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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0 佛本行集经

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四

  隋天竺三藏阇那崛多译优波离因缘品中

  “尔时,彼等亲友二人,见辟支佛飞腾虚空游行无碍,心大欢喜,遍身踊跃不能自胜,合十指掌,敬礼尊者辟支佛足,乞如是愿:‘愿令我等!于未来世,恒常值遇如是教师,或更胜者,彼所说法,我等闻已,速即知解,不生恶道。’作是愿已,时彼一人又别乞愿,愿言:‘藉此功德之力,于未来世,恒生大姓婆罗门家,愿能诵持四惟陀论,及以六十种诸技艺等。’而有偈说:

“‘非直端心怀正信,  即得名为上福田,
  唯须供养佛与僧,  并及值遇辟支佛。’

  “时彼二人于后命终,一得生于波罗㮈城刹利姓家,即绍王位,名曰梵德;第二人者,生婆罗门大清净家,名优波伽摩那婆,具解诸论。其优波伽摩那婆,彼时有妻,名曰摩那毗迦,端严可喜,观者不厌,最胜最妙,世所无比,得优波伽摩那婆之所爱敬,若暂不见心即不悦。

  “尔时,彼妻摩那毗迦,因为少事有所嫌恨,遂便不共优波伽语。时优波伽,烦冤懊恼,作如是念:‘今日我妻摩那毗迦,不共我语,声音断绝乃如此也。’后时彼妻摩那毗迦,过夏四月,至于秋节,白优波伽摩那婆言:‘善哉圣子!汝今可去往至市肆,买取上妙涂香末香及诸华等。所以然者?秋节四月,今者已至,众人皆共受五欲乐,我等亦须庄严身体受五欲乐。’

  “尔时,优波伽摩那婆闻此语已,欢喜踊跃,遍满其体,不能自胜,作如是念:‘今者我妻摩那毗迦,何期忽尔共我言语?’而优波伽有一金钱,先于余村他边出举,遂于午时,日炙大地,阳焰晖赫,其诸地色,犹如赤鸡,发其家宅,向彼村落,往欲债钱。于其道路,欲心缠逼,口唱淫歌。当于尔时,与梵德宫,相去不远。其梵德王,在于楼阁,取纳清凉,昼日眠着小时睡觉,忽闻彼人染着五欲作淫歌声。时王闻已,即复起发自本欲心,而有偈说:

“‘或有由于本习气,  或复因事动其情,
  斯由色欲着爱染,  亦似莲华因水生。’

  “尔时,梵德闻彼淫歌,忽即惊疑:‘此是谁也?于盛日午炎热之时,染着欲心,口唱淫歌。’作是念已,从窗遥见彼优波伽,于盛午时,大地炎热,行歌于路,即唤一臣而敕之言:‘汝可速往捉彼歌人将向我边。’其臣闻敕,即白王言:‘不敢违旨。’遂至彼边,捉优波伽,而语之言:‘汝摩那婆!去来去来,王今唤汝。’时优波伽,心生恐怖,举身毛竖,怅怏不乐,作如是念:‘今谁知我于梵德边,有何罪过?令我愁恼。’尔时,大臣将优波伽往即至于梵德王边,其王见已,即生爱心,生爱心已,向于彼人,而说偈言:

“‘日中晖赫正炎热,  大地红色如赤鸡,
  汝今耽着淫欲歌,  云何于是不生恼?
  日光普照正炎炽,  地上融沙弥复热,
  汝今耽着淫欲歌,  云何于是不生恼?’

