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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23 册 No. 1442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三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劝织师学处第二十四

  尔时溥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此城中有一长者,娶妻未久,夫妇二人俱作邪行与外私通,事广如前。从非亲居士乞衣具说缘起,乃至彼妇告其夫曰:“圣子!大德邬波难陀,频于我等为说法要,我等于彼未表敬心,衣食之中宜申供养。”长者报曰:“贤首善哉!应作。”妇曰:“我有细缕,令某织师织作钵吒(言钵吒者,谓是大叠,与袈裟量同,总为一幅。此方既无,但言衣叠,前云衣者梵本皆曰钵吒也,此云缦条),持与大德邬波难陀令其披服。”便将缕线与彼织师,告曰:“贤首!汝以此缕织作钵吒,拟奉大德邬波难陀。”织师曰:“如是为作。”时彼使女闻是说已,作如是念:“我以此言当告大德邬波难陀,令彼欢喜。”时邬波难陀晨朝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次到其舍,见彼使女扫洒门庭,遥见邬波难陀放帚而礼,白言:“圣者!我有善言敢欲相告。”报言:“欲道何事?”女曰:“宅主夫妇欲以钵吒奉施大德。”邬波难陀曰:“世间贪求我当一数,此之使女亦复谙知。”即告女曰:“汝今弄我。”报曰:“岂敢相弄。”邬波难陀曰:“若其实者,家长瞋时当为求忏;若其虚者,多与汝杖,还令依旧衣食不充。”女复报曰:“若大德不信,应往某处某织师家,目自观见。”即便往彼到织师舍,告言:“贤首!此之钵吒欲为谁织?”织师报曰:“此为大德邬波难陀。”即便告曰:“汝颇曾识邬波难陀不?”报言:“我不曾识。”报曰:“我是邬波难陀。贤首!此之钵吒本为我织,宜可长申复令宽广。”彼便答曰:“圣者!如其线少何处求之?”报言:“长者自当相与,我亦复当与汝劳直。”即便舍去。

  更于后日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次至胜鬘夫人所住之宅,便为敷座令其安坐,夫人礼足在一面坐为听法故。时邬波难陀即为说法,既闻法已,白言:“圣者!今日颇有受请食处,为巡门乞耶?”邬波难陀报言:“巡乞。”胜鬘夫人便作是念:“谁有施食能过于我?”即便取钵以好美团盛满授与,彼受得已,愿言:“无病。”出门而去,即便往到织师之家,报言:“贤首!汝当展手。”既见展已,持一美团授与令食。彼既食已,问言:“气味何似?”答言:“圣者!此欢喜团极成美妙。”问言:“汝曾得此美好食耶?”答言:“实未曾食。”报言:“可展衣裾。”彼即展裾,以钵美团悉皆倾与,报言:“贤首!为我好织,我更时时知汝辛苦,于广长中更可增益。”报言:“缕线谁当见添?”邬波难陀曰:“施主边索。”后时线尽往施主家,于时夫在妇无,报言:“长者!我今缕尽当为添之。”