我何能免?”太子问云:“汝即不免,我能免不?”阿誐多曰:“贵贱虽异,幻体一般,日月推迁,无人能免。”太子闻已不悦而归,复自思惟:“四大假合,五蕴无实,始自少年便成衰老,如是之相深可悲愍。”尔时净饭王问阿誐多曰:“我子出外,有何所见?”阿誐多曰:“太子出外,见一老人发白面皱。”具说上事。王既闻已,忆前相师占言太子后必出家;“太子于今安处深宫受五欲乐,情必爱着而不出家。”即说偈言:

 “王闻相师占太子,  恐后舍父求出家;
  今以五欲悦其情,  爱着必继轮王位。”

  尔时太子又复思惟出城游观,即告阿誐多:“汝今谛听!我思城外游观园苑,与我如前安置装严上好车骑。”时阿誐多闻是语已,即往厩中如法装饰上好车骑至太子前。尔时太子即乘车骑出于城外,于其马前见一病人,形体羸瘦,心神劣弱,太子不识。问阿誐多曰:“此是何人?”阿誐多答言:“此是病人。”太子问云:“何名为病?”车匿答云:“四大之体互相乖反而有病生,形容瘦恶,心识无安,此名为病。”太子问云:“汝能免耶?”阿誐多言:“亦不能免。”又复问言:“汝既不免,我免得不?”阿誐多言:“俱是幻质,云何独免?”太子闻已,即归王宫。复自思惟:“假合之身众病所集,众生愚迷深可怜愍。”

  时净饭王问阿誐多曰:“太子出外,有何所见?”尔时阿誐多具说上事。王既闻已,恐子出家,复令宫中以五欲乐娱侍太子。即说偈言:

 “色声香味触最妙,  娱乐深宫太子情;
  若生爱乐而贪着,  应不出家求觉道。”

  尔时太子复自思惟出城游观,即告阿誐多:“汝今谛听!我思城外游观园苑,与我如前安置装严上好车骑。”时阿誐多闻是语已,即往厩中如法装饰上好车骑至太子前。尔时太子即乘车骑出于城外,于其马前见一死人,气绝神逝,犹如土木瓦石无所知觉,男女眷属围绕悲哭。问阿誐多曰:“此是何人?”阿誐多答云:“此是死人。”太子复问:“云何名死?”阿誐多答云:“有为之体,寿有短长,一旦无常,永别亲眷,此名为死。”太子闻已,问阿誐多曰:“汝能免不?”阿誐多答云:“亦不可免。”太子问云:“汝身不免,我应免得。”阿誐多答曰:“三界无常,生灭不住,太子之身亦复如是。”太子尔时心不适悦,却归王宫。至王宫已,而复思惟:“无常之法,念念不住,乃至有色、无色、非想非非想处,无有免斯无常大患,于诸众生深可悲愍。”作是念已情不适悦。尔时净饭大王问阿誐多曰:“太子出外,有何所见?”尔时阿誐多具如上事一一宣说。王既闻已,思念昔时有婆罗门占相太子,福德淳厚,诸相具足,决定出家成正觉道。即令宫内以五欲乐种种适悦,令彼爱着舍出家意。即说偈言:

 “我以五欲大富贵,  适悦太子天中天;
  令彼无心求出家,  付与轮王最上位。”

  尔时悉达多太子,复自思惟出城游观,即告阿誐多:“我思城外游观园苑,与我如前安置装严上好车骑。”于是阿誐多即往厩中,如法装饰上好车骑至太子前。尔时太子即乘车骑出外游观。时兜率天子作是思惟:“今兹菩萨出城游观,求出家缘,我应当作沙门之相,持钵乞食现太子前。”作是念已,即剃须发身被法服,手持应器住立马首。太子见已,回问阿誐多:“此何人耶?”阿誐多答言:“是出家人。”太子问云:“何名出家?”阿誐多答言:“此人了悟生死、誓断轮回,修菩提因求解脱果,剃除须发身被法服,清净身心此名出家。”太子闻已心生踊跃,即便下马而问苾刍:“云何出家,有何利益?”苾刍答言:“夫出家者,离其亲爱,不着荣乐,恒修梵行,坚守律仪,弃背尘劳,禁缚根识,妄念不生,实行增长,如是进修名出家者。”太子闻已叹言:“善哉!汝大丈夫!于其浊世能善调伏,能善勤求,是真出家,是真善友。”言已顶礼,上马归宫。即于宫中至意思惟出家之法,其行甚妙,其理甚深,厌离王宫欲求解脱。

  时净饭王问阿誐多曰:“太子出游有何所见,得悦乐不?”阿誐多逡巡具白上事。王闻所奏,又复思惟:“相师曾言,若不出家必作轮王。我须今辰别设方便,令彼太子断出家意。”即告悉达多:“迦里沙迦聚落,国之重地,汝今往彼代吾抚临,当使一方人民和悦。”太子闻已迷闷不乐,昼夜思念专求出家,未遂本心,往赴迦里沙迦聚落。行至路次,有五大宝藏从地涌出。主藏神等白言:“太子!此等宝藏菩萨所有,唯愿菩萨为我受之。”太子告言:“此等宝藏众宝所聚,有情爱着非我所求。”主藏之神闻菩萨言,知不领纳,即率同类入于大海。

  尔时太子渐次前行,至迦里沙迦聚落之界,见有多人,各执牛具,苦力耕种,手脚粗恶,尘土坌身,衣服破弊,饥渴无力,如是种种苦恼逼迫。太子宿怀慈愍,见之惊问。左右告曰:“此是太子部内耕种之人。”太子闻之,即令:“放免丁壮、牛畜,任自营生,不令官司更有拘检。”作是语已,即往阎浮树下,结跏趺坐而入禅定。其诸臣僚僮仆吏民,亦于树下围绕侍立。经于食时,净饭王心自思惟:“太子出外已过时约,由未回归,我当自往观视太子。”即严车驾出临聚落,至阎浮树下,乃见太子入三摩地身心不动,日色虽转,树影不移。时净饭王叹言:“善哉,善哉!大威德!大丈夫!甚为稀有,日行不住树影不移。”以头至地礼菩萨足,而说偈言:

 “善哉!大丈夫!  世间甚稀有;
  生时放光明,  大地皆振动。
  今坐阎浮树,  日转影不移;
  时众普见闻,  我今归命礼。”

  尔时太子从禅定起,即乘车辇归迦毗罗城。经尸陀林,见彼林中而有死人,裸形臭恶支体坏烂,于其世间深生厌离。王与太子入迦毗罗城,时有相师瞻见太子威德殊异,告净饭王:“今此太子,于七日内若不出家,定有转轮圣王之位。”尔时相师,即说偈言:

 “大王今当知,  悉达多太子,
  七日不出家,  当作轮王位,
  统领四大洲,  富有于七宝;
  如成正等觉,  法财救世间。”

  尔时相师说此偈已,太子进车而渐前行。时有释种名迦罗叉摩,其女名蜜里誐惹,瞻见太子威仪尊重,而兴赞叹。于太子前即说偈言:

 “父得解脱乐,  母身亦复然;
  生此悉达多,  愿与我为夫。
  当成二足尊,  圆证涅槃法;
  名闻遍十方,  我今归命礼。”

  尔时太子闻是伽陀心生欢喜,即以真珠、璎珞承其威力,入窗牖中安着女项。时净饭王见是事已,即以二万宫人围绕蜜里誐惹女入于王宫。尔时太子有三夫人:耶输陀罗、虞闭迦、蜜里誐惹;及六万宫人朝夕供侍,心无爱着专求舍弃。时净饭王知是事已,告谕三王:“有婆罗门相我太子,若七日内不令出家,必作转轮王;汝等诸王于七昼夜可共守护。”复起民众造七重城,七重壕堑,城安铁门,于门上下遍置铃铎,若开门时铃声振响一由旬外。

  尔时太子于其内宫,与诸宫人妓舞作乐,昼夜无异。时净饭王诏令群臣,于诸禁掖处处防卫,仍遣四兵——象、马、车、步——于城四门分布巡察。时净饭王在城东门,斛饭王在城南门,白饭王在城西门,甘露饭王在城北门,各领臣僚夜不睡眠专心守护。复命大臣摩贺曩摩,于其夜分不住来往巡历四门,警觉军众令不睡眠。

  尔时摩贺曩摩领其人众巡至东门,而即问言:“何人在此不睡守护?”时净饭王告言:“我今在此躬自防卫。”摩贺曩摩告言:“大王!若不睡眠无诸过失。”时摩贺曩摩,即说偈言:

 “耽睡人如死,  亦如魔魅人;
  若能止其睡,  过咎必不生。”

  尔时摩贺曩摩说此偈已,即往南门而复问言:“此有何人不睡守护?”时斛饭王告言:“我今在此专心防卫。”摩贺曩摩告言:“大王!若不睡眠无诸过失。”时摩贺曩摩,即说偈言:

 “人睡亦如死,  须知有睡魔;
  若能止得睡,  过咎必不生。”

  尔时摩贺曩摩说此偈已,即往西门而复问言:“此有何人不睡守护?”时白饭王告言:“我今在此专心防卫。”摩贺曩摩告言:“大王!若不睡眠无诸过失。”时摩贺曩摩,即说偈言:

 “耽睡如饮酒,  醉入于旷野;
  过失即随生,  是故须止睡。”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四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五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摩贺曩摩说此偈已,即往北门高声问言:“此有何人不睡守护?”甘露饭王言:“我于此处不睡守护。”摩贺曩摩言:“若不睡守护无诸过失。”而说偈言:

 “怖睡如山险,  亦如泛河海;
  一心防难危,  止睡亦如是。”

  时摩贺曩摩说此偈已,即往市肆街巷处处巡行,觉察众人止睡守护,而说偈言:

 “依法离非法,  实言勿妄言;
  净饭王最上,  止睡令守护。”

  时摩贺曩摩说此偈已,天色将晓诣净饭王前,而白王言:“过一昼夜,内外安静无诸魔难。唯愿大王,更敕军众用心守护过七昼夜,令彼太子定得轮王之位。”如是防护至六昼夜。时忉利天主,观太子意欲往道场,而说偈言:

 “善哉大丈夫!  牟尼释师子;
  必舍王宫殿,  趣求山野处。
  圆满六波罗,  成就无上智;
  拔济于群生,  究竟至彼岸。”

  尔时悉达多太子,与诸宫嫔作于娱乐,而忽思惟:“我今虽有耶输陀罗、娱闭迦、蜜里誐惹,如是夫人及六万婇女,若无男女便去修行,众人俱言:‘悉达多太子非是丈夫。’”出别之后,即令耶输身有怀妊。由是太子为诸宫嫔说:“缘生幻有,生死轮回,若不息心,无有穷尽;若与女人同其床座,如足履火速得大苦,是故我今而生厌离。”作是语时有一妓女,口吐涎沫,手足纷纭,发髻散乱,迷闷倒地。时诸宫人惊怖异常,太子见之深生伤愍,叹言:“苦哉!云何有此死相不祥。”而说偈言:

 “须臾变坏生恶相,  手足纷纭涎沫流;
  睹此无常苦恼身,  是故我今求解脱。”

  尔时太子说此偈已,观诸众生,无有我、人、众生、寿者坚实之相,如入尸陀林,无所爱乐,如履淤泥,唯增臭恶,如养毒蛇,终无所益,如电如梦,如沫如泡,根本无明覆而不觉。如是观已,时净饭王自说其四梦:一梦满月有其蚀障;二梦日出复于东没;三梦大人众来礼拜;四梦自身笑而复哭。

  耶输陀罗亦说八梦:一梦上族离散;二梦吉祥座破;三梦腕钏损坠;四梦牙齿堕落;五梦髻发乱垂;六梦吉祥云出于宫舍;七梦满月有其蚀障;八梦日出未高复于东没。

  即时太子复自思惟,曾作五梦:一梦床座如妙高山,坐卧自在;二梦两手左托东海,右托西海,复以二足垂南海中;三梦花果、树木及诸药草长至天界;四梦大身飞禽其类甚众,形白头黑,及诸小鸟种种颜色,四方而来都至面前,变为一色而礼其足;五梦大石山上经行顾望。太子自心思念:“我梦如此,定得舍俗,证大菩提。”

  尔时耶输陀罗,思前八梦,告请太子占其吉凶。太子曰:“一梦上族离散,宗姓团聚未始暂分;二梦吉祥座破,座今如故;三梦腕钏损坠,见在汝臂;四梦牙齿堕落,非有堕者;五梦发乱垂,孰睹垂发?六梦吉祥云出宫,夫为吉祥我又在宫;七梦月有蚀障,今在天上何有障耶?八梦日出未高复于东没,此时夜半日又未出。所梦无恶汝何忧疑?”太子思惟:“此之八梦,当应是我出家之兆。”即告耶输陀罗:“我今当为一切众生往彼山间,志求涅槃解脱之法。”耶输陀罗言:“如夫所志我亦随往。”

  尔时帝释天主及梵天王告太子言:“善哉,善哉!速舍五欲早出宫殿,明相现前证一切智。”菩萨言:“憍尸迦!我在深宫如虎入阱,象、马、车、步四兵围绕,宫殿门户,并皆锁闭,处处悬铃,警觉守护,云何而出?”帝释告言:“但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所行行愿,为断众苦,度脱世间。”作是语时,四大天等以威神力,令彼众人不能为障。即时帝释化一宝阶,告般唧迦夜叉主言:“圣者菩萨现处高楼,汝以宝阶于前迎接。”夜叉闻已,依教奉行。菩萨下之即觅餐那令被马王,寻见餐那正当眠睡,而说偈言:

 “善哉!餐那汝速起,  被我马王迦蹉迦;
  乘入诸佛修行山,  求证牟尼无上觉。”

  说此偈已,餐那从睡眠觉,即起合掌告菩萨言:“事无仓卒,何于夜半急要马王欲乘远去?况此宫禁,且无兵难、贼难及水火之难,云何如此?”菩萨言:“汝自昔来尝奉驱驰,云何于今而不相顺?”餐那白言:“今当半夜,真伪难分,虑有不虞以招大罪。”菩萨闻已默然思念,恐人知觉自往中厩。时天主帝释手执火炬,引路前行,至其厩门牵致马王,马即惊骇双足跑地。是时菩萨举万字福相、百千威德之手,作无畏印,摩马王顶告言:“迦蹉迦!与我有缘,若能送我雪山之中诸佛行处,证得无上菩提之果,降大法雨普润世间,一切有情皆获利乐,汝福无量。”时迦蹉迦即受教旨,身足不动。

  尔时复有四大天子:一名俱罗;二名乌波俱罗;三名波啰拏;四名波啰拏舍嚩帝。此四天子至菩萨前,合掌恭敬告菩萨曰:“今知出外修菩提行,我等四天愿欲随从。”菩萨问言:“汝有力耶?”第一天子言:“所有大地之土可以负行。”第二天子言:“所有大海、江河可以负行。”第三天子言:“所有一切山岳可以负行。”第四天子言:“所有大地、山岳及河海等,俱可负行而无疲困。”菩萨闻已,即以神力移足蹑地,地大振动,四大天子住立不能而各惊怪:“谁知菩萨有斯威力,我等四天云何忏谢?”是时餐那见是神力,即牵马王诣菩萨前。

  尔时大威德诸天,及诸龙神伤爱别离,于上空中啼泣下泪。餐那言:“云何空中无云下雨?”菩萨言:“此非降雨。我将出外,天龙伤别,啼泣雨泪。”餐那听受住立合掌。菩萨即时深思佛功德威仪利乐之法,复思父母养育慈爱顾复之恩,如不告辞有亏孝行。作是念已,即入殿内,见净饭王正当睡眠,右绕一匝合掌启白:“我于此时往雪山中求无上道,度脱世间生、老、病、死,令诸众生得大解脱。”言已而辞。

  时有释种摩贺曩摩,瞻见太子,恋慕忧恼悲泣涕泪:“云何因业轻舍王宫?”太子答言:“我为利益一切众生,求成佛果。”摩贺曩摩白云:“王敕我辈长时警护,无令太子暂出宫禁。”太子告言:“我于往昔发菩提心,经三大阿僧祇劫,历修万行求无上觉,欲度众生,今此王宫非我所止。”摩贺曩摩闻是语时,倍复忧恼涕泪悲泣,发粗涩言:“苦哉!苦哉!我净饭王所望不就,致令大子弃舍深宫欲出远行。”时耶输陀罗闻是语已,惊疑惶怖,迷闷倒地,良久乃苏。告太子言:“缘何今日舍我而去?”娱闭迦,蜜里誐惹,及诸宫嫔悲泪前行,告净饭王:“太子无故,欲离宫寝往彼山野,如鬼魅所著无以遮止,唯王当严勖勿令遽往。”王既闻已欲行诫敕,帝释梵王与诸天子,接迎菩萨即出城外。

  菩萨右边色界天子善现威仪,菩萨左边欲界天子手执幢幡,有无数天乐导引前行,有百千天子,于虚空中雨优钵罗花、俱母那花、白莲花,及曼陀罗花;复雨沉香、末香、旃檀之香,种种上妙衣服;复有天子歌舞作唱,复有天子手捧马足,瞻仰菩萨一心随行,俱吠啰等无量诸天恭敬围绕,须臾之间至雪山中,去迦毗罗城一十二由旬。

  尔时天主帝释及大梵天王等,合掌白言:“我等诸天发精进心,随侍菩萨来至山中,若我菩萨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愿垂摄受度脱我等。”住立右边一心瞻仰。菩萨即时为说偈言:

 “我得最上道,  一切佛行处;
  度脱于汝等,  及彼诸有情。”

  说此语已即脱宝冠上妙衣服,告餐那曰:“将我衣服及彼马王归奉父王,若不证菩提誓不回也。”复说偈言:

 “汝将马王及宝衣,  速归本国迦毗罗;
  我住雪山修梵行,  菩提未证而未归。”

  尔时菩萨说此偈已,餐那闻之而复悲泣,白言:“今此山中多有虎、狼、师子诸恶禽兽,菩萨一身云何可止?又此山野中皆有丛林、荆棘、土石、硗确,菩萨旦暮云何经行?”菩萨言:“餐那!汝何愚迷,众生之身业惑所感,四大和合性相违反,老、病、死、苦,如至身时,非择尊贵上族,富豪贫贱,端正丑陋,少壮老年,冤亲人我,速归散坏,俱受无常。云何修行怖诸危难?”餐那曰:“菩萨之行其义如是。王或见我,不见太子,必生忧恼,如致大病,其事云何?”菩萨言:“我今出家行菩提分法,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成就十力、四无所畏,岂令父母得不吉耶?”作是语已,即从座起合掌顶礼,举手执剑如优钵罗花叶,即自截发掷虚空中。天主帝释运大神力以手接发,与诸天子安忉利天如法供养。后有净信婆罗门、长者、居士,于此山地起立塔庙。

  尔时菩萨截髻发已,问餐那曰:“汝意云何?可能住此同修行不?”餐那曰:“王族之意不令住此,何敢固违。”菩萨即以万字福相百千威德之手,摩迦蹉迦马王顶授菩提记,令彼餐那归迦毗罗城。行七昼夜至二更初,到于城外园苑之中,王敕宫人眷属至园迎接,唯见马王,不见太子。时宫嫔眷属俱向马前,抱马王项,高声啼哭。迦蹉迦马闻是哭声,心思太子悲泪伤痛,经须臾间回顾两边即乃命终。以宿因缘生六叶婆罗门家,利根结薄,聪明多智,太子成佛之后,即诣佛所闻法悟道,得无生忍。

  尔时菩萨而复思惟:“我今落发作沙门相,云何身上得袈裟衣?”如是念已,阿耨波摩城中有一长者,眷属炽盛、财富无量如毗沙门,家有十子,人相端严,智慧聪利,俱乐出家,净修梵行,因观外境迁变无恒成辟支迦。父亡之后老母信重,制一袈裟施辟支迦。子白母曰:“我当不久入于涅槃。今此袈裟,我若受之无所使用,去此不远有净饭王子名悉达多,不久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此袈裟奉彼菩萨,能令老母得大果报。”说此语已运大神通,于虚空中现其云雷、闪电、风雨,然后化火焚身入圆寂界。是时老母临将舍寿,所持袈裟付与一女令奉菩萨。此女忽然身得病患,临无常时安置树上,告树神言:“以此袈裟,与我奉彼净饭王子悉达多。”时帝释知是事已,自变其身为一猎士,手携弓剑披此袈裟,见太子来坐于路傍。太子问曰:“汝是猎师,云何身上有此憍尸迦衣细妙法服,可以与我?”猎人告言:“唯此袈裟我非爱乐,今欲与汝是服微妙,恐人侵夺伤汝性命。”菩萨告言:“一切世间知我威力,汝但施服勿怀忧虑。”帝释天主即复本形头面礼足,乃以袈裟奉上菩萨。授已即披与身不等,帝释见衣不等,心自怀疑。作是念时,菩萨威神,令其袈裟与身相等。忉利诸天归命供养,婆罗门长者于后彼处建立塔庙,恒有苾刍往来礼拜。

