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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15 册 No. 0626 佛说阿阇世王经

  No. 626 [Nos. 627-629]



佛说阿阇世王经卷上

  后汉月氏三藏支娄迦谶译

  闻如是:

  一时佛在罗阅祇耆阇崛山中,万二千比丘俱,菩萨八万四千,一一尊复尊,诸菩萨摩诃萨,悉得诸总持、悉得无所挂阂欲、悉得无所从生法,而得如是三昧慧,悉得知一切人心之所行,如所欲以法教,令各得其所。诸四天王及天帝释,释天及诸天子,龙、阅叉、揵陀罗、阿须轮、迦留罗、真陀罗、摩休勒、人非人悉来会。时文殊师利在山一面异处,与二十五上人俱。何谓二十五人者?悉是菩萨,各各有名,名曰:若那师利、那罗达师利、三波师利、劫波头师利、波头师利、劫阇因陀楼、陀罗尼陀楼、罗陀波尼、罗陀牟诃多、私诃末、师诃惟迦阇、俱罗加那迦阇、沙诃质兜波沈、摩遮迦波、栝镇遮萨、和波陀波、坻盘拘利沙竭末、摩诃麑楼耆非、陀遮阿难陀、譬叉波贸耆、罗耶阿难陀、阿蓝惟诃罗、摩抵吒沙、牟迦抵陀、阿喻达萨和頞悉,是为二十五上人名。四兜术天子来到文殊师利所,欲闻法故,其天子名沙摩陀鸠遬摩罗、无拘遬摩、漫那罗揵陀沙诃、沤术昙惟诃,是为四天子。复有异天子少少,来到文殊师利所,欲听法故。上人诸天子悉坐,各各说佛智慧甚尊,无有极不可议、不可度不可量、不可以凡而应僧那,皆言:“当何作法证方便而至无极智慧,乃至佛一切智不可议?”

  慧首菩萨言:“于功德无有厌,于诸功德无所悕望,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惠施菩萨言:“等心如寂,其心悦怿柔软,自随其教,便持萨芸若心而坚固于僧那僧涅,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具足平等菩萨言:“不计校劫数,其当来劫无央数不可以为计,是为僧那。于僧那不自贡高,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具足行菩萨言:“不自念安,可至无极慧。所以者何?欲令一切皆安故。作是念者,不求复悉安一切,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莲华具足菩萨言:“其不自伏意者,亦不能伏他人意。其能自伏意者,乃能伏他人意,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莲华具行劫菩萨言:“其有随欲者不可度欲,不随欲者是乃度欲。其菩萨者,得利不得利其心无有异,若苦若乐、若谤若叹、若恶若善于是无所著。所以者何?亦不忧亦不喜。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制持诸根菩萨言:“不念他人作功德我可得,作是者不入无极慧。当念独而无有伴。所以者何?念于一切故。诸不办者我当办之,须臾精进不以懈怠,欲教一切。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持行如地菩萨言:“譬若如地,一切草木药舍宅城郭,无不因地而住者,地亦无所置。一切仰而得活,亦不以为烦荷。菩萨者亦当如是持心,当若地亦不喜怒持心,当令一切各各得其所,亦不念还复。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宝愿菩萨言:“当持心如尊不自卑,于梦中亦无二心。所以者何?无罗汉、辟支佛意。其所作者,譬若如宝不离菩萨,若不失一切人心,于珍宝心无所贪惜,其从索者皆开导为摩诃衍。所以者何?无心与心等者,无心慧与是心慧等者,亦无所增无所减,其心无所贪惜。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宝印手菩萨言:“视五道生死人譬如堕海,菩萨若心而愍念之,当以手授之。所以者何?为无黠者作黠首,其贪者为作无所惜首,其不持戒者为作戒首,其瞋怒者为作忍辱首,其懈怠者为作精进首,其乱意者为作一心首,其无慧者为作智慧首,其无功德者为作功德首,以功德首印三法宝。何谓三?令一切具足佛智慧教化而造作,自解其身珍宝功德,念一切诸法譬如空,是故为法宝之首,是为三。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师子意菩萨言:“其身作是僧那者,无所恐惧亦不畏,亦不却亦不解衣,毛不复起。所以者何?于生死无有恶故。亦不作于泥洹,等住于苦乐不作二心。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师子步过无惧菩萨言:“其弱劣者不能逮此,是者大士之所作。所以者何?以舍众恶、以不谀谄、以应质朴,则不贡高、无瞋恚之心,所作不从非法。所以者何?用忠政故则无淫嫉,以无恶心其愚痴若冥,以无此者其身口意以平等,所语如语不失其意,甚尊所作欲成。所以者何?用至诚故俱以法自娱乐。以如法者不贪惜寿命。所以者何?不贪躯命、不舍一切故。所施与无所贪惜,欲令人得其所故。所入者正则非邪道。其贫者为作珍宝藏,其有病者则为作医,其恐惧者则为作护,其劣者则为作道地,其入邪者则为作政导,其无智者则为作智,一切诸顺何所恨起意。大士以度脱此中忍,所受法本如住。作是者乃至无极慧。”

  紫磨金色菩萨言:“所念譬如空。所以者何?无所不遍。以大哀无所不覆,其心常喜面颊而悦,诸所欲乐者其心不在其中,所施与譬如天无所不蔽,其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亦复如是。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发意即转法轮菩萨言:“其有新发意者,不当令魔得其便,不失诸佛天神意,作心住者以应法轮转。所以者何?用发好心故。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无所生。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诸语自然普无不入菩萨言:“当持心无所不入。所以者何?诸法自然其本悉空,一切所语皆空,譬若虚空无所不入。菩萨者当复如是,其心无所不入,有所作如语,其智无所不晓。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乐不动菩萨言:“诸所有音无有音,诸所有声而不可得,以知是者亦不以喜、亦不以忧、亦不懈怠。所以者何?譬若泰山而得风亦无所动。诸好音恶音,菩萨心亦不以喜欢、亦不以忧戚。所以者何?无所著。无所著谓佛语。若异道语俱空无所有,视诸欲有所作者皆有尽,以知尽而不贡高。作是法者疾成至佛。”

  海意菩萨言:“其心当如海所受,慧而无极。譬如海,受于众流合为一味。菩萨以诸所有合为一法。所以者何?用微妙故。不与十二因缘有所变,念法身亦不增亦不减,为一切作功德。所作功德欲令一切皆得,是为不可尽功德。当护不着不断,以意力制身,诸所有所作皆等无有异。作是故发意慧者,具足可至无极慧。”

  大光明菩萨言:“当持心,其智慧、其光明如佛,非俗人之所作,其意习光明无所不照。所以者何?欲令世间知以为法,则其意习施与光明无所不照,习戒光明无所不照,忍辱、精进、一心、智慧悉习,其光明无所不照。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焰明菩萨言:“以功德慧心为眼,清净所视色无有恶,声、香、味、细滑、法亦复如是,以净于六事。何谓六?眼、耳、鼻、口、身、意。诸所可者不那中作乐,用心净故。所视人欲令悉入佛法,其不正者以法率化,所有好物人来索之无所爱惜,既与不从后悔。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可意王菩萨言:“其有骂詈挝捶者亦不瞋恚,但念其法。以何念法?何所骂者?何所瞋者?其挝捶亦尔。以内空无所得,于外空无所疑,身于身无所见,亦不见于他人。所以者何?其索手脚者欢喜与之,其欲取头者其心倍悦,若索城及珍宝,其有索者无所贪惜,其求妻子即持施与无有异心。若讽诵起是经得一章欢喜,不乐为金轮王欢乐,为一切人说法而不作释,愿乐造一人发心为菩萨,不作梵天愿乐见佛,不贪三千大千刹土之珍宝。作是者常无懈怠,如是欢喜可至无极慧。”

  所视无底菩萨言:“视一切诸所有,不念是我所。悉清净刹土,不念有与无。见诸佛不想色求。所以者何?用法身故。视一切人心,不求一切人之所有。所以者何?其德眼逮得清净,便有道眼神足备具。以得慧眼便知所有无所可贪,便得佛眼,十八法悉具。以得法眼者具足十种力,其作如僧那僧涅者便至无极慧。”

  作无底行菩萨言:“一切所作如萨芸若所作。何以故?无所住故,以无所住但念诸法。菩萨作是者不以诸顺,何为堕?亦不以罪堕,亦不以魔事堕。所以者何?不舍法故、不犯非法以故致是,以度罪所作魔事。以应是者可至无极慧。”

  说息爱意菩萨言:“一切所有者亦不从人受,以所作便唵嗒诸魔。以自知者无所有亦无所复作,以知无所复作便制五阴,以知五阴者无有魔事,以度魔界者所作中道无所覆蔽,已度无所覆蔽菩萨摩诃萨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所起即悔菩萨言:“诸所作非法意而悔之,所作如法其心无异。所以者何?常当专心作善,其身有所作,不欲令人不可。若口若意所作,不欲令人有不可。其有愁忧者,以法宽大令不愁忧。作是者是为菩萨摩诃萨,可至无极慧。”

  得一切愿菩萨言:“其有如净戒者所愿必得,以如净戒者不复犯俗,不犯俗者以应三十七品根林如萨芸若。其以如净戒者不犯三十七品。是为菩萨摩诃萨所作以至无极慧。”

  普等华天子言:“譬若树有华,其见莫不欢喜,所作功德一切莫不蒙者。譬若忉利天上拘耆树,而有华炽盛,诸天莫不爱乐。菩萨以法为一切作眼,譬若华,若天上摩尼之宝而无瑕秽。菩萨清净其心如是,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光明华天子言:“譬若如日出,众冥索尽,所有诸色悉见。菩萨以智慧无所不照,其诸愚痴冥尽索为开辟。所以者何?终不而当明故。其在冥者,见明便得道径。菩萨以住道径者,其忘失道径者指示道路。以如是者可至无极慧。”

  天香华天子言:“譬如漫陀罗华,其香闻纵广上下四维各四十里。菩萨以所闻净戒、三昧、持智慧以为香,三千大千无不闻者。是香愈无央数人病,其以所闻净戒、三昧、智慧。菩萨以住是者便至无极慧。”

  信法行得天子言:“当住法当所作者,以如菩萨法者常不复懈怠,无所复懈无复念,便当得十事:习六波罗蜜,以四等心、五句、四事,总三脱忍辱利令人发意,其身不离,以沤和拘舍罗教,悉持诸法要,所信无有异,是为十事。其作是者可至无极慧。”