长者即便以缕相与。后还缕尽更就家索,于时妇在夫无,报言:“大家!我今缕尽更为添之。”其妇即便以缕相与。复还缕尽更就家索,于时正属夫妇皆在,报言:“长者!为织钵吒其缕复尽,可更相添。”妇曰:“所织钵吒岂更增大?”夫问妇曰:“我曾添缕,汝亦添之?”报言:“我添。”长者曰:“岂可钵吒倍更增广!”织师报曰:“岂是新增,初张机日大德亲来,于广长中令我增益,我便用语而更增广。”妇便念曰:“吾今试往看彼钵吒其状何如?”即便持缕至织师宅,见其钵吒极甚广大坚密严好,即便努目含瞋告曰:“我此上叠不与苾刍,我当为彼更织余叠。”语已便去。时邬波难陀时时来问:“咄!男子!衣欲了未?”织师报曰:“我虽欲了,仁今未了。”邬波难陀曰:“汝言何义?”报言:“彼长者妇观见钵吒,努目含瞋作如是语:‘我此上叠不与苾刍,我当为彼更织余叠。’”邬波难陀告曰:“男子!知我于汝有恩情不?”报曰:“极知,所遣美团食犹未尽。”报言:“男子!见我在彼长者宅内,汝当持叠至彼相还。”织师曰:“圣者!宜去,待我片时料理余?送至彼家。”邬波难陀即往其宅背门而坐,时长者妻便来礼足向门而坐。时彼织师持钵吒至,其妇遥见举手相遮不令其进,于时织师佯不相见低面而入,便以钵吒置妇怀内,告言:“此是钵吒。”时邬波难陀即便揽取为其咒愿,广说如前。妇便报曰:“圣者!待长者来自手持施。”邬波难陀曰:“我且为染,长者若来以仙人服如法相施。”妇便报曰:“圣者!世尊有说:‘白色为胜。’”报曰:“仙人服胜,我为染之。”即便离座出门而去。时彼织师从妇索直,报言:“男子!汝今失我钵吒更从索直,即宜疾去,其将衣者从彼觅钱。”是时织师即便疾诣邬波难陀所,报言:“圣者!还我织价。”报言:“汝宜可向长者处求。”即便还来至长者处从索织价,长者瞋怒同前发遣。复至邬波难陀所从索衣直,报言:“更去,彼当还汝。”即便复去,报长者曰:“还我衣价。”彼便大怒而报之曰:“汝若休去,我亦不言。若更来者,当以破瓦碗系汝颈下,绕室罗伐城告令人众。”闻是语已还至邬波难陀所,告言:“圣者!彼长者妇期克于我:‘汝若停息我亦不言。若更来者,当以破瓦碗系汝颈下,绕室罗伐城告令人众。’唯愿圣者愍我贫人当还织价。”邬波难陀告曰:“男子!若他为我织衣服时令我还价者,我今岂有三衣钵耶?汝苦索者,可来共算汝所得我美团之类计直几多?”且论面价乃至酥油糖蜜香物之属,及至算了过其织价,报言:“男子!汝处却负我钱,因何从索织价?”久立日中困而放去。时彼织师既得脱已,极生嫌贱作骂詈言:“沙门释子不知厌足,恩义与我更徴其价,非真沙门有何正法?”诸苾刍闻以事白佛。佛以此缘集苾刍众,问邬波难陀:“汝实作如是不端严事耶?”答言:“实尔。”世尊种种呵责,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有非亲居士居士妇为苾刍使非亲织师织作衣。此苾刍先不受请,便生异念,诣彼织师所作如是言:‘汝今知不?此衣为我织。善哉!织师应好织、净梳治、善简择、极坚打。我当以少多钵食、或钵食之类,或复食直而相济给。’若苾刍以如是物与织师求得衣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邬波难陀及余诸类。