  尔时菩萨威仪具足,渐次经行,见一仙人名婆哩誐嚩,以手搘腮颜容不悦。菩萨问言:“于意云何?”仙人答言:“我此住处有多罗树,花果繁盛其味甘香,忽然干枯令我烦恼。”菩萨复问:“仙人住此本为修行,花果枯朽致愁闷耶?”仙人闻已心忽惺悟,又见一菩萨色相端严,瞻仰恋慕而复问言:“汝是出家菩萨不?”菩萨答言:“汝见分明。”婆里誐嚩即断疑惑法眼开净,请菩萨坐,而以花果如法供养。经须臾间,菩萨复问:“迦毗罗城去此远近?”仙人答言:“从兹至彼十二由旬。”菩萨思惟:“城邑不遥,如释种来必作魔难。”即别仙人过殑伽河,往王舍城,以自工巧采取树叶,作为钵器,入城持钵。

  时民弥娑啰王在高楼上,遥见菩萨身相端严威仪寂静,体挂法服手持应器巡门乞食,而兴叹言:“王舍城中所住之人,无有如是威仪色相。今此苾刍,当非庶人下族之类,应是王种舍位出家,灭除罪业修持净命。”

  尔时菩萨持钵出城往一山中,以钵置地端坐入定思惟:“民弥娑啰王见我发心,必有异意。”作是念时,王告大臣:“我于楼上见一苾刍,身相端严威仪调顺,非是庶人下族所生。汝当访寻今在何处?”即时遣使往至山间,见此苾刍安详而坐。国王知已躬自临幸,接见瞻仰心生欢喜,因告言曰:“汝之身貌甚是端严,若为苾刍不相宜称,我有宫殿楼阁、嫔妃美女、最上富贵,与汝受用,勿作苾刍。汝身何姓?有何种族?为我宣说。”菩萨白言:“雪山相近有迦毗罗城,我之父王姓刹帝利,名曰净饭,方理是国。我须舍弃君父,为求菩提。若是愚痴贪爱之人,假使世间并四大海满中珍宝,犹尚不足;譬如大火然于干薪,贪爱身心亦复如是。大王!我观此物由如冤家,亦如毒蛇,一切忧恼怖畏根本。大王!假使大风而能吹动一切诸山,于苏迷卢终不能动;假使世间所有珍宝最上资财,国城、妻子、象马、僮仆,而能惑乱一切人心,而于我心终不能动,唯涅槃解脱是真究竟。”尔时民弥娑啰王言:“汝今于此有何所求?”菩萨告言:“我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王言:“若成菩提愿赐摄受。”菩萨答言:“如是!如是!”王生欢喜复归本处。

  尔时菩萨往鹫峰山,山侧非遥而有仙人勤修梵行,能以一足履地住经一日;菩萨闻之,亦以一足履地住经两日。仙人复以五热炙身立经一日;菩萨于是立经两日。时彼仙人互相惊怪降伏称赞:“此是修行,此是大沙门!”菩萨问言:“汝等修行,于何所求?”一云:“我求帝释。”一云:“我求梵王。”一云:“我求魔界之身。”尔时菩萨即自思惟:“今此仙人所修之行,皆是邪道,非我所依。我今于此不求帝释、不求梵天、不求魔界,本为宿愿利乐众生,求成佛果。道既非真,宜应舍彼。”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五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六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菩萨即往阿啰拏迦罗摩处而学道法,至已合掌,勤拳致问:“汝宗行法,其义云何?”阿啰拏迦罗摩曰:“我昔精进修习定慧,至有想天三摩地门皆悉通达,汝何不知?”菩萨即时思惟:“罗摩所得智慧,及有想天三摩地门,真实不虚。”复自念言:“我于此法云何未得?”经刹那顷,禅定智慧皆获成就,而告言曰:“汝宗行法今我已得。”时阿啰拏迦罗摩观彼菩萨所得之法如实无谬,尊重恭敬如自本师,即以最上香花珍果一心供养。菩萨复思:“今此行法而未究竟,非为正道。”即乃舍去,往乌捺啰迦啰摩子处学修法行。至已顶礼,合掌问曰:“汝所得法,是义云何?”时乌捺啰迦啰摩子言:“我昔精进修习智慧,至非非想处三摩地门,久已证得,汝何不知?”菩萨闻已,即观彼人所修智慧及非非想处三摩地门而无虚谬,复自思惟:“我于此法云何未得?”作是念时俱获成就,即乃告言:“汝之法行我今亦得。”时乌捺啰迦啰摩子心未信许,谛意观察如实无谬,崇重供养过于本师。尔时菩萨又自思惟:“此之法行亦未究竟,非真觉路,速须舍彼别求明道。”

  时净饭王临御正殿忆念太子,未知所止情怀忧恼。近臣奏云:“离王舍城往乌捺啰迦啰摩子处,单身介立,勤求道法。”王既闻已心转悲伤,即遣亲人三百往彼侍从;时天指城酥钵啰没驮王,亦遣二百人往彼侍从。此五百人至已。礼足围绕瞻仰。菩萨自念:“弃舍王宫居山寂静,结志修习求甘露灭。今此人众昼夜烦杂而妨圣道,唯留伯叔舅氏五人,余遣回国。”菩萨即时将此五人,往誐耶仙人聚落,名乌噜尾螺西曩野祢,侧近经行观眺习静之处。尼连河次见一林野,地土平正树木幽闲,如月清凉呼为圣地。告五人曰:“善男子!若人于此修诸梵行,未证寂灭不久证得,我今依止求无上道。”即于树下结跏趺坐,学修禅观,闭口啮齿,舌拄上腭,收摄心神如手握物,经良久间毛孔出汗,精进不退念定相应,专注一心,引发无漏,而不现行。复修别观,跏趺而坐,合口闭目舌拄上腭,屏住气息令不出入,良久之间气逼头顶疼痛至甚,如锥刺脑受斯大苦,心不颠倒亦不散乱,坚固精进,念定现前,专注一心,引发无漏而不现行。如是息气渐次运动,从头顶下至两耳门,痛楚复增如地狱苦。菩萨尔时心不颠倒,亦无散乱,策勤猛利,念定现前,一心专注,引发无漏亦未现行。又复闭息外忘视听,气积脏腑胀满遍身,苦恼至极无以方比,菩萨尔时心不颠倒,亦不散乱,坚进修习,念定现前,专注一心,引发无漏而不现行。如是修已,又自思念:“我于今后断绝饮食。”

  时有天子遥已观知,告菩萨言:“我此色身毛孔之内,而有天上细妙珍食,堪充供养。”菩萨告曰:“如我所食本非荤辛,食出汝身亦非清净,若令我食必堕地狱。天子!但以随方所有,或米、或豆,听汝丰俭以作供献,我即受之。”天子奉教以谷为膳。菩萨食已,身体羸瘦颜容憔悴,心无苦恼亦无退失,发精进意,念定现前,专注一心,引发无漏亦未现行。又节所食身转羸恶,两目深陷如井现星,菩萨尔时心无苦恼,亦无退失,发精进意,念定现前,专注一心,引发无漏亦不现行。又于所食减令极少,或一豆、一麻、一米、一麦,如是食已,身力转乏,若行若步,一起一倒。

  尔时菩萨精进无退,念定现前,专注一心,引发无漏亦不现行。而复思惟:“此行非真,未至究竟。”作是念时,有三天子诣菩萨前,见其形容困惫变异,各述菩萨颜貌不同,或言黑色,或紫绿者。菩萨闻已复自思惟:“我于此方如是勤苦,容色变异终无所获。若求正觉,何在节食?正见相应,取舍能忘,是正菩提,是真究竟。譬如湿柴体虽滋润,若遇火然必生炽焰。又如婆罗门家虽行欲心无所著,亦得解脱;我今亦尔,若依正法行无所著,必证菩提。”

  时净饭王知彼太子,在山野中精勤苦行,日食麻麦求无上道,涕泪悲泣心怀痛恼,与酥钵啰没驮王,各遣二百五十人侍卫给使。时耶输陀罗忽然怀妊,王即告谕:“宫人眷属,自今而往,不得说言太子在山苦行之事,虑彼伤恼损动腹子。”

  尔时菩萨往尸陀林中,右胁枕尸累足而卧,思想世间有为生灭,如蚁循环无有穷尽。思已复坐,入三摩地。时有童男、童女而来林下,瞻见菩萨闭目不动,手执柴枝穿菩萨耳两边通过。俱作是言:“此尘土鬼,不得亲近。”即以砂石、瓦砾掷菩萨身而各舍去。经须臾间出三摩地,正念现前,身心不动,又自思惟:“今此所作亦非正行,于无上道而不相应。忆念昔日为太子时,暂出王宫往赡部树下入三摩地,彼处清净远离罪垢,无诸秽恶出生善根,于彼修行必圆道果。”作是念已,即便举身欲往前行,气力羸劣而不能起,即取饮馔并汤药等,节次服食,仍以香油涂其身体,澡浴眠寝,安适身心增长势力。时彼五人而相谓曰:“昔者太子舍轮王位,出迦毗罗城,入山野中久兹苦行。道果将就,节志不坚,何期于今恣情饮食,香油涂体,澡身安寝。如是亏丧,云何出离?我等于此虚捐其功,闻波罗奈国有鹿野苑,罗汉圣众恒住其中,宜往彼处各求明道。”

  尔时菩萨浴尼连河水,体羸力弱,举步攸艰,岸树垂枝攀而得出,即往西曩野你聚落之所。其聚落内有二童女:一名难那;二名难那末罗;身色端正,心性慈善。顷闻太子在雪山下婆拟啰底河边迦毗罗仙人处,学修梵行,具三十二相,福德庄严,深心悦慕,愿为匹偶,布施修福求遂所愿。尔时童女闻尼连河侧有苦行仙人,遂发勤诚欲施乳粥,即以千牛分为两群,?五百牛乳饮彼五百牛;复以五百分为两群,?二百五十牛乳饮二百五十牛;如是分饮至八头牛,复?八牛之乳最为浓厚,用玻璃器煮乳糜粥,于乳糜上现莎惹帝迦万字千轮辐相。时有一人见此轮相,而自思念:“若人得食,速证无上菩提之果。”

  即告童女:“我今饥渴,当以糜粥而施于我。”童女白言:“吾作此食施苦行仙人,非汝可取。”时天主帝释即自化身为婆罗门,住立女前,女以乳粥欲布施与。婆罗门曰:“我不敢受。有世主大人,宜应供养。”童女复问:“世主何人?”婆罗门言:“去此匪遥有大梵王。”童女承言,即诣彼处以粥奉施。大梵王曰:“我不敢受。有净光天子,最上殊胜,汝宜供养。”女复往彼以粥布施。净光天子言:“我不敢受。有一菩萨浴尼连河,身乏气力,以手攀树出河岸上,被袈裟衣,将成佛果。若能供养,得大胜利。”童女闻已即时驰往,以钵盛粥虔心上献。菩萨默然而受其供。食已,掷钵入尼连河,龙王至前欲取钵器,帝释化身为金翅鸟,龙即惊退,帝释得钵,安忉利天建塔供养。

  尔时菩萨问二童女:“施此乳糜,有何所求?”童女答曰:“我闻雪山相近婆拟啰河侧,迦毗罗仙人住处,有净饭王童子,身相端严当作轮王,欲求为夫。”菩萨告言:“彼童子者,夙修梵行离欲清净,名一切义成,不久之间当得菩提,云何与汝而为夫耶?”童女闻已默然住立。

  菩萨举身登一石山,峭峻孤拔,林树甚众,于此安坐未逾时刻,山即摧毁。菩萨惊怪兹何业缘?时净光天子白菩萨曰:“万行今圆,四智将就,此地薄祐而不能胜。去此不远有金刚座,三世如来成正觉处。”菩萨即往,天人引前,足下生莲,海水泛潮,大地振响,声如扣钟。菩萨徐行,至一大窟内有黑龙,昔无两目,闻地振海潮,即时出窟,双眼顿明,得见菩萨身相端严,光逾聚日。龙大欢喜瞻视恋仰,而说偈言:

 “地振海潮俱作声,  我今闻速离宫殿;
  忽得光明见如来,  一心瞻仰生欢喜。”

  尔时龙王告菩萨言:“忆念昔时有佛出世,时我两眼俱得光明见彼世尊;今亦如是,复得眼开见佛身相。”即说偈言:

 “我昔承佛大威德,  令我得睹相好身;
  必遇牟尼觉道成,  见佛端正亦如是。”

  尔时菩萨欲至金刚座,先举右足,行如牛王,身若宝山,袈裟不动,心等虚空,面如满月,金光照耀,蕴大法药,灵禽异兽,右旋随转,有如是等十种祥瑞。菩萨思念:“以吉祥草铺金刚座。”天主帝释即时化身,往香醉山取吉祥草,其草柔软如兜罗绵,诣菩提树前陈金刚座上。

  尔时菩萨举相好身,登金刚座结跏趺坐,而发誓言:“我不起此座,直至漏尽。”正意系心入三摩地。时魔宫中有二种旗:一名喜相,二名疑相;动有所表。时疑相旗忽然摇动,魔见惊疑,虑有不吉即作观想,知净饭王子悉达多坐金刚座求无上觉。时魔波旬生嫉妒心,变身为人,诈作净饭王书,至菩萨前致敬问讯:“云何住此久不归还?提婆达多入太子宫,恣行非法及杀释种。”菩萨初闻生三种不善:寻思淫欲,亲里杀害,及起瞋恚。知魔所作,复成三善:一、离欲,二、不杀,三、无瞋。

  魔复问言:“云何坐此菩提树下?”佛言:“我求无上智。”魔言:“无上之智汝何得之?”佛言:“汝是魔罪之人,设一婆罗门供,尚得自在报应;我经三大阿僧祇劫,舍无数百千那由他俱胝头目、髓脑、国城、妻子、金银、珍宝,利益众生求无上智,云何不得?”魔言:“我设一婆罗门,会得富贵自在,汝能与我为证;汝经三大阿僧祇劫,舍头目髓脑等,利益众生求无上智,谁证于汝?”尔时世尊于金刚座上,即展右手金刚莎帝迦万字网鞔之相,作无畏印触地面上,告言:“为我证明。”时地天神从地涌出,合掌唱言:“魔王!我佛往昔经三大阿僧祇劫,舍无数百千那由他俱胝头目、髓脑、国城、妻子、金银、珍宝,利益众生求无上智,真实不虚,汝魔勿疑。”

  魔王闻已心怀惊怖,默自思念:“若令菩萨成道,侵我境界夺我威光。”旋归天宫别作魔计。即化三女端正庄严,来于佛前,窈窕逶迤,诈为瞻仰而欲魔魅。佛以神力变成老母,发白面皱陋恶尪羸,以镜照之惭?而退。魔王见已,恨事不成心生热恼,即时统领三十六俱胝鬼魅兵将,身披铠甲,手执枪剑及弓弩罥索种种器仗,复集毒龙、猛兽、象马、水牛、虎狼、野干等,奔聚同行,又于空中现云雷、电闪、霹雳、风雹,四面一时逼恼侵害。佛眼视之愍彼愚迷,入慈心定,即时净光天子,于虚空中变大伞盖,覆遍空中,遮止风雹刀剑弓箭种种器仗,俱作天花,所谓:优钵罗花、钵纳摩花、俱母那花、奔茶利迦花,绕金刚座如供养佛。即于三摩地运神通力,合多成一,以一为多,上虚空中行、住、坐、卧,身上出水,身下出火,履水如地等。

  种种神变已,复观彼众布捺誐啰邪见、疑惑、贪欲、瞋恚、愚痴等,及彼有情离欲着欲,有想无想等,引近分解脱非解脱,如是等法通达明了。以宿命通,观魔等有情过去父母,一生、二生、百生、千生乃至增劫、减劫、无数之劫,世界国土族姓眷属,富贵、贫贱、长寿、短寿命终生处,无不证知。以天眼通观魔等有情未来诸趣,生死因果及身语意等,善不善业,受报好丑究竟明了。又复思惟:“欲界、色界、无色界,苦、集、灭、道四谛行相,若染、若净,分别、俱生,根随诸惑。”如是思已,无漏智观速得现前,见修二道顿舍不生,成无上觉。

  尔时魔众即皆退散,复告净饭王曰:“悉达多太子,于金刚座上而得无常。”王既闻已,与诸眷属悲啼懊恼迷闷倒地。时有天人告净饭王:“太子已成无上菩提。”王闻是语心大欢喜。及奏王云:“甘露饭王生其一子;耶输陀罗亦生一子。”王诸眷属皆大踊跃。

  尔时净饭王敕诸臣僚:“令街巷道陌扫洒清净,烧众妙香,竖立幢幡,真珠、璎珞,于城四门皆聚金银珍宝种种财物,施诸沙门婆罗门及诸外道贫乞之人,为作福祐。”甘露饭王生子之时,眷属欢喜,名阿难陀。耶输陀罗,生子之时,月有蚀障,名罗护罗。时净饭王言:“耶输之子,非佛之种。”耶输闻已恒怀忧恼。王宫后园池岸一石,名菩萨石,罗护罗坐石作戏。母忽见之而立誓言:“若是佛种愿水不溺,如非佛种即沉水下。”作是誓已,以手推石,子亦随落,石浮水面,子犹作戏。时净饭王,与诸眷属来至岸上,见子如是,心大欢喜,赞言:“善哉!甚为希有。”尔时大地振动,佛光普照幽闇之处,所有众生互得相睹,归命顶礼。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六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七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有二梵天子,住自梵界而作是念:“今南赡部洲有佛世尊,于乌噜尾罗池侧尼连河边菩提树下成等正觉。彼佛世尊而于树下结跏趺坐,于七昼夜入于火界。”时二梵天互相谓言:“我等天人亦有大力,如展臂顷能到于彼,我等今者宜速往彼,以妙伽陀而伸赞请。”于是二天从彼梵界速至佛所,旋绕瞻仰礼重毕已,住立佛前。时一天子先以伽陀,而赞请曰:

 “愿佛起道树,  救度众生界;
  为说最上法,  令得智法宝。”

  第二天子亦说伽陀,而赞请曰:

 “佛面如满月,  心净烦恼除;
  愿说甘露法,  行安乐世间。”

  二梵天子说是伽陀赞请佛已,隐而不现。

  尔时世尊出彼禅定,观诸世间,说伽陀曰:

 “世间所有诸欲乐,  乃至天上所有乐;
  若比断贪之大乐,  十六分之不及一。”

  复说伽陀曰:

 “担世苦重担,  迷苦而不舍;
  若舍苦重担,  能担最上乐。”

  复说伽陀曰:

 “能断世间一切爱,  一切烦恼自除灭;
  知烦恼者脱轮回,  当得解脱之快乐。”

  尔时世尊于七昼夜,跏趺而坐入于禅定。当尔之际亦无有人持食供养,才说偈已,忽有商主,名布萨婆梨迦,将五百量车载诸宝货,欲往他国经过近地。时布萨婆梨迦,以宿善根力常起思念:“云何令我获得善友及妙眷属?”忽闻人言:“世尊入定七日不饮不食。”作是念言:“今佛世尊在乌噜尾罗池侧尼连河边菩提树下,经七昼夜不饮不食而入禅定,得解脱乐,成等正觉。此我善友,当为我益我。今宜速诣彼,奉食作最上供养。”发是心已,时有天人以天报通,闻知布萨婆梨迦发如是心,乃观照布萨婆梨迦及一切所将车乘等已,乃先白佛言:“今商主布萨婆梨迦,闻佛在此得解脱乐,成等正觉,于菩提树下跏趺而坐,入于禅定经七昼夜不饮不食,彼人定来献食供养,希望果报,求大安乐及利益故。”作是语已,隐而不见。于是布萨婆梨迦,与同行亲友,自手办造种种饮食,美妙香洁品味成已,即专注虔诚持以奉佛。未至佛所复作斯念:“我今奉食为最上供养,如来必当演说最上之法,而使我等以献食因得天乐果。”作是念已,寻至佛所即用头面礼如来足,礼已起立,瞻仰而住。时布萨婆梨迦白佛言:“世尊!我与亲友办种种饮食而来供养,愿佛慈愍唯垂纳受。”