  “尔时,优波伽摩那婆以偈报彼梵德王言:

“‘大王今者非热恼,  上天日炙何所及,
  唯有求利及失利,  此是恼中最为恼。
  日光虽复大炎炽,  此为恼中极下恼,
  经营种种诸事业,  如此名为最大恼。’

  “时梵德王复问优波伽摩那婆言:‘摩那婆!汝于今者经营何事,而于是处炽热大地而行于路?’尔时,优波伽即以上事向梵德王分别说之。

  “尔时,梵德王复告优波伽摩那婆言:‘摩那婆!止止莫去!我于今者,与汝两钱(即天竺金钱)。’其梵德王遂即与之。尔时,优波伽于梵德边受其钱已,仍复白彼梵德王言:‘善哉大王!虽得大王所赐两钱,我今咨王,更乞一枚,通前得三,我向村落自取一钱,并王所赐,合得四枚,我即得共摩那毗迦供其秋节为五欲乐。’其梵德王复告优波伽摩那婆言:‘汝止莫去!我于今者,与汝八钱。’遂便与之。其优波伽受八钱已,复白王言:‘善哉大王!愿乞欢喜。今者咨王,更乞一钱,即成九枚,复往聚落,自取一钱,合成十枚。如是因缘,我便得共摩那毗迦,受其秋节五欲之乐。’

  “时梵德王复告优波伽摩那婆言:‘止止莫去!我今与汝一十六钱。’王即与钱一十六枚。其受钱已,复白王言:‘善哉大王!愿乞欢喜。已得王钱一十六枚,今者咨王,更乞一钱,得成十七,复往聚落,自取一钱,合成十八。以是因缘,我即得共摩那毗迦,受五欲乐。’

  “尔时,梵德复告彼言:‘汝摩那婆!止止莫去!我今与汝三十二钱。’其受钱已,复白王言:‘善哉大王!愿乞欢喜。已得王钱三十二枚,今复咨王,更乞一钱,我往聚落,自取一钱,合即总成三十四枚,便得供我摩那毗迦,于其秋节受五欲乐。’

  “尔时,梵德复告彼言:‘汝摩那婆!止止莫去!我今与汝六十四钱。’时优波伽即受钱已,复白王言:‘善哉大王!愿乞欢喜。已得大王六十四钱,今者愿王,更与一钱,我今复往彼村聚落,自取一钱,都合得成六十六枚,便供我与摩那毗迦,受于秋节五欲之乐。’

  “尔时,梵德复告彼言:‘汝摩那婆!止止莫去!我于今者与汝百钱。’时优波伽受百钱已,复白王言:‘善哉大王!愿乞欢喜。我今已得王钱百枚,今咨大王,更乞一钱,我往聚落,复取一钱,合得成其一百二钱,得供我与摩那毗迦共受秋节五欲之乐。’

  “尔时,梵德复告彼言:‘汝摩那婆!止止莫去!我当别更与汝一村,以为封禄。’而婆罗门为得为贪,是故其人数至王边,其王即择最上一村与彼为封。彼得封已,遂即勤劬,不辞劳役,犹如奴仆,伏事彼王。先起后眠,行迹和软,所作事业悉称王意。意行端直,如是事王,终不为王有所嫌责。以是因缘,取王颜色,令梵德王欢喜无已,于后复更与优波伽分国半治,王之仓库亦共分半。彼婆罗门得是优宠,受其五欲具足之乐,无所乏少。如是次第一切所作,悉皆为王捡挍得办。彼婆罗门,但从己家,来至王宫,王恒枕彼膝上而眠。

  “其梵德王,后于一时,枕优波伽膝上而卧,因即睡着。时,优波伽见王睡已,心作是念:‘云何一国,乃有二王并用威势,一仓库内,亦复不合二人共用。我今可觅梵德王,便断其命根,若得杀者,我即独取王位治化。’彼优波伽作是念已,欲取刀时,更作是念:‘此梵德王,于先为我作此利益,分其半国,与我共治,一切仓库亦悉分半,我今若杀,是无恩义。’如是第二,又作是念:‘云何二人,可得一处共治国化?亦复不合二人共用仓库财物。’乃至第三念已还悔:‘我若杀彼,必当成我无恩义行。’