  亲非亲义及七种衣,广如上说。

  先不受请者,谓未曾告知。

  便生异念者,谓心欲求衣。

  诣彼织师等者,谓自述其意。

  为我织者,明为己身。

  应好织者,欲令衣长善应量故。

  净梳治者,欲令衣广及鲜白故。

  善简择者,谓除其结令精细故。

  极坚打者,欲令滑泽及密致故。

  我当以少多钵食者,谓与五种珂但尼食、五种蒲膳尼食。

  或以钵食之类者,谓以生谷等与之。

  或复食直者,谓与其价。

  言苾刍者,谓邬波难陀。

  以如是物者,谓是上事。

  得衣者,谓衣入手。

  泥萨祇者并如上说。

  此中犯事其相云何?若苾刍为求衣故,从坐而起整理衣服,持二五种食等至织师所而授与之,劝令好织皆得恶作,得衣之时即犯舍堕。亲、非亲等并如上说。

  夺衣学处第二十五

  尔时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六众苾刍常法如是,若与他出家及受圆具、若彼门徒共住之时,未知师主行恶行者便与共住;若其于后知其行迹即便弃之,与善苾刍而为同住,唯除佛教每日三时,来诣师所恭敬礼拜。时难陀苾刍有一共住弟子名曰达摩,常怀惭耻追悔为心,于诸学处爱乐尊重,彼未曾知难陀恶行与之共住;既知行迹即便舍之,与善苾刍而为同住,除三时礼。于时世尊命具寿阿难陀曰:“汝往告诸苾刍:‘世尊欲往憍萨罗人间游行,若诸具寿乐随从者应料理衣服。’”时具寿阿难陀奉佛教已,至苾刍所如教宣告。时难陀苾刍闻是教已,便告邬波难陀曰:“世尊有教欲去游行,我等住此日历百门方能满腹。若我随佛出游行者,虽有十八种希奇利益,然而无量百千大众围绕,多饮浊水设树下坐亦无由得。我今宁可将一故识苾刍,赞叹三宝在前而去。若如是者我等方得安乐而行多获利养。”时邬波难陀闻已作如是语:“阿遮利耶!仁今舍弃金钵求瓦盂耶?仁之弟子名曰达摩,常怀惭耻追悔为念,于诸学处爱乐奉持,彼尚怀耻不来,余人岂肯相逐?然佛世尊说四摄事:谓布施、爱语、利行、同事。若行此者彼或容来,我等皆无谁肯同住?”是时达摩有僧伽胝稍多故破,有人与叠,更欲造新,便作是念:“我今当去问邬波驮耶,欲造僧伽胝。”便持所得叠往难陀所。时有乞食苾刍,见达摩去,问曰:“具寿达摩欲之何处?”彼便报言:“我有故僧伽胝,今得此叠,往问邬波驮耶,欲更新造。”乞食苾刍闻而告曰:“汝若更造新大衣者,此之故物当与我来。”报言:“好。”是时达摩至难陀所,白言:“邬波驮耶!我僧伽胝故,今得此叠欲造新衣,故来请白。”时邬波难陀报难陀曰:“阿遮梨耶!今正是时。”难陀报曰:“具寿达摩!我有僧伽胝,今持与汝,何用造新?”达摩报曰:“不须。邬波驮耶!我但缝此而作大衣。”邬波难陀告曰:“达摩!我昔别闻、今时别见,我比闻汝常怀惭耻追悔为心,于诸学处爱乐奉持。我实不知汝违师教,岂可汝师相劝为恶?”是时达摩闻尊者责,默尔无对。难陀便以僧伽胝而授与之,彼便为受,作如是语:“邬波驮耶!当受此叠。”难陀告曰:“具寿达摩!我岂共汝换易衣耶?此叠汝自受用。”达摩便念:“我今何用此痴物耶?”即便白师:“我今欲将此叠施与僧伽,曾有乞食苾刍从觅故僧伽胝,今欲与彼。”师曰:“随意。”即以叠施僧,僧伽胝与乞食者。

  达摩便于他日着僧伽胝礼亲教师足,是时难陀报达摩曰:“具寿阿难陀传世尊教,今者欲向人间游行,能随从者可料理衣服。我等若住于此,日历百门方能满腹。若我随佛出游行者,虽有十八种希奇利益,然而无量百千大众围绕,多饮浊水设树下坐亦无由得。我等宜应赞叹三宝在前而去,若如是者我等方得安乐而行多获利养。”达摩报曰:“邬波驮耶!若从佛行有十八种利,然邬波驮耶将为过患,我今情乐从佛世尊。”难陀报曰:“具寿!汝随我去。”达摩报曰:“邬波驮耶!我不前行,愿随佛后。”难陀瞋忿即便告曰:“愚痴物!我岂为福与汝大衣,本意望汝随我后去。若不去者还我衣来,我不与汝。”是时达摩即自思念:“我宁无衣,不能共此六恶行人相随而去,容生过恶。”即还彼衣。

  尔时世尊大众围绕,广如上说,随路而去。诸佛常法将欲行时,犹如象王全身右顾,勿令徒众披服乖仪,便见达摩着上下二衣欲人间游履,见已便告具寿阿难陀曰:“阿难陀!岂安居后苾刍不得衣利耶?”阿难陀白佛言:“大德!苾刍得衣。”佛言:“若得衣者,何意达摩苾刍但着上下二衣欲人间游践?”时具寿阿难陀具以因缘而白世尊,世尊告曰:“岂有苾刍与他衣已而更夺耶?”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问难陀曰:“汝实夺衣。”答言:“实夺。”佛以种种呵责广说如前,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先与苾刍衣,彼于后时恼瞋骂詈生嫌贱心,若自夺、若教他夺,报言:‘还我衣来不与汝。’若衣离彼身自受用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释子难陀。

  与苾刍者,谓是达摩。

  衣有七种,如前广说。

  与衣者,谓与共住门人或复余类。

  后时者,谓于别日。

  恼瞋骂詈生嫌贱心者,谓身语心现瞋恚相。

  自夺、使人夺取彼衣离身者,谓总离身。

  自受用者,谓属己也。

  泥萨祇波逸底迦者,广如前说。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有三种相:谓身、语、二俱。身者,若先与衣,后怀瞋恨手自夺取、或牵、或挽,然口不言,乃至衣角未离身时得恶作罪,离身之时便招舍堕,是名身业。语者,谓出其言而夺彼衣,不动身手,结罪同前。二俱者,谓以身语而夺其衣,结罪同前。