  尔时世尊许而未受。何以故?佛初成道未有应器。作是思惟:“我若不以应器受斯供养者,彼外道天魔必生毁谤,作如是言:‘岂有过去正等正觉为利益众生故,如是受其供养耶?’”佛作念时,彼梵天子白佛言:“世尊!过去正等正觉为利益众生故,皆持应器而受檀施饮食供养。”于是世尊思欲应器,彼四大天王即知佛意,乃各于自天令其妙工选取宝石,于少时间造成应器,清净莹彻,殊妙无比。时四天王造成钵已,各各自持同来奉献。至佛所已,即以头面礼世尊足,礼已瞻仰住立一面。尔时四大天王异口同声白世尊言:“我等今者,各以宝石造得应器同来奉上。唯愿世尊!哀愍纳受。”作是语已,颙听佛旨。

  尔时世尊复自思惟:“今此四王各献一钵,我若受一,三天不喜;我若受三,一天生恼;我今等受四天之钵。”既受钵已,又复思惟:“用唯一器,四钵孰先?”即以神力合四为一,四器虽合楞际叠存。于是世尊为利生故,即持此钵于布萨婆梨迦处受所施食。既纳受已,即谓布萨婆梨迦曰:“我今为汝演说三归,汝当谛受。”时布萨婆梨迦奉教而住。

  世尊曰:“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未来僧伽。此是三归,尽汝形寿不得违悔。”时布萨婆梨迦白佛言:“我今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未来僧伽,尽此形寿不敢违悔。”

  尔时世尊谓布萨婆梨迦曰:“随喜布施感果不虚,汝自舍施定获快乐,所求福报依愿皆得,亦复当证最上寂静。布萨婆梨迦!若行布施所作福利,人天及魔不能迷惑,乃至禅定智慧;若能尽行,能竭苦源,见前证圣。”是时布萨婆梨迦闻是说已,心意快然欢喜踊跃:“愿于未来世中,忆念受持亦不忘失。”作是语已礼佛而退。

  尔时世尊受得商主布萨婆梨迦所施之食,即持往彼尼连河边,即于岸上敷草而坐,吃所受食。食既毕已,又复盥漱,如是之际忽觉体中而发风病。何以故?佛出世间,示斯为缘,欲令众生知身如幻故。是时天魔,恐佛出世教化众生出离三界,当空我境,常伺其隙欲来惑乱。忽知发疾,速离天界来至佛所,而作是言:“善逝!汝今不安,涅槃时至,我今请佛入大涅槃。”尔时世尊知是魔来,欲乱我心,佛谓魔言:“我涅槃未至,我今直待声闻弟子解佛法分,智慧明达,了知教本,广演法相,乃至苾刍、苾刍尼、优婆塞、优婆夷等修持梵行,有众多人欲周大地及彼天人皆证解脱,我于是时方入涅槃。”时彼天魔闻佛语已,知不涅槃,心生懊恼,于是天魔惭耻而退。

  尔时帝释天主遥知世尊体发风病,自天而下至赡部洲,去菩提树不近不远,有大诃梨勒林于中而住;于此林中取得上好诃梨勒已,疾往佛所。到佛所已,头面着地,礼世尊足,礼已瞻仰住立一面,白言:“世尊!我知圣体小有风病,此赡部洲有诃梨勒,色妙馨香,可疗斯恙,我今持来奉上世尊,唯愿大慈纳受而食。”世尊受已寻便服食,风病即除,体安如故。世尊慰劳,帝释乃退还归天宫。

  尔时世尊又复离菩提树,往彼母唧鳞那龙王宫。到彼宫已,于一树下跏趺而坐入于禅定。是时彼处七日七夜降霔大雨,时母唧鳞那龙王,以雨方霔知佛在定,恐其风雨之气互侵佛身,又恐蚊蚋䗈蝇唼扰圣体,遂以自身缠绕七匝卬首上覆,如伞盖相;经七昼夜,不动不摇。佛将出定,龙自摄身。龙王还宫,复以种种花鬘涂香严饰其身,来至佛所顶礼佛足,白言:“世尊!七日已来风雨之气,蚊䗈之类侵扰以否?圣体云何?”于是世尊说伽陀曰:

 “观察于世间,  一切众生等;
  若得无侵害,  欢喜复快乐。
  离欲断烦恼,  此乐难比喻;
  无明若调伏,  斯为最上乐。”

  尔时世尊说是伽陀答龙王已,即离彼处还来菩提树下,结跏趺坐经七昼夜,入定观察十二缘生,云何根本而因得生?所谓:因于无明乃缘于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由如是因,得一大苦蕴集如是。根本不生则一切得灭,所谓:无明灭即行灭,行灭即识灭,识灭即名色灭,名色灭即六入灭,六入灭即触灭,触灭即受灭,受灭即爱灭,爱灭即取灭,取灭即有灭,有灭即生灭,生灭即老死忧悲苦恼灭;解如是灭,则得一大苦蕴灭。

  尔时世尊于七昼夜在于禅定,如是观察十二缘生已,乃出三摩地而说伽陀曰:

 “净行观察苦相时,  知一一法有所因;
  若知苦相之不生,  自然一切所爱断。
  净行观察灭受时,  知灭受法之无尽;
  若知灭受之不生,  自然一切所爱断。
  净行观察缘生时,  乃知缘生法无尽;
  若知缘生之不生,  自然一切所爱断。
  净行观察有漏时,  乃知有漏法无尽;
  若知有漏法不生,  自然一切所爱断。
  净行观察如是法,  知如是法悉无生;
  如日遍照于世间,  行住虚空无所碍。
  净行观察于苦相,  知一一苦悉无生;
  破坏烦恼得无余,  如佛降伏魔罗军。”

  尔时世尊说伽陀已,复说是言:“若有众生断于轮回,知甚深法,微妙言辞悉能通解,如是之人是有智者;我为此等人说,我令此等人知,我今如是独处林野,依相应行见行法乐。”是时世尊说是语已,自在行住,无诸系着,不云说法亦不生心。是时娑婆世界主大梵天王,知于世尊不云说法亦不生心,而作斯念:“若如是者,世间灭坏。何以故?如来、应、正等觉出于世间,如优昙钵花,时乃一现。今不说法自取法乐,当令一切有贪欲者、乐邪法者,不觉不悟;云何世间而不灭坏?我今往彼伸其劝请。”是时梵王娑婆世界主离彼梵界,如展臂顷即至佛所,住立佛前说伽陀曰:

 “出世摩伽国,  过去法无垢;
  悉开甘露门,  演法济众生。”

  世尊告言:“我法甚深,难见难了,我若辄说,速取灭坏。何以故?世间一切乐邪法者、有贪欲者,不乐听受、不能觉悟。何以故?贪欲之者,黑闇覆障故。”梵王白言:“世尊!众生者,世间生、世间老,有利根、钝根及以中根,乃至相好易化、尘垢轻微诸异生等。世尊!譬如青莲花或白莲花等生于水中,于水而长、于水而老,其中或有出水者、或不出水者,亦复如是。世尊!诸异生等,若不为说种种妙法,皆趣沉坠。唯愿善逝!赐其法宝。唯愿善逝!降于甘露。”

  尔时世尊受于梵王殷勤劝请已,默而许之。遂以佛眼,审谛观察世间众生,世间生、世间老,钝根者、利根者,乃至于中下,颜貌之好丑、易化与难化、少尘极少尘,如是众生等:“我若不为说种种之妙法,不知诸苦本,悉趣于沉坠。”世尊如是观察知已而起大悲,将演妙法,先说偈言:

 “我今降法甘露雨,  当润乐闻及一切;
  从此人间得法因,  若见弊魔不广说。”

  是时梵王娑婆世界主闻此偈已,定知世尊演说妙法,身心快乐,喜不自胜,即以头面礼世尊足,右绕三匝,隐没而退。尔时世尊即自思惟:“今者何人先得闻法?”乃忆:“往昔阿啰拏迦罗摩等仙人可先闻法。何以故?我于往昔过彼住处,受其妙供及受其嘱,我今先为彼人说法。”作是念时,乃有天人来白佛言:“彼阿啰拏迦罗摩等,皆已命终,方今七日。”世尊默知,又闻天告,乃嗟叹曰:“无常大事,世不惊乎?”又念:“阿啰拏迦罗摩等,薄祐如是,不闻正法耶?”

  尔时世尊复念:“何人可先闻法?彼噜捺啰迦啰摩子,亦曾供我,亦曾嘱我。”作是念次,彼有天人名曰啰吒,又告佛曰:“彼噜捺啰迦啰摩子亦趣无常。”世尊默知,复闻天告,世尊又叹曰:“正法难闻,薄祐乃尔。”于是世尊思念五人:“我出王宫入山苦行,是等寻来供侍于我,我应先为彼人说法。”于是以净天眼观在何处。见彼五人在波罗奈国鹿野苑中,于是世尊自菩提树,往波罗奈国鹿野之苑。时于路次,有一仙人名乌波誐,相逆而来。时彼仙人忽于路次得见世尊,又见身长丈六,金色晃然,相好端严殊特超世,惊叹良久乃作是言:“瞿昙!瞿昙!睹汝相好,湛然清净,复如金色,非世所同。何因出家?归依何法?谁为汝师?今复何去?”

  尔时世尊乃说伽陀,答仙人曰:

 “我今无所师,  处世独无侣;
  悟正等菩提,  为最天人师。
  知世间诸法,  不染亦不断;
  具一切智力,  当降魔罗军。”

  乌波誐仙人言:“瞿昙!实如汝言,是佛无疑。”佛言:“如是了知,及得漏尽,降伏罪业,故号为佛。”时乌波誐仙人又复问言:“瞿昙!今往何处?”佛言:“往波罗奈国击大法鼓,转大法轮,当说世间未曾有说,亦复宣示过去佛敕,当令世间知法离欲。”佛说是已,彼乌波誐仙人顶礼世尊,随路而去。

  尔时世尊即自往彼波罗奈国鹿野之苑,时彼五人,其名:洒替梨迦、摩斛梨迦、未斛罗、?嚩钵啰、贺拏尾婆啰多等,方新澡沐香油涂身,广排饮馔列坐食次。彼五人等遥见世尊,知非他人,皆大惊怪,互相议曰:“今此太子居山苦行,欲成佛道,今乃退志,还寻我等;我等安坐,勿得迎侍。”世尊遥知,默而行诣。佛身巍巍由如金山,尊贵吉祥相好具足,有大威德无能俦匹。时五人等见佛俯近威德加临,无能安坐,皆起迎侍,于是五人咸言:“善来!请当就坐。”是时五人,或为佛敷座者,或汲水洗足者,或奉上名衣者,或接手扶侍者,于是五人承事于佛同于往昔。

  是时世尊安详就坐,从容而言,谓五人曰:“汝等五人,初见我时,共有要议欲轻于我。汝等甚愚,汝等皆是我族,当行我戒。”是时世尊复告五人曰:“汝等!莫于如来生起轻慢。何以故?汝等!若于如来起于轻慢者,得无利益,后于长夜获大苦恼。”五人白言:“佛于昔时所有威仪,最上世法殊妙之事;后行苦行得最圣清净无上之智,通达妙法,本所触行。今在何处?”佛言:“汝洒替梨迦、末斛梨迦、末斛罗、?嚩钵啰、贺拏尾娑啰多等,若于众生广大供养广大之施,上妙饮食酥乳之味,食毕沐浴香油涂身,洁净诸根,严好殊丽,前后顾视,容色适悦,汝等如是为见我者,非见于我。”洒替梨迦等言:“如是!如是!”

  时彼五人常行乞食,世尊到已,或三人乞食二人奉事,或二人乞食三人奉事,互为给侍精进无懈。佛因制之曰:“有二事法,修行之人而不得行。云何二事?为于色欲生贪,此轮回根非上人法;若有人能自正其心修其苦行,于此五蕴三毒如是诸法无迷无执,智眼观察,断彼轮回,离于苦乐,行于中道;复于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勤、正念、正定,于此八正而广修习,获于神通,证于涅槃,得名中道,当趣无上正等正觉。我于是事悉办无余。”

  尔时世尊如是说已,又复观知五人堪能受法,即复告曰:“此是苦,汝须知。”于是五人思惟,以慧眼观是法,于过去世曾所闻听,菩提发生而得了知。又复告曰:“此是集,汝应断。”于是五人复思是法,以慧眼观,于过去世曾所听闻,菩提发生而得了知。又复告曰:“此是灭,汝应证。”于是五人又复思惟,以慧眼观此法,过去已曾闻听,菩提发生还得了知。又复告曰:“此是道,汝应修。”于是五人又复思惟,以慧眼观察此法,亦于过去之世曾所闻听,菩提发生还得了知。

  尔时世尊又告五人曰:“苦法我已知,集法我已断,灭法我已证,道法我已修,我以是法乃成佛道。”

  尔时世尊又告五人曰:“汝等!可应学吾,知于苦,断于集,证于灭,修其道。汝等!若能于此四谛真实之道而得了觉,自然知彼无集、无解、无明、无慧、无菩提、无不生,乃至梵界、魔界、诸天、世人、沙门、婆罗门等亦无所住,离颠倒相,心意快然,当来决证无上正等正觉。”

  尔时世尊如是三转十二行法轮。时尊者钩抳等,除去尘垢,得法眼净,及彼八万天人得法眼净。于是五人既悟道已,乃白佛言:“我等欲于佛法出家,愿赐听许。”尔时如来谓五人曰:“善来!苾刍!”于是五人,须发自落,袈裟着身,成沙门形。尔时世尊复谓钩抳等言:“色是常是无常?是苦是非苦?是空是非空?是有我是无我?受、想、行、识是常是无常?是苦是非苦?是空是不空?是有我是无我?”钩抳答言:“世尊!我观色、受、想、行、识,皆是无常、苦、空、无我之法。”尔时五苾刍闻佛说是五蕴之法,乃得漏尽,证于无学。时佛谓言:“汝等!所作已办,梵行已立,我生已灭,永断轮回。我与汝等六人,当为世间第一福田,三宝之名今已具足。”

  尔时世尊说是法时,有一夜叉名曰菩摩,高声唱言:“今日世尊于波罗奈国鹿野苑中仙人住处,三转四谛十二行法轮,为愍念利益世出世间梵、魔、天、人、沙门、婆罗门等。”时彼菩摩夜叉作是唱已,彼四大王天,三十三天,及彼诸天互相告唱,须臾之间,乃至梵界诸梵天等,皆悉闻知,世尊在彼波罗奈国鹿野苑中仙人住处,三转法轮,三宝出见,利乐人天及诸有情。是时地即大动,天亦大明,于是梵王、帝释及诸天等,各各执持宝幢、幡盖来诣佛所,雨天妙花,作天妓乐,歌呗赞叹种种供养,欢喜踊跃礼佛而退。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七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八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世尊初转法轮度五苾刍已,将诸苾刍往嚩啰迦河岸,游止暂住。时波罗奈国中有俱梨迦长者子,名曰耶舍,家中巨富广有财宝,母氏眷属皆国中豪族,多畜奴婢互夸强盛,是奴婢辈皆悉年少聪明多艺,复擅歌乐,常侍左右。时长者子耶舍,忽于一日在自家中,令诸妓人严容丽服鼓动音乐,与诸眷属恣其快乐,自旦至夜方始停息。时妓女辈各还所止,以其困乏睡极昏重无所警觉。时长者子耶舍,于夜后分巡诸房室,检察库藏,见诸妓女门不掩闭,身无拘检,或发髻蓬乱,或衣服离身仰覆纵横,现露形体由如死人一无异别。时长者子耶舍,因果成熟出家时至,睹斯相状忽生厌离,由如发狂。耶舍以其富盛,有摩尼所装之履数及千緉,于是着宝装履,夜诣王宫告守门者曰:“我苦!我苦!请报于王。”其守门者不肯闻报。复诣后门亦谓守门者曰:“我苦!我苦!请报于王。”其守门者亦又不听。是时耶舍自夜后分直至天晓,乃出城门至嚩啰迦河岸,往来而行口中但言:“我苦!我苦!”

  尔时世尊在于彼岸,晨旦经行。于是耶舍遥见世尊威德端严无与等者,知非常人,乃告之曰:“圣者!我苦。圣者!我苦。”尔时世尊即以软言而慰呼之:“善男子!汝来,我今此处安乐无事。”时彼耶舍得闻世尊慈悲之声软言相呼,即脱宝履致于岸侧,渡嚩啰河诣于佛所,顶礼佛足却住一面。于是世尊乃与耶舍同还游止,敷座而坐,即为耶舍如应说法。

  尔时世尊谓耶舍曰:“布施、持戒生天之因,虽五欲自在轮回未断,勿以天福心生喜乐。汝今欲求割断烦恼,除去盖障得解脱者,当于圣道而加修习,可证道迹,可证涅槃。”又言:“耶舍!我今问汝,色是常是非常耶?是苦非苦耶?是空非空耶?有我无我耶?受、想、行、识是常非常耶?是苦非苦耶?是空非空耶?有我无我耶?”时彼耶舍得闻世尊说如是法,譬如白色之衣易为染着,得离尘垢获法眼净。

  于是世尊又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于是耶舍即于座上得漏尽意解,证无学果,便即发言答世尊曰:“如佛所说,色、受、想、行、识者,乃是无常、苦、空、无我之法。”世尊知彼实已得证漏尽解脱,犹着在家宝饰之衣,乃为耶舍说伽陀曰:

 “若得正道,  犹恋庄严;
  虽行梵行,  未名息心。
  若能调伏,  执杖自惊;
  虽婆罗门,  是真沙门。”

  尔时耶舍,宿有黠慧又证无学,才闻佛说此妙伽陀,乃自思惟:“世尊说此,正为于我犹着在家宝饰之衣。”乃白佛言:“世尊!我今于佛法中愿为沙门,世尊大慈惟见听许。”佛言:“善来苾刍!”须发自落,袈裟着身,成沙门形,仪相具足。时俱梨迦长者始及天晓,见彼左右匆匆报言:“长者子耶舍不待天晓出自舍去,今不见回,未委所至。”时俱梨迦长者闻是语已惊怪非常,乃私自念:“我子夜出,得非不正之人而相诱耶?”又问侍人:“我子所履、所服为常非常耶?”侍人对曰:“彼所常服妙衣宝履不在常处,必着随身。”是时俱梨迦长者又复思惟:“我子耶舍着宝装履及上妙衣,必无恶事,我今宜速诸处寻觅。”于是令诸僮仆分头寻觅,兼自出城门至嚩啰迦河岸访问寻求。忽于岸边见子所著宝装之履,又闻彼岸有佛及将弟子于彼游止,心自思惟:“我子决定在彼而住。”时俱梨迦长者即自脱履,渡河访觅,将至佛所,佛亦遥见知来寻子。既至佛前,睹佛光明又见异相,未及言子唯即惊叹。世尊方便承其发心,乃先谕言:“善来长者!得无疲劳?且可就坐今与汝语。”时俱梨迦长者初睹世尊威光相好,又蒙软言慰谕,但益瞻仰全忘觅子。世尊告曰:“我有妙法,汝乐闻耶?”俱梨迦长者言:“愿佛哀愍,唯垂宣示。”佛言:“布施、持戒生天之因,天之果报非为究竟,若断烦恼可趣圣道。俱梨迦长者!我今问汝,色是常非常耶?是苦非苦耶?是空非空耶?有我无我耶?”又曰:“受、想、行、识是常非常耶?是苦非苦耶?是空不空耶?有我无我耶?”尔时世尊广为解说:“汝可观察,实言报我。”时俱梨迦长者曰:“我今实知色、受、想、行、识乃是无常、苦、空、无我之法。”

  尔时世尊又为广说四谛之法,时俱梨迦长者因是除去尘垢得法眼净,身心适悦,欢喜无量。

  尔时世尊知彼长者心意开解,恩爱淡薄,若见其子作沙门相必无忧苦,乃发问言:“俱梨迦!汝何因缘来至于此?”俱梨迦长者具以上事告于世尊。佛呼:“苾刍!”耶舍即出。是时长者见耶舍出作沙门形,复知漏尽,证无学果,乃作是言:“我子快哉!初能自利又能利他,使我得闻殊妙之法,远离尘垢,法眼清净,皆由我子获斯妙利。”于是俱梨迦复白佛言:“我今住家,愿佛垂戒。”佛言:“善哉,善哉!我今为汝受于三归,汝当谛受。”