  文殊师利谓诸上人及诸天子:“菩萨住无所住。何谓住无所住?于三界不以三界作习,不习者是为内,亦不求习者是为外。虽外不堕弟子无所习,复不堕辟支佛地。习谓生死,所学习谓无所知。习者是为名,所学习是为色。习者是因缘,所学习谓有所见。习者谓爱,所学习谓有所根。习者谓我,所学习谓非我。习者贪,所学习所施与无有异。习者谓犯戒,所学习谓不于戒自贡高。习者谓瞋怒,所学习忍辱而不贡高。习者无精进,所学习精进而不自贡高。习者谓乱意,所学习为一心而不自贡高。习者谓无知,所学习智慧不贡高。习者谓无功德,所学习谓作功德而不贡高。习者谓俗法,所学习谓道法不自贡高。习者谓无脱,所学习谓得脱而具足不贡高。习者谓有罪,所学习无有罪亦不贡高。习者谓有余,所学习无有余尽亦不贡高。菩萨习无所习,一切护亦不着亦不断,作是者便至无极慧。诸法一切无所得。所以者何?无所入亦无所不入故。是一切智便至一切智,无所得者一切智。得一切智不可以色计,痛、痒、思想、生死、识亦尔。不从法数亦不从非法数,亦不一切智施与为数。所以者何?施与者亦不离一切智。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亦不为数。何以故?一切智从智慧。一切智者无所不入,亦不过去当来,亦不入现在。所以者何?以过三世故。一切智者不以眼而视之,耳鼻舌身意亦尔。所以者何?以过诸界故。若男子女人欲求一切智者,当如一切智住。当云何住?于诸法一切无所住,是为一切智住。不自念法是我所,作是者为一切智。一切人法佛法等,如是无有异,是为一切智。其求欲得一切智者,会从四大得。所以者何?为身不作身计。所以者何?不以作因缘故。其有功德法无有功德法,其所有是为我所者皆非我所,我者无所生,无所生者无有计,其计者是为不生,其示若见者是皆无有生,以知无生无所生慧,作是等者是为萨芸若。”

  文殊师利说是事时,二千天子悉得无所从生法忍,万二千人悉发无上平等道意。

  乐不动菩萨谓文殊师利:“共到佛所问菩萨当云何住。”应时文殊师利化作如来在众会中而坐,其形状被服如释迦文佛。文殊师利谓波坻槃拘利菩萨言:“属之所问,今佛在是,可问菩萨住。”波坻槃拘利菩萨不知是为化佛,前长跪问:“怛萨阿竭!菩萨当云何有所住?”化佛言:“如我所作,菩萨当如是住。”复问:“云何如佛?”其佛言:“亦不从施与,亦不从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亦不从欲,亦不从色、亦不从无色,亦不从身行、亦不从口行、亦不从意行,诸所行无所著故。”其佛问波坻槃拘利:“化者而有所从行不?”则答言:“无所从行。”其佛言:“如化无所从行,菩萨当作是行。”

  波坻槃拘利菩萨复问文殊师利:“是佛当无化佛乎?”文殊师利答言:“若自知诸法如化不?”则答言:“诸法实如化。”文殊师利言:“以知诸法化,何为复问如来化?”文殊师利言:“仁者谓以诸佛悉化?”则复问文殊师利言:“佛者从何所化?”文殊师利言:“所作本清净,何以故而有化?”文殊师利言:“故佛无有吾、无有我、无有人、无有寿、无有命,亦不依佛住,亦不依凡人住。”

  波坻盘拘利菩萨复问化佛:“本何所学自致得佛?”其佛言:“无所学是菩萨学。何以故?亦不自念我欲求是亦不求是,亦不忧亦不喜,亦不缘亦不所化,亦无所见亦无处所,亦无有想亦无有字,亦无有色,一切无所希望是菩萨学。作是学者以为等学,作是学者无所著、无所缚,作是学者无有欲、无有怒、无有痴,作是学者无所爱、无所憎,其学是者不自念我作是学,是为学作是学。作是学者不堕恶道。”其佛言:“若有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欲成至佛者,当作如我学。”复问:“何所是佛学?”其佛言:“亦不作罪亦不堕罪亦不所与,亦无所持亦无所不持,亦不持戒亦无有戒,亦不忍辱亦不恶意,亦不精进亦无懈怠,亦不禅亦不乱意,亦不智慧亦无所知,亦无所学亦不有所学,亦不所成亦无有所成,亦不菩萨亦不佛法,亦不自念有身亦不念他人有身。其所见者无有想,亦不法想亦不无法想不想无想。”其佛言:“晓了是者,菩萨当作是学。所以者何?诸法一切如幻是为相。诸法一切皆合。所以者何?虽无央数事念之皆空,无所有合则为空。诸法不可见。所以者何?诸法等而无差特。诸法悉默。所以者何?不语不言。是故无有处所。何以故?诸法无所生。其信是者,亦不念所行,亦不念得脱,亦不菩萨自贡高。”其佛言:“若闻是学者,不恐不怖不畏,是故名为菩萨。譬若空不畏火、不畏风、不畏雨、不畏烟、不畏云,亦不畏雷亦不畏电。所以者何?是空法故。菩萨者当如是,一切无所畏惧。菩萨心以如空者乃伏众魔,便能为佛,能为一切作护。”其化佛说是语竟便不复现。

  波坻槃拘利菩萨问文殊师利:“今怛萨阿竭所凑?”则答言:“所从来处而所凑,所凑处从是来。”波坻槃拘利谓文殊师利:“其化者无所从来无所从去,何谓从来?”文殊师利答言:“譬若如化,来无道径、去无道径。诸法亦尔,无所从来、无所从去。”波坻槃拘利复问:“何所是诸法之处?”则答言:“自然住是之处。”复问:“一切何所处是其处?”“如所作是其处。”复问:“诸法无所作无有罪。”文殊师利言:“如是者诸法无所作无有罪。其法去亦无有作者、无有作罪者,诸所有悉入法身。”则复问文殊师利:“无有作、无有罪,何以言人随其所作?”文殊师利言:“审如所问,人亦无所作亦无有罪。所以者何?是人之法法身故,亦无有作亦无有罪,如所作如所得,是三者等。”波坻槃拘利菩萨复问:“是三事等乎?”文殊师利言:“怛萨阿竭等,故三事适等。”复问:“怛萨阿竭者,无作、无罪、无得,是三事何缘与等?”文殊师利言:“怛萨阿竭无作、无罪、无得。其作、其罪、其得,如所为以故等。其罪以过了不见罪,已过当来亦不离怛萨阿竭故说。”

  是时如在释迦文佛所,尊者舍利弗、阿难及诸尊比丘,悉承佛威神,皆闻文殊师利所说。舍利弗言:“善哉善哉!上人之所作,以法无所不感动,不离法身,其有智者闻是莫不发意。”佛言:“审如所语。菩萨者学无所学,所语平等无有异,如所种得其实。其菩萨者所学者慧,如是所说如慧。”佛语舍利弗:“汝若所学自致是慧。”

  顶中光明菩萨白佛:“何所声闻所学?何所菩萨所学?”佛言:“有限有着故为弟子学,无有限无有碍是为菩萨学。如声闻者其学小其智少;菩萨者学广大,其所知无有极,所说无所挂碍。”

  光智菩萨白佛:“唯怛萨阿竭作感应,令文殊师利众会悉来到是。所以者何?其在是会皆令得无所亡失。所以者何?文殊师利所说甚深微妙。其欲闻者,随其所欲各令得所。”佛即感动,文殊师利应时与二十五上人及诸天子俱到佛所,前作礼而住。

  光智菩萨问文殊师利:“佛在是间,而若何缘得在异处而说法?”文殊师利言:“所以不在是间者,佛甚尊不可当,或所语可怛萨阿竭意、或不可意,故在一面。”其菩萨复问:“说何所法而可怛萨阿竭者?”文殊师利答言:“佛自知之。”复言:“虽尔会说其意。”文殊师利则言:“如我所知少当说。”则言:“何言是?”文殊师利言:“如所说,所说法而不异。如怛萨阿竭,如本际而不可说,如法住如法说。为怛萨阿竭意,无所止、无所断,亦不缘亦无所缘,亦无所增亦无所减,作是说而不失怛萨阿竭意,亦于身无所失,亦不令他人有所失,亦不亡法,亦不亡生死,亦不亡泥洹,作是说者亦不失怛萨阿竭意。”

  佛言:“善哉善哉!如文殊师利所说,以可怛萨阿竭意。所以者何。亦不过亦不减。适在中无所想。所以者何?文殊师利俗三昧说事如故,不见诸法有所增者、有所减者。如文殊师利所说,不失怛萨阿竭意。”说是语时,八百天子皆得无所从生法忍。

  尔时众会中复有二百天子,皆前以发菩萨意而未坚固,皆欲堕落,各各有念:“佛法无有极,难得至佛。我等不在菩萨学中,不如取罗汉辟支佛而般泥洹。”佛悉知是人可成为菩萨而中欲意转,佛便化作一迦罗越,持百味饭满钵赍到佛所,前而作礼,以钵上佛:“惟加哀受之。”佛即受钵。文殊师利便从坐起,叉手白佛:“虽食,当念故恩。”舍利弗心念:“佛本从何等,而文殊师利言当念故恩乎?”则问佛:“文殊师利本有何功德而置怛萨阿竭。”佛言:“且忍,今为汝决狐疑。”即以钵舍地,其钵便下没过诸佛刹,直下过七十二恒边沙等刹土,刹土名曰沤呵沙(沤呵沙者天竺语,汉言名曰明开辟),其佛号荼毗罗耶(汉曰光明王),今现在。其钵在彼佛刹住止空中,亦无持者。钵所过诸佛刹,其佛侍者皆问佛:“是钵从何所来?”诸佛言:“上方有刹名曰沙呵,佛号字释迦文,钵从彼来。所以者何?救护堕落菩萨意故,以变化感动。”

  佛语舍利弗:“行求钵来。”舍利弗即承佛威神,自以慧力入万三昧,过万佛刹亦不见亦不得。从三昧还白佛:“求之不见不得。”佛言:“且舍。”佛复谓大目揵连:“行求索钵。”则承佛威神,自蒙神足力入八千三昧,过八千佛刹,无所见无所得。则从三昧还白佛:“求之不见不能得。”佛语须菩提:“行求钵来。”则入万二千三昧,过万二千佛刹亦不见亦不得。即从三昧还白佛:“求之不见不能得。”则五百尊比丘,各各以神足行求索钵,亦不能见亦不能得。

  须菩提从座起白弥勒菩萨:“仁者高才一生补处,现当来佛。吾等行求钵不能得,惟行求之。”弥勒则答言:“如若所说实一生补处,今者不及文殊师利所作三昧及其名字。听我所言。我作佛时,如恒边沙等悉为文殊师利,复不能知我行步举足下足之事;如今者实不逮及。不如报文殊师利而行求之。”则须菩提白佛:“唯怛萨阿竭!当令文殊师利而行求钵。”佛即谓文殊师利:“行求钵来。”文殊师利即默声,以受教即自思念,而不起坐、不离佛、不舍众会,于是便能致钵。即时三昧为无所不遍入,即于众会以手指地,其手而下行,所过佛刹悉为诸佛接其足,下方莫不闻其声道:“释迦文佛致问。”其臂者一一毛放亿百千光明,一一明者有亿百千莲华,一一莲华上者皆有菩萨,其菩萨者皆各各叹释迦文佛。是所过刹土皆为六反震动,其刹土皆严庄幢幡而起,所过处悉皆见文殊师利以右手悉接诸佛足,皆言释迦文佛之所致问。过七十二恒边沙等刹,到明开辟刹土,乃至荼毗罗耶佛所,前作礼,为释迦文佛致问。其臂上毛一一毛有亿百千光明亿百千莲华,一一莲华上各有坐菩萨,悉叹释迦文佛功德。其菩萨光明、彼佛光明如不相错,各各自见光明王佛边有侍者。而尊菩萨名曰光尊,自问其佛:“是谁手臂姝好乃尔?其毛光明,莲华菩萨之所歌叹彼佛功德。”其佛言:“上方过七十二恒边沙等刹土,名曰沙呵,其佛号字释迦文佛,今现在前。有菩萨名文殊师利,不可思议僧涅,其智无所不度,以续在彼佛前,坐用钵故而投手乃到是间。”其菩萨悉作是念,皆白其佛:“譬如渴人欲得饮,愿欲得见释迦文佛、文殊师利及其刹土。”其佛即以两眉中央相而放光明,彻照过七十二恒边沙刹,乃至沙呵刹悉为开辟,其有人见其光明者皆得安隐。其身譬如遮迦越罗,其有凡比丘者得须陀洹。其过三道上者,皆有八惟务禅,应时得罗汉。其菩萨身得是光明者,皆逮得日明三昧。荼毗罗耶佛刹诸菩萨,从彼间悉见是间及诸声闻诸菩萨。以见是间刹土则而泪出,便言:“若琉璃清净及其摩尼堕其污泥,诚可惜之。所以者何?沙呵刹土诸菩萨,诚可惜之,而生彼间。”荼毗罗耶佛谓波羁头菩萨:“汝不晓是,勿得说之。所以者何?我刹土千劫行禅,不如彼佛刹人行慈从日出至食,其所功德过倍是间。彼之菩萨虽有宿命,行法如弹指顷者其罪尽索。”