  言教他者,若教苾刍夺彼衣时,衣未离身二俱恶作,若离身者俱得波逸底迦。主有舍过,若教尼夺,罪亦同此。下之三众皆得恶作;若诸俗人男女夺者,得无量罪。无犯者有二种:一、为难事,二、为顺教。言难事者,若其二师见己门徒于恐怖等处,或在非时河岸涉险,恐其失落强夺取衣,此皆无过。言顺教者,若其二师见己门徒与恶知识而为狎习或同路去,夺取其衣勿令造恶,是名顺教。又无犯者,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急难施衣学处第二十六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逝多林。于聚落中有一长者信心贤善,于阿兰若中奉为僧伽造一住处,种种庄严悉皆具足。有六十苾刍而住于此,四事供养无不丰赡。是时长者遇病身亡,从此已后供养断绝。时诸苾刍诣其子所,告言:“贤首!汝父造寺,供养六十苾刍衣食丰足,汝今颇能作是事不?”子答之曰:“有能施百或有施千乃至一亿,或有自身而不能济,我今不能如父供养。”时诸苾刍闻是语已悉皆舍去。于时有二年老苾刍,是此村人出家离俗,自行乞食住此寺中。后于异时北方商旅既见其寺,即便俱入高声赞叹,周旋制底遍观房宇,皆见空虚便作是念:“应是苾刍宴默而住,或可往诣昼日闲林更复细观。”见二老者即便告曰:“阿遮利耶!此寺苾刍今在何处?”即以上事而具告知。商主闻已告同旅曰:“我于长夜常有此念:‘善哉!我于何时得为僧伽造一住处,安置苾刍衣食供养。’此寺造讫现无施主,我当补处供养众僧。”即便张一大叠以物置上,告诸人曰:“君等若能见随喜者,幸可量力各出少多共求福事。”时诸商人各持惠施便获多物。于时商主告老苾刍曰:“阿遮利耶!此物拟供六十苾刍于此安居以充衣食直。此是月八日直、此是十四、十五日直、此是供病医药直、此是衣利。有好苾刍招携住此,我至夏末当更重来,一百苾刍随力供养。”作是语已礼拜而去。一老苾刍报同伴曰:“今多获利,谁当藏举?”报言:“小者当举。”其时小者即为举之。“谁复当往室罗伐城唤诸苾刍来住于此?”报言:“小者。”小者答曰:“我已掌衣,仁当自去。”时老苾刍即便往诣室罗伐城向逝多林。六众常法恒令一人住寺门首,时邬波难陀在门首住,遥见老苾刍来发如荻花,邬波难陀便作是念:“此老耆宿从何而来?”告言:“善来!善来大德!”彼告曰:“敬礼阿遮利耶!敬礼邬波驮耶!”邬波难陀即生是念:“此是摩诃罗,不辨尊卑。”即问之曰:“老叟从何处来?”答曰:“我从某处毗诃罗来!”告言:“老叟为是毗诃罗?为是毗伽多?”彼便问言:“何谓毗诃罗?何谓毗伽多?”答言:“众事丰赡是毗诃罗,所须阙乏是毗伽多。”报言:“往昔毗伽多,今日毗诃罗。”邬波难陀曰:“何意如是?”报曰:“北方商人来入寺中,舍财供养须六十人,我今故来唤苾刍众。”邬波难陀闻斯语已即作是念:“今此老叟勿令入寺。”告曰:“汝欲于此詃诱苾刍。老叟知不?胜光大王种种衣食供养苾刍,及胜鬘夫人、行雨夫人、并刹帝利、给孤独长者、仙授古旧、毗舍佉母、善生夫人,更有众多净信婆罗门、长者、居士等,上座日日常为咒愿。诸有苾刍未来至者情乐欲来,现在众僧欢心乐住,四事供养曾无阙乏,世尊大师亲为说法,法食两途皆无阙少。若其大众知汝欲来詃诱苾刍者,必当与汝作驱摈羯磨。然我兄弟现有六人,人各有十弟子,为愍汝故我等当行。”时老苾刍报邬波难陀曰:“圣者!我欲暂往礼世尊足方还故居。”邬波难陀作是念:“若有诸余黑钵之类,闻斯告时在前而去。”即便报曰:“老叟!汝岂不闻,佛说颂言:

“‘诸法心为首,  心胜心速疾;
  由心清净故,  赞叹并身礼;
  当受胜妙乐,  如影镇随形。’”

  时邬波难陀说此语已,即捉其项按使低头:“汝应口道:‘南谟佛陀、南谟达摩、南谟僧伽。’”彼便告曰:“阿遮利耶!我今渴乏应求水饮。”邬波难陀报言:“老叟!可于此住,我以汝瓶添水令满,于此饮之。”即便取水令其饮讫,报言:“老叟!即宜可去,更莫久留。”远送登途,勿令其返。