  佛言:“俱梨迦!汝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伽,汝尽形寿不得违悔。”俱梨迦言:“我今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伽。”佛言:“俱梨迦!汝今于吾受得三归依竟,当为世间第一优婆塞。”尔时俱梨迦蒙佛为说种种之法,乃得远尘离垢,法眼清净;又蒙与受三自归已,心意泰然,欢喜无量,即白佛言:“我于来日就自居舍备斋供养,唯愿世尊及圣众等,慈悲愍念同赐降赴。”佛即默然。时俱梨迦知佛受请,欢喜踊跃,旋绕三匝,礼佛而退。

  彼俱梨迦既请佛已,速至家中告彼妻子男女并诸眷属:“彼耶舍夜出渡嚩啰迦河,投佛出家已作沙门,兼已得证阿罗汉果。我寻耶舍亦到于彼,便蒙世尊为我说法,获离尘垢得法眼净,又为我受三自归法;我已请佛来日供养,佛与圣众必来降赴,汝诸眷属今当为我速净舍宅,香水洒地无令尘坌,及速备办种种饮食,乃至香花供养之具,汝等专至亦获大利。”

  既至来朝,明相现已,家内营办一一皆毕,俱梨迦长者即于庭际执炉焚香,遥白世尊:“饮食已办,愿佛垂降。”

  尔时世尊即告拘抳:“诸罗汉等,可共往赴俱梨迦请。”又告耶舍曰:“汝归本家形服非旧,母亲眷属心必悲恼,汝今出家已证无学,宜以方便化令欢喜。”佛诫敕已,即与同诣家中受食。时俱梨迦长者立于门首颙望佛至,佛既至门,俱梨迦长者顶礼佛足,焚香迎引至第二门;时耶舍母及乳母眷属悉出迎接,初睹世尊相好端严,威光殊异,又见耶舍及诸罗汉法服严身,威仪详审,凡诸进止有殊异道,围绕瞻仰欢喜无极。俱梨迦长者请佛就座,诸罗汉等亦复就座,是时长者与诸眷属次第礼足,礼毕瞻仰,各住一面。

  尔时世尊为耶舍母及诸眷属,如应说法使其欢喜,又令发起菩提之心,乃告之曰:“布施、持戒得生天上,虽复快乐未出轮回,欲出轮回当断烦恼,于生灭法而须了知。汝等谛听,深心思惟,我今为汝分别广说。”

  佛言:“色是无常,是苦,是空,是无我法。”又言:“受、想、行、识是无常,是苦,是空,是无我法。汝等知否?”如是世尊广为分别。时耶舍母及乳母等,皆已宿植善本,今遇世尊为说妙法,如洁白衣染成众色,随其所染皆得鲜妙,耶舍母等亦复如是。世尊乃至广为演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耶舍母等不起于座得法眼净,断除贪爱离诸疑惑,而于诸法知见无碍,即从座起住立佛前白言:“世尊!五蕴、三毒,苦、空、无我、无常之法,我已实知。”

  尔时世尊即为受其三归。受三归竟,欢喜踊跃礼谢于佛,而又白言:“食时已至。”佛即默然。于是长者及耶舍母,悉持所办上妙香美种种饮食,自手奉上佛及圣众。佛与圣众食毕,澡盥清净已竟,是时长者及耶舍母,即于佛前各坐卑座,请佛说法;佛即化利,令心欢喜。时俱梨迦长者与耶舍母等,复白佛言:“我有少疑,欲伸启问,愿佛开说,断我等疑。今我子耶舍,当有何因而获是果,乃于家中忽发此心,会遇世尊为说妙法,而得法服庄严其身,获诸漏尽证罗汉果?”

  尔时世尊告长者等言:“过去世时波罗奈国,不近不远有一仙人,于彼而住,有慈悲心利益众生,恒入城中持钵乞食。时彼仙人会于一日,于四衢道见一死虫,睹其坏烂,又复臭秽,过往之者不可瞻近,彼仙忽起思念:‘我身无常,不异于此。’遂于轮回而生厌离。当此之时有一童子亦见死虫,同彼仙人厌轮回苦。而彼仙人及以童子既厌轮回,后勤修习解脱正道。彼仙人者即我身是,彼童子者即耶舍是。是故耶舍今遇于我,得闻妙法证无学果。”于是俱梨迦长者及诸眷属,闻佛说已,欢喜信受礼谢而退。于是世尊将诸圣众,还归鹿野仙人住处。

  尔时俱梨迦复有四子:一名布啰努;二名尾摩罗;三名誐鑁钵帝;四名苏摩斛。见彼耶舍投佛出家证罗汉果,咸作斯念:“我等云何犹恋贪爱不求解脱?”又复思惟:“若今世间无最上觉,复有何人说最上法?我等轮回无能断绝,今值佛法宜生正信,当共舍家如彼耶舍以求解脱。”于是布啰努等兄弟四人,出波罗奈国同诣佛所,顶礼佛足却住一面,而白佛言:“我俱梨迦子,耶舍之弟,今来投佛,欲为沙门,唯愿世尊慈愍听许。”

  尔时世尊即令弟子与剃须发、着袈裟衣。既为沙门,又与说法。佛言:“布啰努!汝为沙门,当行苦行摄心不乱,求真谛法令心无我,而于诸法决定了知,尽生死源永断轮转,以趣解脱。”时布啰努等闻佛世尊说是法已,正信决定精勤修习,获诸漏尽,得心解脱,所作已作,梵行已立,我生已灭,永断轮回,证罗汉果。是时乃有十大阿罗汉。

  尔时波罗奈国中复有大族诸长者子正五十人,与俱梨迦子常为朋友,忽闻俱梨迦子耶舍及布啰努等随佛出家证于道果,咸作是念:“彼长者子耶舍及布啰努等,种族尊胜巨富难伦,聪慧过人端严罕匹,常受快乐无诸苦恼,犹能舍家学道以求解脱,我等云何犹顾恋耶?”诸长者子作是念已,出波罗奈国同诣佛所,至佛所已顶礼佛足住立一面,诸长者子同白佛言:“我诸长者子正五十人,今欲于佛法出家而为沙门,愿佛慈悲哀愍听许。”佛言:“善哉!汝长者子,舍家为道今正是时。”即令弟子与剃须发、着袈裟衣,度为沙门。是时世尊又与说法,令求胜果。佛言:“汝长者子!各各舍家为沙门者,当须一身行于苦行,摄心不乱求真谛法,令心无我,而于诸法决定了知,尽生死源永断轮转,以趣解脱。”诸长者子得闻世尊说是法已,正信决定精勤修习,获尽诸漏心得解脱,所作已作,梵行已立,我生已灭,永断轮回,悉皆证得阿罗汉果。于是世间始有六十大阿罗汉。

  尔时世尊观诸弟子而告之曰:“我从无量劫来勤行精进,乃于今日得成正觉,正为一切众生解诸系缚,汝等今日悉于我处得闻正法,漏尽解脱,三明、六通皆已具足,天上、人间离其系缚,可与众生为最福田,宜行慈愍随缘利乐。”所言未竟,时彼罪魔名摩拏嚩迦即便遥知:“今日瞿昙沙门与诸弟子在鹿野苑中而共商议,谓言:‘汝等天上、人间得离系缚,宜各随缘而行利乐。’我今若不令其惑乱,必定化尽世间众生。”

  时彼罪魔摩拏嚩迦,自变其身同世间人,如展臂顷即至佛所,住立佛前说伽陀曰:

 “汝解脱相非解脱,  得此解脱非沙门;
  汝今自处大系缚,  当欲解脱于何人?”

  尔时世尊知是罪魔摩拏嚩迦来相惑乱,徒自作业何能坏我,即说伽陀答罪魔曰:

 “我于天上及人间,  已能解脱诸系缚;
  乃至无学离系缚,  汝之罪魔不能破。”

  时魔摩拏嚩迦闻是语已,即自思惟:“此瞿昙沙门知他心事,必不能乱。”唯自苦恼隐没而退。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我已语汝:‘汝等已于天上、人间离诸系缚,可愍念众生而行化导。’汝等速去。”时诸罗汉奉佛教敕礼辞而去。

  尔时世尊与诸罗汉皆离鹿苑适悦之地,佛即独行往诣西曩野你聚落、乌鲁尾螺池边迦啰波娑林下经行宴坐。时聚落中有六十贤众,在西曩野你中将诸妓女及彼音乐,日日作乐无有停罢。忽有一女于此快乐心生厌离,舍众逃避不知所至。时六十贤众善根成熟,因寻此女入迦啰波娑林,忽于树下见佛世尊,惊讶非常互相谓曰:“今此沙门,身如金山光明晃耀,面目端正诸相具足,吉祥尊贵无有伦匹。”叹不能已,即前行诣而发问言:“沙门!止此还曾见一女人来否?”佛言:“贤众!此处寂静非女所游。汝今来此为寻女人,何不自为寻其身耶?”是时贤众闻佛所说,即有省悟乃知前非,而答佛言:“我等先寻女人,诚是过咎;今自寻身,愿垂指示。”佛言:“贤众!汝既如是,且可安坐,我今为汝宣说法要。”是贤众等即礼佛足退坐一面。

  佛言:“贤众!布施、持戒生天之因,虽复快乐非为究竟,若求出离当断烦恼,亦复分别生灭之法。”时彼贤众才闻是说盖障即除,心内思惟欢喜无量。佛知其意,即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彼贤众等如洁白衣易染众色,随彼所染皆得鲜好,而贤众等即于座上证四圣谛微妙之理——既于诸法而得知见,贪爱息灭疑惑永断,乃于佛法证四无畏——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而作是言:“唯愿世尊!慈哀知察,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自今已去永不杀生,毕身奉持优婆塞戒。”时六十贤众,于世尊所得闻法已,顶礼佛足欢喜而退。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八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九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世尊度彼六十贤众已,复思何人先可受化,乃忆西曩野你聚落之中,有难那及长女并眷属等堪先受化。忆念:“我昔苦行去时经过彼舍,时难那及长女并眷属等,共持乳粥及酥蜜等来献于我。今观彼等根缘已熟,堪可化度。”作是念已,世尊翌日伺候食时,执持应器入西曩野你聚落之中,次第乞食至难那舍。时彼难那及长女等,见佛至门踊跃欢喜,即谓佛曰:“善来世尊!圣体安否?世尊大慈,暂过我舍。”佛即入门,难那并女为佛敷座。世尊升座,彼难那及女并诸眷属,即以头面礼佛双足,各各礼已退坐一面。

  尔时世尊即为说法。佛言:“难那!汝等谛听!布施、持戒生天之因,虽感欲乐终当退失,汝等当断一切烦恼以求出离。”又复广为分别生灭之法而令了知。佛说是时,彼难那等根缘成熟盖障即除,深心思惟欢喜无量。佛即又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时难那并女及眷属等,即于座上得法知见,证四谛理断诸疑惑,贪爱永除一向信佛,即从座起合掌顶礼白言:“世尊!我于世尊所说诸法实得知见,我今归佛、归法、归依僧伽,愿为近事永不杀生。”又白佛言:“食时已至,愿佛大慈受我供养。”佛即默然。时彼难那并眷属等,见佛默然知已受请,持种种香花饮食手自奉上。世尊食毕澡漱已竟,难那眷属复处卑座乐欲听法,佛即方便种种说法,难那眷属复得闻法,欢喜踊跃,礼佛而退。

  尔时世尊于西曩野你聚落化难那等已,即复思念,欲诣摩伽陀国随缘利乐。时摩伽陀国有善相师乌噜尾螺迦叶,寿年三百岁,自谓已得阿罗汉道,居尼连河侧,弟子眷属有五百人;摩伽陀国王及辅相一切民众,皆尊重供养更无有上。“彼摩伽陀国有无量人众,由如盲冥黑暗障蔽,常依乌噜尾螺以为引导,彼诸人众虽承化导无由出离。我今化彼乌噜尾螺迦叶,及彼人众,使见正道。”既思惟已,行诣摩伽陀国尼连河侧乌噜尾螺迦叶住处。时乌噜尾螺迦叶忽见世尊来至住处,又见相好具足威德殊异,即前迎接复加恭敬,而谓佛言:“善来大沙门!先住何处?今忽至此。”即为世尊敷座请坐。世尊就坐,彼乌噜尾螺迦叶亦自就坐,即以种种言辞慰问世尊,世尊亦以种种方便开导教化。谈论未竟,日已西暮,佛即告言:“今已日暮,我于汝舍有寂静处欲寄一宿。”乌噜尾螺迦叶白言:“大沙门!我诸房舍眷属在中,唯一静处堪沙门宿;然此静处毒龙在中,虽不吝惜恐有所损。请自思之。”佛告乌噜尾螺迦叶言:“但愿见借,必无伤害。”乌噜尾螺迦叶告言:“若能尔者当自随意。”于是世尊即诣龙舍。佛于舍外洗足已便入龙舍,自布净草跏趺而坐,佛即便入三摩地。

  时彼毒龙忽见世尊在舍中坐,即发瞋怒,乃作烟雾遍舍内外,于是世尊以神通力亦化烟雾;毒龙转怒舍内火着,佛以神力亦化其火,佛与毒龙二火俱炽,时彼龙舍周遍内外成大火聚,火焰上腾明照远近。时彼迦叶常于夜分出观星像,乃复观见龙舍成大火聚,即便伤叹:“苦哉!苦哉!彼端正沙门不听我语,龙火炽盛百倍于常,可惜沙门必被伤害。”时乌噜尾螺迦叶及与眷属,皆见大火炽盛之相。时彼毒龙知于世尊不能损害,又以自身亦大疲乏,乃息恶毒火便消灭;世尊是时亦摄神力,毒龙降伏收于钵内。

  天晓之后,乌噜尾螺迦叶与眷属等,行诣龙舍观于沙门。既到龙舍,见佛端然而白佛言:“汝大沙门!宿夜安否?”佛言:“我安。”“汝大沙门,钵中何物?”佛言:“此舍之龙。”佛又告言:“汝言此舍有是毒龙,人不敢止;我今降伏收于钵中,汝可审观了知其实。”乌噜尾螺迦叶自以耆年德重行苦学优,凡所见知无有过者,及见世尊龙火不伤又能降置钵内,乃赞叹曰:“奇哉!沙门!有大威力,我所见闻希有此事,是大沙门是大丈夫,亦是阿罗汉。”

  尔时世尊降毒龙已,至第二日即于乌噜尾螺迦叶住处不远,就一树下经行宴坐,即于是夜有四大天王下来听法。时迦叶夜出观于星像,乃见佛前有四大火聚。迦叶即谓诸弟子曰:“彼大沙门亦事于火。”诸弟子曰:“师何由知?”迦叶告言:“我夜观星像,乃见大沙门前有四大火聚,我知沙门事火无疑。”时乌噜尾螺迦叶才至天晓,速诣佛所而白佛言:“汝大沙门!亦事火耶?”佛即报言:“我不事火。”迦叶又言:“我夜中观星,见沙门前有四火聚;若不事火,此乃何用?”佛即报言:“此非是火,是四大天王下来听法,是彼四天身光之耳!”迦叶惊曰:“奇哉!沙门!有是事也。此大沙门有斯威德,感得天王俱来听法,此亦是阿罗汉耶?”

  至第三日,帝释天主乃于夜分来至佛所,头面礼足退坐一面,佛为帝释如应说法。帝释天主得闻法已,欢喜踊跃还归天宫。时乌噜尾螺迦叶夜观星像,又见树下世尊前面有一火聚,极大炽盛光明照耀,如日初出。而彼迦叶谓弟子曰:“而此沙门定事于火。”至天晓已,与诸弟子速诣佛所,而白佛言:“汝大沙门!我昨夜出观于星像,又见火聚炽于座前,火光上腾如日初出,我今定知沙门事火。”佛即报言:“我非事火;昨夜帝释下来听法,是彼身光之所照耀。”迦叶叹曰:“奇哉!沙门!有大威德,此实希有;我今定知亦得阿罗汉果。”

  至第四日,乌噜尾螺迦叶出门观星,又复观见沙门座前有大火聚,光明照耀如日正中。是时迦叶还告弟子:“我于今夜又观星像,复见沙门座前有火,光明照耀转倍于前,如日正中等无有异,审察是相定事火也。”至天晓已行诣佛所,而白佛言:“我夜观星,亦见沙门座前有火,我知沙门定事火也。”佛言:“迦叶!我无所求,何用于火?昨夜之中,彼娑婆世界主大梵天王下来听法在我前坐,汝所见者是彼身光。”时彼迦叶还复叹曰:“此大沙门乃有如是大威德力,能感梵王下来听法,实为希有;我定得知亦证阿罗汉果。”

  至第五日,时乌噜尾螺迦叶弟子摩拏嚩迦等,五百人众,俱事三火,各有三炉,其炉共有一千五百。是时世尊在彼树下,又值彼众用火祭天。彼五百人常式发火火不能然,彼弟子众即速告师,至乌噜尾螺所而白言曰:“师可知否?我等然火,火终不然。不知今日何因若此?”乌噜尾螺迦叶思惟是事:“而彼沙门在此近住,恐彼威力而有所制。”即与弟子同诣佛所而白佛言:“汝大沙门!我之弟子摩拏嚩迦五百人众,常式用火而为火祀,今旦然火终不能着。我疑此事,定是沙门威力所制。”佛即答言:“汝欲火然?”迦叶答言:“欲然。”佛言:“汝去,火当自然。”迦叶还家,火已然矣。时彼迦叶及与弟子皆称赞曰:“此大沙门有力如是,必应亦得阿罗汉果。”

  用火祭讫,欲灭其火,火不能灭,尽其彼力终不能灭。摩拏嚩迦诸弟子等,疾诣乌噜尾螺迦叶之所白言:“我师知否?火虽得然,今不能灭。”迦叶报言:“此必还是沙门所为。”迦叶复来至世尊所白言:“沙门!火虽得然,今不能灭。莫是沙门而复制也?”佛即报言:“汝欲灭耶?”迦叶告言:“欲令火灭。”佛言:“汝但还去,必自灭。”迦叶回还,火已灭矣。又复叹曰:“此大沙门有是神力,亦阿罗汉也。”

  至第六日,乌噜尾螺迦叶自欲用火祭其火天,火又不然,即自入定欲令火然,火亦不然。来至佛所而白佛言:“我自用火,常式得然;今不能然,莫是沙门力所制也?”佛言:“迦叶!汝欲火然?”答言:“欲然。”佛言:“但去,火必自然。”迦叶回还,火已然矣。用火事讫欲灭其火,火又不灭,又复入定欲令火灭,火终不灭。事不获免,来白佛言:“火虽得然,今又不灭。必是沙门力所制也。”佛言:“汝欲灭耶?”迦叶告言:“欲令火灭。”佛言:“但去,火必自灭。”及至还家,火已灭矣。火灭已后,以彼余炭积于一处。移时之后其炭自然,与诸弟子同灭其火,尽其力分终不能灭。又来白佛:“汝大沙门!火适得灭,今还自然炽盛倍常,我不能灭。此必沙门力所制也。”佛言:“火又然耶?”答言:“火然。”“汝不能灭耶?”答言:“我不能灭。”佛即报言:“汝但回去,火自息灭。”迦叶即回,火已自灭。迦叶叹曰:“奇哉!沙门!有斯力也。我欲然火,火不能然,告以得然;我欲灭火,火不能灭,告以得灭。今火再着,不能再灭;今火得灭,亦由彼力。是大沙门有大威德,此实希有,必应亦是阿罗汉也。”

  过是日已,乌噜尾螺迦叶作外道法设七日会,彼摩伽陀国王士庶皆悉闻知。迦叶思惟:“今大沙门在此近住,前所火祀皆能力制,今所作法莫复制耶?若彼沙门七日不来,我法必成;若复来者,或恐被制。”又作是念:“彼大沙门相好端严,威德殊胜,国中士庶若见殊胜,或恐舍我而事于彼。”以斯事故思念再三。佛即寻知,佛于七日他处游化,虽在近住,迦叶及众于七日中不见世尊。

  时彼迦叶作七日法,国中士庶悉持香花及与财宝,广作供养。作法既毕设会亦终,却复思念:“彼大沙门七日不见,我今设会多有余长,沙门若来甚有供养。”作是念已,佛知其意,即便行诣迦叶住处。迦叶才见心即欢喜:“此大沙门我思便至。”乃白佛言:“沙门来耶!”佛言:“我来!”又曰:“七日之中何以不来?”佛言:“汝作是念:‘我设七日法会,若彼沙门来者恐法不成。’我知汝意是以不来。今汝思念:‘作法已毕,沙门若来甚有供养。’我亦知尔,是以此来。”迦叶思惟:“此大沙门是大圣者,悉知我意,必定亦是阿罗汉也。”佛与迦叶言论已竟,寻还所止。

