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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14 册 No. 0550 金色童子因缘经

金色童子因缘经卷第四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卿传梵大师赐紫沙门臣法护等奉 诏译

  尔时,日照商主涉渡大海,获利成办,不日还复王舍大城。当入城时,商主忽见不吉祥相,即时商主心生惊怖,身极颤掉,两目眴动;其相所谓群飞聚前厉声鸣噪。商主素解其占,即作是念:“如我今者所见之相,极不祥善,决定我子金色童子有娆乱事,今应在近,如相法说必有别离。”

  于是商主说伽陀曰:

 “如我两目俱眴动,  群飞厉声而鸣噪,
  决定我子于今时,  别离之苦应在近。
  又若身支发颤掉,  其心热恼惊怖生,
  决定亲子今别离,  恶相同前应在近。”

  商主说是伽陀已,当其身心颤怖之际,思百千种无义利事,迟疑盘旋不知所止。又复惟忖:“我今何故来复此城?”乃至后时,闻多人众举声㘁叫,商主闻是㘁叫声时,又复思念。乃适四衢,复见多人如被罗刹怖畏侵恼,各各皆有别离苦逼。居商主前,乃见一人,即发问言:“仁者!今此何故事相如是?”彼人答言:“日照商主有子其名金色童子,色相端严众德圆具,而彼童子于自园中杀害迦尸孙那利女,王官不能审察是事,付执法人,将欲弃置四衢巷陌,众所共闻,童子非久往弃尸林命垂殒谢。”

  是时,日照商主闻是语已,以子别离苦恼逼故,即时闷绝而躄于地,以水洒面,良久乃苏。扶持渐起,极大号哭,流泪如雨,四顾观察,作如是言:“苦哉!我子金色童子今在何处?”于是商主速疾周行巷陌寻求,乃见己妻荒迷散发,拊膝悲号,逼迫哀声,周行驰走,以子别离极大苦故。商主见已,极生悲恼,哽咽流泪渐近其前。妻见夫已,倍复悲号,忧箭射心流泪如雨,速诣夫前举体投地。于是,日照商主前执其手高声号哭,妻乃趋前虔伸拜奉,即作是言:“仁者夫主!救我!救我!我今从夫乞彼爱子,愿夫哀察。”说伽陀曰:

 “愿今夫主安慰我,  我无福分无欢喜,
  我今与子别离时,  极大苦恼徒悲泣。
  夫主共知子生时,  若获最上大喜者,
  何故爱子复于今,  执持受死而非久?
  我子调善复少勇,  多种教典悉明解,
  色相端严无比伦,  大智之子将命殒,
  断我大族中种姓,  破我大族中根源,
  族中明炬大吉祥,  息灭如是诸光照。
  我子是为心中宝,  是为相续中深爱,
  我子众中甘露眼,  为执法者将刑戮。
  一切皆为子所作,  失子犹如眼丧灭,
  集聚心宝子亦然,  何故今时将破坏?
  夫当速疾发勤勇,  为子广施善方便,
  若人能救我子时,  一切珍宝我今与。
  我见汝子于今时,  未临刑戮余命在,
  随汝意乐及思惟,  宜今速作救护事。”

  尔时,日照商主虽复以子离别忧苦逼迫哀切,然且奋警身心扶持,前诣诸人众所,合掌告言:“汝诸仁者!咸听我语,我于今时险恶艰难斯现所发,汝等何不少施方便放舍救护?若旷野中事难明察,今在王城汝岂不见?况复我子有德显明,何故付执法人持将刑戮?汝等何不少发悲心勤力救护?云何王者多种法律不审思惟?何不勇锐其心放舍我子?”

  时诸人众中一答言:“商主!汝此童子圆具众德我等悉知,且于今时非汝一人独受艰苦,我等内外一切人众悲苦亦同,然亦我等未见方便,能令童子而获放舍,是故我等心各愁忧,咸生热恼。”

  商主复言:“汝诸仁者!又复应知,今此童子毕竟纯善,悲心增剧有大威德,法欲具足爱念众生,岂于如是无义利事而能发心?况复行邪?愿诸仁者速于今时特为审察,如是事相。若或详审,而此童子事有实者,此之危难愿令放舍,汝等人众若于是事详证可成,一切人众同汝教令,是故无少过失可得。此外别无悲愍之心而为发现,若其然者,汝等能善爱敬有德悲心显明,汝等若发悲愍心已,应诣王所,求王教令敕前臣辅,如汝所言宣示其事,无复别异而可信听。仁者当知,我今为子将其别离毕竟艰苦,能救护者我今悉与一切珍宝,惟愿汝等广施恩惠,为此童子如理详察。”

  时诸人众闻商主言,具明其意,互相谓曰:“今此童子,众德咸具,深可爱敬。”即时众中召其二三有智之人、明正理者,遣诣王所具奏于王:“若王今时为金色童子敕彼臣辅,令其审细重复详察事之虚实,我等民众以十万金奉上于王。”王从所奏。时有智人诣掌法司,先敕详辩勇戾大臣之所。

  尔时,勇戾大臣远见二三人来,即发问言:“汝等无其事缘,何故来此?”