  是间菩萨悉问佛:“是光明从何所来?今身皆安隐。”佛则言:“下方过七十二恒边沙等佛刹土,名沤呵沙。何佛者?号字荼毗罗耶,放两眉中央相光明。”菩萨悉白佛:“愿闻欲见沤呵沙刹土及怛萨阿竭荼毗罗耶。”应时释迦文放足下光明,照下方过七十二恒边沙等刹,沤呵沙刹土及荼毗罗耶佛尽为开辟。彼刹菩萨见其光明入其身,悉得摩仳低三昧具足(三昧者天竺语,汉解之名须弥光明)。是间菩萨尽见彼佛及刹,譬如在地住者,莫不见日月星宿。下方见是间,亦如是间见下方荼毗罗耶沤呵沙刹土。

  文殊师利以右手取其钵,与无央数拘利那术百千菩萨俱而来上。所过诸刹土,其莲华一一毛光明稍稍而尽,其钵便在手中。是间文殊师利则从坐起,为佛作礼,以钵授佛,佛则受之。其菩萨从下上者悉作礼,各各自以佛名谢释迦文佛。怛萨阿竭即时各令就坐。悉皆受教,各各而坐。

  佛谓舍利弗:“向之所问,用文殊师利所问故,今为汝说之。已过去无央数不可计阿僧祇劫,尔时有佛号字勇莫能胜,其刹名无常。尔时诸声闻八万四千人,菩萨万二千人俱悉会,其佛为三道家如说法。”佛言:“时怛萨阿竭勇莫能胜,于五恶世而作佛。有比丘名慧王,明于经法,持钵入惟致国中而行分卫,得百味饭若干种食。尔时有尊者子名离垢王,为乳母所抱持,在城门外而住。其儿遥见明经比丘,欲从抱下,得下便取之求其食,比丘即以蜜饼授与之。其儿则食之,知味甘美,随比丘而行,不顾念乳母,便随至勇莫能胜佛所,则为佛作礼而坐一面。若那罗耶比丘以所持钵得食而与是儿,令上其佛,儿则受之以上怛萨阿竭。其佛受食,钵则为满,其儿所持钵食续如故。复以是食遍八万四千比丘及菩萨万二千人,各各悉饱满,其儿所持食续复如故。佛以威神令儿欢喜,并蒙本之功德即为尽信,便前而住,即叹其佛,所持钵食而奉上。以应时满,其所持者亦不缺减,遍比丘及诸菩萨其食续在,乃知佛尊亦不尽索而复增益。其供养佛者,功德可重而增。”

  佛语舍利弗:“是儿以一钵食,乃至七日其食不减,满则如故。其佛阿波罗耆陀陀教导其儿,自归佛及法、比丘僧,授与五戒,教令悔过,劝助功德。乃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其儿父母求索子无所不遍,乃至怛萨阿竭所,前为佛作礼而住。其子见父母,前为作礼而誉言:‘我今入菩萨法,用一切故愿复发意。所以者何?难值佛故。’语其父母:‘视佛相及其种好,其慧无所不遍,其道以度。愿欲我身令得作沙门。所以者何?难与怛萨阿竭会故。’父母即言:‘善哉善哉!随子之所欲欢乐。子之所求,悉如子之愿。吾等亦复发心,当从汝为法,则今悉放其舍宅,亦复效汝而为沙门。’”

  佛语舍利弗:“是儿之所言,父母及五百人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悉于阿波罗耆陀陀佛所皆作沙门。”佛语舍利弗:“汝之所疑者,即若那罗耶比丘者文殊师利是,其时儿尊者子惟摩罗和耶者则是我身。文殊师利以食与我,作其功德而令发心,是则本之初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恩师。”佛语舍利弗:“汝欲知其今佛十种力、四事无所畏,其智慧不可议,悉文殊师利之所发动。所以者何?心则是根本。”

  佛复语舍利弗:“如我身等不可数阿僧祇刹土诸佛,悉为文殊师利之所发动,号悉字释迦文佛。如是佛数,复有号为提式沸佛,复有号式佛,复有号提和竭佛,复有号惟卫佛。”佛语舍利弗:“悉说是诸佛字,从劫至劫未有竟时,皆悉文殊师利之所发动,今现在悉转法轮中,有般泥洹者,中有行菩萨道者,中有在兜术天上者,中有在母腹者,中有生者,中有舍家求佛者,中有坐佛树下者,中有成佛者,犹不可尽。”佛谓舍利弗:“文殊师利者,是菩萨之父母,是则为迦罗蜜。属所问者,何缘而置怛萨阿竭?而我之所得,悉蒙文殊师利恩,以为是恩故。其二百天子即时自念:‘诸法学者乃可有所成,吾等尚可。所以者何?今是释迦文佛,为文殊师利所发意自致成佛,我等何为懈怠?’用是念故其心则坚,悉得尽信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文殊师利以手变化而得钵,无所不感动,是谓本之学习。从是刹土乃到下方,过不可数人,皆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十方今现在诸佛,皆以珍宝华盖用供养法故,悉覆三千大千之刹土,从其华盖尽闻其音,如释迦文佛之所言,皆文殊师利之所感动。”

  佛语舍利弗:“若男子女人欲疾般泥洹者,当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所以者何?有人畏生死而不能发心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欲求声闻作阿罗汉早取般泥洹。其作是言者,我续见在于生死中。有菩萨而精进者,已成至佛。所以者何?以过去无央数不可计阿僧祇劫,尔时有佛号字一切度,寿一万岁,有百亿弟子。有尊比丘名莫能胜,其智慧甚巍巍。后有尊比丘名得大愿,其神足甚亦巍巍。尔时怛萨阿竭整衣服持钵,与比丘俱入常名闻国分卫。其尊比丘智慧备足者在佛之右,其神足比丘在佛之左,有尊比丘名悔智,随佛后而侍之。八千菩萨而在前导,中有如释者,中有如天子被服者,中有如天者,中有如四天王者,皆悉令人治道,用怛萨阿竭故。”佛语舍利弗:“时佛以入彼城道径而过于市。有三尊者子,各各尚小,庄严被服甚姝好,而共坐戏。是一儿遥见佛且来,及诸比丘菩萨光明甚巍巍。其小儿谓二儿,以手遥指示之,乃见怛萨阿竭来,光明与相随者不甚好乃尔。其二儿则言:‘以见之。’是一儿便言:‘此者一切之中极尊而无与等者,吾等当供养。所以者何?其福无量。’其二儿则答言:‘亦无华香,当何以供之?’其一儿则脱着身白珠着手中,便报谓二儿:‘是犹可以供佛智者。见怛萨阿竭,不当作贪。’则其二儿效解取着头上白珠着其手中,即各叹言,行至佛所,譬若度水。所以者何?以其心净而等住故。是一儿复问二儿:‘持是功德以何求索?’其一儿言:‘愿如佛右面尊比丘。’其一儿言:‘愿如左面神足比丘。’是二儿各各有是愿已,复共问一儿:‘若愿何等?’即报言:‘我欲如佛,其光明无辈,如师子独步,常有众而随我。’是儿作是说时,虚空中八千天子皆言:‘善哉善哉!如若之所言,天上天下一切蒙若恩。’是三儿相将来至佛前。其怛萨阿竭呼侍者沙竭:‘汝乃见是三儿而持白珠来者不?其中央行小儿,悦心精进来行,举其一足时,却其罪百劫。如下一足,后事事当更百遮迦越罗。如是数,当复更释亦如是,其梵天亦等如是,其一举足之功德中百见佛。’语适竟,是三儿已到,前为怛萨阿竭作礼,各各以其白珠散佛上。其二儿发声闻意者,所散珠各在佛上肩升;其一儿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者,而散白珠在佛头上,而在虚空化为珠华交露之帐,正等而四方,中有床,怛萨阿竭而坐之。其佛则时笑。沙竭勃问佛:‘怛萨阿竭所笑,会当有意。愿闻其说。’佛言:‘见二儿发声闻意者不?所以者何?皆畏生死之惧故,是以不发菩萨心。所以者何?欲疾般泥洹故。’其侍者问:‘其一儿当云何?’佛复谓言:‘是中央儿以后自致成佛,是二儿乃为作声闻,其一者智慧甚当尊,一者神足亦复尔。’”

  释迦文佛问舍利弗:“汝乃知是中央儿不?”舍利弗言:“不及。”佛言:“则我身是。乃知右面之儿不?”舍利弗言:“不及。”“尔时之儿,则舍利弗是。其左面之儿,则大目揵连是。”佛谓舍利弗:“汝等本畏生死故不发菩萨心,而欲疾般泥洹。观其一儿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者,今我自致成佛。如汝等不离吾法,而作声闻乃得解脱。”佛复谓舍利弗:“其欲疾般泥洹者,当发意求佛如我。向之所说其疾者,无过萨芸若。所以者何?无所挂碍故、用持尊故、用无尽故、用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故、莫能有及等故、持有好故、以过诸声闻辟支佛故。其欲作者,便得萨芸若意,亦复如是。”

  说摩诃衍品时,万人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其一一尊比丘,舍利弗、摩诃目揵连、阿难、舍比、摩诃迦叶、䗍越难头、耶和致难离、分耨头陀、须菩提等,悉以头面着佛足,皆誉言:“若男子女人欲求道者,当发尊意。所以者何?如佛百千以法为吾等说,不能复发作菩萨心,皆而有悔为罗汉故,不如本作五逆恶,其罪犹有解脱,可发心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今者以无所益。所以者何?惟烧佛种故。其器者以不堪菩萨心。所以者何?譬若死人无益于生者。今吾等以得脱,无益于天上天下。有两足若四足者,皆依地而得活。其有发心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者,诸天及人皆蒙其恩。”