  迦叶于后以虔洁心造诸饮食,极令香美异其常品,待至来日自诣佛所,白言:“沙门!我以专心备办食竟,愿过我舍而受供养。”佛受请已而告之曰:“汝但先去,吾当便至。”迦叶既去,世尊入三摩地,由如壮士屈伸臂顷,于赡部洲界取赡部树果,盛满钵已回还,先至迦叶住处跏趺而坐。迦叶后至,见佛先到惊而言曰:“沙门来耶!”佛言:“我来久矣。”迦叶又言:“从何道来?”佛即报言:“我从住处往赡部洲界取赡部树果,还来于此。”迦叶言:“大沙门乃有如是神通迅疾,于少时间能往于彼取果还来,此大沙门亦是阿罗汉也。”佛即以果示之:“迦叶!汝曾见不?”迦叶言:“我未曾见。”佛言:“汝乐食不?”答言:“乐食。”佛言:“随意。”迦叶食果叹未曾有。食果已竟,即以所造种种饮食自手奉上。佛吃食已澡漱亦毕,即为迦叶说偈,祝愿讫,寻回树下。

  又第二日请佛受供,佛即依前入三摩地,往弗婆提取庵摩罗果,先至迦叶住处。又第三日请佛受供,佛入三摩地,往西衢陀洲取得尾螺迦闭他果,还来先至迦叶住处。至第四日请佛受供,佛即入三摩地,如屈伸臂顷,往北俱卢洲取自然米饭钵中持来,先至迦叶住处安坐,已久迦叶方来。迦叶又问:“自何道来?”佛答:“迦叶!我适往彼北俱卢洲,取自然米饭持来至此。”迦叶叹曰:“此大沙门有是神通,必是亦得阿罗汉果。”佛还问言:“北洲之饭汝乐食耶?”答言:“乐食。”佛言:“随意。”迦叶食已叹未曾有,于是以自所办种种饮食奉上于佛。佛受食竟澡漱亦毕,即为迦叶说偈,祝愿已,还归树下。

  世尊来日乃自持钵往四大王天,直至忉利天取天酥味,还来所止树下而食。吃食既毕,思水澡漱。帝释天主知佛思水,如展臂顷来至佛所,白世尊言:“欲水用耶?”佛言:“欲水。”帝释即观近地先有涸池,以手指之,水即涌出,清净香洁无与等者。佛即澡漱随意受用。帝释天主还归天宫。迦叶忽见惊怪非常:“而此涸池无水已久,今复水满,不知何来?”速至佛所而白佛言:“大沙门!此池久涸,水因何有?”佛即报言:“今日食毕无水澡漱,帝释遥知,乃下天来为我出水。”迦叶叹言:“未曾有也!食从天取,水令天出,能感如是,此必亦得阿罗汉也。”迦叶乃立池名,谓之播抳佉多。

  佛于后时入池澡浴,池岸之侧先有大树,名阿祖啰曩,佛以袈裟挂于树上,迦叶来至见佛袈裟挂于树上,知佛澡浴即来瞻睹。佛既浴讫,出水上岸,即展其手欲攀树枝,时阿祖啰曩枝便低亚。迦叶乃见,还复叹曰:“此大沙门实不思议,感得无情自然低亚,沙门亦得阿罗汉也。”

  世尊后时思欲洗衣:“云何得石而为用耶?”帝释遥知,寻至佛所白言:“世尊!佛欲洗衣而用石耶?”佛言:“要石。”帝释即令夜叉于大山中取石一块,修令平正复使光洁,置于池侧。佛即洗衣,洗已欲晒。帝释又令夜叉别取一石置于池岸,佛洗衣竟就石晒之。迦叶来至,又见池岸忽然有石,乃自惊怪:“池岸先无,今从何来?”而白佛言:“大沙门!池岸之石自何而有?”佛即报言:“我欲洗衣为无石故,即起思念,帝释下来为我安置;我又思念无处晒衣,彼天帝释又安一石。二石所来,皆帝释也。”迦叶大叹:“此大沙门,凡是所作非世之有,必已证得阿罗汉也。然其所证应莫超吾。”

  迦叶之心似有省悟,世尊又以方便更现异相,教化迦叶令入正道。佛即化彼尼连河水忽然泛溢,居河左右人多漂溺,枯涸陂池处处皆满,佛所止处正居其内,佛以神力令水环绕,四面壁立中心尘起。迦叶是时见河泛溢最盛于常,即思念言:“彼大沙门得不漂溺?”由是乘船速至佛所,乃见世尊树下经行步步尘起,又以环水壁立不能下船,叹异倍常,遥相慰曰:“沙门安否?得无忧恼耶?”佛言:“我无忧恼,劳相谕也。”复思念言:“此大沙门自有神通,何不离此?”迦叶又言:“莫欲乘船离于此耶?”佛言:“欲离于此。”迦叶白言:“若欲离者当自上船。”佛以神力,如弹指顷,已在船中跏趺而坐。迦叶见佛已坐,不见所来所入。迦叶叹言:“沙门是大丈夫,有大威德,乃有神通能如是也。”迦叶白言:“我自亦得阿罗汉果,然不及沙门所证之道。”

  佛知迦叶决定回心,便即告言:“汝自言证阿罗汉者,非实证也!”迦叶忽闻世尊发如是语,身毛皆竖转自克责:“此大沙门悉能知我种种之事,今宜师之以进其道。”作念已定而白佛言:“大沙门!愿知我意,今欲于大沙门法中出家而为僧伽,禀奉教敕修持梵行,唯愿慈悲特赐听许。”佛知迦叶证道时至,又以方便化彼徒众,乃谓迦叶曰:“汝欲于吾法中出家学道为沙门者,还曾令诸弟子悉知已否?”迦叶答言:“弟子未知。”佛言:“汝为人师,不得卒暴。且可归还与弟子议,若谓然者即可再来,斯亦未晚。”

  迦叶奉教还至住处,乃与摩拏嚩迦等五百弟子同集一处,告而言曰:“彼大沙门相好异常神通难及,凡所动止天悉遥知,或来座前而听其法,或有要用皆能给送,累见神变我实不如。今欲师彼出家以进其道。吾已决定,汝等如何?细自筹量以实报我。”摩拏嚩迦白迦叶言:“彼火龙暴恶首先降伏,神异他心众人目睹。我等所业悉自师传,师既未如,弟子何说。师若决志,我等皆随;师若达彼宗源,亦愿垂于济度,我等已决众共一心,今或可行不可失也。”于是迦叶知众诚愿,乃令弟子取事火具,护摩杓等种种之器,及鹿皮衣、树皮衣、净瓶、拄杖、革屣等物,悉弃尼连河中,以示不回之相,师徒相率同诣佛所,顶礼佛足退立一面。

  尔时世尊谓迦叶曰:“汝复来耶?”迦叶答言:“今与弟子同来,欲于大沙门法中出家修学。”佛已悬知乃更审曰:“汝诸弟子诚心以否?”迦叶答言:“我与弟子皆悉诚心,唯愿慈哀咸垂济度。”佛即默许度为沙门,又复报言:“汝等今朝是真出家、是真梵行,披袈裟衣而实沙门。”

  尔时乌噜尾螺迦叶身着袈裟成沙门相,又闻佛言:“汝今是真出家、是真梵行。”私自庆喜我心全灭。又复思惟:“往昔大仙尝说斯事:‘世稀有佛出兴于世,得无上觉具一切智,是大圣人天上人间悉能利乐。’我于前时夜出观星有大火聚,谓其事火与我同宗,乃是梵王、帝释、四天王等互来听法。今惟此事是大圣人,此非大圣,孰为圣也?”于是迦叶易沙门称,呼佛为世尊也。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九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乌噜尾螺迦叶有其二弟:一名曩提迦叶;二名誐耶迦叶。是二迦叶各有二百五十学徒,悉在尼连河下流岸侧而住,各于师法勤加修习。是二迦叶一日于尼连河中,忽见乌噜尾螺迦叶祀火之具、护摩杓等,及鹿皮、树皮衣,乃至净瓶、柱杖、革履等物,悉从尼连河中流下,乃惊怪思念:“我兄迦叶得无王难耶?得无贼难耶?乃至水火等难?因是难故退失修行。若不尔者,云何祀火之具种种之物,弃于水中任自流下?审知今日必见差异。”于是二弟思议再三,共行寻兄,原其的实,至兄住处,不见迦叶及弟子辈,唯余所居空寂而已。

  时二迦叶倍极凄然,即诣邻人访其所以。邻人报言:“乌噜尾螺舍弃仙道,将诸弟子归于沙门。我等诸人不知其事,请自诣彼询其因由。”时二迦叶闻此说已,互相谓曰:“我亦闻有沙门近来此处,凡诸举止皆异常人。傥或我兄及与弟子,若实然者,极为稀事。今可往彼自观虚实。”二人相将同到佛所,方见其兄乌噜尾螺及与弟子,被袈裟衣成沙门相,悉坐佛前瞻仰听法。时二迦叶目睹斯事因知其实,心惊毛竖,足不能进。

  佛见曩提誐耶来寻其兄,又见立于会前足不能进,即遣乌噜尾螺自起迎接。时二迦叶既睹其兄离席迎接,即趋进前来礼足问讯。二迦叶言:“我兄耆年有德久已修行,博学该通世无等者,摩伽陀国王及大臣乃至士庶,皆谓我兄证阿罗汉道,常持种种香花、饮食、上妙衣服及以珍宝而来供养,凡有言说莫不谛信。如何今日忽弃己道便随他教?我本修行依兄指授,乃至弟子咸无异辙,兄今自弃本所修习,我等云何更坚进趣?处大疑网,愿赐开解。”作是说已颙住一面。

  时乌噜尾螺迦叶告曩提誐耶等言:“往世无佛由若冥夜,人无慧目不知沉坠,我于是际苦节修行,事火为功每祈圣证;复以此道转教汝曹,余人无能得过我道,便即自谓证阿罗汉。有大沙门曰佛、世尊,身长丈六金色晃耀,相好具足、威德特尊,哀愍我故来近止住。凡所动静天悉遥知;四天大王乃至梵释,咸来听法;又见神足,于刹那顷,往复四洲乃至天上,取酥陀味悉皆示我;又复知我实未证得阿罗汉道。以斯事故我道不如,省悟宜先诚惭后悔,乃与弟子投诚出家。哀愍我故便垂救济,令着法服度为僧伽。先不告汝,吾之过矣。”

  时曩提迦叶、誐耶迦叶,根缘已熟便生信向,闻是语已悲喜交至,乃谓兄言:“我本修行因兄教授,兄今弃舍我亦愿随。”又复言曰:“无佛出世,宁闻正法,虽止老耄,亦希出离。”乌噜尾螺告言:“善哉,善哉!今正是时。”曩提迦叶、誐耶迦叶,即前诣佛,头面着地礼双足已,退住一面白言:“世尊!我兄乌噜尾螺先是本师,今者出家已为沙门;我今亦欲出家,愿赐济度。”佛虽默许,还令导彼徒众而告之曰:“汝等弟子悉知已否?”二迦叶言:“未知。”佛言:“汝可令知,还来度汝。”

  时二迦叶承佛教敕还归所住,各集弟子告而言曰:“摩拏嚩迦!汝还知否?有大沙门其名曰佛,来近我师迦叶止住,累以神通显现异相,皆令我师一一目睹;又以法力制其所作,我师省悟知法不如,将诸学众投彼出家。我因见其所弃受用随水流下,乃自访寻委其缘由。及到于彼,已见我师迦叶及五百弟子,悉着袈裟成沙门相,在会而坐听其说法。我见是事初大惊怪不能前进,我师迦叶离席来迎,具说前事。我闻殊胜亦愿出家,载念汝曹回来相报。吾意如此,汝等思之,以信实心各报于我。”彼二迦叶说是语已,时摩拏嚩迦弟子之众白迦叶曰:“我等修学从师所受,师辩胜劣弟子宁知;师尚投彼出家,我等云何执守?如或决定,亦愿相随。”于是曩提迦叶、誐耶迦叶,各领弟子同诣佛所,至佛会已,顶礼佛足,退住一面。

  尔时世尊告迦叶言:“汝等来耶?”时二迦叶答言:“已来。”又白佛言:“我等各各将诸弟子同来投佛,于正法中愿得出家,禀奉尸罗修持梵行;愿佛大慈哀愍听许。”佛即摄受度为沙门。佛又报言:“汝等今朝是真出家、是真梵行。”时迦叶等闻是语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各各礼佛旋绕毕已,瞻仰而住。

  尔时世尊度迦叶等千苾刍已,即离适悦之地,将耆年迦叶等一千苾刍,往誐耶山顶塔处经行。到誐耶已,佛为诸苾刍等现三种事:一者神通;二者说法;三者调伏。于是世尊,入三摩地现神变相,于本座没而于东方虚空之中,现行、住、坐、卧四威仪事;又于身上出五色光,所谓青、黄、赤、白及与红色;又复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乃至南西北方皆现是相。见神变已,于刹那间还复本座。尔时世尊又与说法,谓诸苾刍:“汝于心、意、识等诸法之中,有疑、无疑,有念、无念,可灭、不灭,于斯诸法汝决定行。”又复告曰:“汝等当知!眼识为缘贪于诸色,因色触故内心发生,即有苦乐,或非苦非乐,乃至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诸苾刍!贪火既尔,嗔、痴亦然;由是轮回生、老、病、死忧悲苦恼。诸苾刍!三火炽盛由我为本,欲灭三火当断我本,我本若断三火自息,于是三界轮回一切诸苦自然断绝。”时三迦叶及千苾刍,又蒙世尊现神变相及说正法,得诸漏尽得心解脱,所作已办舍诸重担,正得己利永断轮回,悉皆证得阿罗汉道。

  尔时世尊于誐耶山顶,度三迦叶及弟子千人,皆证阿罗汉道已。时民弥娑啰王及辅相大臣乃至士庶,悉知世尊在誐耶山顶,有弟子众数满千人。有一大臣告于王曰:“我闻国人近有言论,彼释族中生一童子,初生之时,有雪山边娑拟啰体河岸,往昔迦毗罗仙住处,有一善相婆罗门相而言曰:‘今此童子,相好具足福慧圆满,必为金轮圣王,王四天下,尽大海际悉在统御,正法理世民行十善;复有轮宝、摩尼宝、女宝、主兵宝、主藏宝、象宝、马宝,如是诸宝自然出现恒常随逐;又有千子色相第一,具大勇猛能破冤敌,四洲畏威悉皆降伏。然或出家,剃除须发着袈裟衣,正心修行,必成无上正等正觉。’具以上事悉白于王,请早图谋勿令后悔,如能杀者保国终吉。”

  时民弥娑啰王在正殿上独坐思惟,常念五种之事:一者常愿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出于世间;二者早得往彼瞻礼随喜;三者到已便得闻法;四者如所说法悉能了知;五者为我受戒,受已禀持。方念斯事,忽闻大臣计议之言,伤叹良久报而言曰:“汝实愚人,欲于如来起极恶心,是大愚痴。汝可速去,勿更发言。”时彼大臣闻是语已,知不听从惭惧而退。

  尔时民弥娑啰王即顾左右亲位大臣,福相圆满有智慧者,而告之曰:“汝去往彼誐耶山顶世尊之所,代我恭敬而请世尊。如我辞曰:‘民弥娑啰王稽首双足恭肃无量,问讯世尊,少病少恼,起居轻利,安乐行否?今请世尊降临宫城微受供养,当使于我及彼人民获大利乐。唯愿世尊及与圣众耆旧大德皆悉降临,当尽此生奉以饮食、汤药、乃至卧具及僧伽梨等,一切供给不使乏少,愿大慈悲无辞劳屈。’”如是说已,顶礼佛足颙听圣旨。佛即默然。时彼使人知佛受请,作礼旋绕辞已而还。

  尔时民弥娑啰王闻使回旋,速御前殿受使朝拜。君臣礼毕遽发问言:“世尊来耶?”使人近前而奏王曰:“臣奉王旨诣誐耶山,请佛及众,具以王旨白于世尊。佛已默然,必来降赴。”时王降敕左右大臣,便可严洁宫殿及与城隍,乃至四衢悉令清净,复设种种名香妙花以备迎接。尔时世尊与耆旧迦叶及千阿罗汉,离誐耶山诣于王城,去城不远有杖林塔,佛与大众至塔而住。时民弥娑啰王得闻世尊与诸圣众至杖林塔安住已定,即令所司,严整车驾前后导从,与自眷属及诸群臣,欲出于城诣杖林塔所。出宫未远,王所乘车地忽有坑轮陷不进,王自思念:“我必往昔曾造不善,致于今日有斯事也。”才起是念,即闻空中有声告曰:“汝于往昔无不善业,但为见在诸牢狱中多有禁系,车轮之陷正为此也。”王闻空言,定知贤圣,既蒙指谕心极感重,即遣使人散诣诸狱,以罪轻重等第赦之。车驾前进至于城门,王之宝冠又忽破坏,复思念言:“我定往昔曾作不善,乃于今日叠有不祥。”王发是意,空中贤圣又复告言:“天子!汝于往昔无不善业,但缘前来所放禁系之人,轻者已放,重者虽活由系别处,冠破之祥乃为此也。”王闻贤圣空中语已,便令使人诸处诏唤,咸到车前悉赦宥之。罪人获免,欢喜踊跃称王之德。时王部从及诸眷属,所乘之车有一万二千,复有国中婆罗门长者及诸人民,亦有百千车,同出城门诣世尊所。

  时王至杖林塔,于近苑内取迦俱那花五朵,自手执持诣于佛所,去佛不远下车徒步,免去伞盖剑仗之类,使令相随。既至佛所,偏袒右肩合掌向佛,三自称言:“我是民弥娑啰王。”佛亦三印:“如是!如是!”王即以五朵花奉上于佛,然后头面着地礼其双足,又以种种言辞而伸赞叹。佛即报言:“请王就坐。”王升座已,其王眷属及婆罗门长者士庶等,次第礼佛欢喜踊跃,各各以偈赞于世尊,赞咏毕已却住一面。

  时乌噜尾螺迦叶,先是王及大臣一国士庶所尊重者,今为沙门侍立佛侧,王及人民莫不疑怪,咸起念曰:“耆年迦叶,事火修行勤苦弥久,智慧道德皆出人右,今在众会生我等疑。为是如来奉迦叶教耶?为是迦叶奉如来教耶?”作此念时佛即玄鉴,乃谓迦叶曰:“汝自知时。”迦叶承佛圣旨,不起于座入三摩地,于本座没现于东方,作行、住、坐、卧四威仪相,又复身放光明而有五色,所谓:青、黄、赤、白、红,其色间杂由如玻璃;又复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南方西方乃至北方皆亦如是。现神变已,忽然之间还来众会,合掌向佛,说伽陀曰:

 “我本修行,  奉事于火,
  弥历年岁,  疑设勤劳。
  心常自谓,  已证罗汉,
  执着我相,  不能解脱。
  佛大慈悲,  而来济度,
  制火不然,  又令不灭。
  初谓同我,  亦事于火,
  言无所求,  事火何用。
  天上人间,  无所爱恋,
  我设法会,  为求利养,
  欲来不来,  皆知我意。
  又于四洲,  及彼天界,
  取果及饭,  悉与我食。
  我执事火,  迷于正行,
  犹若盲者,  复如死人,
  无有见知,  定趣坠堕。
  摩诃牟尼,  犹如大龙,
  布精进云,  洒甘露雨,
  利益一切,  有情无情。
  我欲出离,  求作沙门,
  蒙佛大悲,  说清净法,
  于最上句,  使令知觉。
  我今实证,  阿罗汉果,
  佛为我师,  我是弟子,
  诸人当知,  勿生疑念,
  此诚实言,  宜应谛信。”

  尔时迦叶说伽陀已,顶礼佛足还复本座。时会大众王及人民,实知迦叶是佛弟子。佛知众会疑心已息,乃谓王曰:“我今为汝演说法要,汝当谛听,善思念之。”王及众会受教而听。佛言:“大王!汝今当知,如王身色有生有灭,当审观察生灭二相令实了知;复观受、想、行、识亦同于色。善男子!若能于此如实了知是生灭已,当复观察是非生灭;若能了知色非生灭,即知受、想、行、识亦非生灭。善男子!色、受、想、行、识本非生灭,无去无来,若能如实了知本非生灭,无去无来,亦复不住非生非灭,无去无来。大王!若于此法如实知已,即得无数阿僧祇寂灭之法。”时彼会众一切婆罗门、长者、士庶中,有生疑念者:“世尊今说色、受、想、行、识本无者,云何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布捺誐罗相、摩拏嚩迦相、主宰承事等相?若此我、人、众生、寿者等相亦实无者,云何知彼众生所作善不善业二种因果,舍此蕴已复趣他蕴?”