  “时优波伽,作是念已,举声叫哭。时梵德王,闻此哭声,忽然睡觉,觉已问彼优波伽言:‘汝今云何作此大声?’时优波伽向梵德王广说前事。时,梵德王而心不信彼优波伽有如此事,而语之言:‘优波伽!汝应定无如此之事。汝优波伽!莫作是语!’时优波伽寻复语彼梵德王言:‘大王今者当信我语,我实起发如是恶心。’时优波伽复更思惟,作如是念:‘我今忽发如是恶心,因何事相?’正观思已,作如是言:‘我发如是恶事相者,莫不由于为五欲故,为王位故。我亦不须贪此王位,亦复不须贪其世乐,我因此事,生是恶心,我今唯可舍家出家。’即白王言:‘大王!今者知我将欲舍家出家。’

  “时,梵德王语优波伽:‘莫作是语!我既与汝分国半治,仓库亦半,我于今者,与汝腹心,无有一人如似汝者。汝若出家,我今心意,定不安乐。’其优波伽复语王言:‘善哉大王!愿垂许我舍家出家。我今决定出家不疑,于我法行莫生留难。’时,梵德王又复告彼优波伽言:‘如汝所乐随意而作。’

  “尔时,波罗㮈城,有一瓦师,于先出家,行仙人行,依彼城住。时彼仙人,有大威德,已成五通,即能以手摸日月轮。时优波伽依彼仙人,剃除须发。既出家已,勇猛精进,即成四禅,复得五通,大有威力,亦能以手摸日月轮。其梵德王闻优波伽舍家出家,成就大仙,有大威德,亦能以手摸日月轮,闻已微笑,入于宫内,对诸宫人,而说偈言:

“‘优波造善未经久,  已获利益果报深,
  彼仙善哉得人身,  舍弃五欲出家行。’

  “尔时,宫人闻梵德王说是偈已,其心皆悉忧愁不乐,遂共白彼梵德王言:‘大王!当知,彼人本昔贩卖博戏,执杖行乞,以自活命。婆罗门人,威力鲜少,是故出家。大王!今者莫学彼人舍弃家国而出家也。’

  “尔时,梵德有剃发师,其人名曰?伽波罗,旧来恒可梵德王心。时,梵德王追觅唤彼剃须发师,而敕之言:‘?伽波罗!汝今为我剃治须发。’作是语已,于即睡眠。时,剃发师?伽波罗,见王睡已,便即剃治王之须发。如是治已,而梵德王,睡眠不觉。王后觉已,谓剃发师?伽波罗:‘我已有敕,令汝与我剃治须发,云何不也?’作是语已,?伽波罗白梵德王:‘我已治讫,但王睡眠而不觉也。’

  “尔时,梵德取镜自照,见己须发治理已讫,见已生喜,因即敕彼?伽波罗:‘汝当受我最胜村落,我更与汝,称意乐事。’

  “时,剃发师?伽波罗,白梵德王:‘我共宫内王之眷属,委曲评论,然后报王。’作是语已,拜辞而去。其剃发师?伽波罗,本于王宫出入无碍,遂即入宫,白宫人言:‘王已许我最胜村落以为封邑,诸后妃等,意悉云何?可取已不?’尔时,妃后告彼?伽波罗言曰:‘?伽波罗!汝于今者何用取王最胜村落?我等现在足能与汝金银珍宝,但我有所嘱托汝事,为我办不?’其剃发师?伽波罗,问宫人言:‘妃等今者有何事业?令我欲办。’时诸妃等,即告彼之剃发师言:‘大王比来每入宫内,恒说一偈,作如是言:

“‘“优波造善未经久,  而得利益果报深,
  彼仙善哉得人身,  舍弃五欲出家行。”

  “‘我等于时,闻王此偈,即作是念:“将恐大王舍位出家。”善哉善哉!?伽波罗!汝至王边,问斯偈意,其义云何?’