  六众常法至日暮时同聚一处,有善恶事皆相报知。时邬波难陀便入寺内,告六众曰:“诸具寿!我等何时免此辛苦?”彼便问曰:“大德!颇有少多奇异消息?”报言:“有某处聚落有毗诃罗,北方商人来至其所,情乐供养六十苾刍,衣食丰足无所阙少。”诸人闻已咸云:“我去!我等于彼作安居不?”邬波难陀曰:“不于彼处而作安居,我等往彼,于前夏中皆食啖已,还来至此作后安居。”即将门徒随路而去。既至彼已,旧住二人遥见来至报言:“善来!善来!诸具寿!”即便授与房舍、卧具及诸小座安水器物。于时六众作如是议:“我等远来有所求觅,其所为事宜共观瞻。”即语老苾刍曰:“现有利养可将出来。”时二苾刍禀性质直,所有利物并将出现:“此是六十苾刍供安居物、此供常食、此是月八日、十四、十五日所费之直、此是医药所须及供衣之利。”是时六众检见物已,自相谓曰:“此二老悭不肯施设精妙餐啖供养众僧,然此老叟已为守护,僧家资具颇成劳苦,宜应放免驱役之事。”时二老人既蒙放免极生欢悦,六众相谓:“我等应差能捡挍者,日日之中能为僧伽作十八种奇妙饼果供养僧者。”即便差作知事之人,彼受僧教日日常营上妙饮食,未久之间财物罄尽。时知事人于上座前白言:“大德!僧家食直今并已尽唯余一日。”上座告曰:“具寿!若戒不具者可待节日,我等戒行具足岂待日耶?现有八日、十四日、十五日拟供养者,皆预啖之。”其受事人依教即营。悉皆食讫,复白众曰:“余一日食在。”上座报曰:“五取蕴身常婴病苦,所有药直亦可啖之,现有衣资亦须分却,各自持去随路而归。”即便相与分其衣直。复白众曰:“一日粥在。”邬波难陀告知事曰:“唤老叟来!”报曰:“汝本请僧,云三月内供养丰足,未满一月悉皆罄尽。”彼二答曰:“岂可施主遣日日中作十八种奇妙饼果常餐好食?”上座报曰:“老叟!得食之时低头餐啖,今闻罄尽出嫌贱言。”邬波难陀告知事人曰:“此二老叟,众应与作驱摈羯磨。”有余复云:“汝二老人疾当求忏,若更迟者久事低头项筋舒脱。”彼二即便对众求忏补㮈伐苏,告大众曰:“诸具寿!此二老人禀性愚直,大众慈悲可共容恕。”大众即便布施欢喜。邬波难陀报老叟曰:“此聚落人全无信敬,我等于此乞食难求,若更有余即可擎出,必其无者我等当行。”彼二答曰:“大德!更无遣孑。”时六十人悉皆随路往室罗伐城,即至彼已咸坐后夏。

  三月既了,彼旧商人还来至此,同前入寺赞叹礼拜,巡房重见二老苾刍,问言:“寺内苾刍今何所在?”报言:“贤首!此无苾刍。”商人曰:“岂不我云请六十苾刍于此坐夏?”时二老人具以事告。商主报曰:“仁于何处请得苾刍?”报言:“六众苾刍并其徒伴。”商主报曰:“仁往大海取假琉璃,岂逝多林更无余人,仁等何因但请六众?”是时商主及诸商人各生嫌贱:“沙门释子无有耻愧,破坏净法。我等初起信芽即令摧折。”诸苾刍闻以事白佛。佛言:“夏中分物有此过生,故诸苾刍不应夏中分夏利物。若夏中分者得越法罪。”此是缘起,尚未制戒。