  尔时世尊知彼众中起心念已,即谓迦叶等曰:“诸苾刍!所有我、人、众生、寿者等见,乃是凡夫愚人,若有是见当感其苦,若知苦生当求苦灭。诸苾刍!种种有为因果之法,乃从种寂而转生故,我自知已,欲令众生于生灭法亦同我知。诸苾刍!佛眼清净过于天等,所有众生好相、恶相,及生贵、贱、善愿、恶愿,随众生业我今一一如实了知,众生身业具如是事,口业具如是事,意业具如是事。略说众生邪见起于邪业,或于佛法而生毁谤,由斯业故命终之后,堕于恶趣备受众苦。诸苾刍!若有众生于其身口作诸善业,具正见、正行、正业,而于佛法常欣赞誉,由斯善故命终之后生善逝天。诸苾刍!我有如是知见,非不能知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布捺誐罗相、摩拏嚩迦相乃至主宰承事等相,或诸所作善恶因果,舍此蕴已复趣他蕴,如是等事亦无所有。我先已说,种种有为因果之法,从因发生从因得灭,所谓:因于无明,缘生于行,行缘生识,识缘生名色,名色缘生六入,六入缘生触,触缘生受,受缘生爱,爱缘生取,取缘生有,有缘生生,生缘生老死忧悲苦恼,以是因缘得一大苦蕴生。诸苾刍!若灭其因一切皆灭,所谓: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如是则一大苦蕴灭。诸苾刍!集因灭故苦自然灭,若苦止息得涅盘乐;又复我相永断正灭非转,了苦非有灭云何灭,是得止息是得清凉,离一切句是则涅盘。”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一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世尊复谓民弥娑啰王曰:“汝观色是常非常耶?”王曰:“非常。”佛言:“是苦非苦耶?”对曰:“是苦。”世尊又言:“受、想、行、识是常非常耶?”对曰:“非常。”又曰:“是苦非苦耶?”对曰:“是苦。”佛言:“色、受、想、行、识悉是非常,是苦,是颠倒法,一切无我。”佛又告言:“大王!当以正智正慧观其真实,彼色、受、想、行、识有过去、现在、未来耶?有内外、粗细、贵贱、远近耶?”对曰:“色、受、想、行、识非过去、现在、未来。亦非内外、粗细、贵贱、远近等。”佛言:“善哉,大王!若能于此五蕴如实了知,是非常、苦、空、无我之法,复以正智观其真实,知非过去、现在及以未来,乃至内外、粗细、贵贱、远近等,又能不着不舍者,斯真解脱。大王!得斯解脱者,是智解脱,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我生已尽,永不复趣轮回之道。”

  尔时世尊说是法时,民弥娑啰王及八万天人,远离尘垢得法眼净,及有婆罗门、长者、士庶等百千人众,亦离尘垢得法眼净。于是民弥娑啰王得法知见已,于法坚固断其贪爱,除去疑惑正信不退,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白言:“世尊!我心柔顺,归依佛、法及以僧伽,持近事戒永不杀生。今请世尊常住我国,愿尽形寿奉上衣服、饮食、卧具、汤药常无乏少,乃至圣众尽生供养。”佛即默然。时王见佛默然受请,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即以头面礼佛双足,旋绕毕已辞别而退。

  尔时诸苾刍众,见民弥娑啰王蒙佛世尊为说妙法,不起于座,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心皆生疑:“此王云何遇佛世尊,便得闻法,证法眼净除去尘垢?”作是念已,佛即玄知,告而言曰:“诸苾刍!此民弥娑啰王乃于过去作大善业,所作决定果报无差,今为人王具大福德,乃宿世因感果如是。诸苾刍!地、水、火、风外界熟时,蕴、界、六根一切好丑,随其所作善恶之业,悉皆获得果报不虚。”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众生之所作,  善恶经百劫;
  因业不可坏,  果报终自得。

  “诸苾刍!过去世时有佛出世,名阿啰曩毗,十号具足为人天师。时佛世尊为诸众生说种种法,化利毕已即入涅盘。彼诸弟子收其舍利,择清净地建立妙塔,复以种种香花而恒供养。过是已后久历年岁,有转轮王出于世间,名羯里计,时有兵众十八俱胝,常领是众飞空巡幸,复有七宝常为先导。后于一日经过塔上,有虚空神捉其轮宝住空不进。时羯里计王思惟是事:‘今我方行轮宝自住,恐是福尽感应斯现。’彼虚空神乃告之曰:‘大王!汝非福尽,下有阿罗曩毗佛舍利塔,端指轮宝不得直进。’时羯里计王与十八俱胝飞空兵众,同时降下诣于塔所,王及眷属各以妙衣共拭佛塔,得清净已,散诸妙花及焚宝香,又作种种音乐而为供养,以头面礼发其誓愿:‘以我今日师事于佛所设供养种种功德,果报不虚当来获得。’

  “诸苾刍!于意云何?彼羯里计转轮圣王并诸眷属者,即民弥娑啰王及眷属等是。诸苾刍!以彼供养阿啰曩毗正觉之塔种种功德,当感无数百千俱胝劫受天上人间最上快乐,以本愿力今值于我复作供养,所获功德乃与阿啰曩毗正等正觉平等无异。诸苾刍!一切众生作黑业者黑业相续,作白业者白业不断,或作杂业亦复如是。诸苾刍!所获果报悉从因业,汝等当知,广为人说。”

  尔时会中诸苾刍众,以民弥娑啰王见佛闻法远尘离垢,又闻说彼往昔之事,乃于乌噜尾螺而起疑心:“云何世尊为现神通,种种教化方得回心,彼曩提誐耶随言受化,佛大慈悲具一切智,必能断除我等疑惑。”作是念已,将欲发问。佛即告言:“修因感果定不虚尔。诸苾刍!过去劫中人寿二万岁时,有佛出世,名曰迦叶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彼佛亦在波罗奈国鹿野苑中作大佛事,化利毕已即入涅盘。时世有王名羯里计,常于彼佛恭敬供养。佛既入灭,王以种种香木荼毗世尊,复以乳汁洒灭余火,即收舍利贮四宝瓶,又选胜地起大宝塔。其塔高耸量一由旬,王及人民常作供养。时彼国中有一长者,家中巨富等毗沙门天,眷属众多自在快乐,先与别族长者而为朋友,常于佛塔广兴供养。后娶其门以为姻戚,岁月绵久乃生三子。于后长者年耄有疾,服药不差渐渐羸困,乃趣无常,三子以礼葬于尸林。是时三子思忆训诲旦暮啼泣,又念家富共议追福。长兄悭吝先未知善,忽闻欲施初即迟疑,以孝存心寻便允可。长兄言曰:‘布施之外分充受用。’二弟应诺,即持金银种种财物,诣于塔所作最上供养。如是施已同发誓言:‘愿以善根所生果报,于当来世以今正等正觉迦叶之称为其姓氏,佛出世间亦得值遇,闻法信解证于菩提。’发誓愿已,礼拜旋绕欢喜而归。是故迦叶今得此姓,值遇于我而为沙门,复闻正法证无学果。诸苾刍!乌噜尾螺初难化者,以彼宿世欲檀施时心有迟疑,是故我现种种神变方得省悟;曩提誐耶而易化者,亦由往昔檀施之时,心本清净始终无异。诸苾刍!是故乌噜尾螺及曩提誐耶,复为兄弟得迦叶姓,又值于我闻法证道,此往昔事汝等谛信。”

  尔时世尊说是迦叶往昔事已,离杖林塔,于王舍城不远就一树下,与千苾刍众围绕而住。时民弥娑啰王以佛近住,欲立精舍安佛及僧而久住止。民弥娑啰王为太子时,常出城外而为游戏,去城至近有一园苑,林树蓊郁泉池清净,虽复四序花竹恒茂;太子爱乐而欲求买,园主长者自恃耆耄兼亦家富,太子逼取终不允从,出言悖慢闻于太子:“我宁离此国,不舍此园。”太子闻已谓左右曰:“今此耆耄言甚不逊,我若绍位无得忘也。”于后父王摩贺钵纳摩崩已,即灌顶传宝号。民弥娑啰王既绍其位,乃忆前事,下令所司发使夺取。时彼长者速得心病,便趣无常。命终之后,以其愤怨积聚毒恶,乃于园内生蛇趣中,含毒伺隙欲酬前恨。

  后于一日王因春节,将诸嫔婇游幸彼园,尽极欢娱以肆其意。王方疲困寝息园中,时彼毒蛇谓其得便,疾出窟穴欲来蠚王。时诸嫔嫱散行游冶;王有亲近内侍一人,执剑侍卫防其不虞,时有飞禽名迦兰那迦,饮啄翱翔常在园内,忽见蛇出相呼鸣噪,执剑内侍见蛇出已即断其命。禽众极噪,王亦惊寤,问执剑者:“缘何喧扰?”执剑者曰:“适有毒蛇欲来蠚王,迦兰那迦相呼惊噪,我既目见,已断蛇命。”王闻是语心惊毛竖,令诏太子及诸大臣共议斯事:“古刹帝利灌顶大王,或于身命欲致危害,有能忠力济其难者,当何赏赐?”大臣对曰:“能于身命脱其难者,可分半国以赏其功。”王乃允从,分其半国与迦兰那迦用赏其功。大臣对曰:“彼迦兰那迦飞禽之类,与国境土当何所用?”王谓大臣:“此事如何?”大臣对曰:“可就窠巢多植竹木使其遂性,勿令伤害。如斯可矣,余不能为。”王闻曰:“善!”遂从其奏,乃于园外别择一处,广种竹树安迦兰那迦,令人守之不得伤害。

  王有亲舅,本事仙道,常求净处进其修习,王以迦兰那迦竹林无诸杂秽权令安处。及见世尊将诸苾刍近城树下露地宴息,思欲舍彼造立精舍。王乃严驾自诣佛所,礼双足已却住一面。

  尔时世尊为王说法,以种种方便化令欢喜,复劝精进,当求最上寂静快乐。时王闻法欢喜顶受,即起于座偏袒右肩,合掌顶礼白言:“世尊!我今请佛及诸圣众,于我宫内来晨受食,唯愿慈悲哀愍听许。”佛即默然。尔时大王见佛默然,知已受请,欢喜踊跃礼拜而归。乃下所司,即于是夜疾速备办种种饮食及与香花,皆令倍常美妙清净,复敕宫城内外乃至四衢道巷之中悉使严洁。才至明旦,即遣使人白于世尊:“饭食已办,请佛降临。”于是世尊与千阿罗汉着衣持钵,前后围绕行诣王宫。王于门首执炉焚香待世尊至,佛既到已迎入就座,诸圣众等亦各就坐,王与眷属瞻礼毕已奉上饮食,焚香散花欢喜供养。佛与圣众食毕澡手,王及眷属乐欲听法,佛为说法,各各谛听欢喜信受。王复离座合掌白佛:“我今欲以迦兰那迦竹林作佛精舍,愿佛纳受。”世尊默然。王知佛许,即取金瓶灌于佛手。奉施毕已,愿佛随意,即为世尊广作严饰,佛与圣众随意而住。迦兰那迦竹林精舍因兹所立。

  尔时世尊后于一时为利乐故,与诸圣众离迦兰那迦竹林精舍,往寒林中经行宴坐。时王舍城有一长者,请佛及众来晨供养,乃于是夜与诸眷属及僮仆侍人,共办饮食香花等事。时给孤长者因有事故,到王舍城经过彼家,遇夜止宿,见其长者家中老幼皆不寝寐,办造饮食珍馔之类。怪而问曰:“长者之家老幼不寐办造饮食,当何所用?为请王耶?为请大臣?莫为姻亲而有聚会?”长者报言:“我不请王及大臣等,亦无姻亲聚会之事。今为有佛出于世间,将一千圣众游化此国,王及眷属大臣士庶,悉皆归向次第供养。我为彼佛及与圣众来晨设斋,是不寝寐。”给孤长者闻此语已,叹异非常,又复问言:“云何名佛?”对曰:“彼释族中有王净饭,生一童子,号悉达多,具轮王相,弃舍出家苦行修习,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斯即佛也。”又复问言:“云何圣众?”对曰:“有刹利族或婆罗门族,乃至毗舍输陀,如是之族善男子辈投佛出家,剃除须发被袈裟衣,正信修行闻法悟解,悉皆证得阿罗汉道。此是随佛一千圣众,我所供养正为此也。”给孤长者闻是说已,身毛皆竖欢喜踊跃,又复问言:“如我云何得见彼佛及与圣众?”对曰:“明旦咸来我舍受食。”

  给孤长者虽闻是语,有若心狂,不待天晓欲往佛所。时方半夜值月明朗,即便出门行诣寒林,未至中途月忽云蔽,又至一门不敢前进,给孤长者以天阴黑,便生怕怖伫立思量:“得无非人之类而来恼我耶?”心欲退还足不前进。时有天人发声告曰:“长者但去勿得退心,唯有吉祥定无恼乱。于意云何?譬如百车百马种种装严,可令众生见者爱乐,以斯布施,不如向佛前进一步,十六分之一分功德。”

  又复告言:“长者但去勿得退心,唯有吉祥无恼乱事。于意云何?譬如一百金象众宝装严,以斯布施,不如向佛前进一步,十六分之一分功德。长者!乃至百童女以真珠、璎珞众宝严身,以斯布施,亦复不及向佛一步,十六分之一分功德。”时彼天人即发身光照耀途路,自彼门所直至寒林,如月盛明等无有异。给孤长者乃问天曰:“是何圣贤能作斯事?”天人告曰:“我昔曾为舍利子母,名捺誐啰也。命终之后生四天王界,今名摩度娑健驮摩拏嚩迦,见守此门。愿勿疑虑,长者可去必获吉祥。”给孤长者闻是语已赞言:“善哉!稀有斯事,我今定去见佛无疑。”给孤长者又复思惟:“若无正觉出于世间,无由得闻最上妙法。”于是长者得其光明无所障碍,直至寒林世尊住处。

  尔时世尊在寒林外经行,时长者见佛威德相好异于常人,即便合掌而发问言:“是世尊否?”佛答言:“是。”长者身心欢喜无量。

  又复问言:“世有何人而得安睡?”佛说伽陀而答之曰:

 “若人心寂静,  一切得安睡;
  若人系染欲,  热恼心不止。
  染欲热恼除,  解脱无所系;
  心意调伏已,  得息得安睡。”

  尔时世尊说伽陀已,与给孤长者同入林中。佛还本座,长者即前礼佛双足,于一面坐乐欲听法,佛乃劝发令心欢喜。尔时世尊告长者言:“布施、持戒得生天上,虽五欲自在非为究竟;欲免轮回当断烦恼,于善恶法广为分别。”是时长者得闻是法,以宿善力深心思惟,盖障即除心喜无量。佛知是已,即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是时长者不起于座证四谛理,如洁白衣易染其色,随彼所染皆成上妙。长者得法知见永断疑惑,于佛、法、僧深信坚固,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合掌顶礼,白言:“世尊!我今归依佛、法及苾刍众,持近事戒永不杀生。”

  尔时世尊问长者言:“汝何名字?”长者对曰:“我于国中少有资产,或是贫匮孤独之人来丐求者,我施饮食及彼资具,国人名我为给孤独。”“汝国何名?”对曰:“舍卫。愿佛及众来降我国,当以衣服、饮食、卧具、汤药一切受用,毕生奉施。”佛言:“长者!我与苾刍数逾千人,彼无精舍何以安住?”长者对曰:“佛若降临速当建立,唯愿大慈不违我请。”佛即默然。给孤长者见佛默然,知已受请,欢喜踊跃,头面礼足旋绕而退。于是长者入王舍城,营构事毕将欲还家,再诣寒林,请佛及众勿虑精舍,愿早垂降。言已还家。

  自此日后一切皆停,于舍卫城周遍内外,求觅殊胜清净之地,欲建精舍安佛及僧。“唯有祇陀童子园苑最胜。何以故?此童子园,其地宽广无诸秽恶,竹树蓊郁泉池清净,寒风暑气俱不能侵,又无蚊虻含毒之虫,唯有吉祥飞走之类;又复王城不远不近,非求法人不能到此,若建精舍斯为最胜。”思念已竟,即诣园主祇陀童子,而告之曰:“童子勿怪,我有胜事欲以上闻。童子可容,方敢陈说。”童子告言:“有事可说。”长者起立谓童子言:“欲买兹园,当为世尊及千圣众造立精舍而请安住。尊若容允,价即禀言。”祇陀童子告长者曰:“一切可得,唯园勿言。”长者又曰:“我闻佛言:‘一切无常无有主者,以不坚法宜易坚牢。’”童子报言:“非我所知,勿复更说。”长者又曰:“佛者难值,园即易求,今或迟疑后施无及。”祇陀童子虽闻此说心未能舍,乃以要言厄彼长者:“君能以金布满其地,我即与汝,任自所为。”长者审知恐未诚信,报而言曰:“童子若尔,可闻市官,当使两情执无反覆。”童子俯仰共闻市官。

  时四天王遥知斯事:“佛今出世,舍卫城中给孤长者,买祇陀园造立精舍,两人商议取正市官;我今变身与成其事。”天王变身作市官已,来于市肆,颙望给孤与童子至。二人至已,给孤先言:“我买彼园欲造精舍,令以黄金布遍其地,若能尔者即可相与,今来取正。此价云何?”市官言曰:“二人之心得可否未?”对言:“已定。”市官言曰:“善哉,善哉!童子收金,长者得园。”童子默然更无违悔。

  长者即日,速以车、乘、象、马之类,乃至僮仆,般运黄金处处布讫,唯前面少许而未周足。长者筹虑:“取何藏金可遍此地?”如是之际,童子告言:“汝已回意便可收金。”长者报言:“我意不回,思何藏金可遍此地,以斯事故筹虑少时。”童子思惟:“奇哉!长者能舍如是大财,为佛及僧造立精舍。”又复思惟:“我曾闻说:‘若非正觉出于世间,一切众生不闻正法。’斯可助施,理必相容。”即谓长者:“勿更取金,欲回此地我施作门,美可共成功亦圆满。”长者报言:“我非无金,童子尔者诚为甚善。”

  布金才毕方欲命工,外道悉知速来惑乱,谓长者曰:“瞿昙沙门今在摩竭陀国王舍城居,此舍卫城地贵名高,非彼所住,勿立精舍、勿得迎请。”长者即怒报外道曰:“此舍卫城非汝所有,何关汝事?”外道闻已知不从心,复诣于王,王亦不允,诸外道辈面惭无色心极烦恼。复诣长者而告言曰:“我先所说不为园苑,但以彼众非我同修。长者今日若是坚执,斯有所报请不相违。我闻瞿昙有大弟子,先已到此,可与论义即辩胜劣;如彼得胜精舍可为,若其不胜何用迎请。我此所说,君见如何?”长者告言:“此说甚善。若定胜劣,足得相依,清浊要分、真伪斯辩。”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一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二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世尊在于寒林,受给孤长者请,预知舍卫国中有诸外道,各各苦行又复聪明,虽勤修习不得解脱,根缘已熟受化是时。世尊又观谁可往彼?唯舍利弗乃有宿因,此若先行必有大利。于是世尊唤舍利弗,令先往彼舍卫大城,助给孤独建立精舍。尊者受命往舍卫城,诣长者所,事皆参议。给孤长者承外道意来白尊者:“彼欲论义,于理如何?”又云:“此国之人素未知佛,于法胜劣宜其宣扬。”舍利弗曰:“善哉,善哉!斯言诚谛。”尊者于是入定观察,诸外道辈及舍卫国人,根缘成熟有几时分?见彼人众唯余七日。尊者出定告长者曰:“请语外道,过七日已可来论义。”长者具告。外道思惟:“立七日限斯有二事:一者知己非胜,设计私逃;二者或求本朋来共商攉。”如是思已,“我今云何不求朋侣?”由是诸处亲自访寻,乃得一人,名赤眼婆罗门,而告之曰:“彼瞿昙沙门有大弟子索我论义,汝婆罗门应宜相助。何以故?若自得胜利养犹存,彼或胜时我等何往?”彼即问言:“何时论义?”报曰:“后当七日。”“至时相报,必来助汝。”然婆罗门忧其堕负心甚烦恼,发信诸处求告朋党。