  “尔时,?伽波罗即往驰诣梵德王所,到已白言:‘大王!许我最胜村落,我今不用如此之愿。但欲知王每入宫内于妃后前所说之偈:

“‘“优波造善未经久,  而得利益果报深,
  彼仙善哉得人身,  舍弃五欲出家行。”

  “‘善哉大王!愿为我说如此偈意,其理如何?今从大王,乞如是愿。’

  “时,梵德王告剃发师?伽波罗:‘我闻优波伽摩那婆,舍半国位而求出家,得成仙人,有大威力,能以手掌,摩日月轮。我今正以五欲醉乱贪著于斯,是故我今仰羡于彼,数入宫内而说是偈。’

  “时,剃发师?伽波罗,即入宫内,至妃后边,说如是言:‘诸妃后等!莫虑大王欲出家也,大王今者定不出家。’时彼后妃,闻剃发师?伽波罗说此语已,皆悉欢悦,心怀踊跃,遍满其体,不能自胜,将诸璎珞,庄严己身,而告之言:‘?伽波罗!我此璎珞,今悉施汝,汝今更莫为活命故造作诸业。’?伽波罗见是事已,作如是念:‘彼优波伽,既舍如此半国王位,而求出家,今梵德王,仰羡于彼;我今何故不作是事,而使一切世间羡我?然此后妃,将诸璎珞,以施我者,我若顺从此后妃意,事必不善,我于今者,亦可舍弃而从出家。’?伽波罗,作是念已,诣梵德所,而白言曰:‘大王:许我以前事者,我今意乐舍弃出家。’时梵德王而问之言:‘?伽波罗!汝今意者欲于谁边而出家也?’?伽波罗白言:‘大王!我欲往至优波伽边而出家耳。’时梵德王,而告之言:‘?伽波罗!如汝意见,随愿而作。’

  “尔时,?伽波罗自剃须发,至优波伽仙人之所,于即出家。既出家已,勤劬精进,寻获四禅及以五通,得大威神,有大威德,亦能以手摩日月轮。其梵德王,既复闻彼?伽波罗得出家已,成大神仙,有大威力,复能以手摸日月轮,闻此事已,不胜仰羡,欲求见彼。告诸臣言:‘诸大臣等!我今欲往彼仙人所,共彼相见。’时诸臣等,而白王言:‘大王不然!大王今者不合身自往彼人所,我等遣使,唤彼仙来。’时梵德王报诸臣言:‘卿等!今者应无此理,汝等莫作如是之语。上世已来,无如此法,而有诸仙,身不自在,而从唤也。我等今者身自往彼,此是如法。何以故?彼仙人等,是大福田,堪受供养,我等必须身自至彼。’

  “时,梵德王乘自威德,庄严备办五百乘车,左右围绕,及以五百诸大臣等,从波罗㮈出诣向彼诸仙人所,自欲光显于彼世界。

  “尔时,仙人?伽波罗,遥见王来,及至白王:‘善来梵德!希能远至。’

  “尔时,彼等五百诸臣,怨恨瞋彼?伽波罗,出粗犷言:‘汝是下贱,淫女所生,秽浊不净,恒洗垢腻,云何今日唤大王名?’

  “时,梵德王止彼臣言:‘勿作是语!仙法如是,唤人名字,但此仙人,有其戒行,有大威力。’时梵德王,即向诸臣,而说偈言:

“‘卿等莫恨此仙人,  此仙修行已具足,
  所有苦事能行故,  得度一切苦怖畏,
  心既得舍一切恶,  即非剃除及瓦师。
  ?伽波罗已苦行,  降伏我故唤名字,
  现得忍力汝等看,  降伏诸根获证果,
  得诸天人所敬重,  即天人中最为胜。’”

  “尔时,梵德王及宫内诸婇女等,于先顶礼仙人之足,却住一面,而彼五百诸大臣等,寻复顶礼彼仙人足,既顶礼已,然后复礼?伽波罗仙人之足,次后亦礼瓦师之足。其梵德王,一面坐已,慰诸仙言:‘诸尊者辈!身体康和安隐以不?所求活命不至劳也?无人恼乱诸仙人也。’

  “尔时,仙等报梵德言:‘如是大王!此事须忍,但王体内安和已不?一切眷属及诸大臣,国内民庶,悉安隐不?’作是语已,彼等诸仙,为梵德王,说法教化,令心欢喜增长功德。时梵德王,蒙彼诸仙说法教化,令心欢喜增长功德,从坐而起,顶礼诸仙,还其本处。”

