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大正藏第 14 册 No. 0550 金色童子因缘经

金色童子因缘经卷第二

  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卿光梵大师赐紫沙门臣惟净等奉 诏译

  尔时金色童子,其后常时亲近有智沙门婆罗门等,随逐听受善妙所说解脱道法,或复亲自书写经典,及营胜事。

  是时,日照商主于王舍城外有一大园,花果繁茂清流严好,金色童子日往游适,或时栖处读诵经典。

  时王舍城中有一妓女,名迦尸孙那利,年少端严人皆欣慕。

  是时国主阿阇世王,有一大臣其名勇戾,王极宠念多所委用,于彼妓女素深染缘,日日邀诣勇戾园中嬉戏娱乐。

  其后一时,彼迦尸孙那利女众妙庄严,出王舍城诣勇戾园,方及路次,见金色童子亦出王舍城外诣日照园中,色相殊丽端正严好,身有金色威光艳赫,金黄色衣自然覆体,悦目适心众共瞻睹。彼女见已,乃作是念:“奇哉!色相殊妙若此。奇哉!威光艳赫无比。”念已,即时恣其瞻瞩,又复思惟:“世间若有具福女人,应得此子而为其夫,鲜福女人彼应难得如是丈夫嬉戏娱乐。然我今者其复云何?欲祈缘契有无碍耶?何以故?今此童子诸丈夫中而独殊丽,我今虽复极生爱恋,设何方便而获契会?”即时趋诣彼童子前,注意观睹,复自思忖:“今此童子体性端凝具大威德,弃背世间欲染邪缘,趣向涅槃真实正道,我虽爱慕彼不纳受;我今不应于斯受耻,我亦不住勇戾园中,宜随彼往所止之处。”言已,即时密随童子之后。

  尔时,童子知是事已,而即速行先入园中,遣守门者关闭其门。是时迦尸孙那利女,隔门白言:“童子!此何道理关闭园门?我今故为汝来至此,汝今坚不令我获其瞻睹,亦非所宜。”童子默然不答。

  时彼女人又复惟忖:“今此童子不出二事:一者、或复毕竟不为世欲所染;二者、或为鬼魅所著。于一切处以我色相或以言说,皆悉不能获其附近,我今虽复志欲亲附,然斯观睹关闭于门,纵使巧智设何等方便,而终于我作其遮止。我今或复勿令知觉,但俟他晨先来园中,潜伏宵止,而是童子其必后来,我即进身潜相附近。”时彼女人作是念已,即复旋归入于城中。是日,女人不获造诣勇戾之园。

  是时,勇戾于自园中竟日游赏,日时向暮彼亦不来,倾望既久还入城中,即遣使人诣彼迦尸孙那利妓女之舍,谓女人言:“汝于今日以何缘故不至园中?”是时女人巧运方计,答使人言:“汝可为我启白大臣:‘我于今日风恙所萦,头目昏痛,由斯事故不获诣园。’”使人受言未遑回白,亲里近人潜已告语:“是日女人都无疾恙,但为往彼金色童子园中游观,是故不来大臣园所。”

  尔时,勇戾大臣闻是语已,忿恚欻生审谛思忖:“若此迦尸孙那利女,与彼金色童子有所契会,斯实令我作无义利。”由是忿恚结缚于心,世间所谓女人怨缚,最为第一。

  是时,大臣恚火烧心极为逼恼,守度是夜。得至明旦,召一侍人而谓言曰:“汝可执剑,从于我后出王舍城诣日照园,我有少缘速疾营作。”侍人答言:“如尊旨命。”

  尔时,侍人执剑随从勇戾大臣出王舍城,入彼日照商主园已。时迦尸孙那利妓女,种种严身亦出王舍城外,诣于日照商主之园,继踵而入。时彼女人园中忽见勇戾大臣,见已,惊惶投窜无地,乃作是念:“今日大臣决定于我大作佷恶无义利事。”

  是时,大臣见女人已,恚火炽然焚烧心意,眉蹙额皱异相悖兴,即速奔前执拽其女,发髻蓬乱覆面于地,励声谓言:“汝今来此与彼金色童子诚有要契,妄谓我言风恙萦逼,巧以方计而相欺调,事相若此,怨缚宁逃,谅汝今时故难活命。”

  是时,迦尸孙那利妓女闻是言已,苦恼自召,大生惊怖:“我今无复命得存耶!”内极悲哀垂泪号泣,从地旋起前诣大臣,礼奉双足缓发其言,恳切告白:“仁者悲念,不应于我殒害其命,女人之身多生过失,自今而后我不复作,乃至尽寿誓为婢使,愿以仁慈止息忿恚,与我残命使令存活。”

  时彼大臣虽闻如是悲切之言,以佷毒心都无听纳,于其恚火转复炽然,谓侍人言:“汝今宜速挥以利剑,断取其头弃置于地。”