  七日满已,给孤长者就宽静处权立论场,即为舍利弗尊者排师子座,为彼外道对排高座。列座既毕远近咸集,若公、若私迨及少长,有百千人集彼论处,亦有别国外道、婆罗门亦来会所。给孤长者手执香炉焚以妙香,与眷属等同为拥从,迎舍利弗上师子座;尊者坐定,一切瞻仰,睹其威容悉皆赞叹。时彼外道与众相随,亦升高座。安坐已定,尊者告言:“汝欲何作?”外道言:“我现神通,我既现已汝当亦现。”尊者报言:“我所作者,天上人间所不能作,云何汝言能同我作?”尊者又言:“赤眼婆罗门!汝所作者我悉能破。”

  赤眼婆罗门化作花树,如实芳葩艳冶动众;尊者神力出微少风,其花根苗吹散异处。又化一池水满澄湛,莲花遍发人赞异常;尊者化出大象肤体端正,入池蹂践须臾狼藉。外道又化一龙而有七首,张鳞努目奋恶拏空;尊者化金翅王,从空飞下坐于龙首,龙自降伏。时彼外道乃于最后化罗刹身立在众前,丑恶异常人见恐怖;尊者持咒神力缚之,罗刹苦恼翻生瞋怒,外道惊怖身毛皆立,恐恶自伤发言求救,告尊者言:“我今归依,愿赐救护。”尊者解咒,罗刹怒息。时赤眼婆罗门得脱罗刹怖畏之难,又复觉知本所修习非是正行,告舍利弗曰:“愿于尊者正法出家而为沙门,尊者大慈哀愍听许。”舍利弗即与摄受度为沙门;后修梵行断尽烦恼,虽居三界而离贪毒,其心平等由如虚空,观金如土而无别异,于后修习得三明六通,证阿罗汉果,乃得帝释诸天而来供养。

  时大众惊怪目注心凝,异口同声赞舍利弗:“是论义师无人能敌,犹如牛王处于众群。”一切瞻仰无有厌足。时舍利弗知众心意及其种性,即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是会大众有发三归心者,有发声闻菩提心者,有发辟支菩提心者,有发无上菩提心者;亦有出家证得须陀洹果,有证斯陀含果,有证阿那含果,有证阿罗汉果。

  论义毕已会众皆散,诸外道中有执性者,以其论义不胜辱于屈伏,潜共计议欲谋不轨:“可投长者请作工人,或得便时杀彼尊者。”设计已定,白长者言:“汝已断我一切利养,今者无所归趣,却愿相愍收作工人,或察卑心且住乡士,或不从允各去他邦。”哀告再三,傍不忍听。长者于是具述彼意白舍利弗:“仁可思察于理如何?”舍利弗即入三昧,观彼根缘证道非遥,遽云:“何患?”长者即退,录其姓名,遣作工夫例与其直。

  时舍利弗化出一人,于工夫中便为首领。尊者于后观知根熟,来彼役所,就一树下安详而坐。时彼外道初为得便,各各心喜欲来亲近;而彼首领执杖驱策不得前进。役既疲苦乃发声言:“圣大尊者!救我!救我!”舍利弗曰:“汝等疲劳,可自歇息。”诸外道:“此大尊者我发杀心欲谋其命,今亦知我而令止息,实自惭惧无以再言。”时舍利弗察其追悔,又知根性成熟时分,乃呼近前便与说法,即为演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外道闻已,所有身见如二十山峰,以金刚智悉破无余,应时获得须陀洹果。复言:“尊者!欲于正法出家为僧。”舍利弗摄受度为沙门,渐渐进修精持梵行,见于轮回趣其究竟,断尽烦恼证阿罗汉果,其心平等犹如虚空,观彼金土两物不异,弃舍世利得大清凉,当受帝释诸天一切供养。

  尔时舍利弗化外道已,即与给孤长者共持一绳,各执其头,量度精舍都大界至。界至已定,给孤长者所感果报,于兜率天现金宫殿;给孤长者不达圣意,谓舍利弗曰:“今此精舍不独只为诸阿罗汉,我为如来、应、正等觉。”舍利弗曰:“我本所作正为如来,及阿罗汉。”又谓长者曰:“汝此封地,天报已现。”即借天眼,令其自见。长者见已惊喜无量,于是复发上上品心。舍利弗又自持绳一头,令长者还执一头,于中分擘十六殿堂、六十小堂,佛僧住处各各已定,彼金宫殿变宝庄严。尊者借通,复令观见。长者欢喜乃自叹曰:“我此所作,当感如是福德之利。”

  长者自见当来福报重重有异,复更于事转倍精勤,擘殿堂已,及备其中一切受用。精舍事毕,复白尊者:“世尊行住,其量云何?”尊者报言:“用轮王仪。”于是长者,自舍卫国至王舍城,每十俱噜舍各造一宫,以备如来止宿之地,及置库藏牧贮一切所受用物;复令主者而恒守护,以白檀水日日洒净,伺候如来令其香洁。处处如是,皆使严备。

  办事毕已,即发一人诣王舍城请佛及众,谓所去人:“汝到于彼,代我词曰:‘给孤长者稽首双足白于世尊,少病少恼,起居轻利,安乐行否?所立精舍今已严备,愿佛及众愍念降临,当尽此生奉上僧伽梨、饮食、汤药并卧具,种种受用不使乏少,佛正遍知,愿鉴虔切。’”去人领意到于佛所,以长者言具白世尊,复倍虔心而伸告请。传意已毕,五体着地礼佛双足,旋绕三匝颙住佛前。佛利乐故默然许之。去人知佛决定赴请,速还舍卫见于长者,而白言云:“世尊默然,必来降赴。”长者欢喜,于是陈列伞盖、幢幡、名香、妙花处处迎接。

  尔时世尊告诸大众:“阿罗汉等可共往赴给孤之请。”佛领大众前后围绕,离王舍城诣舍卫国,瞻顾左右告罗汉等:“我此眷属是调伏、是离欲、是善解脱、是阿罗汉、是佛眷属,譬如牛王处于众群,亦如象王众象围绕,师子王师子围绕,鹅王鹅众围绕,金翅王金翅围绕;又如众学随师,众病求医,众兵辅将,众商依主;又如转轮圣王千子围绕,持国天王乐神围绕,增长天王鸠盘茶鬼围绕,广目天王龙众围绕,多闻天王夜叉围绕,日天千光围绕,月天星宿围绕,帝释天众围绕,梵王梵众围绕;乃至复如悉帝弥鱼处于海中,亦如海神摄聚众水;如来之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具足圆满,光明庄严,如千日光照耀一切,行步巍巍犹如宝山,具足大悲、十力、四无畏等一切诸法。”

  尔时世尊成就如是殊胜威德、解脱眷属,次第行化至舍卫国。时给孤长者与其眷属,将诸侍人,各各执持幢幡、宝盖及妙香花,出舍卫城远迎世尊及大圣众。复有国中长者、士庶、若男若女,百千人众亦来迎接;又有无数诸天,在虚空中随喜赞叹。尔时世尊入城门时,即以右足蹈其门阃,于是大地六种震动,放大光明照耀世间,天鼓自鸣雨众天花,所谓优钵罗花、钵捺摩花、俱母那花、奔拏里迦花、乃至曼陀罗劫树等花,又降沉檀及多摩罗等众妙香粖,又复舍中种种音乐不鼓自鸣;盲者得视,聋者闻声,哑者能言,不完具者皆得完具,迷醉者得醒,食毒者自安,相憎者和解,禁缚者解脱,怀妊者得生,乃至贫者得丰资财。世尊入城之时,乃有如是百千吉祥瑞应利益之事。

  至长者宅,佛与大众次第而坐。长者所有若亲若疏一切眷属,皆来焚香散花礼拜供养。种种毕已,给孤长者执炉焚香,引佛世尊入于精舍。佛升宝座,诸阿罗汉亦皆就坐。时给孤长者即取金瓶,欲灌世尊网鞔之手,泻水不出。长者思惟:“我莫昔有不善业耶?乃于今日致有斯事。”佛告长者:“无不善业,但为此地汝于过去正等正觉已曾舍施修为精舍,勿作住心今为能施,若离此者水必流出。”长者对曰:“如佛所说。”作是语已,瓶水出声具五功德。灌佛手已,愿佛随意。又复白言:“请为立名。”时祇陀童子亦在佛会,作是念曰:“佛若知者先说我名。”佛应所思,立精舍名号祇树给孤独园。祇陀童子得闻是已,乃于如来转倍发心欢喜爱乐,更以四宝装严其门。祇树给孤精舍之名,因此所立。

  尔时舍卫国主胜军大王,闻佛游化来入其国,受给孤长者请住于精舍,欢喜踊跃,诣于佛所,以种种语赞叹世尊,礼拜旋绕却坐一面,作是言曰:“我闻瞿昙沙门知自心相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瞿昙沙门依法喜论说,彼所有心亦得名邪亦得名正,亦可作善亦可作恶,而此心相无有去来,不可知不可说,是甚深法。云何可知?”佛言:“王所说者乃是真实,而彼心者亦得名邪亦得名正,亦可作善亦可作恶,而此心相无有去来,不可知不可说,是甚深法。我知是心,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王言:“瞿昙沙门!云何乃作如是之说?彼有耆旧迦叶、摩蹉梨娱舍离子、散惹曳尾啰致子、阿?多计舍剑末罗、迦俱那迦旦也(二合)、野曩祢誐啰陀倪也(二合)帝子,彼等亦知心相,尚不证无上正等正觉;云何沙门少年始新出家,言证无上正等正觉?”佛言:“大王!勿作是说,世有四事不得轻慢。何者为四?一者王子不得轻慢;二者龙小不得轻慢;三者火小不得轻慢;四者僧小不得轻慢。何以故?而彼王子生刹利种,具足王相有大福德,于后成长必绍尊位,愚人无智谓小可慢,彼处宝位获罪无悔。又复龙者,禀性毒恶变现不恒,或隐大身作小形质,愚人不识轻慢触恼,须臾恚怒翻被伤害。又复火者能烧一切,或见微少不得轻慢,人若轻者后必蔓延,聚落山林皆悉烧坏。又复僧者清净自守,虽是年少不得轻慢,见道证果非止老幼,亦复不择久近贵贱,世人无慧不辩凡圣,遇阿罗汉辄起毁辱,所获罪报如断多罗树头不得再生,虽勤忏谢亦不除灭。”时胜军王得闻如来说是四法,深心信受追悔言过,即以头面礼佛双足,忏谢旋绕,欢喜而退。

  尔时世尊于舍卫国化利毕已,思欲往彼迦毗罗城。时胜军王承佛化导心坚归向,遂发使奉书上净饭王:“汝皇太子悉达多,证得无上甘露法味,于世出世间咸蒙济度。”净饭王闻已遽即思虑:“虽喜我子已成正觉,今若遣使定化出家。”以手榰颐再三详审。时有大臣名乌那曳曩,见王如是而发问言:“大王!云何榰颐不乐?”王即报言:“我非不乐,有所思事。胜军大王有书报我,悉达太子已成正觉,在舍卫国给孤精舍,有千弟子皆阿罗汉。我昔为彼苦行去时,发人寻求至今不回,今若遣使定是不复,云何可知有如此事?彼悉达多聪明智慧咸悉过人,凡所言说谁不谛信,我以此事而思虑之。”乌那曳曩即白王言:“臣今请行,愿勿为虑。”王曰:“唯汝一人我常在念,若能尔者诚为大善。”王即亲手而修书曰:“汝一切义成是我亲子,既厌烦恼弃国出家,为求无上正等正觉。已闻成道教化众生,思念之心日时相续。今他人得乐唯我苦恼,譬如大树因地而生,既有根苗终望果实。汝心已遂,宜忆往愿昔者所言:‘若不证无上菩提寂静之道,誓不再入迦毗罗城。’大行已成,宜应愍我及眷属等。”

  乌那曳曩从王受书,速至舍卫行诣精舍。既至佛所,白言:“世尊!父王净饭致书于佛。”言讫捧上。佛乃亲受开封披读,须臾默然。时乌那曳曩又白佛言:“今请世尊,去迦毗罗城。”佛言:“我去。”乌那曳曩即五体投地方伸礼敬,礼已再礼以至于极,又白佛言:“世尊若去,斯亦无言,或不去者,必坚请去。”尔时世尊为乌那曳曩说伽陀曰:

 “佛眼净能见,  无所著之者;
  见无边不往,  汝何能将往?
  佛眼见无边,  不着贪爱者;
  精进力无往,  汝何能将往?
  若人心不乱,  彼亦无降伏;
  无边智无步,  汝何能坚往?
  若人有得无降伏,  彼亦无有不降伏;
  如佛进力步无边,  汝以何步能坚往?”

  时乌那曳曩白世尊言:“我欲持此所说偈颂闻净饭王。”佛告乌那曳曩:“我意不尔。”又曰:“若不尔者,其意云何?”佛言:“欲汝出家。”又曰:“我本来时与王有约,若是见佛定须回还。”佛言:“汝勿违约,要去可去,但剃发染衣斯亦无碍。”乌那曳曩言:“世尊为菩萨时尚依父母、师长之所教授,我今何敢不依教也?今求出家,愿佛济度。”佛即应时度为沙门。佛便告言:“乌那曳曩!汝今可往,若到本国至宫城门不得便入,但立门外请报于王,或问何名称释迦苾刍,王或呼召乃可前进。又若问言:‘汝实是释迦苾刍否?’即答:‘是实。’若问:‘一切义成亦如是像耶?’答言:‘亦尔。’又问:‘一切义成来否?’言:‘来。’‘当在何时?’便言:‘后当七日。’言讫便出;若留者亦不得住。王曰:‘一切义成若来,住宫内否?’答言:‘不住。’王曰:‘乐住何处?’答曰:‘林野或住精舍。’若问:‘何名精舍?’便可如祇树给孤精舍具以闻奏。”佛教示已,乌那曳曩欲行。佛又告言:“王者一言便成富贵,天起心念一切皆得,一切圣人亦复如是。”

  佛借神力,乌那曳曩于刹那顷到迦毗罗城,如佛所教心住正念,到宫城门住立不进。谓阍吏曰:“汝可奏闻,有释迦苾刍诣门不进。”王令:“呼入。”时乌那曳曩蒙召即入。净饭才见,怪而问曰:“乌那曳曩汝出家耶?”答言:“出家。”王言:“汝当去时何言奏我?”答曰:“奉命即尔,本不出家,世尊威神方便开化,佛世难值正法难闻,皇子尚舍至尊,小臣何可固执?”王言似责心实不瞋,又以仪相非常,不以旧臣见待,即命上殿执手慰劳,乃令近臣敷座盥净,奉上汤药及果实等。乌那曳曩威仪非凡举止有则,言必详审情极和畅,王以初睹乌那曳曩剃发易袈,言论久之全忘问佛。及至于此而复问言:“我子一切义成,善相威仪亦如此耶?”答言:“以我喻佛,由将芥子等须弥山,又如牛迹比于大海,乃至窗牖之明同彼日光。”王闻是语思念于子,不觉闷绝仆于地上,近臣以水洒面方稣。良久复问:“我子来耶?”答:“来。”又曰:“何时到来?”“后当七日。”王即下敕洁净内宫,严饰殿宇,以备世尊及圣众至。乌那曳曩白大王言:“世尊若来,不住宫内。”王曰:“乐住何处?”“若非林野即住精舍。”王曰:“何名精舍?”乌那曳曩即以精舍次第白于王曰:“十六殿堂、六十小堂,世尊居中圣众四布,诸受用具悉使备足。”王闻说已,遣使速往你也(二合)誐噜驮林,刻日并工,如给孤精舍次第建立,倍持珍宝而严饰之。

  尔时世尊至时遣大目犍连:“汝可遍告诸苾刍众,我今欲往迦毗罗城,宜各受持袈裟应器,或可为见父母宗亲而行化利。”大目犍连奉佛教敕,具以佛言遍告一切阿罗汉等已。佛领大众出给孤精舍,往赴迦毗罗城父王之请,诸阿罗汉前后围绕。佛即瞻顾谓阿罗汉等曰:“我此眷属是调伏、是离欲、是善解脱、是阿罗汉、是佛眷属,譬如牛王处于众群,亦如象王众象围绕,师子王师子围绕,鹅王众鹅围绕,金翅王金翅围绕;又如众学随师,众病求医,众兵辅将,众商依主;又如转轮圣王千子围绕,持国天王乐神围绕,增长天王鸠盘茶鬼围绕,广目天王龙众围绕,多闻天王夜叉围绕;日天千光围绕,月天众星围绕,帝释天众围绕,梵王梵众围绕;乃至复如悉帝弥鱼处于海中,亦如海神摄聚众水。如来之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具足圆满,光明庄严,如千日光照耀一切,行步巍巍犹如宝山,具足大悲、十力、四无所畏等一切诸法。”

  尔时世尊与是眷属随路而去,次第游化,至迦毗罗城不远有噜贺迦河。时净饭王将诸眷属及大小臣同在河边,预严宝盖幢幡,击钹吹贝广设妓乐,焚香散花颙望世尊;又复自噜贺迦河,至你也(二合)誐噜驮林,乃至城中及与郭外,王敕士庶预令严洁,丘墟沙砾悉使除去,布以净土洒以香水,量其远近各置香炉,俟佛经过焚香供养。时迦毗罗城士庶长者若男若女,各各执持殊妙香花,立于路次供养世尊。是彼人众咸谓:“世尊昔为太子今得成佛。”欢喜踊跃欲观仪范。又有起念:“父子相见其礼云何?若子拜父与世无殊,若父拜子国礼未可。太子修道苦行成佛,必应与世有别异也。”人众填噎路无间隙。

  佛与圣众将至河次,知王眷属悉在彼处,乃自思惟:“今迦毗罗城父王眷属及人民等,各各念言:‘太子去时百千天人前后围绕,乘空而去雪山修行。’又云:‘已成正觉领众化导,今徒步归国有何奇特?’我今宜应现其神足令父王见,及使人民叹异欢喜。”王及眷属目见大众,方欲奔趋迎接世尊,佛于是时入三摩地,出于东方虚空之中,现行、立、坐、卧四威仪相,或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复于身中放大光明,或青、或黄、或赤、或白,及与红等间杂诸色,犹如玻璃互相映彻,乃至南、西、北方亦复如是。又诸苾刍各各现通,踊身上升高七多罗树,世尊于中亦现一身,诸苾刍众现通不等,或六多罗树、或五、或四、或三、二、一,佛恒高出与众有异。如是现已,佛与圣众忽然隐没,如弹指顷已在本处。王及眷属倍生信仰,既前迎接。

  王见大众皆被袈裟仪相相似,初不辩认谁是世尊、孰为弟子。时乌那曳曩引净饭王至世尊前,王见世尊尚存子想。乌那曳曩乃谓王曰:“如来断烦恼习心得自在,如日照世住于虚空,乘真如乘证最上觉圆满十力,具一切智,相好光明清净照物,于法自在利益无边。请王归仰,当求圣道。”时净饭王闻此语已,惺悟谛信,五体投地礼佛双足,说伽陀曰:

 “生时大地皆振动,  树影覆身不随日;
  复以普眼观众生,  是故我礼最尊足。”

  时诸释众见净饭王礼佛足已。即有言曰:“世尊云何背于世法化众生也?”王闻众议,告而言曰:“汝岂不闻?悉达生时大地咸皆六种振动,一切世间光明普照,所有黑闇日不到处,诸威德光亦所不及,是时光明皆悉照耀,彼黑闇处所有众生,皆以恶业而堕于中,忽因光照互得相见,各各有言:‘此中何时更生众生?’于此之时,我已顶礼最尊之足。是悉达多未出家时,行诣赡部树下而坐,清净无欲离不善法,已断一切分别疑惑,乐住无诣寂静之定,一切林树影随日转,赡部树影荫身不移。我既得见惊怪非常,乃于此时又礼尊足。我今所礼,方在第三。”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二


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1 众许摩诃帝经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三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少卿明教大师臣法贤奉 诏译

  尔时净饭王说是语已,心有所思忽然泪下。复说伽陀问世尊曰:

 “往昔住宫中,  多人同卫护;
  山野中怖畏,  一身云何住?”

  世尊答曰:

 “圣者十种住,  我悉已安处;
  牢系今解脱,  非住人王宫。”

  王曰:

 “象床金宝饰,  昔为汝所寝;
  山野唯草木,  云何得安眠?”