  尔时阿阇世王乘四马车与群臣俱出,而到佛所,前为作礼而住,白佛言:“一切人从何因缘而作罪?”佛语阿阇世:“以住吾我人者便作罪,贪身故而有身用,是故不离其中。”阿阇世王复问:“助贪爱者根为在何所?”佛言:“无黠是。”则复问:“谁是无黠根?”佛言:“所作与念异,是故根。”复问:“何所与念异者?”佛言:“其本异所作谓是。”复问:“本异者何谓是?”佛言:“如幻所化无所有是故异。”复问:“谁化者?”佛言:“无有造者是故化。”复问:“无所生无所有,当云何计?”佛言:“用无有生无所有,故不可计。”复问:“所疑从何因缘起?”佛言:“无所据故。”“何谓无所据?”佛言:“如所说闻之则疑,是谓不据。”复问:“何所是道?何所为信?”佛言:“脱于淫怒痴是为道。何所是信?”佛言:“不得诸法根本,其心不异,是故为信。”

  阿阇世王即言:“善哉善哉!如怛萨阿竭所说。一切人所以不信者何?自作故。今我用恶人之言,敕令臣下自杀其父,用贪利国故、用贪财宝故、用贪利宰民故、用贪利尊贵故。今我使臣下而害其父,贪身狐疑不能自解,若饮若食在戏乐、若在正殿听省国事、若在中宫五乐之欲、若独与众俱,昼夜而不忘,饮食则不能消,亦无其卧,颜色亦无和悦。时其心常怖懅,知不离于泥犁。”则复陈言:“若盲者承佛所得眼目,若为水所溺者依佛而得脱,其有苦痛者佛而令得安,其有恐懅者佛而为作护,其有贫穷者佛能为作珍宝,其有失道径者能示于道路。佛以加大哀不以为勤剧,等心于一切坚固而作厚,常忍于苦乐不舍于一切人。今我身而怖懅,惟佛当加护,令危者而得安。身无有能救者,唯愿而得济,无所归者唯愿受其归命。譬若无眼目唯得而视瞻,如人之欲躄惟令而得往。今当入阿鼻乃至大泥犁,愿令得不入。惟怛萨阿竭今当为我解说吾之狐疑,令心而得开至死无余疑,令重罪而得微轻。”

  佛念阿阇世王,其所说甚深而微妙,是病莫能疗之者,独佛文殊师利而有感应。舍利弗承佛威神,谓阿阇世:“欲决狐疑者明旦作食,请文殊师利等,令到其宫受之者,其若之官属皆当得其福,并罗阅国诸民皆因是功德可而为本。”阿阇世王则白文殊师利:“惟加大恩,明旦屈德就宫而食。”则文殊师利答言:“以足可为供养已。”文殊师利复言:“佛法非以衣食故。”阿阇世即白:“当何以施之?”则答言:“若深入微妙,其事审谛无所污亦无所著,亦无所疑无所难、无所畏无所一惧,如是者以为得哀。”文殊师利复语阿阇世:“念诸法,亦不念有亦不念无,是者以为得哀。不当念过去意,亦不当念当来意,亦不当念现在意,作是者以得加哀。汝不当念一切之所可见者,亦不诚作是者,以得加哀。”

  阿阇世王复白文殊师利:“如所言,悉法之所载无有异,惟以身故当加哀受其请。”文殊师利复言:“且止。其道者非以是故若饮若食。若王不念有吾有我寿命人,以念是者以得加哀。若心无所持亦无所缘,亦不四大亦不五阴,亦不六衰亦不持三界,亦不于功德亦不念无有功德,亦不于俗亦不于道,亦不于罪亦不于无罪,亦不于余亦不于无余,亦不于脱亦不于无脱,亦不于生死亦不于泥洹,作如是者以得加哀。”

  阿阇世王复白文殊师利:“闻如是法倍复踊跃,以是故欲请之,令我缘是而得安隐。”文殊师利答言:“汝希望有所缘欲得安隐,是以不缘则无安隐。所以者何?因其法无所缘无有安,不念是亦不贡高,一切无所念,是故缘是故安。于是中无恶意,后复无灾变者。后有灾变者是则不安,从本至竟无有异是乃为安。”

  阿阇世复问:“说何所法而无异可得安?”文殊师利言:“若空无作者,无有能作者,无有想、无有愿、无有作,亦无有作者。其有念我有所作无所作,是故为异。亦不求无所缘,身口意是为作。所以者何?无生死想。是故诸法若有所缘,当知悉无所缘。”

  阿阇世复问:“何谓生死无生死?”则言:不念过去以尽。亦不念当来未至。亦不念今“现在而无常,于诸法不念有所增有所减,作者是生死则无生死。”阿阇世复问:“未脱者当云何与道合?”文殊师利言:“汝知日明与冥合不?”阿阇世言:“不合。所以者何?日出众冥晦灭。”文殊师利言:“王宁知冥所去处乎?”答言:“不见可处,而在何所处?”文殊师利言:“所谓道智来时,譬若日出不可知众冥所在,如是时亦不知未脱所在。”文殊师利复言:“道与未脱等、未脱与道等。何以故?俱空故,未脱与道等故。诸法平等,其知是者未脱则为作道。何以故?求不脱不知处,是故曰道。其求不脱处而不可见,是则道。”阿阇世复问:“云何不脱而为道?”文殊师利言:“于不脱是为道,不作是者为道。”阿阇世复问:“其道者当云何学?”则答言:“如学诸法。”阿阇世复问:“以学诸法宁有处所不?”文殊师利言:“作是学道不可至。”阿阇世复问:“其学者当至泥洹不?”文殊师利言:“乃有法从泥洹来,言我从泥洹来?”阿阇世即言:“亦无往者,亦无来者。”文殊师利谓阿阇世:“其学道知无处所,是故道。”阿阇世复问:“当何所住道而学作是?”则答言:“无所住是为学道。”阿阇世复问:“其学道者不作净戒、三昧、智慧住?”即答言:“其道者不缘戒、不求三昧、不贡高于智慧住。”文殊师利谓阿阇世:“乃可缘戒、求三昧、贡高于智慧,作如是则有住处不?”阿阇世言:“无。”文殊师利言:“故当如道无所住。”阿阇世复问:“若男子女人当云何自前于道?”文殊师利言:“其欲学道者,不见法有常无常,不见法有脱无有脱,亦不见法安若苦者,亦不见法是我若一切人,亦不见法在生死至泥洹者,作是学道者为以前。”

  阿阇世王即言:“善哉善哉!如文殊师利菩萨之所言。惟愿受其请。所以者何?用狐疑故。熟自思念,如诸法无吾无我、无寿无命,而我有狐疑。”文殊师利言:“如无者不可令有,以无者亦不脱亦无所脱,其说我者而有脱者,以无有脱者亦不脱亦无所脱。所以者何?诸法悉脱故。”

  佛谓文殊师利:“受阿阇世王请,用无央数人故。”文殊师利则言:“惟受怛萨阿竭教。所以者何?不违教故。”阿阇世则踊跃欢喜,便从座起,为佛诸比丘及文殊师利作礼而去。

  阿阇世行,且问舍利弗:“文殊师利等辈者几人?”舍利弗言:“五百人悉令于宫食。”便从道归于城。即敕大宫令作百味之食。即日治其殿上,施其幢幡帷帐华盖,以华布其地,悉持名香而熏之。设五百高床,皆布名珠琬?其色若干,合宫之内悉皆治严,以华香遍之。敕令城郭诸街市里皆而扫除,以华香从之,道边者皆施帷帐幢幡而起除之,其里之门皆施双结华,令诸人民明旦皆当道迎供养。

  文殊师利即初夜,文殊自念:“我与少少俱出至请,亦无他感动,乃可到他方刹土请诸菩萨,往到彼所令就请,复悉听其所说法。”作是念时,应时如伸臂之顷便从是不现,到东方过八万二千佛刹,其刹名常名闻,其佛号字惟净首,今现在,有众菩萨无异道,其刹土常转阿惟越致法轮。其土诸树悉皆众宝,其叶花实无央数色,风一起时吹其诸树,但闻佛音、但闻法音及阿惟越致僧音。用是常闻三宝声,故其刹土名曰沙陀惟瞿吒。文殊师利已在彼所,为佛作礼,白其怛萨阿竭:“愿用我故,尽令菩萨到沙呵刹土,至阿阇世所而就食。”佛则谓之:“其欲行者便可往。”

  佛说阿阇世王经卷上


大正藏第 15 册 No. 0626 佛说阿阇世王经

佛说阿阇世王经卷下

  后汉月氏三藏支娄迦谶译

  应时二万二千菩萨同共发声:“我等欲与文殊师利俱行。”即时如其数菩萨,与文殊师利俱行,忽以在沙阿刹土其处而坐。其处者谓室中,所以能容者,是菩萨威神故。悉共坐已,文殊师利说其法,其法名曰陀邻尼。文殊师利谓诸菩萨:“乃知何所法名陀邻尼者?而言解一切诸法故、其意无所望故,所作无有异,所念应时足,所知如智慧,其法者悉知其本,所语如谛,自护不堕,用转上故,悉入诸法行。陀邻尼者则道之元,不断佛元、持法之元、总持僧之元。于诸法无有殆,在人之所问,即能知报答。见众而不却。所以者何?无所畏故。欲教化诸天,随天之所欲而悉教之,令各各得解。及龙、阅叉、阿须伦、迦留罗、真陀罗、摩休勒、人非人及释梵,下至一切诸虫兽鸟兽,各各知其意,随其所欲而悉教化令得其所。悉晓了有功德无功德者,尽知一切人之行住,其心譬如地。于世不以八事中有,顺何所作功德,不离于道教照于人,随其所乐令一切皆蒙其恩。所作戒令一切悉在中,其慧无所不遍入,为一切之所重,而不以为勤苦,其心无有异。其法者知,而本所教化。承其教,常以法而施与不以为厌,所说法不望当得。其复不断菩萨善根本。所以者何?以精进而养成其根故。所施与不以为厌足,用萨芸若故。以戒不以为厌足。所以者何?恭敬一切人故。忍辱不以为厌足,便逮得佛身故。以精进不以厌足,合会诸功德故。以禅不以为厌足,无所悕望故。以慧无厌足。所以者何?无所不念故。以法为奉禄,而自依为得活,一切无所豫。其如是者,是故为陀邻尼。陀邻尼者,悉总持诸法故。云何持?空、无想、无愿、无欲、无所著、无所见故。以是持,无所生无所造。为作是持法,亦不来亦不去,亦不住亦不乱,亦不趣亦不坏,亦无所持亦无所掌。于脱不想脱,亦无所住亦不当住,亦无吾亦无我,亦无寿亦无人,亦无所执亦无放,亦不诚亦不虚,亦无所闻亦无所见,亦如虚空无所称举,亦无所触亦无所觉,持一切诸法,故曰陀邻尼。复有陀邻尼者,持诸法如幻,譬若如梦若野马、譬若水中聚沫如水泡、譬若化,悉持诸法,故曰陀邻尼。复有陀邻尼,以无常持诸法,若所见无我而寂,诸法根本悉脱其中,于法无所诤,亦不堕亦无期,以是持一切诸法,故曰陀邻尼。譬若如地无所不持,不以为勤剧。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为一切作本,阿僧祇劫诸所作功德悉能合会发萨芸若,心无所不持,亦不放亦不以为烦。所以者何?若地为一切之所载仰。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饶益于一切,若树木万物因地而生。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悉生诸功德法。譬若如地,亦不动亦不摇,亦无所适亦无所憎。譬若如地,受一切雨亦无厌极。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一切诸佛菩萨声闻辟支佛所问法亦无厌足,为一切说法亦无厌极。譬若如地,含果诸种皆得时出。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悉含果诸功德法种,亦不失时,辄如时具足诸法,乃坐佛树不离萨芸若。菩萨以得陀邻尼者,勇猛如将,兵中之率无所不伏。菩萨以逮得陀邻尼者,坐于佛树降伏众魔,故曰陀邻尼。复有陀邻尼,于诸法无所持。何以故?于有常无常故,亦无乐亦无苦,有身无有身,无有人无有常,一切诸法无所持。所以者何?无有二心故。譬若如地不持空,陀邻尼一切诸法无所持。譬若空不持有所有,陀邻尼者于诸法亦无所持。譬若水不持诸垢浊,陀邻尼者于诸法亦无所持。譬若有所至无处所故,陀邻尼无所持故。陀邻尼者,不可尽无有尽,不可度故无所不入,无所不入故是为空界。陀邻尼与空等。”说陀邻尼时,五百菩萨悉得陀邻尼法。文殊师利于二夜说菩萨藏:“诸法莫不从是,若功德法若无功德法、若俗若道、若有罪若无罪、若有余若无余、若脱若不脱,一切尽入是藏。何以故?用诸法故、无所不得故。譬若三千大千刹土,含受百亿国土、百亿日月、百亿须弥山、百亿大海,尽入三千大千。亦不凡法亦不道法,尽入其中。声闻、辟支佛法、若菩萨法,尽入其中。何以故?悉总持诸行故,持声闻、持辟支佛、持菩萨。若如树其根坚住者,本茎枝叶华实皆而成好。菩萨藏者无所不持、无所不成,一切持诸功德法悉持萨芸若心。其菩萨藏者,若器名曰受不可数。譬若海,含受众水受持珍宝,龙、阅叉、揵陀罗、真陀罗、摩休勒无不苞裹,为一切作其处。其藏者因缘不可数亦如是,受无数戒,其间三昧、智慧所见,其器无所不受而见,故曰菩萨藏。譬若如海,其往生者不饮余水。所以者何?皆因海故。其在是藏者,皆因是法不在外道。所以者何?尽受萨芸若法味故,故曰为菩萨藏。是为三藏。何谓三藏?声闻藏、辟支佛藏、菩萨藏。声闻藏者,从他人闻故。所以者何?闻其音故。辟支佛藏者,缘十二因缘故,以因缘尽而致是。菩萨藏者,入无央数法,而自然逮成佛。其声闻、若辟支佛,其三藏者,非声闻、辟支佛所有也。说是法时,其三藏者各得如所行。所以者何?说是法时,其声闻、辟支佛、菩萨各得其行,故曰三藏。其逮得菩萨法者便有三藏。所以者何?声闻、辟支佛不离佛法故。