  尔时,佛告诸比丘言:“汝等若有心疑,彼时优波伽者,其人是谁?莫作异见,即我身是。

  “汝等比丘!或有心疑,彼时仙人?伽波罗剃发师者,其人是谁?莫作异见,此优波离比丘是也。

  “汝等比丘!或有心疑,于彼之时,梵德王者,其人是谁?莫作异见,此即输头檀王是也。

  “汝等比丘!或有心疑,彼时五百诸大臣等,其人是谁?莫作异见,即今五百比丘是也。诸比丘!于时优波离比丘,亦因我得五百大臣恭敬礼拜,并及得彼梵德王礼。今亦如此,复因我得五百比丘,及输头檀王之所礼拜。”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比丘!若欲善知于我声闻弟子之中持律最者,谓优波离比丘是也。”

  尔时,诸比丘作是念言:“其优波离,昔作何业?乘彼业报,生剃发师下贱之家。复作何业?乘其业报,而得出家,受具足戒,获罗汉果,今得如来授其记言:‘汝诸比丘于我声闻弟子之中,持律最者,谓优波离比丘是也。’”时,诸比丘作是语已,往诣佛所,白言:“世尊!其彼长老优波离者,昔作何业?乘彼报故,生剃发师下贱之中。复作何业?乘彼业故,而得出家,受具足戒,得罗汉果,即得如来授其记别,称我声闻弟子之中持律第一。”

  尔时,佛告诸比丘言:“汝诸比丘!我念往昔,在于此城,有剃发师,其人娉求称自门户剃发师家娶女为妻,其后不久,产生一子。彼剃发师,寻时遇患,虽加医疗治而不差,因其所患,乃至命终。既命终已,剃发师妻,将彼童儿,付自兄弟,口告之言:‘此之童儿,是汝?甥,今将相付,汝等必须教此童儿,自父本业。’彼剃发师,闻其姊妹作是语已,受此童儿,遂便教授彼父本业。彼剃发师,恒在王宫,王所敬重,每为国王,剃除须发,不大在外为人剃治。时王敕给白象一头,任所乘驰东西南北,又给金筒,安置剃刀,及余杂事,而敕之言:‘凡无佛世,有辟支佛,犹如犀牛,独行出时,当作利益。’寻于彼时,有辟支佛,头须爪发,悉皆长利,来到彼时剃发师边,而告之言:‘善哉贤首!愿当与我剃除须发。’时剃发师报辟支佛作如是言:‘善哉大仙!若欲然者,听待明日,晨朝早来,必当与仙剃除须发。’时彼尊者辟支仙人闻此语已,寻时还去。过于彼夜,晨朝起时,着衣持钵,还复诣彼剃发师边,作如是言:‘善哉贤首!今当与我剃除须发。’时,剃发师还复白彼辟支佛言:‘善哉大仙!若必然者,听至日晚,即与仙剃。’如是乃至若日西来,还复语言:‘听待晨朝。’若晨朝来,听待日西;如是乃至,晨亦不剃,晚亦不剃。而彼童子,见此尊者辟支仙人,或晨朝来,或日西至,日日恒尔。见已白言:‘辟支尊者仙!何缘故,或朝或晡恒来至此?’时辟支佛,向彼童子,广说前事。

  “尔时,童子白仙人言:‘我舅终不为仙剃发。何以故?恃于王宫出入自在,生憍慢故。我今当为仙人剃发。’时彼童子,即为仙人剃除须发。尔时,尊者辟支仙人,作如是念:‘今此童子,大作功德,我今当须为彼童子,光扬示现功德事相。’作是念已,告童子言:‘汝之童子!若知时者,必当持取我之须发,汝于当来,有大利益。’作是语已,犹如雁王舒其两翅,以神通力,忽尔飞腾,乘空而去。时彼童子,取辟支佛所剃须发,置于髆上,向辟支佛生清净心,顶戴十指,合掌作礼,即发是愿:‘愿我当于未来世中,还值如是辟支佛尊或更胜者,彼之世尊,所有说法,愿我速即悉皆知解。又愿我更不生恶道。又愿当来生生世世,恒作如此剃须发师,为福田故,供养承事如是圣者。’