  答曰:

 “解脱之卧具,  菩提分庄严;
  眠睡甚适悦,  无一切热恼。”

  王曰:

 “象马及辇舆,  昔出入所乘;
  一切棘刺地,  今云何可行?”

  答曰:

 “我有神足车,  精勤乘往复;
  虽行一切地,  不碍烦恼刺。”

  王曰:

 “迦释迦妙衣,  严身昔自在;
  今袈裟粗衣,  云何忍被服?”

  答曰:

 “僧伽梨粗衣,  牟尼山中服;
  着已善相生,  见者皆深悦。”

  王曰:

 “金宝器中食,  恒食最上味;
  今自持应器,  所食知云何?”

  答曰:

 “等引法味最,  食之得出离;
  已断世间爱,  愍世故行化。”

  王曰:

 “乳糖水甘美,  饮之昔无厌;
  今所饮冷热,  清浊知云何?”

  答曰:

 “王贵盛之水,  世间人争饮;
  饮已或增染,  如我无爱乐。”

  王曰:

 “宝殿及楼阁,  昔者随心住;
  今独处山林,  云何得无怖?”

  答曰:

 “已断烦恼本,  诸怖畏不生;
  极微我亦无,  随处得安住。”

  王曰:

 “清净妙香水,  昔时恒沐浴;
  今独山野中,  谁浴牟尼王?”

  答曰:

 “戒香渍法水,  有德人恒浴;
  洁身到彼岸,  无量圣所说。”

  王曰:

 “昔妙香涂身,  及着迦释衣;
  恒处内宫殿,  离彼非相称?”

  答曰:

 “戒香最馚馥,  用涂身庄严;
  我今非愚迷,  离宝衣严饰。”

  王曰:

 “何处得轻慢,  何处可怖畏;
  无事及有事,  今问愿当说?”

  答曰:

 “老病死三法,  可怖勿轻慢;
  当求适悦境,  无事应爱乐。”

  尔时净饭王闻是说已,欢喜无量赞言:“善生释族,于世八法而皆不染。”复以头面礼如来足。又复思惟:“我得善利,我子乃证如是功德。”王与眷属奉送世尊,入你也(二合)誐噜驮林精舍。

  尔时世尊既至精舍登法座已,王及大臣乃至士庶围绕瞻仰,虚空诸天欢喜赞叹。佛观会众各各心意及与根性,如实知已,广为解说四圣谛法。时白净饭王及释众等七十七千人,皆证须陀洹果。世尊又观何处缘熟?彼梵现林时可说法。佛与大众悉诣彼处,无量人众相随听法。世尊广说四谛行相,彼斛饭王迨于释众乃至人天,有七十六千人,又证须陀洹果。世尊复诣噜呬怛迦林,亦有无量天人、释众、眷属、人民、士庶随佛听法。世尊同前广演四谛,甘露饭王及释众等乃至人天,有七十五千人,证须陀洹果。余有证斯陀含果者,有证阿那含果者,有证阿罗汉果者;有发声闻菩提心者,有发辟支菩提心者,有发无上菩提心者;亦有出家断诸烦恼后证阿罗汉果者,乃至有发三归心者。

  时提婆达多既见世尊现于神变及说妙法,自无所证乃生妒心,发不善言,谓释众曰:“一切盲人乐斯幻化,此幻化事一切能作。”有一释众名钵啰摩拏野,告提婆达多言:“汝勿于世尊大丈夫所发如是恶言。”提婆达多寻便默然。

  时净饭王起心思惟:“昔者天人、阿修罗为世间供养,今佛出世,真是世间恭敬供养。”有释童子说偈赞佛曰:

 “释种大仙大丈夫,  能降妙法甘露雨;
  救济堕落黑闇者,  开解脱门为引导。”

  尔时净饭王,闻此童子说偈赞佛深心欢喜,然于真实而未见谛,唯云:“世尊是大丈夫具大威德,谁有圣子而同我耶?”世尊思惟:“父净饭王不见真实,乃为二事:一者我心;二者分别心。若能离此可见真实。”佛观大目虔连于净饭王而有宿因,佛谓大目虔连曰:“汝以方便化净饭王,令离我执。”于是大目虔连即诣王处。王见尊者心便欢喜,尊者应时入三摩地,隐于王前,乃出东方虚空之中,现行、立、坐、卧四威仪相;又复身中放五色光,犹如玻璃互相映彻,或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或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如是种种现于神变;东方若此,南、西、北方亦复如是;作神变已没于虚空,如弹指顷已在王前。王曰:“佛弟子中更有如尊者否?”时大目虔连即说偈曰:

 “世尊弟子大威德,  三明六通皆自在;
  解脱三界阿罗汉,  声闻牟尼如我多。”

  时净饭王初谓世尊独有是事,心中常存我执之相,及大目虔连现神变已,乃知弟子亦有斯证,王之我心由此得灭。于是世尊即以方便作世间心:“云何得梵王、帝释及净光天来,我为说法?”于意云何?如来之心非声闻、菩萨之所能知。所以然者,世间之心下至蚁子尚令得知,何况诸天。于是帝释告毗首羯磨天子言:“汝化你也(二合)誐噜驮林作大法会,其中台殿楼阁悉安师子之座,咸以众宝而为严饰;复开四门各以四宝装铰,复令四天大王而守护之。”时毗首羯磨天子承帝释命,变大法会种种严饰,如帝释教,仍令四王为守门者。作变化已,白于世尊:“法会已成,请佛往彼。”是时世尊与自眷属及梵王、帝释、净光天等无数百千之众,还你也(二合)誐噜驮林。佛既到已入于宝殿,升师子座即说妙法。

  时尊者大目虔连与净饭王,同诣佛所。至法会门,尊者直入,王即止住。王曰:“何故障我?”对曰:“佛为净光天等说法,凡人不得预会。”王曰:“汝何贤圣,居此守门?”对曰:“我是持国天王。”时王乃问:“东门即尔,南门可否?”对曰:“不知。”既至南门复不得入,王乃问言:“何故如是?”对曰:“佛为净光诸天说法,凡人不得预会。”又问:“汝何贤圣,居此守门?”对曰:“我即增长天王,故守南门。”王自惟曰:“我去西门应恐得入。”既至于彼亦不得入,王又审问:“何故如是?”对复如前。又问:“汝何贤圣?”答曰:“我是广目天王。”净饭王长息叹曰:“圣凡相隔,虽近至远。”既心切见佛,更往北门,至彼同前止不令入。王即厉声谓守门者曰:“贤圣勿是北方天王否?”对曰:“我即毗沙门也。”时净饭王闻此语已迨将闷绝,又复思惟:“我虽至亲今则疏远,我亲分别从此泯灭。”于是世尊知无分别,又察情极,若不时见恐致无常;佛以神力变楼台殿阁乃至垣墙,悉成玻璃清净映彻,内外相睹无所障碍。王得见佛心极欢喜,即便礼拜于一面坐。

  尔时世尊种种方便化其父王,令无我心及除分别,即为广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法。王得闻已,所有身见如二十山峰,以金刚智破灭无余,便证须陀洹果。王思念曰:“我今所证,非天、非仙、非父、非母,亦非亲爱一切眷属之所获得,当从如来慈孝所致。”又复思惟:“我于过去轮回生死,骨聚如山血泪成海,或复堕落诸恶趣中,今日乃入解脱门预于圣道。”又复言云:“善哉!世尊!往昔修行无数苦行,不顾身命为利众生,我今更求殊胜天报。”佛即悲念:“王今云何求斯报也?”时净饭王即从座起,合掌顶礼白世尊言:“今欲请佛及诸圣众,于我宫中来晨受食,唯愿大慈咸垂降赴。”佛即默然。

  王知许已礼谢而归。才至宫中诏白净饭王,告而言曰:“我已证道,不乐王位,汝受灌顶代我理国。”白净饭王问:“何时证耶?”答曰:“适于你也(二合)誐噜驮林闻法得证。”白净饭王曰:“世尊初到彼林我已得证,王云代位,我实不能。”又诏斛饭王曰:“汝可灌顶代我理国。”对曰:“我于梵现林中闻法证果,所言代位,诚不乐也。”又谓甘露饭王曰:“汝受灌顶代我理国。”对曰:“我于噜呬多迦林闻法证果,今亦不乐处王位也。”净饭王曰:“若如是者,当令何人守宗社也?”诸王咸言:“释族之中有贤德者,可令守之。”议事已毕。

  净饭王曰:“速令所司办造种种珍馔饮食令极香美。”又敕洁净内外除去荤秽,于正殿上当以清净茵褥及上妙衣敷,置如来及圣众坐位,复设香花及净水瓶无使阙备。既至来晨遣使白佛:“今食已办,请佛及众同赐降临。”

  尔时世尊与诸圣众前后围绕,行诣王宫受食供养。佛至宫门,王与眷属执炉焚香引世尊入。佛升座已,诸圣众等次第就坐。时净饭王与诸眷属,礼拜问讯赞叹讫,即亲手奉上种种饮食而伸供养。食毕澡漱,供心圆满。时净饭王即取金瓶灌世尊手,白言:“奉施你也(二合)誐噜驮林精舍,愿佛随意。”瓶水出时有五功德声。佛亦施愿云:“以所施福,王及释族,一切所求,随意获得。”王及眷属闻是语已,欢喜踊跃礼佛而退,佛及圣众回还精舍。

  后于一日世尊复在王宫受食,王之眷属互相谓曰:“今世尊左右皆是耆年,善相威仪诚堪仰重,然侍奉世尊未为允当;可于释族选其年少有贤善者,便令出家侍佛左右,贵得相称。”时净饭王敕下亲族内外臣佐:“今一切义成舍转轮王位,苦行修习为大法王,宜各选其贤子舍令出家侍从世尊,以成其美。”

  时斛饭王有二子,一名阿你噜驮;二名摩贺曩摩。彼摩贺曩摩能理王务,然贪财利;阿你噜驮常处宫中随意受乐。时斛饭王以敕旨宣下,乃呼摩贺曩摩:“汝可出家以奉王命。”子曰:“我不出家,彼阿你噜驮常在宫中受其快乐,可令出家。”父言:“彼子福德汝勿指陈。”子曰:“此是父母爱怜所许,若实有福,当可试验。”父曰:“当何试验?”子曰:“常式送食,今可空盘送之;若其有福,食自然出。”父即对面封以空盘,令宫嫔送之。诫曰:“若问何食,但对种种在内。”

  时天帝释观知此事,阿你噜驮昔曾以食供辟支佛,今日云何令其无食?乃化种种珍美品馔满彼空盘。女使至彼,阿你噜驮问言:“何物?”宫嫔心嗔,不依诫敕答言:“无物。”阿你噜驮即思念曰:“父母云何送空盘耶?”乃开封视之,异馔满中人所罕见,馨香馚馥园苑皆满。阿你噜驮意亦深怪,问彼女言:“本有食耶?本空盘耶?”女曰:“空盘。”遂却以此食奉上父母。父母见食亦大惊怪,又以此食示摩贺曩摩:“汝看此食,是彼化出。彼阿噜驮人皆爱乐,我言大福非汝等力,汝初不信,今已验知。”摩贺曩摩白父母言:“彼既大福可令出家,我今无福非出家者。”父母即谓阿你噜驮曰:“王今有敕,汝出家否?”对曰:“出家有何利益?在家有何过失?”父母言:“出家之人当证涅槃,可受天上人间第一供养。若人在家、出家,真实离欲,亦得天上人间供养;若是在家妄称出家,当感三恶道报。”对曰:“出家在家得利失利我已晓了,今欲出家,上副王命。”父母告曰:“汝言大善。”

  时阿你噜驮有一同年,名曰贤王,最相知见,乃往彼处而相告白。至贤王门方闻品琴,又值弦断五音不足,阿你噜驮擅琴之声止立不进,待其调品令人入报。贤王请入,谓阿你噜驮曰:“汝来何时?”答曰:“琴弦初断我已到门,待其调品方令入报。”贤王称善执手请坐:“汝今何来?”对曰:“净饭王有敕,令释族出家,意欲眷属侍佛左右,以汝慕善故来相报。”贤王曰:“敕旨才下寻亦便知,汝既出家我亦同往,汝可今夜宿于我舍。”阿你噜驮随言即止。贤王令人为敷卧处,至夜眠睡无少安乐。明晨相见,贤王问言:“得安睡否?”报言:“不得安睡。”又问:“何故如是?”对曰:“床所铺者病触之衣,是以令我不获安寝。”贤王即唤所司侍人,问其缘由自何而得?对曰:“王初生时敷设余长,后因疾患曾已受用。”贤王叹曰:“善哉!释族生此异子。”又言:“我出家者,提婆达多次当王位。”乃令左右呼提婆达多。到已问言:“我等奉敕咸去出家,未委汝今当何所作?”时提婆达多私自念曰:“若或我言不出家者,即令贤王亦不出家。”便以诳言:“我亦出家。”

  时彼贤王速以公文奏净饭王,王乃下敕告示内外:“今贤王、阿你噜驮及提婆达多等,释种五百人出家,咸可知悉。”敕出之后中外欢喜,唯提婆达多独自苦恼,意云:“本作方便欲令贤王出家,今或违言有妄语过,使我将来不得王位。”于是刚忍随众出家。

  时净饭王欲令后代知族尊贵,宣告内外,凡是街衢迨及城隍,一切严饰皆使殊胜,布以净土洒以香水;复排幢幡、伞盖、散花烧香,以拟贤王等五百释种出家经过;彼释种等各各父母,于衢路侧及城门首,敷设观看,亦命相师各相其子,谁可出家?谁当不可?贤王先出,相师称叹:“此若出家必证圣道。”阿你噜驮次行出城,相师亦云:“得圣非久。”提婆达多出至城门,头上宝冠忽然堕地,相师见已,“此恶业人,定入地狱。”又不善人名曰海寿,才到门际驴作恶声,相者知之:“此有口业曾谤声闻,当来果熟定堕恶趣。”乌波难陀次出,乘象方至门首璎珞堕地,乃自下象亲手收取。相师言曰:“此鄙吝人,当入地狱。”如是五百释种各各出已,相师皆见,咸以善恶具告父母。

  时释众等出迦毗罗城,复游园苑次至佛处,各各白佛云求出家。世尊思惟:“今此释众虽求出家,有志乐者,有不乐者。”佛以四法度为苾刍。时净饭王有承事人,名乌波梨,善能剃发,王即遣与释众剃发,既至彼处不肯与剃,乃作色烦恼又复悲泣。贤王问言:“何以如是?”乌波梨曰:“我奉一人,非众所使,可宁舍命,发不能剃。”贤王谏曰:“勿作是言,汝奉王命非众可使,此有善利请无烦恼。”贤王复以方便告释众曰:“汝等出家,宝冠妙衣及装严具,今日已去咸无所用,都置一处与乌波梨,彼闻得者或可欢喜。”衣冠既集乃成大聚,时乌波梨即与剃发。及睹释众各各年少舍其富贵,“我今卑族,何所恋耶?宜可弃彼恩爱去离烦恼,免其轮回生灭之患。”于是榰颐再三忖度。尊者舍利弗见而问曰:“汝何榰颐?似有不乐?”答言:“非是不乐,有所思念。”具以情实告舍利弗。舍利弗谓曰:“世尊度脱非间尊卑,今正是时,宜其猛利。”世尊预知专期根熟,舍利弗将乌波梨来至佛前,五体投地伸其礼敬,白言:“世尊!今乌波梨欲于正法出家,愿佛哀愍。”佛告乌波梨言:“汝得梵行。”世尊言讫,须发自落袈裟着身,后七日中须发再出,威仪庠序如百腊苾刍,自说伽陀曰:

 “我今于如来,  正法求出家,
  佛言得梵行,  须发寻自落,
  袈裟亦着身;  此即从善本,
  今日方成熟,  故我为苾刍。”

  尔时世尊告大众言:“今出家者,可依夏腊次第守其尊卑,乃至未来礼不得阙。”于是乌波梨平视诸释。时彼贤王次第礼众,至乌波梨前不肯礼拜,来白世尊:“今乌波梨是承事人,今我礼者是不顺也。”佛言:“汝既出家当除我相,彼是上腊宜伸礼敬。”贤王才礼,地六振动。次提婆达多亦不肯礼,又来白佛。佛言:“出家之人当除我相,彼是上腊宜可礼足。”于是诸释无不礼者。诸苾刍等各各心疑:“今贤王礼拜,地六种动,有何因缘?唯愿世尊,解诸疑网。”

  佛言:“过去世时此阎浮提波罗奈国,有王统御,名曰梵寿,国界丰盛人民快乐。时彼城中有一娼女,名跋捺啰,色相端严人所爱羡。有一男子,名孙那啰摩拏嚩迦,往彼女处言意相慕;女即报云:‘备五百金钱可来相见。’是人贫匮莫副所言,别以方便而亲附之,遂移居相邻时奉花果,后因节序男女作乐,严身戴花各炫其美。时跋捺啰起思念曰:‘孙那啰摩拏嚩迦,彼人若来共作喜乐。’须臾来至。女即喜曰:‘可取花来与汝作乐。’孙那啰摩拏嚩迦此日有事,心极烦恼通宵无睡,及天将晓熟寐不觉,众人取花好者已尽,乃得尸利沙花。将与彼女,彼女不悦,即说偈言:

“‘戒不精进业,  怠堕重睡眠;
  众采好花去,  得尸利沙花。’

  “又复告言:‘汝求别花。’时初秋月暑气犹郁,乃再去寻花,以至中午采花唱歌都不觉热。值梵寿王入草诣林避热,忽闻歌唱,令人寻求,见已呼来,乃谓之曰:‘日光下照如火烧脑,云何歌唱都无所苦?’即以伽陀对曰:

“‘我心迷故,  非日不照;
  为事有少,  故不知苦。’

  “时王思惟:‘此采花人能言。’乃留与语。王曰:‘我出值热来此求凉,汝可以言解我热恼。’孙那啰摩拏嚩迦本有智慧所言称旨,乃说征伐之利,投王心机。王闻叹奇即忘热恼,宣问大臣:‘有于刹帝利灌顶王所假身命难者,最上之赐,国有何典?’大臣对曰:‘可与储君。’即敕大臣册居其位,告报内外准式备仪,礼赴春宫尊处储贰,凡日受用无非珍宝,寝卧之所茵褥异常。孙那啰摩拏嚩迦私自惟曰:‘储君若此,尊极可知。’便起贪心欲谋大宝,才发斯念便自觉知:‘我或如斯,堪云来报?’由是追悔寝不安处,乃施粗席卧于地上。至明旦已,王即遣使观其动止,乃见孙那啰摩拏嚩迦卧于地上,速来白王:‘此非储君,乃贱人尔!’王曰:‘何知?’具事上闻。王曰:‘此大智人,非是贱士。’乃令诏来询问其故。王曰:‘夜不寝床卧于地者何意?’对曰:‘贵非究竟,所以不乐。’王曰:‘汝意如何?’‘今欲出家。’王复言曰:‘未知此事。云何出家?有何功德?’答言:‘于寂静处苦节修行,亦无圣师,亦不求侣,观缘究理证独觉菩提。’王即称善放令出家。后证道果来至王前,于虚空中现神变相,王睹是事深生归信,五体投地以伸敬礼,即说伽陀曰:

“‘善哉智慧人,  非恶业能系;
  求寂静修行,  证独觉菩提。’

  “说伽陀已。又复言云:‘若有诸摩拏嚩迦,出家求道我即随喜。’时有近臣名殑誐波罗,闻此偈已忻乐非常,记忆在心诫其贪爱。王因此后亦自勖励,乃疏宫室多乐寂静。殑誐波罗后接王喜遂求出家,王既允许拜辞而出,即诣深山逢苦行仙人,便随学道精勤策励,亦证五通。径来王前现其神变,王乃问曰:‘汝得如是功德耶?’答曰:‘我证。’王谓证圣,便礼其足,头才至地地即振动。是时王母察此非真,乃为殑誐波罗说伽陀曰:

“‘若根本出家,  礼事于沙门;
  寂默及精进,  苦行成缘觉。
  一切罪永灭,  一切福业生;
  后于诸世间,  广利乐众生。’”

  佛告诸苾刍:“昔梵寿王者,今贤王是;殑誐波罗者,乌波梨是;往昔礼拜地已振动,今日致礼与本无殊。诸苾刍!此过去、现在种种之事,今为汝等再分别说,汝等闻者宜其谛信。”

  时诸苾刍闻此说已,欢喜踊跃,礼佛而退。

  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