  时彼侍人闻是恶者猛恶言已,发大战怖,乃作是念:“苦哉!痴人极无悲愍,与此女人素深染缘,而何一旦以彼小罪欲害其命?苦哉!我今于斯人所求其养活,犹如蛇毒实堪惊畏,何故我于下劣人所,而求依止?我于诸处随入艰险,岂非我今死时至耶?或复我今显说其言而当告白,若显说时彼或能止如斯罪业,知是不正法已,毁责心意。”又复见是女人惊懅危逼,悲哀涕泣,作是念已,即时合掌前白勇戾大臣言:“惟愿仁者,悲哀止息,无令我作如是种类不义利事,无令我作宰杀之人,无令我今勇悍其意而造杀业。我主仁慈,愿赐救护,况此女人容止端严,人所乐见,王舍城中久时栖止,诸方来者多人欣慕。又此女人一切人众共所爱念,云何我主明慧有智,于一切人所爱念处,反生瞋恚?愿今止息如是恶缘,当免二世极重杀业,无至坚执使其破坏,勿令我身造斯恶行而自焚烧。又此女人色相盛年众共慈爱,于仁者前悲哀逼迫,以甘软言恳切祈告。我闻彼言心大战悚,又闻仁者猛恶之言欲断其命,转增惶怖,至于边地恶人尚无勇心故害人命,况乎仁者能勇害耶?假使一切畜生之类,见诸危逼尚起愍心,况复人伦生杀害意?”

  是时,侍人说伽陀曰:

 “仁者所出非理言,  我尚不欲闻其说,
  况复使我实所行,  愿今止斯极恶业。”

  时勇戾大臣闻是说已,以佷恚缘坚执不舍,意念差失不复本心,转增瞋恚起诸恶相,厉声谓言:“咄哉!男子!汝于此女亦深爱念,以傥护心违我旨教,随处遮止不欲彼杀。汝今从命杀即为善;若不杀者,汝于今时命亦不存。”

  时彼侍人睹斯执见佷恶危逼,乃自惟忖:“苦哉!我今随逐入是险恶难中,我今若不从命致杀,彼当决定反害我命。何以故?而此女人爱念素深,尚欲坚害,况复于我不致杀耶?我若从命,于此女人贤善之身挥其刃者,我即复何名丈夫耶?我今宁可于一切处坏自身命,决定终不害彼女人。”其后侍人别运方计,即自惟忖:“我今宜应执剑逃窜,若己若他必能护命。”念已,即时持剑奔窜,迅速其步欲出园中。时勇戾大臣亦逐其后,至于门侧。

  时,迦尸孙那利妓女身力羸瘁,余命无几,思欲奔窜其力无堪。念已,即时勉力而起,即速前奔至一墙界,墙仞既高不能过越。是处适值大臣旋还,即时女人于阿提目多迦花林之间,避走潜伏,大臣不见,即于是处周行观瞩,乃见女人在高墙侧潜伏林间。是时墙下,先有黑蛇潜处其穴,因是出穴螫彼女人右足致伤,大臣见已,亦复奔走。是时女人即自思念:“此必大臣来害我命。”尔时专一唯怀死怖,其后非久即知是处为蛇所螫。

  是时大臣,旋诣林间观其女人,瞋恚剧增心无悲愍,即复前拽彼女人身,蹂践发髻愈增疲困。苦哉!女人受斯残害,气力绵微闷绝于地。是时大臣审复观瞩,见是女人偃仆其地,即自思惟:“今此女人命已殒谢,我应回复。”然虑余人窥其事状,即时举身越墙而度,入于城内。

  尔时王舍城中,诸巡警官、周行警察至日照商主园中。到已,见彼金色童子出王舍城至自园内,乃至复见迦尸孙那利妓女偃仆于地。见已,即时极生伤愍,诸臣乃共审谛观察:“此何恶人无悲愍心,不惧他世罪业报应?深结怨缚杀害其命。苦哉!人伦怀斯惨毒,于女人身无慈致害。”

  是时群官周遍园中,精审伺察不睹余状,又复思忖:“今此女人容止端严素传名誉,而何此中致伤其命?何等恶人造斯恶业?事状隐暗唯天所明,我等今时未辩其由,亦招罪咎。”于是群官极生忧戚,互起疑心榰颐不乐,群官又复再入园中审细推求。复睹前状,但见女人偃仆其地:“岂非金色童子宿业报力不能断耶?何故此女命致殒绝?”

  尔时,诸巡警官互相议言:“今此妓女何人致杀?我等园中于三审谛周行观瞩,余无事状,唯见金色童子。”群官即时召其童子,而发问言:“今此妓女何人所杀?”

  童子答言:“诸官明察,我于是事虽睹其状,而实不知谁人所杀?”

  金色童子因缘经卷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