  “尔时,彼城宫内,国王升殿视事,与大国臣左右围绕。而彼大众,悉皆遥见彼辟支佛腾空而行。大众见已,白彼王言:‘大王!今者甚有吉利,善得人身,如今国内福田出世。’王遂仰观,即见彼时辟支佛已,告诸臣言:‘剃此辟支佛须发者,大得吉利。’时彼为王治须发师,因在王边,而白王言:‘如此仙人,是我能剃,更谁能也?’时彼童子闻此语已,即至王边而白王曰:‘大王!当知,我舅今者虚言浪语。我舅本不剃彼须发,此既小事,犹尚妄称:“是我剃彼仙人须发。”论其实剃,即我身也。’尔时,王所治须发师诃彼童子:‘咄哉痴人!汝有何力?能剃彼发。’时彼童子,于即挽出辟支佛发,显示大众:‘此仙人发,我现持行,愿悉知见。’

  “尔时,王见如是事已,即生瞋怒,告彼恒治须发师言:‘咄哉痴人!汝于我边,有如是力,今日何因虚诳我也?汝速出国,勿住我境。’并即夺彼所乘白象,及治须发诸具度等,及以封禄与彼童子,而敕之言:‘从今日后,汝恒与我治其须鬓及以爪甲。’时彼童子而白王言:‘如王所敕,不敢违也。’从尔已后,恒即为王,治其须鬓及爪甲等。随世寿命,取终之后,因彼功德,生生世世,不堕恶道。从天至人,从人至天,二处往返。后于一时,还生在于波罗㮈城剃发师家,可喜端正,观者不厌。而彼童子,父母养育,及其长大,意智渐渐,技艺成就。

  “尔时,迦叶世尊出现于世,怛他伽多、阿罗诃、三藐三佛陀,作大教师,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尔时,迦叶婆伽婆、阿罗诃、三藐三佛陀,已转法轮逆转流转,已受法舆本愿具足,最得称利胜丈夫志,开敷示现所化莲华,于无量亿百千众生,安置善道。当尔之时,修行依彼波罗㮈城,住旧仙人所居之处彼鹿苑中,与比丘僧二万人俱。时彼剃治须发师父,数至彼苑,与诸比丘剃除须发。然彼小儿,始能行时,共父至于伽蓝寺内。然诸比丘,或说诸法,讲论之时,得至彼听讲说律时,或复得听,或不得听。时彼童子,问诸比丘:‘云何一切等是善言,我或得闻,或不得听。其意如何?’时诸比丘报言:‘童子!如此之法,是诸比丘秘密之事,若不受于具足戒者,悉不得听。’时彼童子闻此事已,心生懊恼:‘云何愿我速得出家,堪闻善语?’后时童子至律师边,请乞出家,得受具戒,依诸比丘诵持戒律,依法而行,虽复如此,而不得证出世之智。然彼后时,病困着床,临欲命终,又发是愿:‘迦叶如来、怛他伽多、阿罗诃、三藐三佛陀,有一菩萨,名曰护明,已授记言:“汝于将来,寿百年世,当得作佛,号曰释迦多他伽多、阿罗诃、三藐三佛陀。”我于今者,愿值将来释迦牟尼,若顺所愿,在彼教中,亦乞出家,受具戒已,于彼世尊诸弟子中,所持律者,我为第一。如我今日,此师和上,于迦叶佛诸持律行弟子之中,最为第一;我亦如是,当于彼时释迦如来法教之中,持律弟子,我最第一。’彼人从尔,命终已后,即生天上,及至今日,最后之身,受胎生于迦毗罗城剃发师家,名优波离,即其人也。◎

  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四