  即于尔时于此城中苾刍尼大世主,常修寂定,所有门徒亦皆宴寂。法与苾刍尼常乐持经,所有门徒亦持经藏。斯之二人同居一寺,若大世主门徒从定起已,时法与尼告门徒曰:“诸妹!世尊听许诸苾刍尼出家圆具,皆是大世主劝请之力。如世尊说:‘若人能护他意当生多福。’诸妹!汝等亦应作无常观。”是时门徒随教而作。若法与门徒读诵之时,大世主告门徒曰:“诸妹!如来世尊于三大劫修诸苦行,无量百千六波罗蜜多悉皆圆满证无上智,斯等皆为饶益有情。如世尊说:‘若人能护他意当生多福。’诸妹!汝等亦应诵无常经。”是时门徒随教而作。时二苾刍尼及诸门徒相将护故,所修善品不能增进如花少水。有邬波索迦名毗舍佉,于法与苾刍尼深生敬信,彼于苾刍尼所须资具皆随意与。时毗舍佉曾于一时至法与尼所,为申礼敬。既至其所,尼便告曰:“邬波索迦!多苾刍尼共在一处而作安居,更相护惜,所修善品不能增进如花少水。汝颇能与苾刍尼众别造寺不?”彼即报言:“圣者!我大有物,而无其地,地皆属王,我无由得。”法与报曰:“必其能者,我为白王望得其地。”毗舍佉曰:“若得地者当为造寺。”时法与尼即便往诣胜鬘夫人所。是时夫人见法与来,告言:“善来!善来!圣者可于此坐。”尼既坐已便礼双足,告言:“圣者!何意得来?”报言:“夫人!我今欲为诸苾刍尼造一住处,然地皆属王无处能作,我为地故欲白王知。”夫人报曰:“圣者!当去,我为白王。”时法与尼咒愿无病从坐而去。是时夫人往诣王所,白言:“大王!王于今日获得大利,圣者法与苾刍尼来至王宅。”王言:“圣者何为得来?”夫人报曰:“圣者意欲为苾刍尼造一住处,彼言:‘大地皆属于王,为求地故欲有启白。’”王便答曰:“必其圣者须我中宫将欲造寺,我当舍与别造居宅。若不欲者,随所乐处任情修造。”是时夫人得王教已,令使往报:“圣者!王今随愿,王言:‘必其圣者须我中宫将欲造寺,我当舍与别造居宅。若不欲者,随所乐处任情修造。’”时法与尼闻是教已,具报毗舍佉知。

  时胜军王有二将帅:一名善剑,二名善弓。当尔之时善剑持兵出师他处,是时彼妇与外私通。近彼家边有空闲处,法与求地遂便至此。法与报曰:“此中造寺形胜可爱。”时毗舍佉即于此地造寺兴功,未久之间寺便成立。时苾刍尼遂与门徒于此居止。时善剑军旋师归故,彼之妇女随意游从,时彼诸人寻逐得已,将还至舍以杖打之,悉皆号叫出大音声。诸尼皆来白法与曰:“圣者!我避天雨返溺河中。”时法与尼闻是语已作如是念:“彼诸人等有善根不?”即便观察知有善根。系属于谁?皆在我所。即报门徒曰:“诸妹!为欲化度,当忍受之。”时法与尼遂以瓦盆置于一处,告门徒曰:“诸妹!所有残食皆当置此。”时彼诸尼有残饼食皆安于此。时小男女来入寺中,若是男者,时法与尼以油置手令自摩头,以其残饼而授与之;若是女者,时法与尼自持香油涂其顶上,皆以残饼与之令食。时诸男女得饼果已悉将归家,其母见已皆问之曰:“汝于何处得此饼来?”答云:“圣者法与惠我令食。”诸母闻已皆作是念:“观此怜爱便是圣者法与助我养儿。”由此事故便于尼处敬信倍深,各生是念:“若我夫主更去征行,我等皆当诣圣者所承事供养。”便于后时彼之夫主从军而去,时法与尼知彼诸女堪受化度,便遣门徒洒扫庭宇,以新牛粪而涂拭之,并安澡豆及以净水,严设香花并供养具,美音声者差令赞佛。时彼妇人夫主去已,皆相呼命来入寺中至法与所。时尼见已报言:“善来姊妹!”彼皆敬礼共相问讯,授以澡豆灌以净水令洗手已,悉与香花教其右旋,供养制底歌咏赞叹。既供养已,时法与尼于大众前就座而坐。时诸妇女皆致敬已,当前而坐为听法故。时法与苾刍尼观众根机界性差别,随其意乐而为说法,令彼诸女心得开悟,即于座上以金刚智杵摧破二十种萨迦耶见山皆得预流果,广说如前。离三恶趣得涅槃道,归依三宝受五学处,不杀生乃至不饮酒,成邬波斯迦。