  “复有三藏学。何谓三藏?有声闻学、有辟支佛学、有菩萨学。声闻学者,用有度故、但自明故。辟支佛学者,是谓中学,无有大哀。菩萨法不可度,入法身故、用大哀故。声闻者不学辟支佛事,亦不了辟支佛事。辟支佛不学菩萨事,亦不了菩萨事。菩萨者知声闻所学不以为乐,不于是中有所悕望,亦不于是中而求脱;亦知辟支佛所学不以为乐,不于是中而求脱。而知菩萨所学,乐于所学而自欢乐,当因于中得脱故。教声闻而示现,以其行教化之,其辟支佛亦尔。是菩萨作,故名曰菩萨藏。譬若以器受其琉璃,用琉璃故,其器亦作琉璃之色。菩萨以逮入藏者,以诸法所见不离佛。菩萨以逮藏者,诸所见法悉见于佛法。菩萨悉无所不学诸法。所以者何?无有异所见,诸法悉如佛证。其菩萨藏者,无央数字而教不可度处。所以者何?无增减故。不可议光明悉照于冥,所作者有慧利无有极,入萨芸若无所不入。其学是学乃为学,悉入藏故便入摩诃若那。摩诃若那者无极慧,以入者其未入者而入之。”

  尔时文殊师利为诸菩萨说其藏事已,复于三处说阿惟越致轮金刚行。说是时,其闻者悉逮得是事,其轮者亦无所转。“阿惟越致轮者,无所悕望于一切,其心无有异。所以者何?不念善恶。以等心学法,见诸佛刹亦复等视,不着其好丑,以诸佛等无有异。其轮者无所不遍入。所以者何?不坏法身故。以是故为阿惟越致法轮。其轮者无断绝处。所以者何?无二心故。其轮者如所见。何以故?以法轮致佛故。是名曰阿惟越致法轮。其从阿惟越致轮者,悉以脱诸想故。其信是者,悉当得如佛,不以二事故。从一事脱所说,如怛萨阿竭所因脱,其脱者无想无想,是故诸法其有想无有脱。何以故?其脱无有二。所以者何?无身口意故。所以者何?其脱者亦不从身口意故曰脱。作是者,以为自从不从他人,故曰阿惟越致轮。其轮者不转色。所以者何?其色自然故。痛痒、思想、生死、识亦不转。所以者何?识自然故。一切法亦不转。所以者何?法身无法转故。是曰阿惟越致轮。其轮者,所入无有际。何以故?无有断绝故。其轮亦无所著,亦无有断。何以故?其轮无有门故。所以者何?不二心故。其谛亦无转者。所以者何?不可说故。其轮亦无有能解者。所以者何?亦不有其音,何得见其形?故其谛以空可致其脱者,莫能有逮。譬若如空无所不入。何以故无所不入?用脱于本故。其轮者亦能行亦能步。何谓行、何谓步?如金刚钻穿众宝。云何可以钻穿其法?譬若以空钻穿一切所,以故是名曰法为无所想是故金刚。所以者何?钻穿一切诸所求故。无愿者若钻金刚穿诸所未脱令而得脱。法身者若金刚,诸所乱者而空理之。怛萨阿竭者如金刚,悉穿无所有。其脱如金刚,过于诸不脱者。泥洹者,见诸自然法。”

  文殊师利为诸菩萨说是阿惟越致法轮时,菩萨悉得罗毗拘速三昧(汉言者名曰日光明花)。得是三昧已,其菩萨身一毛者放亿百千光明,其一光明者见坐亿百千佛,一一佛者到他方其求佛道而往教化。

  明日旦阿阇世王遣使者到文殊师利所:“唯哀用时与等人自屈。”摩诃迦叶时与五百比丘俱欲入城而分卫,以行道半念尚早而旋,还与比丘俱过候文殊师利,以到所习住于门外。文殊师利问摩诃迦叶:“今早欲到何所?”则言:“欲行分卫故。”文殊师利复谓摩诃迦叶:“我今与汝分卫。”摩诃迦叶则言:“已具足为供已。所以者何?以法到是,不以食故。”文殊师利谓摩诃迦叶与诸比丘:“俱就是,当用法故,亦当用食故。所以者何?今亦不失其法,亦令不失其食故,合两以作一。”摩诃迦叶则答言:“吾等常当忍不食,当听其法。何以故?一一诸深法常从是闻。”摩诃迦叶则复问:“今日与诸摩诃萨俱而食?”文殊师利言:“今所食处,其人亦不离生死,亦不入泥洹,亦不过欲事,亦不以道证。所食处,其食亦无所增无所减,亦于诸法无所持亦无所舍。”摩诃迦叶言:“其作是施与者,是为无极施与。”则言:“诺,受所请。”

  文殊师利则自念:“今当入城,所作当如佛之感动。”作是念时,便得无所不感动三昧。则时沙河刹土平等如镜,诸丘墟山陵一切不现,其光明无所不接,其在泥犁勤苦,其痛则除悉得安隐。是刹诸人,用是时悉无淫怒痴,亦无妒心,亦无贡高,亦无起意。尔时诸人皆有慈心,展转相视若父若母。应时地为六反震动,诸欲天子、诸色天子,以百种伎乐而供养文殊师利,并雨天华而散其上。从文殊师利所止,乃到城门尽索治严,以众华结为交路侠道两边,以名殊华悉布其地,已众绝宝而为帐幔覆盖其上。其道广六丈三尺,两边悉有栏楯,以众宝化而作树,间间行列侠道两边。则以宝作绳,縺缚诸树展转相连。其一树者香四面闻四十里。两树间化有水池,周匝其边悉有众宝以为拥障,以琉璃为饰。其水之沙,沙者悉金。其水有八味,众华悉生其中,凫雁鸳鸯而走戏其间。一一树下当其根上而有众宝之垛,其垛上者皆以珍宝而为香炉皆烧名香。一一垛者其女百人,各以莲华擎持栴檀名香。

  文殊师利作是三昧时,其威神无所不变化。文殊师利从座起,着衣服,谓摩诃迦叶:“便而前行,我今从后。何以故?其年尊老故。复先佛作沙门,以是故当在前。”摩诃迦叶则时答言:“其法者亦无前后,不计年岁而有尊幼。”文殊师利言:“当行谓为尊老。”摩诃迦叶答言:“智慧是尊。学问甚多,是则为尊。在所作为,是则为尊。索知一切人之所行,是则为尊。”摩诃迦叶复言:“文殊师利亦有智慧,其问具足,在所作为晓了一切人之所行,以是当为尊。”摩诃迦叶复言:“今若其年,亦复为大,亦复为尊,故当在前,愿乐在后。今欲说譬喻,唯愿听之。若师子之子,其胆势气力不如于大,虽小蒙大者之香,诸禽兽闻其臭者莫不恐怖。譬若大象而有六牙,其岁六十,若人以革而为绳缚系其象,师子之子于革绳之所,大象闻之嗅便奔走入山。虽菩萨发意未成力势,非声闻、辟支佛之所而当,众魔莫不惊动缩腰而怖。其师子之子见大者而鸣呼,有所作为,其心不恐亦不畏懅。所以者何?倍复欢喜。今如是菩萨见佛有所作为,其心不恐亦不怖懅。所以者何?倍复欢喜。今我敢亦当如是。”

  舍利弗言:“欲计其尊者,若声闻、若辟支佛,其发菩萨心者是则为尊。所以者何?其有所求皆从菩萨心而起。”

  摩诃迦叶言:“故文殊师利以是为尊,仍当在前,吾等承后。”

  文殊师利便在前,诸菩萨在后,声闻悉从亦在后,便向道。天则雨华,地为六反震动,诸天于上以伎乐而娱乐,应时光明一切莫不明者,便至罗阅祇。

  未入城门,王阿阇世闻文殊师利旦到,从菩萨二万二千五百人,其比丘者五百人俱。王自念:“吾作五百人具,今当云何供?当坐何所?”应时天王名曰休息心,与尊阅叉名曰金鈚,与俱而来,与阿阇世王相见,则言:“勿恐勿懅,勿以为难。”则答:“当云何而不以为难?”则报言:“文殊师利者,作沤和拘舍罗无极智慧,以功德光明具足而来。神足功德,其以一饭与文殊师利,若有三千大千一切人索饭食者,悉能饱之,其食不尽索。是二万三千人何足可忧?是故勿以为难。所以者何?今皆可而悉足。文殊师利者,其功德甚尊而不可尽。”