  诸人答言:“我等王舍大城所居,人众哀告:‘仁者!今此金色童子色相端严,众德备具多人爱念,彼将别离,王舍城中一切人民极大逼恼,况复此人常乐正法、诸法律等,德行具足,此人无有少分过失,众所共信。’王敕仁者,今为金色童子重复审细详辩前事,我等以十万金奉上于王,日照商主亦自排备众多珍宝而以奉之,令王广藏有所增益。”

  时勇戾大臣闻是语已,忿恚答言:“事定已久,汝等何故复令详辩?又复何言与十万金令增王藏,岂我今时非理取财增王府库?汝等诚谓不知王意,汝诸人众于一切处巧设计智,欲令王者作无义利,此非方便,乃是汝等出讥谤言谤于王者,若或余事欲令王者同斯详辩,即见多人悉皆破坏。”

  时勇戾大臣呵责彼等二三人已,即时呼召四类恶人:所谓造作极恶业者、不忍辱者、无慈愍者、无悲心者。召已,谓言:“汝等今速监逐彼诸脍宰之人出于城外,依我所言,如王法令杀彼童子。汝等勿得辄令放舍,自余臣佐或有所言亦不可放。汝等若或依我教令斯即甚善;若不从命起异见者,我与汝等大生怨缚。”彼等答言:“我今从命。”

  是时,四监逐官受旨命已,各执利剑监逐前行。时诸脍宰审虑百端运谋方计,徐缓进步执持童子,迂转四衢周行巷陌,欲令一切普使闻知,乃作是言:“苦哉!我今作何方计,今此童子脱免斯难?我等今时,岂能作此无义利事?”

  是时,四监逐官各执利剑,诣诸脍宰之前,告语彼言:“汝等宜应如,彼大臣所授旨命速营其事,汝等若不速出城外,如彼法令杀其童子,我即今时断汝等命。”而彼四类极恶监逐之官,各执利剑其状可畏,怒目观视彼诸脍宰。是时,彼等虑其断命,咸生惊怖,皆言:“苦哉!我等今时无复方计救此童子,须宜从命而将致杀。”言已,悲伤满目垂泪。是时,四监逐官疾速催驱金色童子出于城外。

  当其童子出城之时,有无数百千人众奔驰瞻睹,伤痛流泪,异口同音,咸作是言:“苦哉!苦哉!日照商主大宝散失,又此日照商主根源上族而悉断坏,日照商主族中明炬而将息灭,日照商主族中最上髻珠坠落,日照商主清净眼灭,日照商主妙好庄严今悉离散,日照商主心极痛伤其犹开剖,日照商主体中命殒。苦哉!苦哉!何故令此童子出于城外旷野孤迥寂寥之所?盘旋宛转无救无依?今此童子于其最胜王舍城中,如清净月为彼罗睺之所吞食,又此王舍大城如空中日白昼销殒;王舍大城所居人众,丧甘露眼迷失方处;王舍大城所居人众,相续深爱而悉离散;王舍大城所居人众妙好庄严今已废弃;王舍大城所居人众髻珠坠落;王舍大城所居人众心所爱宝今悉破坏;王舍大城所居人众目既丧,明将何瞻睹?我等今时见是事已,云何能生悦乐?心意诚谓我等无所依止。”

  尔时,童子既出城已,彼监逐官遣人来白勇戾大臣:“金色童子已出王舍大城。”时勇戾大臣闻已欢喜。

  尔时先所来者,其二三人闻是事已,愁忧不乐,寂然无依还访城中。先同议者,彼彼人众具陈上事,彼诸人众闻已,愁忧寂无依托,互相议言:“汝等应知,我之国主阿阇世王,是恶王者不遵正理,昔害父命今作非法,以其有德色相端严众所爱念胜智之人,而令杀害。苦哉!王者极无悲愍。苦哉!王者不知有德,王及臣辅无胜知见,何故不令依正法律审细详辩?以胜善人轻为弃舍?又或时数使其然哉,正法隐陷增长非法,于浊时中信恶人语,故令有德极善之人生别离苦。苦哉!苦哉!深无义利。”

  金色童子因缘经卷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