  时诸妇女礼尼众已各并归舍,既至舍已洒扫家庭,以新牛粪净涂拭讫,威仪庠序寂止而居。后于异时夫主回军,各在途中而作是念:“我家中妇共何男子行非法耶?”时彼诸妇闻婿归还皆共出迎,既相见已报言:“善来!善来!圣子辛苦。”即各引还至其居宅。时彼诸妇各与其夫,香油涂身汤水沐浴,供以美食冠带花缨。时彼诸人各作是念:“希有今日,礼节威仪。”皆问妇曰:“何意今者供给异常?”妇答夫曰:“圣子知不?我蒙圣者法与苾刍尼为说妙法,能令我等于生死中虽复流转,极重烦恼不复现行,犹如往日。”时彼夫主各生是念:“圣者法与能调难调,我之妻室于昔日来多造邪行,我以种种杖楚苦言责罚然不能改,由蒙圣者为说法故便得调伏,此则圣者惠我大恩,我等宜应共白王知,往至寺中礼拜圣者。”时法与尼观彼根机堪受化度,即便扫洒房宇广说如前,令彼诸人皆得见谛,赞叹希有如前具说,乃至归依三宝受五学处,作如是语:“圣者!我从今日乃至不以故心损蚁子命,然而我等持刀自活。今时断杀其欲如何?”尼便报曰:“贤首!执无镞箭、持无弦弓、手把木刀,勿生害意。”诸人答曰:“我等奉行。”彼诸军士既见谛已,不饮酒、不博奕、不行邪行,由斯家业受用丰饶,所有象马养喂如法亦皆肥盛。

  后于异时憍萨罗胜光王边隅逆命,发兵往征,所去军师皆被他败,复令将去还遭没落。时国大臣进白王曰:“边隅兵盛、王师日羸,王不亲行彼难克伐。”王闻是语即便宣令普告诸人:“于我国中持刀活命者,悉皆随我伐彼不臣。”王有二军:一名善剑,二名善弓。王既出已,令善剑先锋、善弓后殿。王见前军人马肥盛,王问大臣曰:“此是何军?”大臣白言:“是王善剑军,前锋而去。”时王回顾,见其后军人马羸瘦,王问大臣曰:“此是何军?”大臣白言:“是王善弓军,以为后殿。”王曰:“卿等岂可给军粮不平等与?”大臣白言:“均平给与。”王曰:“唤来。”彼便唤至,王亲问曰:“汝军得粮岂不均等?”白言:“大王!得料相似。”王曰:“何故前军人马肥盛,汝之军众羸瘦如是?”彼白王曰:“我等若执无镞箭、持无弦弓、手把木刀不欲伤害,所有兵器卖以充食,我等军兵亦皆肥盛。”王闻此语问前军曰:“汝等岂可执无镞箭、持无弦弓、手把木刀不欲伤害!”白言:“实尔。”王曰:“汝等岂欲将我至彼令他杀耶?”即便白言:“岂可器仗而能斗战,终须人力方破彼军。”王闻忿怒告云:“若器仗不能战人能战者,汝等宜去降破彼城。”作是语已王便回驾。时前军人诣法与尼处,告言:“圣者!王遣我等往伐彼城,我等今时欲作何计?”法与报曰:“贤首!仁等但去,至彼边城必当得胜,然每于宿处诵三启经。既至边隅围彼城郭,即于其夜通宵诵经,称天等名而为咒愿:‘愿以此福资及梵天,此世界主帝释天王,并四护世及十八种大药叉王,般支迦药叉大将,执杖神王所有眷属,难陀、邬波难陀大龙王等。’”

  时彼军人闻法与苾刍尼所说事已,即便礼足欢喜而去,每于住处诵三启经,既至彼已遍围城郭,即于是日通夜诵经。时彼将军依法与尼所教之法,遂广为咒愿如前具说,并设祭食供养天神。当尔之时北方多闻天王,须往众多药叉集处,闻诸军众说咒愿声,便生是念:“谁称我名而为咒愿?”遂俯观察见诸军众,复作是念:“我此法弟非处驱驰。”即告般支迦药叉将军曰:“此之军兵是我法弟非处驱役,汝等宜应降伏此城付彼军众。”药叉敬诺,即便去斯不远化作军众,象如大山、马形如象、车如楼阁、人等药叉。时城内人遥见军来生大恐怖,共相告曰:“国之与命何者为先?国破更求,命断难续。宜当保命岂顾城耶?”遂即各舍兵器开大城门,自系其颈求哀乞命。时善剑军见斯事已,各起悲怜不加杀害,取其将帅并诸封直,皆大欢喜返旆而归。到其王所白言:“大王!此是兵众及封直之物。”王极欣庆告军人曰:“所将封直用赏劳勤,俘虏诸人设盟还放。”时善剑军人便作是念:“我等出师安隐归故,斯等皆是圣者法与威神之力。”遂相谓曰:“由圣者力使我得胜,今持此封直供养圣者。”即便持物往至其所,报言:“圣者!我等保命战胜言归,国王欢喜赏赐丰赡。今持至此略表丹心,唯愿慈悲为受斯物。”法与报曰:“贤首!若于三宝不兴供养,虽生天上而受贫苦,汝等宜应于佛法僧而兴供养,当令汝等于长夜中常受安乐。”时彼诸人蒙斯教已,皆往逝多林请佛及僧,于三月夏安居内,有所须者悉皆供给,于日日中每于食前供养三宝,于食后时听闻妙法,初夜后夜系念思惟。