  阿阇世王应时而欢喜,其心无异踊跃倍喜而设所作,便将伎乐擎其华香而自出迎文殊师利等而俱入宫。时于菩萨中有一菩萨,名曰普视悉见,则文殊师利敕三摩陀阿楼者陀,令严治其处可容来者。其菩萨受教,应时四面而视占,则时悉以办。于众会中复有菩萨,名曰法来,则得敕令而具床座。应时受教,掸指顷有二万三千床座,其綩綖若干种色,名珠好绣绮异色物悉布在上。文殊师利及诸菩萨声闻,一切皆悉就坐。阿阇世王前白文殊师利:“所作供具甚少,愿忍须臾,今更欲办其具。”则答言:“所作已可自足,勿复劳意。”天王惟沙门与家室仆从悉来而谒,皆恭事左右。释提桓因自与大夫人名曰首耶,及与天女,皆持名香供养,散文殊师利及诸菩萨比丘僧上。其诸菩萨亦不以天女、亦不以伎乐、亦不以华香有所转动。梵天而自化作年少婆罗门,甚姝端正,持扇住文殊师利之右,侍而扇之。诸梵天子悉复供侍诸菩萨比丘僧,住于之右,持扇而事。阿耨达龙王,其在众会虚空之上而无见者,持把贯珠垂若幡,从其贯珠其水流下,水有八味,若欲所作当悉取是水。文殊师利及诸菩萨比丘僧,人人前有垂珠,水从中出,悉给所当得。

  阿阇世王复念:“诸来会者而不持钵,今当以何器而食之?”文殊师利知王之所念,则言:“菩萨者不赍钵行,而所食处念钵,便从其刹土钵自而来在其手中。”阿阇世复问文殊师利:“是诸菩萨悉从何刹土而来到是?其佛号字?”文殊师利则言:“其刹土名沙陀惟瞿吒,其佛号字惟首陀尸利,从彼间而来到是,食于仁。所以者何?故来欲闻法,听仁之所狐疑。”

  诸菩萨念钵,应时钵而飞来,行伍而到阿耨达,皆自净洒盛满其水。诸龙婇女皆擎持二万三千钵而来,授与瞿吒刹土菩萨,人人着其手中。阿阇世住侍文殊师利,文殊师利则谓阿阇世:“可分布饭食。”应时受教分布而遍,其食不减如故。阿阇世复白:“其食悉遍,无所缺减则复如故。”文殊师利言:“今为尽不?”则答言:“不尽。”“所以未尽者,以若疑故。”诸菩萨饭已,持钵跳掷虚空,行列而住,亦不堕地、亦不转摇。阿阇世复问:“是钵云何住?而依何等?”文殊师利答言:“是钵所住,如若狐疑所住。”阿阇世复言:“是钵亦无所住处,亦不在地、亦不所依、亦无有处所。”文殊师利则言:“如若狐疑亦无所住,诸法亦复如钵,无所住、无所堕。”

  饭事既讫,阿阇世则取一机坐文殊师利前,自白言:“愿解我狐疑。”文殊师利则言:“若恒边沙等佛不能为若说是狐疑。”阿阇世应时惊怖,从机而堕,若大树躄地。摩诃迦叶谓阿阇世:“勿恐,无惧。所以者何?文殊师利入沤和拘舍罗甚深,以是故说是。徐可而问。”阿阇世则问言:“属所说何所恒边沙等佛不能说我之所狐疑?”文殊师利言:“仁者谓已从心因缘而可见佛。”王即答言:“不用心,心生故。”“为可见佛?”王言:“不。”“用有心故,为可见佛?”王言:“不。”“生死与脱是二事,持是作佛?”王言:“不。”“而有法言从蒙是法?”王言:“不。”“其作如是法者,能可为决说?”王言:“不。”“以是故吾说,若之狐疑恒边沙等佛而不能说。所以者何?若人言我能以尘污于虚空,乃能为不?”王言:“不。”“若有人言我能却虚空之垢。能却不?”王言:“不能。”文殊师利言:“佛知诸法一切悉若虚空。所以者何?脱于本故,亦不见诸法有本若有脱者。以故我言,若王之狐疑非恒边沙等佛之所能说。”文殊师利复言:“怛萨阿竭者,不得内外心,何所当作狐疑?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本悉脱。何以故复有狐疑?”文殊师利复言:“其脱本者已不复着空,本无所有诸法故曰脱,亦不自然、不有所成、无所可见。诸法有所有无所有,诸法无所见故无所可见,诸法谓默然,是谓想不可知。诸法无想,已过自然,故以过度。诸法者,谓生死断故。诸法无处所,谓无有愿故。诸法无有愿,谓无有生死故。等诸法无所著,谓清净故。诸法悉清净,谓本中外悉净。诸法无有双者,谓无有侣。诸法无有侣,谓一心故。诸法一心,谓脱故。诸法无有极,谓无所断故。诸法无有边幅,谓无有度故。诸法不可见其度者,谓所作异故。诸法谓所作异者求慧,谓不能得安。诸法无常,谓无二心故。诸法悉安,谓过净故。诸法悉决,谓无所求故。无自然法,谓不可得身故。诸法无狐疑,谓内寂故。奇哉诸法,谓无谛故。诸法寂者,谓坦然故。诸法无吾,谓无是我所。诸法无余,谓脱故。诸法无所转会上,谓无有念故。诸法尽信,无所著断故。诸法一味,谓脱故。诸法安隐,谓无有想故。诸法无有想,谓无所坏故。诸法悉空,度诸求故。诸法无有愿,谓三界故。诸法以断三界,谓不着过去当来今现在。一切诸法若泥洹,谓以生未生者。”

  文殊师利谓阿阇世:“无所生。无所生者,乃可令净?”王言:“不。”文殊师利言:“佛知诸法如泥洹,故不可脱其所狐疑。所以者何?当直住视诸法。视诸法已,亦无所取无所舍,亦不于诸法有所止处,已无所止诸法是故安,已安者便无有疑,已无有疑便无所有作,无所有作者谓无有主,于是中当作是忍。何以故?不自念我用诸法故,忍诸法不可作,谓可为是不可为。诸法无有作,无有作无所作是故泥洹。其信是者以为等脱,亦无所增亦无所减。诸法本无故无有作,而能作者悉本无,其本无者亦非是亦不非是,故本无无有异。已信无有异者,诸狐疑已索尽。其眼者亦无垢亦无净,眼之自然是故本无,本无自然故曰眼。耳、鼻、舌、身、意,亦无有垢亦无有净,其意者自然是故本无,本无自然故曰意。色亦本无,本无自然色。痛痒、思想、生死、识,亦无有垢亦无有净,识者自然本无,本无自然故曰识。诸法一切无有垢无有净,诸法自然本无,本无自然故曰诸法。其心亦不可见,色亦不可得持。何以故?譬若幻,不可言用内故,亦不可言用外故。所以者何?本净故,以是无有垢。其心本者,亦不以受、亦不以增、亦不以烦、亦不以忧、亦不以愁。闻是法者无所疑,本异而念异故而有垢,当知本异而念异,其无是者不可以令有。王不当念有是。譬若人言我能令空有垢,以烟若尘,作是而可令空有垢不?”王言:“不。”文殊师利言:“其心本以清净者,淫怒痴无来何复言。譬若空现于五事:一者灰、二者尘、三者烟、四者雾、五者云,尽索可见,不可言为坐作垢。如人言是我所作非我所作,便有淫怒痴。于心本而不作垢亦不作狐疑。所以者何?心本有所作,亦不能防后心;后心有所作,不寻于前心;今现在心亦无处所。其智者已晓是所作,而不有悕望,无所悕望是故清净相。一切诸法无有垢、无所不明、无所生、无有处所。无有处所是佛生地,生地者谓为诸法,诸法者是故生地,故不可说。其智慧者,诸法无有脱,以法为脱诸疑,以无所有无有法度者,故狐疑属法身,故曰法身无所不入诸法,亦不见法身有所入。何以故?诸法是法身。如诸法等,故法身亦等,故曰法身所入。”

  说是时,阿阇世王得所喜信忍,则欢喜踊跃,则言:“善哉善哉!解我狐疑。”文殊师利则答:“是为大狐疑。向所说法者无有本,何从得狐疑?当从何所闻狐疑?”阿阇世王则言:“蒙大恩而得小差。今我命尽者,不忧不至泥洹。”文殊师利言:“如王之所悕望者,是无有本。所以者何?诸法本泥洹,故无所生。”阿阇世王则从座起,取名好奇叠,其价直亿百千,持绕文殊师利身。应时文殊师利身不现,其叠仍在处于虚空,但闻其声不见其形,则闻其音说:“如见文殊师利身,王自见狐疑。不以见狐疑者为以见诸法,如所见是为?”复从空中闻其声,谓:“王有所见,便以叠而与之。”

  次文殊师利坐处有菩萨,名得上愿。阿阇世复欲持是叠而奉上之。其菩萨言:“其求脱泥洹者,我不从是有所受,亦不受凡人有所有。何以故?凡人者谓有俗间事故而不受。亦不从求罗汉辟支佛有所受,亦不从怛萨阿竭法有所受,其有不近是法、不离是法,而我受是物。其与者亦无二心,其受者亦无二心,故曰所受过于脱。”王则欲以衣着菩萨上,忽然不现不知处,但闻其音不现形,说言:“其所现身,以衣与之。”

  而是菩萨坐次复有菩萨,名曰见诸幻。阿阇世王复以是衣而奉上之。其菩萨言:“若有计他人有我者,我不受是物,亦不从有所沾污、亦不从以得脱从是而受物。亦不从定意者、亦不从乱意者而受是物。亦不从智慧者、亦不从无智慧者而受是物。”阿阇世便以衣掷床上,其菩萨即不现,复闻其音不见其形,说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菩萨坐处有菩萨,名曰不见幻至泥洹。阿阇世以手擎衣而往趣之:“上坐已去,仁者可受。”其菩萨言:“若有自着他人者,我不受是物。其不着五阴四大六衰,亦不着佛、亦不着法、亦不着僧。何以故?诸法无所著故。”王阿阇世便持衣欲着菩萨上,应时而不现,但闻其音而不现形,说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坐次有菩萨,名曰私呵末。阿阇世则以衣奉上。其菩萨言:“其无瞻者,我不受物。今汝发菩萨意,持心如菩萨,其心等诸法,亦等于诸佛法,亦无所取无所舍,于诸法亦无疑亦无有疑,亦不念诸法有我,不念诸法有所脱,有是意者乃受是物。”王阿阇世则而以衣着菩萨上,应时不现形但闻音,说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菩萨坐次有菩萨,名三昧拘遬摩。阿阇世持衣欲奉上。其菩萨言:“若有如是三昧无所疑,乃受其物。本三昧悉知诸法无所脱,我乃受是物。”王阿阇世便持衣着其上,应时不现,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坐次有菩萨,名量精进,言:“一切诸音字声而不可得,其作是者我乃受是物。”王阿阇世复以衣起着其上,则时不现形,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坐次有菩萨,名离所作垢。阿阇世欲以衣上之。是菩萨言:“其不自念我身与之,亦不念有人从我取,亦不念当有利,其无是者我乃受是物。”王复以衣着其上,应时不现其形,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而是坐次有菩萨,名昙摩惟惧和那罗耶。阿阇世复以衣奉上之。其菩萨言:“若于声闻示现而不般泥洹,于辟支佛示现而不般泥洹,亦不住于生死、亦不至泥洹,我乃受其物。”王阿阇世便以衣着其上。忽然而不现,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如是一一以衣与之,应时不见,其床机座处悉亦不现,复闻其音言:“其所现者,以衣与之。”

  阿阇世语摩诃迦叶:“我从佛闻仁特尊,今以衣奉上,唯当受之。”摩诃迦叶而不肯受。“所以者何?我淫怒痴未尽索故不可受。亦不离无黠,亦不离恶亦不离苦知,亦不习亦不尽,亦不导亦不以尽为证,亦不有道念,亦不见怛萨阿竭,亦不闻法亦不属比丘僧,亦不慧生亦不眼净,亦不以识有所住而作。其与我物者,其德不能大,亦不能得尊脱。”摩诃迦叶言:“如仁作意如我者,我乃受之。”王阿阇世便以衣着其上。应时而不见,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便复以衣次第与诸比丘,一一不见。尽索五百人,悉亦不现,但闻其音言:“其有现者,以衣与之。”

  王阿阇世熟自思念:“诸菩萨比丘僧悉亡,当以衣与谁?”还自与中宫极夫人,又其夫人亦不现。应时阿阇世王便以得三昧,不见诸色,亦不见母人、亦不见男子、亦不见男儿、亦不见女儿、亦不见垣墙、亦不见树木、亦不见室宅、亦不见城郭。尚有余念,谓有我身,诸色识悉止。复闻其音:“如一切有所见,当自见其狐疑。如所见狐疑,见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所见当作是视无所视,当作是视无所视法,是为视法。其有所见者,便以与之。”王了无所复见,便取其衣还欲自着,亦复不见其身,心意识诸所想已无,是名曰脱于想、脱于狐疑。则从三昧还,见众菩萨比丘僧、诸官属所有一切如故。阿阇世复白文殊师利:“属诸众会所而我不见。”文殊师利言:“如仁之狐疑处,属众会在彼间。”文殊师利复言:“乃见众会不?”阿阇世则言:“见。”“云何见?”“如我所见狐疑,见众会如是。”文殊师利复问:“乃见众会不?”阿阇世则言:“见。”“云何?”“如我所见狐疑,见众会如是。”文殊师利复问:“云何见狐疑?”“如我属不见众会者,是狐疑于内外亦无所见。”文殊师利言:“乃闻佛所言,其作逆恶当入大泥犁不?”王言:“闻。”文殊师利复谓:“王汝自知当入泥犁不?”阿阇世复问:“其佛得佛时,乃有法上天入泥犁者不?乃有安隐当至泥洹者不?”文殊师利则言:“无。”王言:“我知诸法悉空故。所以者何?泥犁亦复已空,上天安亦空。诸法无所可坏败,是故入法身。法身者,亦无天上、亦无人间、亦无泥犁禽兽薜荔。其逆者亦不离法身,其所作逆者身悉法身之所入,诸逆之本悉诸法之本。已去当来无去来者,诸法亦无去来。已知是者,亦不入泥犁、亦不上天、亦不泥洹。”

  文殊师利复问:“佛说有逆。如何今说无有?”王则答言:“我不违佛所语。”“云何?”王言:“无我是佛之说。谛其以无我,是则无人,亦不作罪者,亦无受罪者。”文殊师利复问:“王已脱于狐疑不?”则答言:“从本已脱,以来亦脱。”文殊师利言:“其疑以尽未?”王言:“已从久远尽。”文殊师利复问:“云何众会而知王有逆无逆脱是中?”王言:“以尊法持我故知无逆。譬若菩萨已得忍辱,悉持诸恶,菩萨若惠好愿。”那羁头梁耶谓阿阇世:“诸逆以净,以得是忍?”王言:“一切诸法悉净,无所沾污故。是法亦不可污。所以者何?其道无有瑕秽故。以入大逆道者,不去生死、不见泥洹。所以者何?其道无已可往者而可近者。”说是语时,阿阇世王便得疾信忍。则时三十二人,于文殊师利前皆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五百臣下悉得须陀洹道。其罗阅国民塞满宫门,欲见文殊师利说法。文殊师利则时以足大指指地,宫壁及地悉为琉璃,一切在外皆见宫中诸菩萨比丘僧,若人照镜自见其形,尔时所视悉亦了了,皆听文殊师利所说法,八万四千人悉得须陀洹道,复有五百人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文殊师利为王及宫中臣下诸人说法已,各令安隐,便从坐起,与诸菩萨比丘僧俱而出宫门。王阿阇世及宫中官属,俱而送之。出于城门之外,见树下有人,而大呼我自杀其母。是人当得脱者,文殊师利化作一人,与父母俱行。父母言:“是故正道,可从是行。”其子言:“非是正道。”如是至再三,与父母共诤,便起意还杀父母。前呼杀母者见是人而杀父母,便于边举声而与,其化人杀父母者便自陈说:“我所作为,非法所载,怨杀父母。”其一人则念:“我独杀母耳。是人杀父母,其罪甚重。如子所受,我尚轻微。”化人则语一人:“我不如往到佛所。佛者无所归者而受其归,而无护者而为作护。如佛所语,我当承教不敢违失。”其教化人便向道,其一人即随其后:“如是人所受法,我亦如是。虽尔,我尚嗟之。”俱共啼哭而行。已到佛所,前作礼而住,便自白:“我作非法而妄杀父母。”佛言:“善哉善哉!如子之所言至诚无异。所以者何?不覆藏作罪故,乃至怛萨阿竭前所说事如。”佛则言:“勿恐莫懅,随我所言。”其化人言:“如佛所教,惟哀加护。”佛言:“还自观心之法,视持过去当来今现在心,持何等心而杀父母?”佛则复言:“已过去心已灭已尽,亦不可见处、亦不可见所在。当来心不可说。所以者何?未生未有故、无有故,无有想无有念。今现在心亦无所住止,若心起意则灭,亦不合聚,亦不可知去至何所、从何所来,亦不可知青、亦不知赤白黄黑。心者不可见,亦无有形、亦复不可得持、亦无有伴,譬如幻。于身亦不可见在内,亦不见在外,亦不见中间。”佛言:“心者亦不可从爱可见,亦不可从瞋怒可见。若卧出于梦可见其心,若作若无所作,心亦无所与无所得。心者本净故,亦无有沾污,亦无有而净者。”佛复言:“其心亦非是间,亦非彼间,譬若如幻不可得持。所以者何?无伴侣故。其知如是者,不作是想,亦不念有我无我,亦不念有所见,亦不念有所住,诸法寂寞而有作者。其信是者,不复受恶道。所以者何?无所沾污故。其心法者亦无所生,亦无所著。”

  其化人则言:“善哉善哉!如怛萨阿竭以法身而自成佛,今知如佛所说。以信不疑,无作者无受罪者,无生者无所灭者。如诸法,愿乐得为沙门。”佛言:“如子之愿。”应时其化人便如沙门,即白佛:“我所犯罪杀父母,已脱而得阿罗汉,今欲般泥洹。”佛言:“从意如所欲。”是化比丘飞去地二十丈,在于虚空便般泥洹,从身火出还自烧身。其杀母者见是人已般泥洹,具足闻怛萨阿竭所说,则自念言:“其人所作甚逆,今作沙门而得度脱般泥洹。我罪尚可行,何为不自归佛,亦可到是。”便前为佛作礼自白:“我所作非法,自杀我母。今以身自归。”佛言:“善哉善哉!所语至诚无有异,所说如言。见怛萨阿竭,说所作罪而不覆藏。且观心法,念以过去以当来今现在心,何所心杀其母者?过去心以灭尽,亦不外亦不内,亦无处所。当来心不可说,亦未生亦未有,亦无有想亦尔有所想。今现在心亦无所住止,心有所生则破坏,亦无所聚,亦不见有所至处,亦不可见有所从来处。其心者亦不青赤黄白黑,其心者无有形不可见,不可得持,亦不可听闻。所以者何?无有声故。亦不可得获,亦无有伴,譬若幻。亦不于外见身,于内亦无所得,于中间无有处。其心者亦无沾污,亦无有恶,亦无有疑。其心无所作,亦不有所作,亦无所与,亦无所得。心者本净故,亦无沾污,亦复无净。其心亦不在是是不是。其心若空,亦不可得获,亦无有伴。其智者不念是想,亦不作缚,亦不作净,不作有所见,亦不作处,亦不有所止处,亦不有而着。心脱者是故无所碍,亦不生恶处。何以故?其心法亦无所著,亦无所至凑,亦不在生死之所止。”其杀母者,应时身诸毛孔一一孔,泥犁之火从其孔出,痛不可言,则自陈说:“今自归怛萨阿竭。惟哀加护,令得安隐。”佛则时以金手着其人头上,应时火灭苦痛则除。便前长跪愿欲作沙门。佛言:“如所欲。”则时以为沙门。怛萨阿竭以四谛法而说之,应时得法眼,深入其事则得阿罗汉,便白佛言:“今我欲般泥洹。”佛言:“如所欲。”飞在虚空,去地百四十丈,便于是上其身火出还自烧身。诸天亿百千人,悉飞而来供养。

  舍利弗白佛:“怛萨阿竭实尊。所以者何?而作恶令得解脱。谁而解者?独佛、若文殊师利及诸菩萨,深入僧那僧涅者而知是事,非罗汉、辟支佛之所而堪知其中事。若一切人之所行、悉不而及逮。”佛语舍利弗:“其怛萨阿竭土者,是菩萨之所忍,非罗汉辟支佛地,及非一切人之所行。所以者何?若有一人所作异,而当得异如是。若曹见作罪者,知当入泥犁,我而令不入泥犁可至泥洹。如若曹所知,当有般泥洹者,我知当入泥犁。何以故?若曹而不及知一切人之所行。”佛语舍利弗:“若见其杀母人而般泥洹者不?”则答言:“见。”佛言:“是人以供养五百佛尽索,从一一佛闻心法本净。何以故?今复闻是法而般泥洹。其有知深法入其微妙,欢喜踊跃其心无惧。若为恶师所误,若其心不足者,而所犯罪会当解脱。其以信心法本净,是人不堕恶道。所以者何?无所碍故。”

  文殊师利即与诸菩萨、摩诃迦叶、比丘僧、王阿阇世及群臣官属来到佛所。舍利弗问阿阇世:“今以闻狐疑解不?”则答言:“以闻知。云何闻?其说法时无所得亦无所不得,亦无所持亦无所舍,闻是时从今以去无有沾污。”