  后于异时复有边隅不臣王命,时王遂敕善弓军曰:“汝等可去伐边隅。”时善弓军白大王曰:“我兵羸弱、彼军强盛,可令彼去我更后番。”王命善剑军曰:“汝等可去伐彼边隅。”彼军白王:“我番已了,未合军行。”王曰:“且应此番,后当免汝。”时彼军人承王教已,共相议曰:“前伏彼城是药叉众威神之力,我今更去定死无疑。然而我等于三月内请佛及僧,随有所须悉皆供给。我等宜可奉彼夏衣从军而去。”即持衣物往逝多林。于时世尊宴默而坐,诸人持物诣苾刍所,白言:“圣者!我等被使往伐边隅,于彼战亡难期再入,此是夏中施物,幸为受之。”时诸苾刍报言:“贤首!大师世尊已制学处,不许我等夏内分衣,我不敢受。”报言:“圣者!幸当受取置在一处,待夏了日众共分之。”诸人以衣置一房中便舍而去。

  时彼诸人持先器仗师旅而出,时给孤独长者见而问曰:“君等何之?”报言:“长者!欲往征行。”长者报曰:“岂非君等先已征还?”答言:“行了。”“若尔,何故复更征行?”报言:“王遣我等,且应此番,后当相免。”长者报曰:“且住于此。我为白王。”是时长者便诣王所,白王曰:“王今何意使善剑军?”王曰:“某城叛逆,今往讨之。”长者曰:“彼当番未?”王言:“已去。”长者曰:“若如是者何故频行?”王曰:“后番放免。”长者曰:“王今知不?执无镞箭、持无弦弓、手把木刀能降他不?然彼军人皆是佛子,乃至蜫蚁不故断命,前去征讨乃是药叉天众为伏彼城。今者重行恐将没落,岂非大王伤害佛子?”是时大王知是佛子,告大臣曰:“当宣我教告毗卢宅家,使知从今已去有征行处,更勿差遣善剑军人。”

  时诸苾刍夏安居了,往诸人所报曰:“贤首!我随意事讫,有衣与我。”彼便报曰:“圣者!我先与之,彼处应取。”时诸苾刍开房取物,但见蝼蚁土封积成大聚。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应差藏衣苾刍。若苾刍五法不具者,此不应差,差不应作。云何为五?谓有爱、恚、怖、痴藏、与未藏不能晓了。五法具者,此即应差,差应令作。云何为五?谓无爱、恚、怖、痴、藏与未藏善能晓了,如是应差。先当劝喻一苾刍曰:‘汝某甲能与僧伽于夏三月中藏护衣不?’若言:‘能。’者,应敷坐席次鸣揵稚以言白讫,僧伽尽集,令一苾刍作白羯磨。”尔时世尊赞叹持戒及尊敬戒者,少欲知足行杜多行,威仪严肃知量而受,随顺苾刍所行之法,为宣说已,告诸苾刍曰:“前是创制、此是随开,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若复苾刍前三月夏安居,十日未满、八月半未满,有急施衣,苾刍须者应受,乃至施衣时应畜。若过畜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苾刍者,谓佛法中人。

  十日未至八月半者,谓去随意时有十日在。

  前三月夏安居者,非后安居也。

  有急施衣者,有其五种。云何为五?或为自病故施、或为他病者故施、或将死时施、或为死亡故施、或将行时施。

  苾刍须者,谓心乐欲。

  衣者,谓七中随一。

  应受者,谓受畜已随意分之。乃至施衣时应畜者,谓举藏也。何谓施衣时?谓不张羯耻那衣一月,若张羯耻那衣五月,是谓为时;过此非时。若过此时不作分别而畜衣者犯舍堕,舍之法式广说如前。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苾刍若于夏内分夏利养,或过时而畜,皆得舍堕。若于十日中得五种急施衣,分之无犯。若在夏中,或时施主欲得自手而行施者,取亦无犯。若其差得藏衣苾刍,或可施主作如是语:“我行还自手当施。”虽过时分畜亦无犯。又无犯者,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