  时舍利弗问佛:“阿阇世余罪有几所?”佛言:“所闻法譬若一芥子能尽须弥山之罪。”舍利弗问佛:“王阿阇世当入泥犁不?”“譬若忉利天子,被服名众好宝来下,到是则还处所。阿阇世者亦以衣服珍宝庄严,譬若是天子从上来下,虽入泥犁,泥犁名宾头,入中无有苦痛则为苦,天子上归本处。”舍利弗白佛:“甚善!阿阇世所作罪而得微轻。”佛谓舍利弗:“汝乃知是王不?”则言:“不知。”“是阿阇世王以供养七十三亿佛,各从诸佛常闻深法,其心不离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佛复问舍利弗:“乃见文殊师利不?”则言:“见。”“是本发阿阇世而令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尔时久远过去时,有佛号字安隐觉,劫名无尘垢。用是劫中而有三亿亿人,皆文殊师利之所劝而转法轮。”佛语舍利弗:“譬若如恒边沙等佛为阿阇世说法,而不解其狐疑。所以者何?是文殊师利之所发意故,当从是解,世世常从文殊师利闻甚深法。”佛言:“菩萨本有所造作,其人必当因本所发意而得解。今阿阇世虽入泥犁,还上生天上,方去是五百四十五刹土,号字名惟位惟位者(汉言为严净),其佛号字罗陀那羁头(汉言宝好),亦于彼当与文殊师利相得,从其刹欲会闻所说法,则当得无所从生法忍。弥勒于是作佛,阿阇世从彼刹来生是间,尔时当名阿伽佉鈚菩萨。弥勒佛从是因缘,以法教诸菩萨,所说法亦不过亦不短适平等。尔时当说阿伽佉鈚者,以过去释迦文佛时有王名阿阇世,用恶人言而杀其父。从文殊师利闻诸法,闻已则欢喜信忍,所作罪应时尽索。弥勒佛说是时,八千菩萨悉得无所从生法忍。却后八阿僧祇劫,阿伽佉鈚当行菩萨道,而教化人亦当净刹土。其有人从其闻法者,若作声闻、若作辟支佛、若菩萨法者皆当无瑕秽,一切无所碍,诸人悉当明于智慧无所狐疑。其王阿阇世过如所说八阿僧祇劫以后当得为佛,其劫当名唾曰鈚陀遍(汉言者欢喜见),其刹土名阿迦云(汉言者为药王),其病者莫不愈,其怛萨阿竭当号字惟首陀惟沙耶(汉言者净其所部)。尔时寿四小劫,当有七十万声闻悉已从惠得解,皆当知八惟务禅。尔时当有十二亿菩萨,一切皆入诸慧晓了沤和拘舍。佛般泥洹以后,其法住乃至亿万岁已后乃尽。其刹土一切人至死无狐疑者,寿终已后不生八恶处。所以者何?用从佛闻深法故,诸垢浊不复着。”

  佛语舍利弗:“人而不可轻。所以者何?而从轻得其罪。”佛言:“我知人而所作,而余无知者。而所趣向,其佛者乃知之。”舍利弗从其众会言:“是事微妙,快乃知是。”则言:“从今已去不敢复说是者罪人、是者福人。所以者何?一切人之所行不可议故。”如佛属所说阿阇世而得决,尔时万二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各各同愿:“惟首陀净所部惟沙耶作佛时我生其刹土,佛悉与决。其作佛时,而当往生后刹土。”

  王阿阇世有子年八岁,名曰栴檀师利,应时取身上珍宝解散佛上,则言:“以是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若惟首陀惟沙耶而作佛时,我愿为遮迦越罗。其佛般泥洹以后,我愿承其后作佛。”所散宝物悉化作七宝交露纵广正等,中有床坐具足若干之宝,其綩綖幨亦复如是。佛坐其床上,应时佛笑,无央数色光明而从口出遍于十方,还绕身三匝从顶上而入。阿难从坐起白佛:“怛萨阿竭不妄笑,当有意。”阿难叹佛:“其智慧甚尊,无所挂碍,悉知一切人心之所行,随其所欲教照令各得所,天上天下而独特尊。所因缘笑故,唯愿欲闻。若十方一切人悉在前住,一一人问亿百千那术事,悉则发遣而无留难。属之所笑唯闻其说。已过去当来今现在,佛悉而具足,无所挂碍,属之所笑惟决其疑。其光明悉逾于日月、过于释梵,坏诸遮迦和山,令一切悉见其光明。见其光明者,人则无所复着。所以者何?佛以无瑕秽故。属之所笑,惟愿发遣。”

  佛告阿难:“是栴檀师利者已供养我,而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稍稍而至惟首陀惟沙耶作佛时,而生彼刹,当作遮迦越罗。举家室仆从当供养其佛比丘僧,至竟无有已。其佛般泥洹已,是儿当习其后,便于遮迦越罗寿尽,当至兜术天上。从上竟寿而下,当生彼佛刹而自成佛,号字栴檀羁尊,所有一切如前佛无异,其寿适等,诸声闻菩萨亦复适等。其从阿阇世所诸余菩萨悉皆言:‘若文殊师利在所方面,亦复如佛无有空时。所以者何?有所作为与佛无异。其有菩萨为文殊师利所教者,无所复异。何以故?无复生于恶处者,不畏众魔亦不畏罪,不有所沾污。若城郭郡国县邑丘聚,若有学其法者,若有持是经讽诵读者、若书者,见是辈人,当如见佛无有异。在所方面而闻法,则当念则是佛处。’佛谓诸菩萨:‘审如若之所言。所以者何?已过去无央数阿僧祇劫,有佛号字提和竭,则与我决,当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而成为佛。我以发布地,令怛萨阿竭而蹈之。正于是处而得决言:“汝过阿僧祇劫后而当为佛,号字释迦文。”时提和竭佛谓诸比丘僧:“是所受决处,不当以足蹈其地。所以者何?是则极尊神处,诸天人民一切当共事是处。谁有于是而起塔者?”应时八十亿天皆念言:“我而起之。”有迦罗越名颰陀调,则白言:“我欲于是起塔。”则时便作七宝塔,严庄甚好。事已讫竟,至提和竭所白言:“所作塔以成。闻怛萨阿竭其福如何?”提和竭言:“若菩萨在所处得法忍,圆如车轮而起作塔,下行尽地际,诸天鬼神一切当已其土供养,当如舍利无异。如是菩萨所授决得法忍处,圆如车轮,满中七宝,上至三十三天持施与佛。有作是塔者,其福出是上。”其佛言:“如我授摩纳决,而后当作释迦文佛。汝作是塔,因是功德,当从释迦文佛授决,却后阿僧祇劫亦当成佛。”’”

  佛语众会者:“乃知时迦罗越颰陀调不?”诸会者不及。佛即言:“今在会中迦罗越子,名曰作罗一耶阇是。”应时怛萨阿竭而与决言:“汝当作佛,号字须陀扇(汉言者名曰决见)。”佛复言:“若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而书是经、若讽诵读、为一切人说解,其法处圆如车轮,尘等下尽地际、上至三十三天,其智者取中一尘而供养之。所以者何?菩萨从是法而得忍故。”佛言:“若男子女人,以七宝满三千大千佛刹土,日三反持是施与,但专念是。其所复作,如是百劫千劫、若复至百千劫。其有讽诵读阿阇世品者,若恭若事、若讽诵、为一切说,而解其中慧,其心信向无有异,是福出彼所作施与功德上。若男子女人,于百劫而持净戒,卒闻是法信乐喜之,其福出彼净戒功德上。虽为人所挝捶骂詈百劫亦不起意,是为忍辱。其闻是法信向,于中作忍,出彼忍辱上。于百劫而精进,恭事一切人,亦不以为勤苦、不惜身命。其闻是法信,而为一切人解其中事,其福出彼精进上。其身于百劫守禅,不如以是法而教一切人,其功德出彼守禅上。若有百劫而行智慧,闻是法解心本清净,其功德出彼上。”

  诸菩萨皆白佛:“吾等悉当奉行,所至到诸佛刹,当以法而化人。”佛语诸菩萨:“汝所至奉行法教,一切所作如佛无异。所以者何?是法悉解佛事故。”一切诸会菩萨悉以花供养,散怛萨阿竭上,遍三千大千刹土。诸菩萨各自说:“是法实尊。其释迦文佛之所说,当久在阎浮利地而与明。文殊师利者常当久住。所以者何?常当从闻深妙之法。”诸菩萨言:“推身未而报其恩。”

  佛言:“若男子女人从人闻是法,亦不以身报其恩。欲见怛萨阿竭者,视其男子女人所闻法处,当供养如佛。其有信于是法者,视其人当如见佛。”诸菩萨从座起,为释迦文佛作礼,于是恍惚而不见,各各还其刹土。以是法自于处所,为一切具足解说是慧。其闻是法者无央数人,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

  佛语弥勒菩萨:“持是法当讽诵读,当为一切广说其事,当加哀天上天下及一切。”弥勒菩萨白佛:“我以从过去诸佛所已闻是法,持讽诵读已。今复还闻是法,今亦当广为一切说法。虽怛萨阿竭般泥洹已后,我在兜术天上,若男子女人欲学是法,我劝助护之。后末世法一切欲尽时,其有闻、其处所有是经,当知我之所护。若有魔中道而欲坏败,我当护之,令不得其便。”

  佛语释提桓因:“当持是法,讽诵读,决诸狐疑。若阿须伦兴师起兵,欲觉击天帝,当念是经,应时得胜,其兵即却。”佛复言:“若有郡国县邑丘聚其奉事是经,皆当往护。其遭县官者、若入县官者,当念是经。行贼中当念是经,若为贼所拘击当念是经。若在旷野当念是经。若见怨家、若与怨家相得当念是经。其有至心于是法者,无而得其便。”

  佛语阿难:“持是法讽诵读,当为一切说解其法。若有男子女人从若闻是法,便无狐疑。诸狐疑索尽,则不复为罪所覆,亦不为生死之所覆,亦不中道离法之所覆,一切其有作邪道者则为不行,终不与魔事而相当值。所以者何?用闻是法故。其已作逆恶者,闻是法信乐喜,则已无逆恶,亦不受逆之罪。”

  摩诃迦叶白佛:“我证知是法,属文殊师利于阿阇世所食时说是法,解作逆恶之事,应时得欢喜信忍,悉为解狐疑。我今说之。其有犯逆者,从是法忍悉得解脱,亦当如阿阇世。”应时摩诃迦叶复言:“一切人本悉净,而自作反是我所非我所,亦不而自知其本净。悉以晓了本净者,所作罪则解脱无有,而知如阿阇世者。是以一切愚人,所作反还自杀身,便因是而得勤苦,便入泥犁。”摩诃迦叶言:“其奉事信乐是法,吾等证之,不复堕恶道。”佛言:“如汝之所说。一切诸佛菩萨心无瑕秽。”

  阿难复白佛:“惟怛萨阿竭令后世人见是法。”怛萨阿竭应时从身之相放光明,照无央数佛刹,诸垣墙树木皆有音声:“其法当尔。所以者何?若劫尽火起,其当闻者会是法。若当闻是法,虽在于海中会还得闻是法。”佛语阿难:“如垣墙树木之所闻声,审如其言。其已作功德者、已作摩诃衍者,后世皆还得闻是法。”

  说是经时,诸天及人九万六千悉得须陀洹道,七万八千人悉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心,二千菩萨得无所从生法乐忍,八千人皆得阿罗汉道。是三千大千刹六反震动,众冥悉开辟而悉明。诸欲天子、诸色天子,以若干伎乐而供养之,皆以天华天香共散之,言:“所谓法轮,闻是法者已为逮法轮转。诸外道者闻是法即而自知。是故因为伏是者则菩萨印,其得是印者乃到佛树下。”

  佛说是经,王阿阇世,诸菩萨,文殊师利是为本,诸声闻,舍利弗、摩诃目揵连、阿难等是其本,诸天、揵陀罗、一切人,闻佛所说,前已头面作礼而去。

  佛说阿阇世王经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